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春香樓赴宴
穆栩騎馬來到春香樓下,翻身下馬,自有春香樓的雜役,上前接過馬韁,帶去后面照看。
春香樓位于洛水之上,高有三層,雕梁畫柱,是神京城最有名的酒樓之一,往日里只接待文人騷客,達(dá)官貴人。
門口的店小二迎來送往,自然眼力非凡,一看穆栩一行的打扮,就知道是王孫公子。一邊將其迎入門中,一邊問是否有約。
穆栩正要答話,樓上傳來一人呼喊,
“表弟,這里?!?p> 穆栩抬頭望去,只見忠敬王世子徒睿趴在三樓圍欄上,正向他招手。
能來這里的食客,都是非富即貴,平日里哪個不是端著架子,何曾見過有人這般大聲喧嘩。
樓上包廂中,有些被擾了雅興的公子哥,甚至都想讓人教訓(xùn)這個惡客,等出來查看的下人回稟,是忠敬王世子,這個神京有名的凈街虎,這才偃旗息鼓,心下不免猜測他口中的表弟是哪家王府公子。
穆栩抬頭向徒睿揮手示意,正要上樓。不曾想二樓一個包廂中,傳來一聲叫罵,“是哪個混蛋攪擾了爺們的雅興?!?p> 一聽有人竟敢與忠敬王世子叫板,那些食客都來了興致,紛紛出門,站在圍欄旁瞧起了熱鬧。
徒睿聽到有人竟然撩自己的虎須,先是愣住,隨即大怒,吩咐左右護(hù)衛(wèi),
“給爺把那個不怕死的拉出來,狠狠得打?!?p> 隨即一幫護(hù)衛(wèi)從他隔壁房間沖出,直奔二樓。片刻間,就聽那房中傳出桌椅摔倒,菜盤打翻的聲音,又有人痛呼傳來,里面吵雜聲一片。
穆栩急忙快步上樓,剛到二樓,就見那房中,桌椅摔了一地,地上還躺著幾個下人家丁,徒睿的的護(hù)衛(wèi)正倒拖著一使勁掙扎的男子從房中出來。
他正準(zhǔn)備上前詢問,不想那房里急追出幾人,當(dāng)先領(lǐng)頭那人卻是賈璉,再細(xì)看,發(fā)現(xiàn)里面自己認(rèn)識的人竟然不少。
除了賈璉,賈蓉也在,二人正和兩個穆栩不認(rèn)識的公子哥,攔著幾個護(hù)衛(wèi),似乎正在說情,賈寶玉和琪官也跟在后頭。
穆栩急忙上前喝住,那領(lǐng)頭的護(hù)衛(wèi)認(rèn)識穆栩,趕忙讓其他人住手。
賈璉看到穆栩喝住那些護(hù)衛(wèi),頓時大喜,趕忙上來施禮。又介紹了身邊的兩位公子哥,正是原文中出現(xiàn)過的神武將軍之子馮紫英與錦鄉(xiāng)侯之子韓奇。又對幾人介紹了穆栩身份。
穆栩擺手示意幾人不必多禮,問起賈璉緣由,賈璉急忙說了。
看到賈璉他們,穆栩心里就有所猜測,聽賈璉一說,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樣,那地上被打的,正是那呆霸王薛蟠。
原來今日薛蟠請幾人來此赴宴,那薛蟠向來是個葷素不忌的,看見琪官,頓時上了心,在酒桌上就想上手。
哪知那琪官看他粗魯,也不搭理他,只顧和賈寶玉親近,這可把薛蟠氣壞了。不免多吃了些酒,正自煩悶?zāi)?,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大喊,還以為這是金陵,也不管不顧喝罵出聲。
賈璉幾人來不及勸阻,心道不好,果然片刻之后,就有幾個大漢闖將進(jìn)來。幾人帶的小廝上前阻攔,又哪里是這些人對手,不多時便被打翻在地。
幾人連忙上前勸阻,那些人也不聽,找準(zhǔn)薛蟠就打,打完還要拖他出去。
賈璉見到穆栩,似乎認(rèn)識那些護(hù)衛(wèi),急忙求他說情。
穆栩看著被按在地上,頭頂菜葉,身上到處都是菜湯,兀自還大呼不休,“囊求的,有種的放開小爺?!?p> “一幫人欺負(fù)我一個算什么好漢?!敝惖难?,也是忍不住想笑。
看他面色怪異,賈璉連忙上前,踢了薛蟠一腳,“趕緊閉嘴,”
薛蟠方才住嘴。
賈璉看向穆栩,也不禁老臉通紅,“世子既然認(rèn)識這些人,不若說個情?!?p> “今日之事,確是薛家表弟不對,事后我一定讓他登門賠禮道歉?!?p> 穆栩正要說話,只聽后面有人回道,
“登門道歉就不必了,小爺?shù)拈T也不是哪個阿貓阿狗能登的?!?p> “把他拉起來,讓我好好看看,是哪來的好漢,敢在我面前充大爺?!?p> 原來徒睿在樓上等了半天,耐不住性子親自跑來下來。
看到徒睿,賈璉幾人心里暗呼不妙,他們自然認(rèn)識這位大名鼎鼎的忠敬王世子。
不管怎樣,幾人還是上前施禮,徒睿也不理他們,指著被拉起來薛蟠對著穆栩問道,
“表弟認(rèn)識這個家伙?!?p> 薛蟠也不是真傻,看賈璉幾人表情,就知道自己惹不起人家,聽他說話。忙不迭的看向穆栩,知道賈璉認(rèn)識他,指望人家能替他說些好話。
穆栩看徒睿相問,又見賈璉目露哀求,也只能說情道,
“此人乃是榮國府親戚,表兄看在我面上,就饒他一回吧,讓他向表兄磕頭賠罪如何?”
說著向賈璉使了個眼色,賈璉急忙跑到薛蟠面前,在他耳邊跟他說明情況,別讓他犯渾。
薛蟠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一聽自己惹的人身份,情知就是搬出自己舅舅王子騰也沒用,這才臊眉耷眼的上前賠禮。
徒睿不等他跪下,隨意擺擺手,
“看在表弟份上,就算了,趕緊滾蛋,別再礙我的眼?!?p> 賈璉等人連忙上前道謝,徒睿還是不理他們,只和穆栩說話。
穆栩邊和徒睿說著話,一邊示意賈璉他們快走。賈璉幾人這才攙扶著薛蟠下樓去了。
目送幾人離開,穆栩這才和徒睿上樓,進(jìn)了房里。
徒睿好奇道,“表弟怎么才回京,就認(rèn)得那些人?!?p> 穆栩也不隱瞞,將自家和賈家的淵源說了一些,又謝過徒睿。
徒睿自是不放在心上,等酒菜上齊,二人便說起閑話。二人之前并不熟悉,經(jīng)過這事倒是熟絡(luò)起來。
穆栩發(fā)現(xiàn)這位表兄倒是個秒人,雖然是皇子皇孫,說話卻像市井小民,完全沒有架子,嬉笑怒罵,放蕩不羈。
不由感嘆,果然人不可貌相,這位表兄也不像傳言那般不堪,反倒意外的有趣。
而穆栩來自后世,見識不凡,說起話來,天南地北,徒睿說什么也能接上。
這一番交往,二人大是相見恨晚,這頓酒直吃了兩個時辰,直到了傍晚時分。
到最后徒睿還不盡興,還要換個地方。言道,要去京里有名的青樓流云閣,找?guī)讉€頭牌,陪他們吃酒到天亮不可。
穆栩雖想去見識下古代的高級會所,但又怕祖母和母親知道。忙推說今天酒吃太多,要回去休息,改日再去。
惹得徒睿直說他不爽利,最后二人約好明日一起去城外打獵,這才分開,各自回府。
卻說今日賈璉等人出了春香樓,出了這般事,也沒了興致,只得各自告辭歸家,唯有那賈寶玉和琪官還在那依依惜別。最后經(jīng)不住賈璉連番催促,二人才舍得分開。
等回了榮國府,賈蓉和賈寶玉自去了不提。賈璉讓人攙扶著薛蟠,親自送薛蟠去了薛家所住的梨香院。
等到了梨香院,薛姨媽和薛寶釵看到薛蟠鼻青臉腫,被下人攙扶著,還以為薛蟠被人打壞了。
薛姨媽嚇得手腳發(fā)軟,身子都站不穩(wěn),差點暈過去,還好被丫鬟扶住。還是薛寶釵臨危不亂,急忙命人將薛蟠扶回房里,又命人去請大夫。
其實薛蟠的傷并不重,只是皮外傷罷了。他之所以被人攙著,一是因為在外人面前被打,覺得丟了面子。二是被嚇得,聽見自己惹了皇子龍孫,一時嚇得腿發(fā)軟而已。
薛蟠這人雖渾,但卻對家人不錯,一見母親被嚇得差點暈了,也不顧忌在賈璉面前丟臉了,連忙掙脫攙扶他的下人,來到薛姨媽身前,扶住薛姨媽,安慰道,
“母親休要害怕,我只是皮外傷,不打緊?!?p> 薛姨媽聽他這么說,又看他行動自如,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也不顧兒子身上臟,抱住他就哭起來,
“哪個混賬這么狠心,把我兒打成這般模樣?!?p> “待我去找你姨夫和舅舅,定不與他干休?!?p> 薛寶釵見哥哥無恙,又見賈璉面有尷尬,急忙打斷母親的話,問道,
“璉二哥,你們不是和寶玉他們?nèi)コ跃屏?,怎么我哥哥被打成這樣?”
賈璉當(dāng)下也不添油加醋,便將春香樓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聽到兒子惹的是王爺家的世子,薛姨媽也不再說找人家麻煩,只是一下下拍打薛蟠,罵道,
“往日里你在金陵就知道出去惹事生非,遭了難,跑到京城,又不安生?!?p> “這京城到處都是貴人,你還出去惹禍?!?p> 到底是薛寶釵,不等母親說完,她想得更多一層,忙將賈璉請進(jìn)屋子,讓人送上茶水點心。這才擔(dān)心的問道,
“璉二哥,哥哥今番闖了大禍,那忠敬王世子可會追究?”
終南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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