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步分析
長安，皇宮，御花園。
武則天正在御花園一處湖邊亭中靜坐，聽著不斷的鳥鳴聲，心里卻因國家近期局勢而煩躁不安，已近古稀的年齡更是日夜難眠。
突然，一個官員快步從遠處走來。
見到武則天，官員立即行禮稟告：“啟奏陛下，今晨接到靈州六百里加急文書。逆賊李元芳在靈州城出現(xiàn)?！?p> 武則天立即回過身問道：“抓住了嗎？”
官員回道：“此賊猖獗至極，昨夜，殺死了前去圍捕的靈州捕快十九人，又消失了蹤跡?！?p> 武則天大怒說道：“廢物！都是廢物！”
……
幽州，小連子山。
一處寬敞的洞穴之中。很多工匠和農夫正在打造兵器，監(jiān)工不斷催促，一片忙碌之象。
而在洞穴的最里面，一間密室的大門緩緩打開。原來這個密室就是金木蘭的秘密藏身處。隨著進來侍女，就是一直陪在金木蘭身邊的丁香。
丁香向金木蘭行禮說道：“主人，于風回來了?！?p> 金木蘭躲在簾子后面，說道：“叫他進來?！?p> 丁香立即行禮：“是。”
在侍女走出去后，金木蘭也按了下機關，只見座椅前面的簾子也自動向上卷起。
未久，只見于風抱著斷掉的左臂，趕忙進來跪地稟報：“主人，我回來了。計劃進展順利，只是后來……”
金木蘭見到手下斷臂且受傷嚴重的樣子，趕忙問道：“后來怎么樣了？”
于風回道：“之前跟蹤李元芳，通報他的消息，都很順利。只是最后告訴李元芳去找狄仁杰后，小人遇到一位武功超絕的年輕高手，感覺比蝮蛇還厲害。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后手下留情，僥幸逃回。另外一路上，小人及手下一路小心，確定沒有尾巴?！?p> 金木蘭說道：“既然已經告知，那就密切關注。之后在絳帳的行動，加派人手，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p> 于風恭敬領命：“是。”
金木蘭繼續(xù)說道：“你馬上派人去長安聯(lián)絡蝮蛇，讓他把朝內情況隨時向我報告?！?p> 于風趕緊領命出去了。
……
絳帳縣城墻外，一隊軍士護著一輛馬車慢慢朝著城門前進，而在前方不遠處，一名衙役攔住車隊恭敬問道：“各位將軍，請問這是狄大人的行駕嗎？”
正在馬車上駕車的狄春，停下馬車，出聲回道：“正是。你是什么人？”
衙役趕忙回道：“卑職是絳帳縣的公人，有緊急公文呈遞。”
狄春應了一聲，衙役也上前，遞上來一個公文，說道：“尊介，刑部轉發(fā)靈州六百里加急，火速交予大人?！?p> 狄春接過，轉身回道馬車旁，狄仁杰從馬車窗探出頭來問道：“狄春，為什么停下？”
狄春回道：“老爺，絳帳縣有緊急公文呈遞，說是刑部轉發(fā)靈州的六百里加急文書，要火速交到老爺手里。”
狄仁杰簡單查看了公文的真假，說道：“知道了。狄春，簽閣單讓公人回去吧?！?p> 狄春立即應道，去辦理。
狄仁杰思慮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好一個大膽的李元芳啊。我倒要見識見識，你是個什么樣的人物?！?p> ……
長安，太極殿。
大殿上，只見張柬之稟告：“陛下，吏部昨日塘報，狄大人已過汜水進入雍州境內，再有幾天就可以抵達長安?！?p> 武則天端坐于大殿高處，回道：“好。突厥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張柬之回道：“暫時還沒有。臣以為突厥即使開戰(zhàn)，也要有一段準備的時間。臣已秉承圣意，命兵部傳檄。另甘南道諸軍在涼州集結，隨時戒備，以防不測。而今，只待圣旨下達，便可就近調動關中的左右威衛(wèi)主力，前赴甘南對突厥作戰(zhàn)。”
武則天說道：“不要急。老子云，佳兵不祥。兵鋒到處生靈涂炭，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用?，F(xiàn)在，朕就指望狄懷英，但盼他能破此案，將元兇繩之以法，也許兩國和議還有緩和的余地?！?p> 張柬之應道：“陛下明鑒?！?p> 武則天繼續(xù)說道：“對那個逆賊李元芳要加緊緝捕，嚴令各州縣，不得懈怠，否則絕不姑息?！?p> 張柬之回道：“臣馬上命令吏部、刑部再行嚴令，務使此賊盡快成擒?！?p> 武則天回道：“好?！?p> ……
絳帳縣，驛館。
深夜時分，狄仁杰仍站在案桌后，分析得到的情報，并在一張白紙上寫道：李元芳—殺突厥使團—逃離現(xiàn)場—又突然在靈州出現(xiàn)—殺捕快—怪怪怪！
狄仁杰剛剛停筆，起身在書房來回踱步，抬起手中茶杯，打開一看，原來已經沒有茶水了。
這時狄春推門進來，小心的端著一杯茶送到狄仁杰手里，準備悄悄再出去。
狄仁杰抬起了頭，說道：“哎，狄春?！?p> 狄春見此，不好意思地說道：“老爺，真對不起，您看我就是這么不長眼，專挑您想事情的時候進來?！?p> 狄仁杰不在意地微微笑道：“狄春吶，這一次你來的正是時候！”
狄春高興道：“真的？”
狄仁杰拿著茶杯說道：“我問你，如果你是這個李元芳，殺害了突厥使團之后，你會怎么做？”
狄春連忙道：“小的可不敢殺害突厥使團，再說也沒那能耐呀！”
狄仁杰微微笑著說道：“我是說如果？”
狄春沉思了起來，狄仁杰見狀說道：“不要考慮，說你直觀的想法？”
狄春老實直接道：“那我就找個沒人的地方藏起來，讓朝廷找不著我。”
狄仁杰點點頭，說道：“說得好，這才是符合邏輯的想法?！?p> 狄春高興說道：“小的還有說對的時候啊?！?p> 狄仁杰也輕笑，說道：“你說的是人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正確的?！?p> 狄仁杰走到桌邊，繼續(xù)說道：“可是這個李元芳呢，只身逃走，已經將朝廷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墒撬麨槭裁催€不趕快藏匿起來，卻又跑到靈州犯下大案，好像恐怕官家不知道他的存在。這不合乎邏輯?！?p> 狄春嘀咕道：“就是，這個人是不是有病，這不找死嗎？”
狄仁杰說道：“話糙理不糙，確實是有些找死?！?p> 狄春說道：“可不是，又沒人逼他去靈州。”
狄仁杰突然轉過頭，盯著狄春。
狄春莫名其妙，查看自己身上是否有東西，問道：“怎么了，老爺？”
狄仁杰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狄春不知所以，顫聲道：“我……我說又沒人逼他去靈州?！?p> 狄仁杰恍然大悟道：“對啊，如果有人不愿意讓他藏起來，那會怎么樣？”
狄春疑惑道：“可為什么??？”
狄仁杰笑著回道：“當然是為了轉移朝廷的注意力。我們姑且這么說，而今案件還不明朗，事件的真相到底如何也沒有人知道。我們只是作這樣一個假設，使團出事之后，朝廷發(fā)下海捕文書，作為李元芳，肯定是想馬上藏匿起來，可是有一個幕后主使，將他的行藏通報給各路想領賞金的人馬，江湖上的，公門中的，于是各路人馬同時追殺，這樣，他就是想藏也不可能藏起來了，只好四處流亡?！?p> 狄春說道：“情理上是這樣，可，可海捕文書上說，李元芳就是殺害突厥使團的主犯啊。既然他是主犯，那一切都是他籌劃的，為什么會反過來被人追殺??？”
狄仁杰輕輕搖頭說：“他絕對不是主犯，如果他是主犯，他的名字就不會出現(xiàn)在使團的名單當中，更不會在使團全軍覆沒的時候，只身逃走，這樣做無異于把他自己豎成標靶，任人追殺。好了，你先去吧?！?p> 狄春應聲準備退下，狄仁杰提醒，狄春趕忙拿著換下的茶杯出去了。
只有狄仁杰仍站著思考案件，久久沒有困意。
……
而遠道而來的李元芳和李故里，也正在朝著驛館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