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容總你也想去嚇人嗎
從骨子里,從血脈上的瘋子。
解鈴人還需系鈴人,英德帕、梅林夫婦,都是那個系鈴人。
秦硯將自己的想法和他們說了后:“去英德帕的房間看看,說不定能在他的房間找到其他什么?!?p> 季晨之前和楊樂去過,于是主動帶路,邊走邊說:“楊樂翻了個兒底朝天,除了那硫酸,就一些家具和照片,沒什么值得看的線索?!?p> 秦硯應了聲。
然而當眾人走進英德帕先生的房間時,齊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彈幕打上了一片:【哈哈哈哈哈!】
【有圖有真相,楊樂來前干凈整潔,楊樂來后鬼子進村】
季晨說的底朝天,真不是夸張的形容。
被褥凌亂地堆積在斜飛的床墊,地上散著一片白色的棉花和鵝羽——是季晨從枕頭和被子里拆出來的。
不僅如此,床頭柜、衣柜統(tǒng)統(tǒng)被翻的亂七八糟,就如同彈幕所說,活脫脫剛被鬼子進村掠奪了一般。
宋之濛默了一瞬。
已經(jīng)‘通關’的楊樂在后臺看著,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一旁的分鏡導演睨了他一眼,心說場務會氣死。
光是打掃整理,就挺夠費勁兒的。
這跟二哈拆家一樣,令人頭禿。
張??戳丝矗骸斑?,我們要怎么找?”
六個人連落腳的地方都沒幾處,更遑論從‘狗窩’里找到一些需要的線索了。
夏今初:“這時候就得靠運氣之神的眷顧了!”
張裕附和:“沒錯!”
夏今初一臉沉痛:“我素來是霉運之神的女兒,所以能不能找到還是要靠你們了!”
宋之濛和秦硯都是人前安靜的性子,張裕邊找,偶爾說幾句玩笑活躍氣氛。
秦硯單膝跪在床頭柜前,垂眸看著手里的照片。
錄制節(jié)目之前,化妝師說要給他做造型,秦硯拒絕了,他不喜歡燙頭發(fā),也不太能忍受發(fā)膠的味道。
除非舞臺需要,所以秦硯非必要不弄造型。
他的五官是偏攻擊性的,可發(fā)絲看上去卻出奇的軟,胡亂的翹了幾根呆毛。
沉默地看著照片時,像是畫中的貴公子,矜貴不可褻瀆,但隨意的發(fā)型,卻奇異地拉近了與人的距離。
宋之濛蹲的累了,起身活動著腳,冷不丁瞧見秦硯望著什么出神,便走過去:“在看什么?”
秦硯猛地回神,將眼中所有的情緒收斂的一干二凈,把照片遞給他:“是安娜和梅林夫人的合照。”
照片里的梅林夫人才是梅林先生張口閉口溫柔賢淑的妻子。
眉眼溫和,看向安娜眼神里充滿著愛,此時的安娜才三四歲的樣子。
安娜臉上肉嘟嘟的,張著小嘴笑,連牙兒都沒長齊,胖乎乎的小手沖鏡頭比了個剪刀手。
梅林夫人則輕輕攏住安娜的腰。
照片角落里,出現(xiàn)了管家先生的一截衣角。
拍照的是誰?
答案不言而喻,梅林先生。
彼時,他們還是幸福的。
宋之濛翻著下一張,是安娜的照片,抱著彩色的玻璃球蜷縮在吊椅里,抿著唇,無以言說的孤寂籠罩在全身。
她的眼神不知道落在何處,空茫茫的。
后面的每一張都是安娜獨自的照片,偶爾會有幾張笑臉,卻帶著勉強。
宋之濛捏著照片,說:“梅林夫人以前,也是真的愛安娜的?!?p> 人的眼睛不會騙人。
秦硯心口有點兒悶,但沒表露在臉上:“對。后面發(fā)生的,連梅林夫人自己都預料到吧?!?p> 張裕聽見兩人的交談,歡快地跑過來,還沒看呢,就一通彩虹屁:“我就說硯硯和萌萌最厲害了!找到什么了,快給我看看!”
秦硯:......
宋之濛:......
兩人對視一眼,宋之濛接收眼神,將照片背過去:“你猜?”
張裕陡然控訴,語調(diào)九曲十八彎:“硯~硯~”
秦硯唇角微微抽搐,打了個寒顫,嫌棄地將張裕扒拉開:“你再叫硯硯,晚上就和睡別人房里去吧?!?p> 肉麻死了。
但張裕這么插科打諢,反倒讓秦硯那點失落清掃的一干二凈。
張裕頂著羊毛卷,眼睛都瞪大了,指著宋之濛:“你有別的狗子了?”
秦硯目光幽幽:“閉嘴。”
宋之濛:“閉嘴。”
兩人異口同聲,仿佛是對張裕那句話的證明。
秦硯真的有別的狗子了。
張裕很傷心,傷心的張裕飛躍幾步,攬住季晨,哀嘆:“看來,只有晨晨能容的下我了?!?p> 季晨笑:“安啦,他們是開玩笑的,不過我記得之濛確實不喜歡別人喊他萌萌?!?p> 夏今初索性盤腿坐在地板上,看著四個男人一出戲。
萌萌?
有點耳熟。
歪著腦袋想了想,她以前好像有個學弟的外號就叫萌萌。
一個一米七的大男孩,天天被一群男生擁著喊‘萌萌寶貝’,一直低著頭。
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那群人是簇擁著男孩兒的,所以夏今初沒看清他長什么樣子。
也就是聽張裕喊起‘萌萌’,就想起了。
英德帕許是將安娜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對待,他的房間里有很多安娜的小玩意兒。
比如,在衣柜最底下的柜子里,有一顆用502膠水粘起來的彩色玻璃球。
看得出來主人的技術(shù)不太行,歪七扭八的,還有好些零件沒粘上去。
——“格爾打壞了我最最最喜歡的玻璃球?!?p> 破碎的玻璃塊兒被管家叔叔撿了回來,拼成了殘缺的玻璃球。
似乎是想彌補點安娜在父母那缺失的愛。
可惜還沒來得及送給安娜一個完整的、漂亮的彩色玻璃球。
【啊啊啊啊我想要這么一個管家叔叔】
【可憐的安娜,可憐的英德帕先生】
【怎么說,我心情挺復雜的,想同情誰,都發(fā)現(xiàn)多少帶了點惡】
人性啊,善惡皆存。
容緋坐的有些久了,便起來走動了下,腳步緩慢。
導演還以為她有什么吩咐,于是問:“容總,你也想去嚇人嗎?”
“您說,我現(xiàn)在安排!”導演非常積極。
安娜期待地仰頭,其實嚇人挺好玩的,如果能和姐姐一起去嚇人,那就更好玩了。
容緋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倒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