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也許一刻鐘,也許半小時。我問了一句,你琢磨啥呢?他回答,和你一樣。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我們似乎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微笑?!霸蹅儍蓚€啊,別看在別人眼里似乎都是混得不錯的,算得上是帥哥,也都是班級里面的所謂的風云人物,但是在感情這事上,其實狗屁不是?!辈芪牟唤袊@,“你看看人家謝慶生,到現(xiàn)在也沒追上王安憶,但是人家依舊窮追不舍。跟別提尚山石這種‘大師’級人物了。對了,馬忠平好像和何彩虹修成正果了?!?p> 我這會兒其實根本沒有心思關心這幾個同學的八卦,只是隨口哦了一聲表示聽到了。他看我這么漫不經心,翻起身來問我:“你這個人,我都看不透你到底怎么回事?!蔽矣行┮苫蟮姆磫査骸拔以趺戳??我現(xiàn)在想什么你難道不知道?”“我知道各種細節(jié),但是無法理解你到底想什么?!彼跉馔φJ真的繼續(xù)追問:“你到底對誰是真心的?”“唐蘭芝啊,這還用問嗎?”我聽到他這么問,反而有些疑惑了。
“你可拉倒吧,我給你點點人名啊,唐蘭芝不用說了,李紅棉、譚開芳、肖亞男這都是我見過并且熟悉的,還有我不熟悉的李小娟,我沒見過只聽過你提到的宋仙妹,還有你現(xiàn)在大學同學王新燕,還有沒有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闭f到這里,他假模假式的掰著手指頭數(shù)起來,故作驚訝的大聲說:“,這都七個人了!你簡直就是個花心大蘿卜,太花心了。哦,不對,應該尊重你一下,你是情圣??!”說完,毫無顧忌的笑了起來。我被他說的有些羞愧難當,反駁道:“你胡說什么???”
他不依不饒的追問:“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我開始辯解起來,說對譚開芳肖亞男真的沒那么多想法。我說道肖亞男名字的時候,都能聽到他不屑的發(fā)出“嗤”的鼻音。我加了一句:“你別不信啊,真不是你想的那樣?!蔽依^續(xù)辯解:“宋仙妹那純屬偶然,天地良心?!薄澳憧蓜e亂發(fā)誓,小心遭報應?!辈芪慕z毫不給我留面子的插話?!巴跣卵嘟^對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只是感覺到她好像喜歡我而已,我一直在和她保持距離?!薄昂冒珊冒?,你是情圣,別的女孩見了你都情不自禁,這些都和你無關,只能怪他們自己?!辈芪年庩柟謿獾某爸S我,依然揪著我不放過:“那你說李小娟怎么回事,還有就是那兩個人怎么回事?你解釋的清嗎?”
“我確實有些對不起李小娟。我現(xiàn)在回頭想想,就是學習壓力和精神空虛讓我胡作非為了?!蔽艺f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想說一下讓自己良心獲得補償?shù)脑?,似乎說不出口。“你對她來說,就是一個爛人,調戲完了不負責任。”曹文今天似乎吃了槍藥,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我只能默默的聽著他的諷刺,然后繼續(xù)為自己辯解。
“我確實沒辦法說清楚李紅棉的事情?!泵看翁岬嚼罴t棉,似乎成了我的一種詛咒,沉如鐵亂如麻,我說不下去只好沉默了。曹文見我不說話了,才慢慢地說:“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知道一些,甚至有可能比你自己知道的還要多?!边@話說完,我腦海里響了一聲炸雷,很驚訝的問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他不緊不慢的給我解釋起來。
原來在高二的時候,我由2班轉到了4班,他當了2班的班長。一次很偶然的機會,他和李紅棉熟悉了。我在4班天天打球逍遙快活,李紅棉卻逐漸陷入了感情的漩渦。由原來中上等成績不斷下滑,到了高二后半學期嚴重的時候,抑郁癥下辦了休學。他作為班長,對2班發(fā)生的事情比較清楚,甚至可以說他是見證了李紅棉一步一步的陷落?!八?,高三剛轉到4班,我對你很有看法,覺得你就是個混蛋,坑害小姑娘?!彼f到這里話鋒有些嚴厲。我被他講述的事情驚訝的半晌無語,他沒理會我繼續(xù)說:“后來有幾次接觸,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不是個壞人。對了,你沒發(fā)現(xiàn),剛開始的時候,咱們不是很熟,打球的時候我上籃故意沖著你就去了,咱們倆經常發(fā)生碰撞?!薄坝羞@事嗎?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你沒有印象就對了,正是因為多次打交道,才覺得你人不錯,逐漸淡化了對你的不良印象?!蔽衣牭竭@里不禁有了一絲寒意,我甚至在想象,這是我和他關系這么好他才和我說這些事,不知道其他同學會怎么看待我。
“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個時候,你是2班的‘名人’,加引號的那種!當時還看著你每天都傻開心的混日子,過得還挺高興。”曹文繼續(xù)著對我的打擊?!袄罴t棉其實是個好姑娘,被你耽誤了!你想想怎么贖罪吧。”聽到這里,我徹底無語了,也沒有絲毫勇氣進行反駁和辯解,腦海里反復在念叨,我究竟干了什么,我在別人眼里成什么人了?曹文見我已經徹底無語,他就停止了講述,靜靜地給我思考的時間。
我腦海里亂亂糟糟的想了一會,可能是幾分鐘也可能是十幾分鐘后,我喏喏的問了一句:“別人都是想你當時那么看我的嗎?”我感覺經過這段時間沉默,曹文都快睡著了,他清醒了一下說:“肯定有人會和我看法一樣,但是應該也不全是這么認為的。更多的人是不知情的。”我略略有一點心安,但是不清楚他這是安慰我還是真實情況,我更愿意相信這是實際情況。我嘆了一口氣,又陷入了沉默。
曹文還是按耐不住,問我:“你想過補償嗎?”“怎么補償?”我心里亂七八糟一點主意都沒有。他也嘆了一口氣,一樣沒有主意。我暗想,難不成你是讓我將來娶了她?這根本不可能啊。一想到結婚,突然感覺到以前覺得很遙遠的事情瞬間變得非常近,非常非常近。我之前經歷的那些瓊瑤小說般的情情愛愛、撕心裂肺一下子就要靠近柴米油鹽了,想到這里,我又覺得很恐怖,不敢想下去了。我試探著問他:“難道你覺得我應該去找李紅棉,找她懺悔獲得原諒,然后我們兩個結婚過日子?”“那倒不必!”曹文說的斬釘截鐵?!盀槭裁??”“你被甩了,還叫人家小芝,你傷害了這個還稱呼全名,這就是她們兩個人在你心里的區(qū)別?!蔽乙幌伦颖惑@到了,“小子,你觀察的這么仔細嗎?”“這還用觀察嗎,除了稱呼,語氣神態(tài)那一樣都能看出來你對待他們倆的區(qū)別。”曹文不加掩飾的拿話懟了我一句。我沒有在意曹文的嘲笑,心底反而先有一種淡淡的喜悅,然后又覺得自己有些犯賤,對,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那種犯賤??上耶敃r并不知道世界上有紅玫瑰與白玫瑰的的說法。
我知道這方面說不過曹文,趕忙要把話題轉移到艾玉娟身上。曹文太精明了,只是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兩個沒有未來的,也不會不像你那樣糾纏不清。”我眼見扔出去的炸彈啞火了,很不忿但也無可奈何。我們兩個就這樣絮絮叨叨的聊到后半夜,最終不知道是誰先睡過去了。
獨醒客
人生能有幾個無話不談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