張寬將手中第三本折子高高舉過頭頂，雙膝跪地，聲振大殿：“京師百姓，倍感皇上圣明，皇恩浩蕩。認(rèn)為禮佛是入國國興、入家家興、入身身興的大事善事要事。京師萬萬百姓上萬言書，懇請圣上在京師之地大修佛寺，禮佛敬佛，以保我大頌江山永固，天下太平，百姓安康！”
“好好好！”神景帝龍顏大悅，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才從龍椅上緩緩站了起來，指著大殿上的文武群臣，神色威嚴(yán)道：“你們聽聽，滿朝的文武百官，你們都好好聽聽！我們都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張愛卿說了什么？禮佛是入國國興、入家家興、入身身興的天大好事，說得多好?。 ?p> “你們這些文武百官，真得以為朕糊涂了嗎？真以為朕信佛禮佛是一時心血來潮嗎？朕為的是大頌江山、為的是大頌子民！”
“普天之下，佛光普照，人人信佛，人人安居樂業(yè)，世間一片極樂凈土，那該多好??！”
“即日起，朕封佛教為國教！”神景帝說道，語氣緩慢而又堅定；眼睛里，閃爍著佛性的光芒。
“圣上，不可！萬萬不可啊！此事事關(guān)國體，請陛下三思！”朝堂之上，大臣們?yōu)蹉筱蠊蛄艘淮笃?，唯獨京兆尹張寬傲然挺立，冷目看著群臣?p> “此事，朕心意已決！爾等若再有異議，朕便明日就出家為僧……”神景帝看著臺下跪成一片的文武百官，憤而怒道。
“圣上要出家？”神景帝此言一出，臺下頓時一片安靜，一個個目瞪口呆，群臣饒是平素見多識廣，也不知該如何言語。
突然間，就見大殿內(nèi)突然響起一道怒喝，眾臣屏息一聽，竟是守夜人大總管牟賢的聲音。
只聽他大聲道：“京兆尹張寬，我問你，那長平縣發(fā)生天雷案后，陳員外郎一家數(shù)十口人死于非命，陛下許你十日破案，如今十日期限已過。你在此妖言媚上，此事可有說法？”
牟大總管赫然轉(zhuǎn)身，但還是有理有據(jù)，保持了最后的克制。長平縣天雷死的是神景帝的暗子，神景帝十分重視。
他想通過此事轉(zhuǎn)移視聽，又借此打擊京兆尹張寬的氣焰。
“張愛卿，天雷案進(jìn)展如何了？”果然，聽了守夜人大總管牟賢所言，神景帝面色一沉。
“啟奏圣上，此案微臣已基本查清，正要如實稟報。”京兆尹張寬卻是不慌不忙，似是早有準(zhǔn)備。
“哦？那你說說！”神景帝眉頭舒展。
“連日來，臣不日不休，終于查清，長平縣天雷案乃是一伙流匪所為，臣已將其捉拿歸案，目前暫且關(guān)押在京師大牢，只待稟明圣上，秋后問斬，便可為陳員外郎一家報仇雪恨?！本┱滓鼜垖捯蛔忠痪涞馈?p> “流匪所為？那天雷又是怎么回事？普通的流匪懂的引天雷制造殺孽？”牟賢再次踏前一步，目光如炬。
“那伙流匪來自雁國，中間有人擅長運(yùn)用雷電。那晚他們從雁國一路尾隨陳員外郎之子來到陳氏莊園，搶了家中銀子后，又在莊子上空懸上金屬制成的風(fēng)箏，趁著雷雨之夜引來天雷，引發(fā)火災(zāi)，燒了莊子，企圖掩蓋現(xiàn)場……”張寬緩緩說道。
來自雁國？大堂之上，頓時議論紛紛。雁國只是大頌邊境一個彈丸小國，但屢屢與大頌國作對。大頌國內(nèi)，很多事情都與雁國有關(guān)。大頌也曾出兵討伐，但卻是多年未果。
“這些果然只是普通流匪嗎？那又為何陳員外郎一家，又沒有明顯的傷痕？你可又有說法？”牟賢追問道。
他試圖從案中尋找出漏洞，治張寬一個欺君之罪！
“陛下，微臣方才所言，可是句句屬實，望陛下明察?！睆垖拝s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對著神景帝大聲道。
“真的屬實？”神景帝道。
“臣愿以身家性命擔(dān)保?！睆垖挼?。
“那好！朕姑且信你。若日后查出你欺下罔上，定嚴(yán)懲不?。 鄙窬暗蹏@息一聲，看著大殿里下跪的滿朝文武，沉吟道。
“陛下……此案事關(guān)重大，守夜人衙門要介入此案，還陳員外郎一家數(shù)十條人命一個公道！請陛下恩準(zhǔn)！”牟公昂然挺首，大聲道。
陳員外郎是神景帝的暗子，卻被人以如此方式拔掉，此事非同小可。他想以這種方式提醒圣上。
神景帝卻擺擺手，道：“此事就此作罷！張愛卿，你還是繼續(xù)說說京師之地大修佛寺的事……”
“奸臣！”牟公發(fā)出一聲怒喝，聲震朝堂。
……
在京師以東五十里地，有一座逶迤曲轉(zhuǎn)、似銀蛇橫臥的燕山，這里蒼柏疊翠，清泉側(cè)流，風(fēng)景如畫，先皇玉康帝駕崩后，就埋在那里，名叫端陵。
傍晚時分，燕山之地突然下起了大雨。到了夜里，更是狂風(fēng)大作，雷電交加。突然之間，端陵之中響起陣陣炸雷，火光大作。
“皇陵被雷劈啦！”隨著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很快，一匹快馬奔向皇城。
……
早朝過后，牟公神色疲憊的回到守夜人衙門。這位手握重權(quán)的守夜人衙門大總管，突然之間兩鬢斑白，就連背影也有些駝了，像是忽然之間就蒼老了許多。
“昨日被人伏擊？”牟公回來不久，守夜人長青堂銀鏡柳青就被放了出來。放出來時，牟公什么話都沒有說，沒有責(zé)備，也沒有寬慰。就這樣，稀里糊涂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的柳青又被稀里糊涂的放了出來。
長青堂內(nèi)，在一眾銅鏡的慫恿下，先是跨火盆，然后又沐浴凈身，做完這一切，柳青又開始直接在長青堂坐班，皺著眉詢問三位下屬。
守夜人負(fù)責(zé)直屬皇家，這些年來，已很少有人敢直接對守夜人動手。
“殺人兇手已現(xiàn)場伏誅，奇幻堂已開始著手處理此事?！比藢盖楹唵巫髁藚R報。
“不管如何，既然敢對守夜人動手，這案子就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只是兇手已經(jīng)伏誅，線索也就斷了，這案子也就難辦了。不過，我會繼續(xù)盯著奇幻堂的王大人?！甭犃税盖閿⑹觯嗝碱^緊皺。
“柳大人，牟公有請！”幾人剛剛說了幾句，就有守夜人吏員前來通傳。
柳青微微皺了皺眉，自己剛剛從監(jiān)獄出來，要不是有特別重大的事情，牟公不會這么急匆匆召喚自己。當(dāng)下也不猶豫，便急匆匆的朝著萬和樓方向而去，不久，便又匆匆返了回來，開口第一句話就將趙子安等人驚住了，“皇陵發(fā)生雷擊！”
“什么？皇陵被雷擊了？”不說胡捧、茍友兩人，就是趙子安的腦袋瓜子也嗡嗡的響個不停。
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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