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幻夢之殤

　　凌晨時分，在北地森林里的某處道路上，赫妮瑪琳與“影子艾莎”一行人依然在朝向西南北烏卓族塔納部落主營地的方向行進(jìn)著。

　　由于寒冷，這支本來一人騎一頭馴鹿的小隊伍變成了八個人騎四頭馴鹿，兩人一組靠在一起，一邊趕路一邊相互取暖?？粘龅娜^馴鹿則馱上部分人的弓箭、箭簍、彎刀和木矛等物品，跟在整個隊伍的后面。

　　雖然“影子艾莎”并不怕冷，但她并沒有要自己一個人騎一頭馴鹿的意思，依然摟著赫妮瑪琳的腰部，把身子靠在前者的后背上。

　　赫妮瑪琳和“影子艾莎”所騎乘的馴鹿在這支小隊伍的最前面。前者在警惕著前路的同時，偶爾會側(cè)頭用眼角的余光瞥一下她后面的乘客。

　　她注意到，“艾莎”竟然靠著自己的后背睡著了。自己垂在后背的黑色麻花辮被她甩在一旁，與后者攤散開的頭發(fā)搭在了一起。

　　火把發(fā)出的昏黃的亮光只在“影子艾莎”左半邊臉上留下不到一半的光亮。她的右半邊的臉則埋在赫妮瑪琳后背的毛皮氈服里，不見其容。如瀑般的白金色長發(fā)也被她后面的火把所發(fā)出的光亮映成了一團(tuán)橘色。

　　她左側(cè)眼角處的那一道由寬變窄的銀白色小雪花帶也在火光的映照下，和她身上四元素冰紗裙上鑲的菱形冰晶一樣，如晴朗夜空里的星星一般閃閃發(fā)亮。

　　她們開始在一起趕路不久，赫妮瑪琳就關(guān)注到了“影子艾莎”左眼眼角的那處變化。不過“影子艾莎”告訴赫妮瑪琳說這是阿塔霍蘭對她新施加的某種魔力所致。

　　在林間不斷四處穿行的夜風(fēng)使得這群北烏卓人的心一直沒有真正安定下來。就像火把上端燃燒的火苗一樣，飄忽不定。

　　黃昏時分與夢魘之狼的那一場惡戰(zhàn)仍讓除“影子艾莎”之外的人心有余悸。同樣，“影子艾莎”用以趕走夢魘之狼的怪異魔法也給他們的心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陰影。

　　之前在路上的時候，赫妮瑪琳從“影子艾莎”那里了解到了關(guān)于夢魘之狼的一些信息，還有“艾莎”她自己身上的冰雪魔力由于再度受到阿塔霍蘭的影響而出現(xiàn)某些變化的情況。

　　原來那頭白狼并不是一頭真正意義上的狼，而是和阿塔霍蘭與自然之靈一樣，也是帶有著很強的魔法屬性的存在。它依托人和動物內(nèi)心的恐懼來維持自身生命并強化自己的力量。

　　它的夢魘魔力可以讓動植物得上一種奇怪的“白化病”。染病的植物會迅速枯萎腐爛。而受影響的動物則會陷入昏睡，直至無法補充到足夠的食物和水而死亡。

　　更可怕的是這種魔力如果作用到人的身上，就會通過催眠的方式把人內(nèi)心深處存在的恐懼放大，讓人深陷進(jìn)由自己的噩夢所構(gòu)筑成的幻境里無法醒來。從而間接控制人的思維、心智和行動，使人淪為它的傀儡。

　　在之前阿倫戴爾的夢魘之狼事件里，就連擁有強大的冰雪魔力的“艾莎”都曾一度被其控制，在無盡的噩夢之中痛苦掙扎，任其擺布。

　　夢魘之狼的實體由帶有夢魘魔力的夢魘黑沙組成，它也因此能夠免疫絕大多數(shù)的普通物理攻擊和魔力較弱的魔法攻擊。

　　它起源于“艾莎”小時候用冰雪魔力誤傷安娜之后對她自己的魔力產(chǎn)生的恐懼。

　　這種恐懼在當(dāng)時小安娜被冰雪魔力擊中頭部之后便有意識地偷偷潛入到她的夢境世界中，并幻化成了一頭白狼，而且還成功躲過了地精族群的長老帕比對小安娜記憶的修改。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頭白狼的夢魘魔力在安娜的潛意識中不斷滋長。直到五十多天之前臨近中秋的時候，它突然突破了安娜的夢境世界來到現(xiàn)實之中，給阿倫戴爾帶去一場巨大的夢魘災(zāi)難。

　　赫妮瑪琳在得知這些信息之后，內(nèi)心產(chǎn)生的震驚之感久久未能消退。特別是在知道了這頭可怕的白狼如今出現(xiàn)在北地森林，還和一個被稱之為“馴鹿之神”，一個曾在北地的某些鮮為人知的傳說中出現(xiàn)過的“神明”的現(xiàn)身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這種震驚感就更強烈了。

　　而且在這次白狼對自己一行人發(fā)動的攻擊中，它并沒有使用自己的夢魘魔力，而只是類似一頭在捕獵的野獸一樣進(jìn)行普通的攻擊。哪怕后來在面對使用魔法和它對抗的“艾莎”時，它也只是向后者噴出黑沙而已。不知道白狼這般“變?nèi)酢钡谋憩F(xiàn)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秘密。

　　如果說夢魘之狼突然現(xiàn)身北地森林是一個很令人震驚的情況的話，那么赫妮瑪琳從“影子艾莎”那里了解到的另一個情況則更加讓她震驚了。

　　本來已經(jīng)回歸正常的四元素自然之靈竟然也出現(xiàn)了匪夷所思的變化。它們竟都莫名其妙地變得“不認(rèn)可”“艾莎”的第五元素自然之靈融合者的身份了，做為地靈一部分的大地巨人甚至還對“艾莎”發(fā)動了攻擊。這絕對算是一個史無前例的異變。

　　赫妮瑪琳怎么也想不出這些“異變”產(chǎn)生的原因，更猜不透它們之間到底有著什么關(guān)系。

　　或許有一點自己可以肯定，北地森林即將再次面臨一場驚天的危機。一場比北烏卓族與阿倫戴爾重燃戰(zhàn)火還要大得多得多的災(zāi)難。

　　想到這里，赫妮瑪琳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靠在自己后背上仍處在熟睡之中的“艾莎”，一種隱隱的焦慮感出現(xiàn)在了她棕褐色的眼眸里。

　　“希望艾莎她能夠想出好的辦法來應(yīng)對這一切吧……”

　　☆

　　“這里太……太危險了，他們……馬上……就會追過來……你……你得趕快……趕快離開這兒……”

　　在黎明時分的某處森林的河邊，有一位精疲力竭的女人正跪坐在一塊緊挨著河水的巖石上，嘴角淌著鮮血，對一個小女孩艱難地說道。

　　那個小女孩正坐在一條隨著河水上下浮動的小木舟里。小木舟的一頭被一條繩子綁著，繩子的另一頭則牢牢拴在河邊的一棵大樹上。

　　一把已經(jīng)有些卷刃的彎刀靜靜地躺在女人身邊的巖石河灘上，刀身和刀柄上遍布猩紅之色。

　　女人身上的衣服也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有兩支羽箭甚至已經(jīng)從她的后背貫穿了她的上半身，帶血的箭尖赫然從她前胸露了出來。

　　除此之外，她的身上還有其它數(shù)不清的被劍劃傷的駭人傷口。殷紅的血液仍舊從這些傷口中不斷地滲出，流到她身下，然后再順著河灘巖石的坡度和巖石縫隙向下流進(jìn)湍急的河水里。

　　母女倆身后的樹林深處，正冒著滾滾的濃煙，那里是她們和其他族人們生活的村落。沖天的火光已經(jīng)先于即將升起的朝陽，映亮了村落正上方的天空。偶爾還有刀劍碰撞的聲音響起，同時夾雜著一些人的哀嚎與叫嚷聲。但很快便被噼噼啪啪的燃燒聲和河水的咆哮聲所遮蓋。

　　在她們的西邊不太遠(yuǎn)的地方，有一片大致呈北偏西——南偏西走向的弧形灰白色濃霧帶。

　　這片濃霧帶從地面垂直向上，直達(dá)天際。在濃霧里零星漂浮的紫紅色和淡藍(lán)色的光點表明它并不是普通的濃霧，而是帶有魔力的魔法迷霧。

　　這對母女本來的家鄉(xiāng)，就在那片魔法迷霧的后面。雖然近在咫尺，但由魔法迷霧形成的結(jié)界仿佛一堵由鋼鐵鑄就的墻壁一般，就這樣讓她們和其他的族人們硬生生隔絕在家鄉(xiāng)的門口，無法再向里跨越哪怕是半步。

　　“嗚！莎莎要和媽媽在一起！莎莎不要離開你?。琛瓎琛瘯Хǖ?，莎莎可以用魔法來打跑那群壞人，保護(hù)媽媽，找到父親和弟弟……嗚……嗚……”

　　小舟里的小女孩哭喊著，用自己白皙的小手緊緊地抓著母親已經(jīng)沾滿血的雙手。一股幾乎看不出來的淡紫紅色光暈在她的手心中忽閃著，很不穩(wěn)定。

　　小女孩白嫩的小臉上，白金色的頭發(fā)上，還有她的衣服上，也都粘滿了血跡，只不過這些血，都是她母親的血。

　　“不……你要……聽話……我的女兒……”

　　隨著她的說話聲，女人的嘴角又涌出一股鮮血。

　　“你……現(xiàn)在就……就是……北烏卓族的希望。下一任……第五元素……自然之靈……融合者……很可能……就是你……咳咳……”

　　又一大股鮮血從女人的嘴里噴了出來，把小女孩的小手也染成了紅色。但她依然在強撐著自己的身子，向前抱住自己的女兒，讓女兒柔弱的肩膀支撐起自己的腦袋，要在女兒耳邊說完接下來的話。

　　“心中……不要有……仇恨……不然……你就聽不到……阿塔……霍蘭……的召喚……就無法……重新建立……我們與……大自然……之間的……聯(lián)系……北烏卓族……也就沒有……了未來……”

　　“嗚……莎莎不要成為什么第五元素自然之靈，莎莎只要媽媽！嗚……嗚……”

　　在小女孩趴在母親的肩頭放聲大哭的同時，母女倆身后的樹林里已經(jīng)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依稀的說話聲。

　　“這兒有血跡！快！她們一定就在附近！”

　　“馬上就能找到她們了！”

　　“上尉已經(jīng)說過了，這里的北烏卓蠻族們一個都不能留！”

　　女人聽到了樹林里的動靜，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

　　“莎……莎乖……一定要……記住……媽媽……的話……”

　　“嗵！”

　　本來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女人不知從哪里爆發(fā)出一股力量，突然間手起掌落，重重砸在了自己女兒的后脖頸上。

　　小女孩頓時就暈死了過去，手心里本來越來越亮的紫紅色魔力光暈也隨之熄滅。身體在向后仰倒的瞬間被她的母親摟住，讓她平穩(wěn)地躺在了小木舟里。

　　女人看著小女孩，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即使?jié)M臉是血，也遮掩不住這笑容里透出的一位母親對自己女兒濃濃的慈愛，以及即將與愛女訣別的不舍。

　　隨即她拿起了身旁的彎刀，用自己最后僅存的力氣向綁住小木舟的繩子砍去。

　　“叮！”

　　“Ah…Ah…Ah…Oh……”

　　女人的喉嚨里非常吃力地哼唱出這幾節(jié)音符之后，便一頭栽倒在水邊?？吹侥撬倚∧局垌樦餮杆亠h遠(yuǎn)之后，便安詳?shù)亻]上了雙眼。

　　流出的眼淚把女人臉上猩紅的血跡暈開了一條潔白的清痕，與她的鮮血一起，流進(jìn)了奔流北轉(zhuǎn)的河水之中。

　　在小木舟里安睡的那個小女孩，似乎是感應(yīng)到了母親的逝去，緊閉的雙眼眼角兩邊也流出兩道清淚。左邊那道，滑過了眼角邊的三顆猩紅的雪花狀胎記……

　　“嗷嗚……”

　　一陣?yán)青坡曂回５卦谖鬟叺哪Х造F中響起，緊接著一團(tuán)黑沙便從魔法迷霧的霧墻里躥了出來，向天空中的某處疾速沖去。

　　就在那團(tuán)黑沙即將沖上云霄的時候，被一道從另一個方向如流星般凌空沖來的紫紅色魔法光暈打了個正著。

　　“嗷呼！”

　　黑沙團(tuán)發(fā)出一聲慘叫，變成了一頭白狼浮在天空中。它呲著牙，暗黃色的狼瞳緊緊瞪著不遠(yuǎn)處的天空。

　　一位穿著一身白色漸變青灰透明色四元素冰紗裙的靚麗身影正呈站立姿勢，也漂浮在距離白狼三百米開外的空中。一雙美目滿是不屑地盯著這邊的夢魘之狼。

　　“現(xiàn)實中打不過我，就跑到我的夢里來攪和咯？擅自窺探別人的夢境可是很不道德的噢。”

　　“影子艾莎”抬起自己的兩條胳膊，用左手的指甲摳著右手的指甲縫，冰藍(lán)色的瞳孔在明亮的大眸子里轉(zhuǎn)了一個圈，再次看向夢魘之狼。

　　“我可不再是之前那個柔弱的冰雪女王了。如果說你還想通過噩夢來控制我，我想你可以盡管試一試。”

　　白狼似乎是聽懂了“影子艾莎”的話。它剛剛在后者的夢里發(fā)現(xiàn)了些蹊蹺，意識到眼前這位會冰雪魔法的女人極有可能并不是它之前認(rèn)識的那位冰雪女王艾莎。這個家伙只是一個長相和能力都酷似艾莎的冒牌貨而已。

　　或者說，對方的魔法力量要遠(yuǎn)在艾莎之上。就憑對方能輕易在她自己的夢境世界里發(fā)現(xiàn)并有效地攻擊自己就足以說明這一點。自己現(xiàn)在必須沖出這里，另想對付她的辦法。

　　想到這里，白狼也轉(zhuǎn)了一下眼珠，它身后的魔法迷霧霧墻在瞬間轉(zhuǎn)變?yōu)殇佁焐w地的黑沙墻，穿過自己的身軀，以極快的速度朝對面的“影子艾莎”襲去。

　　“看來你不應(yīng)該叫做‘夢魘之狼’，改名叫做‘黑沙之狼’會更加名副其實一些?！?p>　　“影子艾莎”伸出右臂，用食指在自己面前的虛空中輕輕點了一下。頓時空氣中泛起幾圈“漣漪”，以她的食指的指尖為中心向四周擴(kuò)散開去。并沒再做出其它任何躲閃的動作。

　　來勢洶洶的黑沙墻還沒跑到“影子艾莎”一百米以內(nèi)就全部化為烏有，甚至連一絲空氣擾動都沒有留下。

　　但“影子艾莎”突然發(fā)現(xiàn)，黑沙墻消散之后，對面的白狼也不見了蹤影。

　　她皺了一下眉頭，然后閉上眼睛。

　　也就是幾秒鐘的功夫，“影子艾莎”的眼睛還沒有睜開，手上就率先有了動作。

　　她左臂迅速指向她正上方的天空，打出一道紫紅色魔力光暈，同時浮在空中身子優(yōu)雅地向后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

　　隨著她的旋轉(zhuǎn)而飄起來的裙擺還未及重新垂到她修長的雙腿側(cè)面，右臂甩出的另一片夾雜著白色雪花的紫紅色魔力光暈就早已呈扇形朝她前方散去。

　　如果此時有人從地面上觀察的話，天上的“影子艾莎”就像一位在云端翩翩起舞，釋放魔法焰火的仙女一般，美麗而妖嬈。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天女散花”。

　　“嗷呼！”

　　白狼的慘叫聲再次傳來。

　　剛才散出去的一小部分魔法雪花在距離“影子艾莎”面前有兩百米的虛空中打出一片密密麻麻的黑點，像是穿透了某個形體一樣，在小雪花各自的路徑上用“黑點”在空中“描摹”出了一頭狼的輪廓。

　　本來想借著剛才黑沙墻的掩護(hù)隱身繞到“影子艾莎”身后偷襲一波的白狼再次被前者的魔法攻擊打得現(xiàn)了形，而且這次還對它造成了不小的實質(zhì)性傷害。

　　這還不算完，另一道垂直飛向天空的魔力光暈已經(jīng)變成了一張由閃著紫紅色光亮的冰絲交織成的魔力冰網(wǎng)從高空迅速落下，將在剛才的攻擊中受到重創(chuàng)的白狼直接給兜了進(jìn)去。

　　“嗷嗷嗷！”

　　白狼奮力地在半空中掙扎嚎叫著，臉上充滿了痛苦的表情。怎奈“影子艾莎”的魔力冰網(wǎng)非常結(jié)實，而且它愈是掙扎，冰網(wǎng)就收得愈緊。

　　它趕忙又化作黑沙團(tuán)打算從冰網(wǎng)的空格中鉆出來，可是黑沙剛剛碰到網(wǎng)格空隙，就被一個突然亮起的微縮版紫紅色五靈十字冰花圖騰給攔截住了。

　　一時間，這樣的五靈冰花圖騰在冰網(wǎng)的每個網(wǎng)格中都不停地閃爍著，如同過節(jié)時交替閃動的裝飾彩燈一般。最終沒有讓一粒黑沙逃出冰網(wǎng)的束縛。

　　“嘭！”

　　已經(jīng)快要被冰網(wǎng)勒成皮球大小的黑沙團(tuán)在冰網(wǎng)內(nèi)部發(fā)生了小爆炸。就像一團(tuán)被點著的球形黑火藥，閃過一陣棕黃色的光芒之后，冰網(wǎng)內(nèi)部就只剩下了一粒懸浮的黑沙。但剛才黑沙團(tuán)的小爆炸并沒有使冰網(wǎng)受到一點兒影響。

　　空中的“影子艾莎”于是催動意念，遠(yuǎn)處的冰網(wǎng)便變成了一朵巴掌大的紫紅色六角雪花朝她迅速飛了回去，同時把那粒黑沙困在雪花中心，帶回到了“影子艾莎”的面前。

　　她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在虛空中輕輕一捏，雪花中心的那粒黑沙便消失無蹤了。但她似乎又皺了一下眉頭，便朝向下方飛去。

　　“影子艾莎”緩緩落在河水的水面上，左手輕輕一揮，奔涌的河水剎那間便靜止不動了。應(yīng)該說，整個夢境世界的一切都被瞬間定格，除了她自己。

　　她踩著水面緩步走到剛才已經(jīng)因為重傷而逝去的女人面前，看到河岸邊的樹叢中已經(jīng)沖出了七八個阿倫戴爾士兵。他們正各持武器，準(zhǔn)備攻擊那位已經(jīng)倒地不起的女人。有一把劍的劍尖甚至已經(jīng)刺進(jìn)了女人本就已經(jīng)遍體鱗傷的身軀里。

　　“影子艾莎”瞪了那幾人一眼，那些被定格的阿倫戴爾士兵連同他們的武器就瞬間都化成了齏粉消失了。

　　隨后“影子艾莎”慢慢蹲下身子，淚眼摩挲地?fù)崦藶鹾诘拈L發(fā)和被血染花的臉龐。

　　“媽媽……”

　　“嗚……嗚……”

　　“影子艾莎”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沖出她的眼眶，伏在女人身上放聲大哭。就像她小時候在她母親的懷抱里一樣。

　　但是在此情此景，她的母親再也不能面帶微笑地起身來哄著她那此刻內(nèi)心已經(jīng)變得千瘡百孔的女兒……

　　“嘭！”

　　整個夢境世界開始崩塌……

　　“我要是能像你那樣，真正唱出一曲屬于我的‘隨他吧’就好了，艾莎。”

　　在這個夢境世界全部崩塌完的最后一刻，淚流滿面的“影子艾莎”對著眼前的混沌虛空說道……

　　☆

　　“呼！”

　　靠在赫妮瑪琳背后的“影子艾莎”忽然睜開了雙眼。恰巧又趕上了前者向后一瞥的目光。

　　“你沒事兒吧？艾莎？”

　　看到“影子艾莎”已經(jīng)滿面淚水，赫妮瑪琳關(guān)心地問道。

　　“噢。我沒事兒，只是做了個夢，夢到了小時候的一些很傷心的事情。謝謝你的關(guān)心，赫妮瑪琳?！?p>　　“影子艾莎”坐直身子，用雙手抹了幾下臉，盡量把淚水拭去。

　　“噢。那就好?！?p>　　赫妮瑪琳稍稍伸了伸腰活動了一下，她感覺自己的后背如果再被“艾莎”一直這么靠著的話，恐怕年紀(jì)輕輕自己就要變成駝背了。

　　不過有一說一，這一段寒冷的夜路上一直有個人這么抱著自己，還真是暖和不少呢。而且，冰雪女王的身子并不像她的冰雪魔力那樣冷若冰霜。

　　“你知道嘛，就在你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生怕看到的是一雙緊盯著我的暗黃色瞳孔?！?p>　　“是嘛？看來夢魘之狼已經(jīng)喚起了你內(nèi)心的恐懼了呢。這可不是啥好事兒哦?！?p>　　“影子艾莎”對她說道。

　　“哼！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有著那么厲害的魔法在身。”

　　赫妮瑪琳玩笑似的說。

　　“要是我也像你一樣，干嘛還要去怕那頭會讓人做噩夢的狼呢？”

　　“哈哈！你??！”

　　“影子艾莎”輕輕捶了一下赫妮瑪琳的后背。

　　“想要打敗夢魘之狼，光有厲害的魔法可是不夠的噢?！?p>　　“影子艾莎”笑了笑。

　　“不過你放心，在你領(lǐng)悟個中奧義之前，我會保證你不受那頭惡狼的侵?jǐn)_的?！?p>　　“噢……”

　　赫妮瑪琳向上翻了翻眼珠，用右手托起下巴，似乎是在琢磨“艾莎”口中那個可以“打敗夢魘之狼”的奧義到底是啥。

　　“黎明之前我們應(yīng)該能回到塔納部落主營地里吧？”

　　“影子艾莎”打斷了赫妮瑪琳簡短的思考。

　　“是的是的。不出意外的話我們肯定能在太陽升起之前趕回去的?！?p>　　赫妮瑪琳回應(yīng)道。

　　“嗯好。我們得趕快把我們現(xiàn)在已知的信息在葉蓮娜前輩那里匯總一下，好決定下一步需要做些什么?！?p>　　說罷，“影子艾莎”就又靠在了赫妮瑪琳的后背上。

　　“嗯嗯，確實需要……喂！喂！艾莎！該你坐在前面了！”

　　一臉黑線的赫妮瑪琳和撅起小嘴的“影子艾莎”在漆黑的森林道路上就這樣相互尬視了起來。惹得其他六位塔納部落戰(zhàn)士一陣暗笑，短暫地驅(qū)散了他們內(nèi)心之中適才升起的不安與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