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此類推一下,如果一個美德蓋世的人不知因什么原因殺了一個人,是不是不僅不應(yīng)給其判罪,還要放幾掛鞭炮,用八抬大轎抬著上街游行,普天同慶,萬家合歡一下???
其二便是政府把他放出來之后,居然就象征性的給他發(fā)了幾十塊生活補助金和一封屁用沒有的道歉信,也不幫他解決一下住宿、工作問題,就把他往監(jiān)獄一門口一扔,便不聞不問了。字面意義上的不聞不問。
這特么還有沒有人性啊,這?
他還打開那道歉信看了一下,里面浮夸而做作的華麗辭藻簡直令人反胃。但最惡心的還是信的內(nèi)容——一點道歉的真誠都沒有,還特么一副上位者的姿態(tài),字里行間透露出的似乎都是在居高臨下地告誡他要對政府的糾正行為感恩戴德。
他就不明白了。他能對政府判錯案,導(dǎo)致他蒙冤入獄兩年的行為不計前嫌就不錯了,政府居然還有他感恩戴德?開什么國際大玩笑?感恩戴德也不是不可能,但就政府現(xiàn)在這態(tài)度,呵呵,他怎么感恩得起來?戴德得起來?
“不是說會有異變雕像的嗎?我這一路走過來,別說異變雕像了,連雕像的影子都沒見到一個。當(dāng)然,也可能是我過來的這條路上正好沒有雕像。不過這并不重要?!?p> 在心里嘀咕著,他停步于一家關(guān)門上鎖的零售店前。他從上衣的大口袋中去取出一副表面粗糙以模擬指紋的橡膠手套,吹開,戴上,像是給手平添了一層皮膚。緊接著,他又從不知道衣服的哪個小兜里取出一根細而長、又有些扭曲的鐵絲,在玻璃大門外的大鎖上搗鼓了幾下。
不多時,“咔”得一聲脆響,大鎖被他輕輕從門上取下,放在腳邊。
他屏住呼吸,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順便打開了一支他隨身攜帶的鉛筆手電筒。
蛋糕,薯片,小面包,豌豆罐頭,水果派,牛肉干,西瓜汁……
看著貨架上琳瑯滿目的食物,他不禁吞咽了口口水。
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那幾十塊錢他沒幾天就花完了。緊接著,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重操舊業(yè)以維持生計時,他發(fā)現(xiàn),外界的安保力量已經(jīng)比兩年前也就是他入獄前好了太多倍了。
他不確定以他兩年未練,已有些生疏的技巧還能不能成功潛進那些商鋪、超市,再全身而退。畢竟,手生了。而且兩年與外界幾乎沒有什么交流,他的技術(shù)怕有不少也已經(jīng)落后于時代潮流了。
所以他決定不去冒這個險,盡管付出了兩天沒好好吃過東西的代價,也正因如此,他才選擇了這家看起來安保能力不強的奇跡馬戲團。
他又從口袋中摸出一個大袋子,吹了口氣將之撐開,然后盡可能選擇一些包裝體積小、分量足、能量又高的食物塞入袋中。
突然,他的手電筒閃了閃,仿佛是接觸不良,忽地暗了下去。他眉頭微撇,將手電筒用力甩了甩,手電筒才恢復(fù)了光芒。
“有種恐怖片的氛圍啊,一個人,在一家沒有人的馬戲團里,又是深夜,那個人的行蹤還不為其他人所知,別人完全不知道他身處何處……別說,還真有種恐怖片的感覺?!?p> 他這么想著,莫名地便覺得身體有些虛,心跳加快,身上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甚至感覺脖子后吹來一股冷氣。但是,顯然,這只存在于他的臆想中。
“自己嚇自己,自己嚇自己,哈,”他摸了摸胸口,安撫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忽然,他真的感覺到了一股冷氣從他脖子后襲來,那冷氣所裹挾的涼意,宛如一柄匕首,扎進他的皮膚,穿透他的血肉,直捅入他的頸椎。接著那涼意便如同水銀般順?biāo)募顾瓒拢蛇M他的四肢百骸,令他做出抬手這個動作都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他全身肌肉緊繃,艱難的轉(zhuǎn)過頭,望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