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光沒有下樓,而是直接帶著藍天上了12樓,這里是一個空無一人的監(jiān)控大廳,里面有著數(shù)十面大大小小的屏幕,光線很暗,此時其中一面屏幕上正在閃爍著紅光。
嚴光疾步奔了過去,藍天連忙緊隨其后。
走的近了,才看到那面大屏前坐著一個人,他一聲不響的盯著屏幕,不注意看還以為沒人,嚇了藍天一跳。
嚴光卻不以為意,直接了當?shù)氐溃骸叭郏鍪裁词聝毫耍俊?p> 一個滿不在乎的聲音道:“大河灣區(qū)那邊出了一樁案子,據(jù)說先是有人莫名其妙因為一點兒小事兒就把鄰居砍了,警院派人過去后,三個警員居然在辦案過程中打了起來,最后兩死一重傷,很多居民嚇得跑了出來,警院已經把那圍了?!?p> 藍天一聽大河灣區(qū),頓時心里一緊,白家就住在那個區(qū),不會出事吧?
當即問道:“三眼長官,知道是哪個小區(qū)出事了嗎?”
一個臉上瘦的沒有二兩肉的青年轉過頭撇了他一眼,嘿嘿一笑道:“知道,紅河小區(qū)?!?p> 藍天臉色大變,白云一家就住紅河小區(qū)。
嚴光卻喝道:“說正事兒呢!”
三眼聳了聳肩:“好吧,開玩笑的,清河灣小區(qū)?!?p> 嚴光“哼”了一聲。
藍天長舒了一口氣,終于放下了心,不過對于這三眼剛剛的誆騙,他心中有怒,這人顯然是知道他的身世和信息的,所以才這么出言戲弄。
就像大人逗弄小孩一樣,說你媽媽不要你了,孩子急得大哭,大人們“哈哈”大笑,還說這孩子不經逗。
卻不想,如果別人說你老婆跟人跑了,我看見了。
大人心里什么感覺?
如果說你家孩子被人拐走了,我看見了。
你急不急?
等你急得發(fā)瘋的時候,那人哈哈大笑說我是逗你的,你咋還急了呢?
你恐怕會直接給他一個大嘴巴子說逗你媽。
這就是這種帶著居高臨下式逗的可惡之處了,不落到自己身上,永遠感覺不到那種傷害有多疼。
藍天不再是小孩子了,他冷靜、隱忍,甚至有時候過于成熟了,他會裝孫子,會權衡利弊,因為他知道,別的孩子有依靠,闖禍了可以跑到爸媽身后躲著,不管爸媽能不能解決,他們都會想盡辦法解決。
哪怕去下跪,哪怕去祈求,哪怕被人侮辱,他們也會陪著笑臉去為孩子遮風擋雨。
但藍天不同,沒爹沒娘的孩子不同。
成年人的悲歡總是不盡相同,也就導致對待事情的態(tài)度有差別。
同樣的,給沒爹沒娘的孩子造成的壓迫和傷害也不同。
所以藍天習慣了傷害,也能忍受。
但不是所有的傷害他都忍,像這種逗弄,他就不接受,也忍不了。
藍天想做件蠢事,這沖動強烈到他不想去克制。
在場的都是高手,尤其嚴光,本身就是精神師,感覺更是敏銳,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藍天的變化。
“藍天?”嚴光喝道。
三眼也感覺到了異樣,他也是強者,高階戰(zhàn)士,盡管沒有嚴光敏銳,但離得這么近,也感覺到了藍天那洶涌的怒火。
不過三眼只是嗤笑一聲:“吆,小朋友發(fā)火了呀!”
“夠了!”藍天怒喝。
三眼和嚴光都愣了愣,此時的藍天雙眸中不同的色光不停的變幻,讓他顯得神秘又妖異。
三眼“嘖嘖”了兩聲道:“好大的脾氣,小鬼,你一個影子預備役,老子是二級衛(wèi)士,說來你要叫長官的,你敢呵斥我?膽子不小呀!”
他站起身來,足足比藍天高了一個頭,如同一根竹竿一樣,額前有一道如同抬頭紋一樣的紋路,仔細看,好像交匯成一只眼睛似的圖案,難怪叫三眼。
“三眼,你差不多的得了?。俊眹拦饷C然道。
“不是,雷光,你看這小子,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至于嗎?弄得跟要吃了我一樣?!比壑钢{天嚷嚷道。
此時的藍天,雙眸中光芒飛快的閃爍,他的心靈中,一重重的滔天巨浪暴涌,心靈之力在飛漲。
一圈圈常人無法感知的力場在他身邊無序的擴張開來,監(jiān)控室所有的監(jiān)視屏都同時閃了一下。
嚴光突然感覺毛骨悚然,那是一種強者的直覺在示警。
三眼也感覺到了什么,神色突變,盯著藍天的眼睛驚疑不定起來。
“這……這小子是個戰(zhàn)士吧?”三眼不確定的問道。
嚴光顧不上理他,沉喝道:“藍天,冷靜點。”
至于藍天是不是個戰(zhàn)士,資料上說是,實際上,誰他么知道?。?p> “長官……就可以隨意開人玩笑嗎?”藍天的聲音變得陰冷起來。
嚴光臉色大變,咆哮道:“該死,這是……這是失控,他還是精神師?!”
三眼也臉色劇變,急忙道:“快……打……暈……暈……”
他越說越慢,渾身都變得僵硬,然后臉頰肌肉不受控制,眼睛逐漸開始染上呆滯之色,甚至嘴角都有口水流出來了。
嚴光也沒有好多少,他是精神師,抵抗力更強一點兒,眼珠子勉強還在動彈,但……他的大腦在沉寂,變得呆滯。
他們完全沒有防備,距離又太近了,現(xiàn)在嚴光才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失控,這是……
污染!
藍天是個心靈師。
該死,這是進階關頭情緒失控,導致發(fā)生了異變。
此刻,嚴光想打死三眼這個混蛋。
同一時間,在大廈35樓,只有部長室亮著燈,其余房間一片漆黑,寂靜仿若鬼域。
但在藍天爆發(fā)的一瞬間,幾個黑暗的房間里,突然傳來了刺耳的聲響。
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尖嘯、有的在唱歌,還有的居然在讀書。
所有的聲音回蕩在這一層,卷起了一場風暴,讓35樓成為了一個風眼。
同時,部長辦公室里,雙鬢斑白的涂恒宇正在安靜的寫字,但變化發(fā)生的一霎那,他突然臉色大變。
涂恒宇怒罵一聲:“該死!”
他如同瞬移般出現(xiàn)在走廊中,一聲輕斥,心靈之力綻放,渾身亮起刺目的光華:“給我閉嘴!”
下一刻,所有的異聲全部消失,一切異狀都被平息。
但涂恒宇臉上更焦急了,因為更大的麻煩還在下面。
此時,整棟大樓幾乎都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所有人都呆滯的或坐或站,口水直流,個別人眼珠子還在轉動,但卻手指頭都動不了,他們的大腦正在沉寂。
愚,在傳染。
唯有涂恒宇憑借強大的心靈師修為,強行抵抗這種污染,但他也臉色越來越凝重。
涂恒宇一閃身,顧不上再走電梯,直接飛身而下,到了12樓后,如飛鳥般穿空而入,一步破入監(jiān)控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