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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天神錄

第73章 合謀

觀天神錄 百慕淼淼 4194 2022-03-18 13:34:50

  柳扶余說話算話,果真沒過兩日就來接她了。只是在接她之前,皇帝柳康卻單獨傳她談話。

  花朝不明情況,便受召去了。

  “你可知我為何單獨約你?”

  花朝恭敬說:“民女不知!”

  “料你不知?!绷禑o不威嚴地說:“朕這兒子自小便天資卓越,是個修仙的好苗子!對于他迷于此道其實朕一直都是反對的。朕一直認為,帝王家的男兒,理應志在江山社稷,他卻與之相悖,偏生扶余他性格干脆,行事果決,頗有帝王之性,自他幼時朕便拗不過他。但好在他在此道上有所小成?!?p>  柳康忽覺欣慰,他說:“其實皇城里的那些流言我都聽說了。真真假假不得而知,但他既有天命,就該遵循規(guī)守??伤麨榱四?,竟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拂逆我意,連他原本的姻緣都不要了!你說朕該怎么辦?”

  “天命本就是神仙自己定的。公子若是天神轉世,又何嘗不能改命?民女覺得,此事公子沒有錯!姻緣之事,本就該遵循本心,不應由旁人干涉!”

  “你……”

  柳康眼睛微瞇,似乎極不高興。原本他是想叫花朝識相些,為了柳扶余的修仙大業(yè),主動離開柳扶余的,沒想到她竟這般不識抬舉。猛一揮袍,說:“人若都能遵循本心,還要天地規(guī)則做甚?豈不早就天下大亂了?”

  花朝惶恐說:“皇上恕罪!民女不過一介鄉(xiāng)野草民,什么都不懂。還請皇上莫怪!”

  “怪倒是不怪!只是這里有人太不識相了!”柳康說完冷哼一聲也懶得搭理花朝,直接下了堂。

  花朝才出來,柳扶余就憂心過來問:“父皇都跟你說了什么?”

  花朝抿唇一笑。“沒什么!”

  柳扶余自是不信,抓著她的手,有些心疼地:“無論他說了什么,答應我都別放在心上!”

  花朝抽回手,“這件事到底怎么處置的?林琴晚呢?”

  “薛墨將銅血鏡給我!重現了當時情景,所以你才得以釋放,但地下室里頭光線太暗,我們在鏡中并未看清到底是誰殺了雅琳!”

  “你明明知道是誰!”花朝知道柳扶余有意袒護林琴晚,不由氣悶。難道傳言屬實,他們兩個真的……

  罷了!認真算起來,她又算什么?不過凡間的一個野丫頭,哪比得上仙神金貴,柳扶余待她好不過是一時興起,好彌補他萬年歲月里的一點空缺罷了!

  說什么不確定,說什么不一定,原來林琴晚是誰,關鍵時候誰該舍該留他比誰都清楚。

  花朝就不說話了!

  薛墨過來,瞪了眼柳扶余,柔和了語氣說:“阿朝不必覺得委屈,這般寡情冷血之人,不值得難過!”

  “你住口!”

  柳扶余冷冷瞪了眼薛墨,朝花朝解釋說:“阿朝,這事是我對不住你!不過也請你理解我一下,九鼎林氏暫時還得罪不得。不過我跟你保證,待我手頭的事處理完,我定還你一個公道!”

  “不必了!”花朝平靜得看不見任何情緒波動?!靶尴纱髽I(yè)任重道遠,你我本不在一條道上,你顧慮良多我能理解!但我是個凡人,一生于你都只是彈指一瞬,我理解你,那誰來理解我?”

  花朝的說得很輕,自顧自地,忽覺自己很渺小,也很可憐!不知何時,她竟覺離開柳扶余,她長久便只會是一個人!眼前的人待她雖好,但太完美,可終歸是別人的,憑著施舍得到的溫馨,她沒有安全感!

  花朝也不知是如何離開皇宮的,她只是恍恍惚惚地走著,沒聽進旁邊任何人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總是很情緒化,很容易傷感。

  柳扶余牽著她走了一路,她也不說話,只是任由著他牽著。好半晌,柳扶余才開口說道:“阿朝,你……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

  花朝只是抬眼看他。隨后自嘲般的說著:”我有什么資格,又有什么立場!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無權無勢,無親無故,是茫茫紅塵中的一粒渣子,怎么敢!”

  “你不必這般說話!”柳扶余握著花朝的手嘆氣:“我知道你委屈,可你知道嗎?我心里并不比你好過!尤其是看你現在這樣,我更難過!心如刀割,在滴血!”

  花朝氣的直接抽回手,“不必說得這般可憐!我現在心里頭很亂,不想看到你,你走!”

  “你講講道理行不行?”

  “講道理也是看對什么人。”薛墨放心不下,一路尾隨,見二人起爭執(zhí),直接走來將手很紳士地伸到花朝面前,反問:“你說是吧,阿朝!”

  花朝本就在氣頭上,性子便更任性,也不怕氣死柳扶余,說:“對!”便故意將手搭將過去。

  柳扶余目光沉沉:“你就這么信他?”

  這個“他”當然是指薛墨,花朝受了委屈,便不顧及柳扶余的感受,說:“對!”

  “他是什么德性你不知?”

  “我只知他比你可信!比你靠譜!德性,呵,誰還沒個性子?”

  柳扶余不說話了!只是捏拳。

  薛墨知道二人脾氣都硬,只當看熱鬧。偏偏看熱鬧不嫌事大,很得意地故意現了現握著的佳人的手,故意說:“九殿下,你自便!”便牽著花朝直接上了不遠處停落的馬車。

  馬車里,花朝透過馬車簾縫遠遠看著柳扶余,柳扶余也只是瑤瑤望著馬車,宮門外,像一棵挺松,看不清神情。

  “怎么?還舍不得了?”

  馬車內,薛墨淺笑著開口。

  花朝轉頭看他,神情嚴肅?!般~血鏡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別裝糊涂!”花朝說:“銅血鏡怎么會重現當時情景?”

  薛墨卻是不在意?!霸趺床豢赡?,只要我想!”

  “你別蒙我!這世上怎會有這樣的靈器?要真有,當初帝俊也不會特意擯棄修為下凡一遭,這人怕是也早找到了!”

  “那只能說明那些神仙傻!從來自視甚高,要是早借鑒邪魔歪道的法子,也不至于一個個地搞得那么狼狽!”

  “雖然你這么說,但騙不了我!”花朝似想到了什么,又問:“你不會平白幫公子,說吧?你要他答應了你什么?”

  薛墨輕笑:“當真是什么都瞞不得你!老實說,我要的不多,一滴血兒已!”

  “你……”花朝驚了半天,愣是理解不來,“你要那個做什么?”

  隨即又不由多心,“你不要對他做什么事?”

  薛墨又笑了,“一滴血能做什么?阿朝是否關心過頭了?”

  “我不知道??傊~血鏡這東西很邪門,你不要隨便拿出來亂用!”一提到銅血鏡,花朝便會想起在九鼎林氏小院中初見林詔中時的場景,她總覺得當時林詔中神情古怪,是要對她做什么的!

  薛墨神情古怪了一會,隨即也欣然答應:“都聽你的就是!”

  阿朝在左相府一連住了幾天,柳扶余那頭也沒什么動靜,花朝便不由想柳扶余才去了妹妹,為料理后事,這幾日鐵定很忙,抽不開身來正常,她正好也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調整調整自己。

  偏偏事與愿違,計劃趕不上變化,事情沒有她想的。這日,李清松找來了,不過還好薛墨不在家。雖然她不多顧忌,但終歸是客,有人造訪她理應告知。

  她有些急促地說:“你找我做什么?”

  李清松見花朝這神色,沒好氣說:“你在這住的倒是自在!左相大人沒少寵你吧?”

  花朝聽他這話刺耳,也不待見他,便回懟說:“我自不自在關你何事?倒是小郡王你,好像閑得很?”

  李清松一把拽過她的手,齜著牙,用只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警告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妹妹找了你這么多年,我若是將你的事說出去,看你還得意?”

  “那你為何不說?”花朝被拽得疼了,抽了口冷氣,隨后冷笑:“你怕公子不信?你怕我毀了我占據的這個身體?”

  “你住口!”

  李清松一把松開花朝的手。質問道:“雅琳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你能跑來問我說明你不信柳扶余!那我要是說不是你又會信嗎?”

  “不信!”

  花朝哼道:“其實你也不是不信,你是希望從我口中聽到人是我殺的吧!”花朝忽然有些不甘心,她說: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何會支持公子跟林琴晚?就因為我是凡人?”

  “柳扶余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同他情同手足,自是明白他想要什么!我不希望你誤他!”

  “你看不起我!”

  “你覺得我應該看得起你嗎?你嬌縱任性,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只會壞他大業(yè)?!?p>  “你既然懂他,就該知道,他喜歡我!是他自己守不住自己的心,如何叫我誤他?怎知就不是他誤我?”

  “看吧!瞧你這伶牙俐齒地,我跟他說你這人任性自私他還不高興,我看他就是眼瞎磨自己!”李清松氣呼呼說完,也懶得再理花朝,直接拂袖離去。

  “恭喜你,又氣走一個!”

  花朝聞聲回頭,正見薛墨不知何時已經回來站在樹后。

  “你……”覺得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坦蕩說:“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不早不晚,該聽的都聽到了!”

  “讓你見笑了!”

  薛墨走了過來?!拔也粫靶δ?,倒是你,跟我很見外!客客氣氣的,我不喜歡!你是不是也聽信了傳聞,認為我就是那樣的人?”

  花朝微微愣了。這她還真沒想過。關于薛墨的那些風流賬,她更是沒放在心上,所以,憑著心底莫名的信任,她并未覺得他不好!只是花朝很納悶,薛墨為何會這般在意她的看法。

  說實話,她對不討厭的人的看法就是沒看法!但她若是將真心話說出來,未免……

  哎,等等!

  花朝不由被自己的想法駭到了:什么不討厭就是沒看法,難不成自己真的如李青松說的那般,寡情自私?

  花朝不知道,只是有點懵。不由認為自己有些自視甚高。

  薛墨看她神情有異,問她:“怎么了?”

  花朝有些難以啟齒,含糊問:“他……他怎么樣了?”

  薛墨明知故問,“哪個他?”

  花朝的臉不由紅了,沒好氣說:“你知道!”

  “哦,你是說柳扶余?。 毖δ桓被腥荒?,說:“原來你還關心他!”

  “他最近是不是很忙?雅琳的事他是不是很難過?他……”花朝說不下去了。

  他還有沒有按時吃飯?

  柳扶余這個人平時細心,很會照顧人,但往往會忙著忙著就忘了自己,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事廢寢忘食。之前她不知道他餓不餓,但總愿等著他,可現在,傷心當頭,會不會米水未進,只顧神傷去了!

  看出花朝很想知道柳扶余的事,也不悠著她,索性都說了:“總是瑣事很忙。才吊完喪,就去了棺材鋪。林詔中那里似乎是出了狀況!”

  “很……很大的狀況嗎?”

  “我猜也還好!”復又說:“不過逆天而為的事并不那么容易!”

  花朝有些緊張了,揉捏著自己的手指,低聲說:“你是不是有辦法?”

  看出花朝想幫柳扶余,薛墨也表現得很淡然?!胺ㄗ硬皇菦]有,只是要動些非常手段?!?p>  “什么手段?”

  花朝問得急,薛墨也只是看她,神情正經:“我之前應該同你說過,林詔中的元靈現在被困在渡厄道,那里與魔界比阾,是三不管地界,但近年來魔界擴張,那里也可以說是魔界的附屬地盤。所以可以說柳扶余現在是在跟魔君搶人?!?p>  花朝意識到情況可能不太樂觀,急問:“那魔君是不是很難應付?”

  “倒也不是?!毖δf:“只是魔君這個人得失分明,只要他覺得得失平衡,便也好說話!”

  花朝暗自松了口氣?!澳悄阏f的非常手段是指?”

  “那就要看柳扶余怎么運用銅血鏡了!”薛墨說:“銅血鏡是靈器,它與別的神器不同,正因為它是一面鏡子,所以它可以反彈對手所有的力量?!?p>  “我們不是要同魔君干架!”花朝嘆氣說:“此行本就是我們理虧,既然是要召魂,在不撕破臉皮的情況下將人帶回來就是!”

  “那就要拿人去換了!”薛墨很認真地說:“我說過,魔君得失分明,只有這樣才不會撕破臉!柳扶余手中的銅血鏡可連通各界,就算是凡人,都可以將人直接送到?!?p>  “這倒不失為一個法子!只是……”花朝若有所思,法子現在是有了,可誰又愿當這個替代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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