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以命換來的手段
“這樣搞,會感冒的!”
陳浪從昏迷中醒來,發(fā)現自己雙手被縛,懸于室內梁上。
他剛被人潑了桶冷水,身上衣物盡濕。
陡然透體的寒意激得他雞皮疙瘩驟起,頭腦一瞬間清醒。
以此同時,大量信息瘋狂地涌入他的腦海,掀起驚濤駭浪:
大衡王朝,奸佞當道;
民不聊生,鬼魅橫生;
欽點狀元,駙馬新婚;
公主封地,泛舟紅楓……
這是身體原主的記憶,一個同樣名叫陳浪,滿口之乎者也的書呆子,乃當今皇帝欽點狀元,和安樂公主完婚月余的駙馬爺。
這是離京抵達公主封地丹山縣的第二日,二人喬裝,同游風景名勝紅楓湖。
人的記憶,有輕重緩急之分,最新和最緊急的往往最為深刻。
數分鐘的記憶幻象沖擊,呈現在陳浪腦海中的是:原主和公主所乘的烏篷船,在湖心被一艘豪華樓船所攔,然后被一群惡仆劫擄,反抗時被人一記手刀擊暈……
估計是下手的人沒能把握好分寸,所以便宜了陳浪。
大概理清頭緒,陳浪的眉頭皺了起來。
二人雖然是喬裝,但公主駙馬這樣身份的人,又豈能輕易瞞過別人。
敢強行劫擄公主駙馬的人,也定然不會簡單。
陳浪瞇眼看向左邊火爐旁身穿狐裘大衣,懶洋洋坐在太師椅上,輕輕撫摸著懷里黑貓的青年。
這貨,顯然就是事情的始作俑者。
“感冒?”
青年微微皺了下眉頭,有些莫名其妙,但這個問題很快被他拋之腦后,他抬眼看向陳浪:“你應該慶幸自己生有一副好皮囊,被出游京城的安樂公主看上,不然,你不會頂替家父內定之人成為欽點狀元,更不會成為駙馬?!?p> “但,你更應該后悔自己生有一副好皮囊,還被安樂公主看上,因為,安樂公主只能是我的?!?p> 原來是這么回事!
陳浪恍然。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書呆子,沒點真才實學,實在配不上狀元的名頭。
狀元位置能被臣子內定,皇帝也能隨口欽點,還有,眼前這青年,直接將堂堂公主視為禁臠……還真是夠亂的。
“你是誰?”
陳浪翻遍腦海中的多出來的記憶,發(fā)現對眼前之人全無印象。
“哈……你居然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仿佛聽到了這世間最大的笑話,青年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陳浪都有些擔心這家伙會不會笑著笑著,一下子接不上氣,直接嗝屁。
“我突然發(fā)現,就這么讓你這顆不開竅的榆木腦袋搬家,實在沒什么意思。”
好一會兒后,青年終于止住了笑意:“我決定了,將你去勢,讓你一直跟在安樂公主身邊伺候,以后,你會知道我是誰!”
“反正你那玩意,也沒什么用,跟公主完婚月余,連公主的手指頭都沒碰過……當然,你要是碰了,你也活不到現在!”
去勢!
陳浪愣住了。
這戲碼有些過火了呀!
青年說的沒錯,這身體的原主確實連公主的指頭都沒碰到過,甚至都不知道安樂公主一直掩藏在輕紗下的面容究竟如何。
陳浪唯一從原主記憶中知道的,就僅僅是讓他暗地里靠著雙手哆嗦過很多次的時候一直惦記著的妖嬈身段。
不過,從青年的反應來看,安樂公主應該是個絕色美人,不然,也不會如此上心。
真的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真的是手無扶雞之力??!
“蠢貨!”陳浪暗罵了一聲原主。
但也正是這一點,讓陳浪覺得有些不解:既然原主是被公主相中,為何又不讓近身?這又是狀元,又是駙馬的,圖什么?當擺設嗎?關鍵是,皇帝老爺子居然跟著胡鬧。
青年就在這時候抱著黑貓站了起來,沖著旁邊幾個仆人道:“待會下刀準些,可別把人弄死了。”
“是,少爺!”
一直靜立旁邊的四個家仆齊聲應道。
青年又瞟了一眼陳浪,邪魅一笑,道:“是時候去開導開導安樂公主了?!闭f完,轉身走人。
待青年離開,幾個家仆也各自忙碌起來。
一人取出月牙形小刀,開始在房間一角的磨石上磨了起來。
另一人翻攪了一下爐中炭火,在里面插入烙鐵燒著。
還有兩人,則是搬來兩根長凳,上面鋪了門板。
“需不需準備縫合的彎針和獸筋,還有消炎的草藥?”其中一人問道。
“哪需要那么麻煩,一刀切了,烙鐵往傷口上一燙就完事了。”磨刀的黑壯惡仆用指頭剮蹭一下刀鋒,頭也不抬地說。似是對刀的鋒利程度不太滿意,繼續(xù)在魔石上打磨。
“你新來的不知道,這種事情,我和老黑做過不少次,論手藝,不比宮里的差多少?!?p> 燒烙鐵的惡仆自信滿滿,想了想,接著說道:“你們倆,把墻上的繩子取來,呆會可得捆結實點,千萬不能讓他亂動,不然容易出差錯。還有,找塊破布,到時候塞他嘴巴里,防止咬到舌頭,關鍵是不能讓他亂叫,擾了少爺。”
那倆人聽了,點點頭,一人去取了墻上掛著的長繩,另一人則是翻找了一會兒,從墻角找出一塊黑漆麻烏的破布……
陳浪看著幾人,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我說幾位,這樣會不會草率了些?好歹,我也是個狀元郎、駙馬爺?!?p> 幾人抬頭看著陳浪,面面相覷,忽然大笑起來。
“狀元郎,駙馬爺?”黑壯惡仆嘿聲笑道,“在我家少爺面前,都是狗屁?!?p> “這么囂張的嗎?”陳浪有些無語。
“以我家家主的權勢,當今天下,還真沒幾人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眼。少爺能不囂張?”
黑壯惡仆說著,細細又看了看陳浪,眉頭皺了起來:“你小子不對啊,這種事情,換個正常點的,誰不是早就哭爹喊娘哀求連連了,你這反應,腦袋里裝的,該不是糞草吧?!?p> 馬上要被去勢的人居然一點都不慌,不合常理!
“駙馬爺腦袋里裝的是不是糞草我不知道,但我腦袋里裝的,肯定不是?!?p> 陳浪笑道:“我一個野雞大學的畢業(yè)生,混跡網紅界的小小插畫師,雖然跟狀元郎的身份也不太匹配,但,我好歹,還是有有些手段的。這手段,可是我用命換來的。幾位,想不想見識見識?”
“這說的什么糊話?我怎么聽不懂?什么野雞大學,網紅界、插畫師……莫名其妙?!焙趬褠浩蛽狭藫项^發(fā),一臉懵逼。
“最后一句我聽懂了,他好像是說他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想讓我們見識見識?!?p> “要真有什么不得了的手段,還會被吊著?”
“該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幾人你一言我一句,看向陳浪的眼神滿是嘲諷。
陳浪卻是笑了起來。
下一秒,風乍起……
經典小鋼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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