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5公里是最后的舒適圈-引言
“年少時不要遇見太驚艷的人這句話是你告訴我的,但是沒有人告訴我半老徐娘也不要遇到太驚艷的人”懨懨和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眼里的光擋都擋不住。
我認識懨懨的時候,她已經(jīng)30歲了,我沒見過風華正茂的她,我想她那時應該是最美的,但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她像是深埋的酒,時間越是久遠,香味就越是濃厚。
B市的秋天是尤其的雨多,細細綿綿的雨總教人有種說不出的清冷,我在這樣的雨季里漫無目的走著,匆匆而過的車輛將被細雨壓的死死的落葉帶起,落葉迎著風和細雨纏綿共舞。我撐著傘,心里數(shù)著砸落在傘頂?shù)挠甑螖?shù)量,懨懨就是這個時候闖入我的視線,她左手撐著傘,右手抱著一盆玫瑰花,傘尖的雨滴滴落打在玫瑰花瓣上,亦如她側(cè)頭對著身側(cè)的人笑一樣嬌艷欲滴,我一時竟分不清是花更美還是人更美。她那大紅色的連衣裙,V領(lǐng)顯得脖子又白又細,雨越下越綿密,她左手拿著的雨傘略顯吃力,傘也逐漸上翻,細雨開始落在她的脖子、裙子上,我想:她可能是一朵玫瑰精,雨很快得把她前面的脖子打濕,雨滴聚集欲滴不滴,她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在路過我的時候把雨傘壓低了。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蓄著細碎長及耳的文藝青年,憂郁而沉穩(wěn)。但是我朋友總說我是扎著辮子,笑起來痞痞的流氓。
他說:“流氓也是分很多種的,而你就是那種一看就很壞很渣很有男人魅力那種。”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忍不住嗤笑出來。
他立馬大跳起來說:“就是這種笑,見不得智障的笑,輕蔑的笑”
我想他有一句話是說對的,畢竟我真覺得他就是個智障。
我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不抽煙不喝酒,背著把吉他到處找靈感的憂郁大師。
每當我把我的想法告訴我朋友,他都會嘲諷的說:“你見過哪個文藝頹廢青年是雙開門冰箱的,承認吧,你就是個很有型的渣男”
遇到懨懨那一天,是我二十多年來唯一一次感到外貌焦慮,總感覺頭發(fā)不夠服帖,眉毛不夠有型,眼睛不夠大,鼻子不夠挺立,嘴巴不夠性感,腹肌不夠質(zhì)感。當然腹肌她沒看到,更甚至沒看到我這個人,但這并不影響我自卑,當天晚上我照著鏡子嘆了一晚上的氣,硬生生把朋友從睡夢中嘆醒,他撐著沉重的眼皮朝我頭上扔了一個枕頭,語氣頗重的朝我說:“別照了,再照下去你就愛上自己”
我在一晚上的焦慮中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第二天我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用了洗面奶洗臉,洗了頭,剃了不怎么明顯的胡子,穿了一件白襯衫搭黑褲,在鏡子前照了很久,那瓶藏在行李箱最深處的香水也被我翻出來噴了一點,我覺得此時的我已經(jīng)是最好的狀態(tài)了,可以和懨懨相識了,我來到昨天見到懨懨的地方兜了四十多個來回也沒看到她。夜幕降臨,她像是從我人生中華麗退場的戲子,我在遺憾中站起來鼓掌。
人生總是充滿了戲劇性,在我精心打扮的時候我沒遇到懨懨,我頹廢了好幾天,胡子拉碴的時候我看到了懨懨,那一天是個悲傷的秋天,一場秋雨打斷了我要去征服山頂?shù)男坌膲阎?,我被攔在了半山腰的涼亭,趁著秋雨綿綿,我想起了我那只見了一面就再也沒遇到的良人,不住悲從心來,我坐在長椅上,取下背上的吉他包,從里面拿出吉他,調(diào)試了幾個音節(jié),繼而一首【月光】便傾瀉而出。懨懨便是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她穿著一套橘黃色的系腰長裙,后綁的烏黑柔順的低馬尾纏著一條黃色的發(fā)帶,整個人又沒有第一眼見時的艷麗逼人,更像是溫柔鄰家大姐姐。
她彎腰低頭看著我說:“介意我坐在這里嗎?”
我看著她那精致的眉眼,她的眼睛注視著我的時候有光流出,我想我應該是臉紅了,但是我臉厚應該看不出來,我是這么覺得的。我看著偶爾打在她手臂上的細雨,看了眼也偶爾打在我手上的細雨。
我想:這天上下的應該是月老的紅繩吧。
我花了我畢生的力氣去找話題:“你好,我叫晨晨,你叫什么?”
這也不是一個什么有吸引力的話題開頭,但顯然懨懨是個很熱愛聊這種話題的人,“我叫懨懨,聽口音你不是這里人,你是哪兒的?”
我手中的動作不停,故作漫不經(jīng)心,但沒人知道我心里說的歡愉,“我來自N市”。
她與我并肩坐著,側(cè)頭聽著的也不知是音樂還是在聽我說話。
她也像是頗有些無聊的看著遠處的雨打在草尖,說:“N市嗎?那你就是225.5公里的太陽。”
我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復問:“什么?”
她突然側(cè)過頭,笑了下,看著我的眼睛說:“N市距離B市225.5公里,你是晨晨,那不就是225.5公里的太陽嗎?”
我彈吉他的手頓了下,一首音樂硬生生從中間中斷,實在不怎么好聽。不對,我的音樂怎么能比得上懨懨的聲音好聽呢。
我想此刻我的厚臉皮擋不住的我的高原紅,我剛想說什么,懨懨又說:“雨停了,太陽出來了?!?p> 我側(cè)頭去看她,發(fā)現(xiàn)太陽光的暈染下她的臉上疑似也染上了紅暈。
后記:我和懨懨的故事很長,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