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諫言二三

　　“何雎言！”靈帝暴躁易怒，卻很少如此大聲呵斥皇室中人，更何況是新招駙馬，新科狀元郎。

　　長明殿偏殿內(nèi)站了零星幾個大臣和貴族代表，其中最亮眼的莫過于最前面三人——新科狀元，昭熹公主駙馬何雎言、翰林院學(xué)士蘇衡、宮中掌事姑姑沈沉昭。

　　鑾椅上坐著剛剛聽進宦官洪玉諫言，擬下旨將嫡次子魏成業(yè)封藩出宮的渭靈帝。

　　“君無戲言，你們這是在抗旨！”

　　“陛下，絕非如此?！焙析卵悦济o皺，不管怎么說先跪下去。

　　身后人見狀也紛紛下跪以息君怒。皇帝身后人見此情形心下暗喜，上前去幫皇帝按了幾下太陽穴。

　　“皇上今日實在乏了，你們都退下?！?p>　　眾臣面面相覷，這天子雙目緊閉，閹人倒稱王稱霸。

　　“陛下……陛…”沈沉昭心一橫，不管自己死活，叫了兩聲。

　　沒成想正正觸怒龍顏，靈帝大發(fā)雷霆，抓起手邊硯臺筆架和奏折就向眾人砸過去，離得近的何雎言和沈沉昭都遭了殃。

　　何駙馬額頭被硯臺砸的腫起一個大包，而沈沉昭更是臉被劃破，差點戳到眼睛。

　　蘇衡趕緊饞著沈沉昭出去，回頭看了一眼何雎言還呆愣地杵在那，又折回去把他給拖了出來生怕這二愣子干出什么驚人的事來拖累昭熹公主。

　　“我本以為陛下至少還能聽進去些勸諫，沒成想……”何雎言像丟了魂似的下臺階，連連搖頭。

　　“何駙馬，我知道你已經(jīng)盡力?！碧K衡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我大老遠從啟地營趕回來，就是為了阻止這道圣旨頒布，剛剛聽你都說到這個程度了，想來也是沒戲了，不如聽天由命……”

　　何雎言三個月以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凌云志在此刻不知該如何抒發(fā)，也不知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他現(xiàn)在要擔(dān)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昭熹公主，會不會因為自己所作所為而受影響……

　　他正想著，走下最后一級臺階，抬眼便見到昭熹笑著牽一個身高到她肩頭約莫八九歲的孩子朝他走過來。

　　“公主?！焙析卵韵蛘鸯湫卸Y，卻盯著那個孩子

　　“成業(yè)，這就是姐姐的駙馬，何雎言，他都連著給你求三天的情了，還被父皇打得頭暈眼花，你說他呆不呆？”

　　何雎言剛要給三皇子行禮，卻被魏成業(yè)先抬手扶起。

　　“何駙馬，多謝你替本王求情，今日之恩本王謹(jǐn)記在心。只是，父皇他既然決定了，本王聽從安排便是?！?p>　　何雎言看著眼前的三皇子，年紀(jì)不大但少年老成，禮數(shù)周全，比他那玩物喪志的太子哥哥不知好了多少。

　　“殿下，臣今日沒能留住殿下，他日臣必當(dāng)力爭讓殿下早日歸京?！焙析卵詫嵲谑怯谛牟蝗蹋粋€年僅八歲的孩童便要被趕去苦寒邊塞，孤苦無依。

　　“常聽師父提起渭朝邊疆風(fēng)光，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償，駙馬不必耿耿于懷?！?p>　　“是嗎？為師難道沒告訴你邊疆苦寒，連年征戰(zhàn)，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蘇衡聽見小孩賭氣似的話，便走上前去逗逗他。

　　“師丈在渭啟邊境，本王在那立府，想來也吃不了多大苦?！蔽撼蓸I(yè)認(rèn)真道。

　　幾人看小孩認(rèn)真的模樣也是忍俊不禁又心疼不已。

　　“這洪玉，不會得意太久了?！北娙松⑷ィK衡與沈沉昭耳語。

　　“哦？我就知道你不打無準(zhǔn)備之仗?！鄙虺琳研闹邪迪?，若沒有一定把握，嫦欽她不會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