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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不系舟

第二十章 酣歌笑語子夜時

半月不系舟 悅因音 2303 2021-12-29 16:50:00

  青黛山。

  一日。尉遲若來尋楚天瑤。楚天瑤好酒好菜招待與他,二人邊吃飲邊暢談。

  “楚天瑤,我有一事...要同你說。”尉遲若微醺著說道。

  “嗯嗯。你說。”楚天瑤點頭。

  “一直沒告訴你,我是胥王?!蔽具t若道。

  “你是皇上的弟弟,胥王尉遲若?”楚天瑤道。

  “正是。呵...”尉遲若回道。

  楚天瑤正欲起身行禮,被尉遲若止住了。

  “你我不必如此!”尉遲若道。

  楚天瑤蔚然一笑。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楚天瑤似乎也有幾分醉意了。

  “這樣甚好,甚好。我也是擔心這個一直沒跟你說?,F在好了!你不必在意我的身份。我們還同往常一樣?!蔽具t若道。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你也覺得如此么?”尉遲若忽然問道,想聽聽楚天瑤怎么解。

  楚天瑤頓了良久,忽而說道:

  “常人只是沒有機會“最無情”,沒機會面臨那樣大的局面,表現那‘最無情’罷了。人性使然,無論誰到了那個份上,大多會如此行事。為了得到至高的權利、地位...,不知疲倦的奔赴著,哪怕爭得頭破血流也再所不惜,把人性極致的那面,表現的淋漓盡致,歷來這骨肉至親、手足相殘之事還少么?”

  “你倒是看的清哦!”尉遲若驚嘆這話委實不像一個碧玉年華女子講出的。心想:“楚天瑤,你經歷了什么?呵呵!”

  “呵呵。”楚天瑤突然不作聲,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那些記憶又很模糊。自己也驚呼怎說出如此言語。

  “你說的很好!是??!這得了高位大權之人,有幾個知足的,還想著怎么繼續(xù)往高攀。知足常樂者鮮有之??芍^當局者迷了?!蔽具t若繼續(xù)道。

  這一聊,二人更有興致繼續(xù)“高談闊論”了。隨即便談到古來儲君“立長立賢”一事。

  “楚天瑤,這古來立長立賢之說多有爭議,你說說...你來說說,該立長...還是立賢為好?”尉遲若道。

  “你是想當皇帝么?”楚天瑤看向尉遲若道。

  “哼哼,不是,只是就事論事而已,這里沒有什么胥王,沒有皇帝之弟,只有尉遲若。你且隨意說罷,無妨!”尉遲若半醉半醒著,比劃道。

  “如此,那我就直言了!”楚天瑤借著酒醉娓娓道來。

  “個人拙見,自古以來,立儲君之說,應是立嫡長為好,既為板上釘釘之事,就不會有人暗潮涌動,發(fā)生那些個兄弟殘殺,乃至禍亂天下之事了。其弟即便再有能力,輔佐即可。若其弟爭當上太子,會給后世帶來非常不好的影響。

  當然,若不如此,勢必來日會受嫡長子所牽制,但這就是天意啊,誰讓他生的晚呢?哪怕因此而喪命,也不該覬覦。

  倘若太子即位后,因某種原因要殺害其弟,也只能接受,萬不能因為自己的命而給后世后人樹不好的示范。”楚天瑤道。

  “你如此之說,憑天意行事,不管結果好壞,都接受,會不會有些...”尉遲若不解道。

  “你說的是,似有‘逆來順受’之嫌對吧?寧死不反,堅守本心,怎么會是軟弱呢?是原則的堅守!”楚天瑤道。

  “的確!生于帝王家,不只是皇上要心系天下,皇室血脈皆應如此,作為天下最大影響力的皇家,舉手投足間皆會成為這天下萬民乃至世世代代人之典范。

  故而不能造反,再苦再難,哪怕被骨肉至親殘害,也不能為之。身流皇室血,不是只有皇帝需要犧牲某些東西,同族皆各有各的使命與責任。”尉遲若道。

  “李世民若不陷害其兄李建成搶奪皇位,后世就不會有那么多人以正當借口效仿他。武則天若不當女帝,后面也不會有那些個后宮干政篡權天下的鮮聞了。

  誠然,他們中有些人確實造就了不少豐功偉績。如果不爭,去輔佐,未必不會成就一番輝煌。功勞再大,也是皇帝最大,因為若沒有他的準許,你什么也施展不了。但不能功高震主,給自己惹來禍端。”楚天瑤言之有如懸河瀉水般,注而不竭。

  “有人會說,‘若我不爭,我就會被害死,甚至牽連許許多多的人’。那么,比起后世無法計數的影響又如何?犧牲了自己乃至部分人,由此保全更多的人,豈不更好?死又怎么了,造福子孫后代,也算死的其所。否則,便只能算是為了一己私欲而為之。

  當然,要忠心于國家,忠心于天子。所謂愚忠,只是沒有在恰當的時候做恰當的諫言,一味的聽之任之。這不算愚忠。不助紂為虐,卻可退之,隱之。歷史上不也是有許許多多賢能棄官歸隱的人么。

  身為帝王子孫宗族,都有各自或大或小的使命與責任。開一個不好的頭,不知道會給后世帶來多大的不良影響,之所以無法估計,是因為彼時的你已然成為了‘歷史’,而時間卻有如滔滔江水東流般,曾不能已一瞬。故而,影響必將也隨四時更替一直延續(xù)…”楚天瑤道。

  尉遲若聽得如癡如醉,酒醉,心更醉。

  “如果皇帝不賢能,甚至很差勁,也不聽正諫,其弟再強也別蠢蠢欲動,國家的命運自有定數?;实垡庾R不到或者意識到了不去行動,那就一起等著亡國吧!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好,至于別人,言止于此,其他休去管!也管不了!”楚天瑤道。

  “若嫡長子意外死了,該立誰?”尉遲若問。

  “我認為最妥當的方式是由皇帝親自寫下其他皇子的名字,抓鬮,憑天意定奪。如果直接立次子,那么生為嫡長子同樣有生命風險,畢竟只要嫡死就立他?;实圩铀枚级啵@件事發(fā)生的概率也大。如果抓鬮,每個人的機會均等,都有可能被選上,若為了爭這幾分之一的可能性而冒險殺嫡,勢必有些可笑,若真有人為之,概率也是極小極小的。”楚天瑤道。

  “善與不善,賢與不賢,好與不好,強與不強,確實都可以偽裝?!蔽具t若道。

  “是啊,我們皆為肉眼凡胎,但是天能看穿一切。故交由天選最為妥當。就是因為都不錯,沒有明顯的區(qū)分菜定不下來。那就抓鬮吧。把備選人名字放一起,抓鬮。如果有明顯的區(qū)分,而那突顯之人人又極善于偽裝,那么他若能裝一輩子,也算是他的本事了?!背飕幍?。

  “說的好!說的極好!來,喝!”尉遲若嘖嘖稱贊。

  二人飲了許多酒,可隨著談之愈深,深之又深,便越發(fā)清醒了。

  “楚天瑤,看你終日住這青黛山上,甚少出去,沒想到世事竟然被你解讀的如此透徹!佩服!佩服!”尉遲若道。

  尉遲若轉念一想:倘若哪天,我不得已...坐了那位子...你會鄙視我么?

  想畢,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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