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高雅忙完手里的事情,轉過身看著我。
只見一圈圈黑色氣體在我臉上盤旋,而我的表情逐漸扭曲。
頓時嚇了一跳,之前她從未見過我這個樣子,不至于被拒絕就惱羞成怒了吧?
此時我陷入了一種疲憊之中,突然間想要死去,想要擺脫這一切的想法,我不是已經(jīng)做過選擇了嗎?為什么還是有考驗,這是考驗誰???
如果每一天,只要我思考,就會這個樣子,就會在糾結猶豫中陷入無限的痛苦,昨天的痛苦選擇今天還會再來,那我也太痛苦了。
無限自由的念頭,加上不自主的心靈,和無法決斷的理性,一切的壓力都給到了我的自我意識,這是如此巨大的壓力??!
既然理性已經(jīng)得到答案,我曾經(jīng)做出了回答,現(xiàn)在又為什么要“我決斷”,為什么,為什么!
更無語的是,為什么我會有這些不受控制的想法,從何而來,都是來自欲望嗎?還是那個隱藏深處的本我?而高尚的,毫無疑問是超我出現(xiàn)了,我絕不是一個道德完人。
在這本我和超我的擠壓之間,我變得焦慮,無盡的焦慮啊。
在隨時隨地的無限的自由中,我好像又沒有自由,或者說過去的我與現(xiàn)在的我出現(xiàn)了斷裂。
這讓我想到關于世界本質(zhì)的一種猜測,即世界是離散的,而非連續(xù),時間作為一種維度把無數(shù)個斷裂的空間串聯(lián)在一起。
那么,同樣的,人也可能是離散的,或者說物質(zhì)上,非虛構的意義上,人就是離散的,之所以生命出現(xiàn)了連續(xù)同一的“現(xiàn)象”,是因為虛構,這種虛構先天包含了時間,而不是把時間作為獨立的維度元素。
想起這些,我又感覺到一個新的更重要的問題出現(xiàn)了,我如何確定自我的連續(xù)性,我的那些“本質(zhì)原則”或者道德可以嗎?
“系統(tǒng)提示,力量增長過強,請及時舒緩情緒”。
一聲系統(tǒng)提示讓我回過神來,再感受身體的力量,突然感覺自己更強大了,我似乎明白了,這焦慮也是一種“惡”,對自我的惡。
哪里有什么惡能夠比得上對自己的惡意啊!在焦慮和猶豫中,自我折磨讓人痛苦不堪。
看著眼前震驚害怕的高雅,絲毫沒有了剛才拒絕我時的平靜,我想我得解釋一下。
“別害怕,這是我異能的代價,我不會強迫你的,我們的確是平等的”。
我笑著向著她解釋道,這是我的問題,在我還沒有做出最終抉擇的時候,保留著“純粹高尚”的可能,我不確定自己要不要走向這樣的至善和文明道德。
如果真的那樣,欲望就真的成為了我的敵人,而我的過去也無法逃避,因此我會自我懲罰,最終的結果是,自我毀滅吧!因為我已經(jīng)誤殺了人,無法回頭了。
這兩條路都不是我真正的選擇,或者說,我還是不滿足這兩種不完善的解釋,我希望解釋我過去的一切和未來一切可能,達到同一的連續(xù)。
見我恢復正常,高雅也舒了口氣,手拍著微微隆起的胸脯,笑著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知道好多異能的代價都是恐怖至極的,你這看起來還好啦!”
聽到這句話,我沒有接,這種代價或許對別人沒有傷害,但是自我卻是驚險至極的,要是做出錯誤的抉擇,或許我就成為了另一個人。
這種斷裂式變化,是更難自我完善的了。
見我沒有說話,她接著說道:“我還在考慮啦,要不你去看看彩泥吧!她可是做好了成為你夫人的準備哦!嘻嘻嘻”。
“你不喜歡我,或許有一天你會離開我的,是不是?”
冷不丁的,我說出這么一句話,她頓時愣在了當場,臉上的笑容消失。
良久,凝視我的眼睛,小聲說道:“我,也不是,只是不想這么快,我們再等一等好嗎?”
我知道的,王老給了她很大的壓力,成為這里的主人,不再是奴隸,有好心勸告也有威脅。
可即使如此,我還是不得所愿。
??!最真實而殘酷的可能出現(xiàn)了,愛而不得怎么辦?
即使在現(xiàn)實之中,我也難以完善這個問題,那時我只是暗戀一個女生許久許久,從來沒有勇氣去詢問去追求表白,因為可預料的后果我承擔不起??!
那份幻想的瘋狂的愛,遠比現(xiàn)在這短短幾日的喜歡要深刻得多,但都是一個結果。
不討人喜歡,這是個悲劇的事情,或許是外界的各種原因,也可能是自己的原因。
把希望寄托在外界本身就是一件荒誕的事情,我曾經(jīng)以那種虛構的愛泛化為平等博愛,意圖建筑起一個美好的人道,也就是所謂的人道建立在愛之上。
與他人的關系以這種“愛”聯(lián)系,完善自我的同時也完善社會,所有人都走向了盡善盡美的存在,而不是原始叢林里的戰(zhàn)爭或者其他什么關系。
就像是在我眼前的高雅,如果不是愛,如果不是我的道德,按照如今的力量和地位對比,那么她早就是我的了,還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我們是不同的個體。
“他人即地獄”,如果認可了其他的自由意志存在,那違背于我是必然的,否定我也是時長的,一直處于這種處境中,這就是我的地獄。
現(xiàn)在,再一次的,我明白了什么,或許將來還會再明白一次。
這種道路完全就是錯誤的,其實不需要得到什么愛,愛本來就是虛構,純粹自我的建設不應該放形而上之外,唯有虛構自身可能完善虛構。
我還在愛,但是與人無關,這種愛是一種無唯一目的而深刻堅定的感情,連接著我和外界的東西,比如愛風景、美食和女性之美,愛高尚,愛某些人和事物,其實都是虛構于我。
“世界是我的表象”,或者“心外無物”。
但絕不是沒有了她們就要自我毀滅了,這是一種意志,而非情緒欲望或者執(zhí)念。
我或許找到了合理的解釋了,看著眼前的高雅,一個名字都是我給取的奴隸少女,或許是個獨立的自由人,但是與我何干?
是我的執(zhí)念造就了我的地獄。
剖析我的想法,也只是欲望想要她的身體,而非什么真正的愛,但是她還在堅持著,在我這個救命恩人和主人的面前,多么勇敢,多么美??!
我突然一笑,道:“好,如果不喜歡我也沒有關系,你慢慢考慮吧!”。
說完,我走出房間,一步步走向彩泥的房間,沒有半點停留。
欲望,就是純粹的欲望,何必沾染太多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