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要術。
項辰又爬近了一些,認真的觀瞧起來。
很快,項辰便看出著青冥要術并不是一門功法,而是典籍,內(nèi)部記錄了十余種秘術,三種禁術,皆是風險極高或有副作用的邪異之術。
…………
時光紛飛,約兩年后。
項家村外山林古道,這一天下起了秋雨,三匹高頭大馬,一黑兩紅,載著三名頭戴斗笠的青衣壯漢奔行在泥濘的土道上,向項家村疾馳而去。
“吁!”三匹高頭大馬急停在項家村大門前。
“這該死的天氣!”為首棗紅色的駿馬上,頭戴斗笠穿著草披的虬須大漢仰天咒罵。
“是天雷堡的人!”
“天雷堡來人啦!快去通知族長與青山大伯!”輪崗負責門口守衛(wèi)的項風轉(zhuǎn)頭嘶喊道。
項家村內(nèi)一陣雞飛狗跳,小孩子與漂亮閨女都回了自家躲了起來,唯有稍大的孩子與精壯的成年人向村寨口匯去。
老族長項騰拄著拐杖在孫子的攙扶下走到村口,身旁年過三十的孫媳婦打著碩大的油傘,給老爺子遮風擋雨,項青山也從家中匆匆趕來,走到了項騰身邊。
“咳咳!呦!是李懷兄弟,敢問這次兄弟來是?”項騰咳嗽了兩聲,臉上擠出了干巴巴的笑容,那李家李懷才四十余歲,而項騰已經(jīng)八十余歲,叫兄弟,卻是差了輩分,可這周圍十三村寨,無論哪一家,與天雷堡李家相比,都要矮上那么一頭。
“項老頭?你還沒死呢?”棗紅大馬上的李懷捻著胡子道。
本是一句對老人極不尊敬的調(diào)侃之語,卻惹得李懷身后兩人轟然而笑。
村口的上百項家人臉色頓時化為青紫,敢怒不敢言,項青山臉色一沉,卻不動聲色。
“托您的洪福,老家伙身體還算硬朗?!表楎v不羞不惱的拱手道,這種年歲的老人經(jīng)歷過太多的是是非非,早已不喜形于色。
項騰雖然老了,但在項家村沒人敢不尊敬他,他為項家村攬下過太多恩怨之事,論圓滑與隱忍無人能及,這也是項青山如此出眾,卻也沒有成為族長的原因,估計只有在項騰死后,項青山才能名正言順。
“怎么了爹?”一個看起來年約十六七歲,身高卻足有一米九的高壯少年匆匆趕到項青山身旁,低聲問道。
卻是年已十四歲的項辰,這兩年他的身體突飛猛進的發(fā)育,身高超過了項家村所有人,目前也只有十六歲的項虎身高與他接近,站在人群中顯得有些鶴立雞群,他剛剛?cè)ゴ搴笮淞?,聽到喧鬧聲才匆匆趕回來。
“天雷堡的人,老實看著,別說話。”項青山低聲道。
李懷望著村口的老老少少,一個個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心中別樣的舒坦,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天雷堡長期對手下子弟的縱容,導致這些李家子弟養(yǎng)成了目空一切脾性。
“項老頭,咱廢話也不多說,這次我們來,是收供奉?!崩顟验_口道。
“供奉?怎么又收供奉?”
“不是每半年收一次嗎?這才兩個月,怎么又收?”
村口項家族人頂著小雨議論紛紛。
“這……李懷兄弟,日子不對吧?不是半年一收?”項騰遲疑著道。
“什么日子對不對?我告訴你,現(xiàn)在規(guī)矩改了,三個月一收,一年四次,快快拿錢來?!崩顟押浅獾?。
“一年四次?還給不給活路?”
“老天爺,這是要逼死我們!”
項家人一片嘩然,幾個年歲小些壓不住火氣的年輕人眼看著就要動武,卻被大人們攔住了。
“怎么?還想動手不成?”李懷眉目一橫,他雖然只有后天七境的功力,但卻有恃無恐,因為他知道,這項家村,根本就沒有人是他對手,項青山也不行。
“沒沒沒,年輕人不懂事,李懷兄弟勿怪?!表楎v笑呵呵的打圓場,頓了頓,又道:“這……李懷兄弟,半年一收供奉,是您李家老太爺二十年前定的規(guī)矩,這二十年一直沒變過,我們十里八村都感激著呢,怎么說變就變了?”
“讓你交就交,哪兒來那么多廢話?”李懷再次呵斥,卻又說道:“我也告訴你,我們老太爺,昨日已經(jīng)歸天了,現(xiàn)在,是我們大公子李天二說了算,這規(guī)矩,我們大公子改了!”
“怪不得,怪不得!”項騰連念叨了幾聲。
“行了,我們還有兩個村子要走,還是以前的數(shù)目,快快拿錢來!”李懷道。
項騰拄著拐杖,深吸了口氣,轉(zhuǎn)頭吩咐對兒子吩咐道:“鐘兒,去我房里取錢?!?p> “爺爺,我們哪里還有錢?”項鐘急道。
“在我柜子里,紅綢子包著!”項騰說道。
“爺爺,那是我們過冬買糧的錢,給了他們,我們這個冬天怎么過?!表楃姶篌@。
“是啊!老族長,這錢不能給啊!”
“我們項家村還指著這筆錢過冬呢!”
一片喧囂聲,項家的人都急了,這項家村雖然一直是項青山的媳婦何翠花算賬,但這錢卻不是放在何翠花那里,主要是怕有風言風語,畢竟每個村寨都要疑心疑鬼之人,若是項辰家吃的好一些,都可能有貪墨之嫌,人言可畏,唯有放在老族長那里,才能讓全村人放心。
哆哆!
項騰狠狠的磕了兩下拐杖,氣喘吁吁的大吼道:“這項家村,還是不是我項騰說了算?”
吵鬧的項家族人瞬時間安靜了下去,一個個低下頭,面色或難堪,或屈辱,他們理解老族長是為了全族人性命考慮,但……這李家欺人太甚!
項鐘頂著小雨匆匆離去,不久后便拿著一個紅綢布包回到了項騰身邊。
“爺爺!”
“送去!”
項鐘低頭將紅綢布包交給了李懷,又低頭走回了項騰身邊,一直沒有抬頭看向李家人,他是怕自己壓不住火,讓對方看到眼中仇恨。
李懷打開看了看,便滿意的點了點,將紅綢布包丟給了身后之人。
“算你們識相!”李懷招呼一聲,調(diào)轉(zhuǎn)馬頭,猛的揚鞭抽打。
啪!
紅棗大馬后踢一揚,骯臟的泥水頓時被掀起,飛躍四五米,濺了村口項騰、項青山等人一身。
“哈哈哈!”大笑聲中,李懷三人縱馬而去。
望著臨走也要對項家人羞辱一番的李懷,在雨中遠去的身影,身體猛的一抖動,后仰著摔了過去。
“老族長!”
“騰叔!”
項家村門口一片混亂,無數(shù)驚叫聲,項青山幾人將氣的背過氣的項騰七手八腳的抬進了屋內(nèi),項青山用真氣度化,才讓項騰喘上那口氣。
“行了行了,哎,老族長年歲大了……”
“都是這李家欺人太甚,咽不下這口氣……”
“都出去說……”項青山招呼一聲,又看向項鐘夫婦道:“讓老爺子好好休息,你們細心伺候著?!?p> “放心吧青山叔!”項鐘夫婦齊聲應道。
項青山來到屋外,與何翠花走到了一起,“這騰叔年歲大了,真不該……哎!”
“行了,這事兒也不怨你,別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李懷那畜生早晚不得好死?!焙未浠ǖ馈?p> “哎?辰兒呢?”項青山忽然問道,他出來一直沒看到項辰。
“剛剛還在呢!可能又去村后小樹林了,今天是他大力叔忌日,這孩子還是放不下?!焙未浠ㄒ魂囬L吁短嘆,自己兒子自己知道,項辰性格從小就有些執(zhí)拗,認準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不然當年項青山也不能經(jīng)常揍他。
山林古道。
泥濘的土路上,馬蹄飛揚,雨水夾雜著污泥向周圍濺射,三匹高頭大馬向南方林家村疾馳而去。
噔噔噔……
身穿短衫、頭戴斗笠的項辰手扶腰刀,躬身疾馳,泥土路兩側(cè)樹木猶如虛影快速后退,項辰速度極快,前方李懷三人已經(jīng)遙遙在望。
“呔!李懷,哪里走!”
“吁!”李懷三人同時縱馬停下,調(diào)轉(zhuǎn)馬頭看向了身后,只見一少年狂奔而來,停在了十丈外。
“這不是項家的小子嗎?”
“沒錯,這個頭卻是少見!”李懷三人認出了項辰來自項家村,因為他高了,剛剛在村口出現(xiàn)時,李懷還多瞄了幾眼,有些印象。
“交出我項家的錢財,我留你們?nèi)?!”項辰喝道,他手一直按在腰刀上,瞇眼觀瞧著雨幕中的李懷三人。
“嘚嘁!”萬物皆有靈,李懷身下的棗紅大馬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在秋雨中打了個響鼻。
“哈哈哈,這小毛孩兒說什么?”
“他是不是腦子被雨澆壞了?”
李懷三人放聲大笑,見過狂妄的,沒見過像項辰這樣狂妄的,留全尸?這大荒山下十三村寨,李懷自認為還沒有對手,就憑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
項辰雖然身材高大,但看面容還是能知道,年歲絕不會超過二十。
“你們幾人不肯交,休要怪我!”項辰大喝一聲,大步向李懷三人奔去,于此同時,在他短衫下外露的手臂上,泛起了蒙蒙的光華。
李懷是何等眼里,頓時渾身一震,脫口道:“煉氣境?這項家哪里來的妖孽?”
后天第六境,煉氣境,項大力死后,項氏一族也有此種境界者,也只有項青山一人,而現(xiàn)在,又多了一人,那邊是修煉兩年,年僅十四歲的項辰!
“自子不可留,否則后患無窮?!崩顟寻底运剂?,卻也沒有太過擔心,自己已經(jīng)后天第七境,武道修煉,每個境界的差距都是極大,注兵境可將真氣加持兵刃,延伸三尺鋒芒,戰(zhàn)力不是煉氣境可以比擬。
“小子,受死!”李懷大喝一聲,抽出腰刀身體猛的從馬上跳起,飛躍著,手中腰刀延伸出三尺真氣刀鋒,對著項辰怒斬而下。
“死!”項辰直迎而上,卻在真氣刀鋒快要砍到頭頂?shù)臅r候,身體以詭異的姿勢扭轉(zhuǎn),從李懷交錯而過。
剎那間,刀光起!
一直將手按在腰刀上的項辰終于拔刀,與李懷交錯而過后,直接踩在了李懷的馬背上,再次躍起,又從李家另外兩人身邊竄過。
刷刷!又是兩抹刀光,撕破了雨幕。
項辰這兩躍,足跨二十丈遠,轟然落地,濺起無數(shù)水花。
秋雨下,雨滴打在斗笠上,濺起朵朵晶瑩,一滴鮮紅之血順著刀鋒滑至刀尖,凄然而落。
“啪!”鮮血落入泥濘小水坑,發(fā)出輕不可聞之聲。
“你小子……”這一刻,李懷轉(zhuǎn)身想要喝罵,眼神卻騰然驚悚,手中腰刀落入泥水中,幾乎同一時間,李懷與李家另外兩人,雙手皆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但卻難以抑制鮮血的噴涌。
啪!啪!啪!
三顆好大的頭顱從三具身體上滑落,墜入泥濘之中,李懷三人,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