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云逸的侃侃而談,朝堂開始慢慢安靜了下來。
“好好好。”
李世民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云愛卿的言論鞭辟入里,深得朕心?!?p> 得,一把手把調(diào)子定下了,這下想要反駁的人也無話可說了。
然后,李世民又問了另外兩位仁兄一些其他的小問題,然后就宣布了三人的名次。
一甲狀元,崔浩。
一甲榜眼,李由。
一甲探花,云逸。
然后,就是關(guān)于三人的入職安排了。
對此,李世民早就想好了。
狀元崔浩,任吏部主事。
狀元雖然考試得了第一名,但終究是個白身,一下子能在中央機(jī)構(gòu)里當(dāng)個主事,絕對算得上是破格提拔了。
榜眼李由,任兵部主事。
也還算不錯,雖然兵部沒有吏部吃香。但將來是可以調(diào)任的嘛。憑借隴西李氏的勢力,將來調(diào)個崗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但李世民旁邊的宦官報出云逸的官職之后,朝堂一下子又炸鍋了。
探花云逸,任京畿道長安令。
長安城屬于雍州,雍州其下有二十二個縣。二十二個縣都有各自的縣令,長安城是沒有自己縣令的?;蛘哒f,長安城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個縣!
長安城是皇城所在地,雖然屬于雍州,但因為其地位的特殊性,必然是獨立存在的。
雍州牧統(tǒng)管雍州二十二個縣,但是管不了長安城。
按照道理來講,云逸的長安令在級別上應(yīng)該跟其他的地方縣令差不多。
但實際上,京師的縣令能和地方上的縣令劃等號么?所以,雖然長安令聽著和縣令差不多,但實際上并不是正七品,而是從四品。
這就好比后現(xiàn)代社會里,一個偏遠(yuǎn)市區(qū)的市長,和首都市的市長,同樣都是市長,但沒有人會認(rèn)為這兩個市長的權(quán)利是一樣的。
“陛下,云侯年紀(jì)尚輕,恐怕難得人心,還望陛下三思?!?p>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蕭禹,身為這一次的主考官,他自然要對這一次考生的“前途”負(fù)責(zé)。
“啟奏陛下,云侯雖有才學(xué),但畢竟未有經(jīng)歷,況且長安城乃首善之地,不可如此草率?!?p> 第二個站出來的是吏部侍郎鄭雷,云逸就是頂替了他的一個侄子的探花位置。
有了這兩個人反對,其他的大臣們也都紛紛站了出來。
“此人出身商賈,怎能服眾?”
“雖有才慧,但品性德行有待觀察?!?p> ……
大家七嘴八舌,眼看著站出來反對的快有一半了。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老神在在的看戲,就連當(dāng)事人云逸也在那充耳不聞。
倒是程咬金站出來替云逸撐腰,“我說你們管那么多干什么。這小子能不能勝任,也得他先任了再說。是騾子是馬也得拉出來遛了才知道。到時候不頂用了,貶了他就是?!?p> 只不過,程咬金的話很快便迎來了訓(xùn)斥,
“為官一任,豈能如此兒戲?”
“你當(dāng)是過家家呢?!?p> “程知節(jié)帶兵打仗,也是如此隨便用將的?”
程咬金雖然看似兇悍,但論嘴仗,豈是這些文臣的對手。很快便被說的啞口無言。
“夠了!”
一聲之下,所有人都愣住了。紛紛走回了自己的隊伍。
能有如此威力的,自然是李世民。
“長孫無忌,你是吏部尚書,你來說說?!?p> 被李世民點了名的長孫無忌面無表情的開口,“
“五品以下,吏部有任免權(quán),五品以上,只有陛下才有任免權(quán)。”
長孫無忌一句話,將事情定位到了官位本身上去了。
李世民哪能聽不出來長孫無忌的潛臺詞,這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不過了。
諸位大臣也都明白了,長孫無忌是站在皇帝那邊的。
“退朝!”
李世民也拿出了自己皇帝的威嚴(yán):你們就別逼逼了,五品以上,老子說了算。
不等官員們反對,李世民直接溜號了。
反正宰相們都是跟自己站在一邊的,你們反對也沒用。
就這樣,云逸在這種尷尬的處境之中得到了從四品的長安令!
第一名和第二名得了個從八品的主事。
第三名卻獲得了從四品的實職。
看似聲勢浩大的科舉,最終卻是以這樣詭異的結(jié)果結(jié)束。
朝廷的辦事效率很快,在狀元巡游長安城的第三天,吏部就將官印給云逸送來了。
由吏部尚書長孫無忌替云逸開路,原本想要掣肘的人在行動的時候,自然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力量。
“探花郎當(dāng)了長安令?”
“狀元才混了個主食,探花怎么比狀元還厲害?”
“那當(dāng)然了,聽過《將進(jìn)酒》沒,那就是探花郎寫的?!?p> “還有那“為萬世開太平”,媽耶,聽著都熱血沸騰啊?!?p> “要我說啊,你們都沒說到點子上,探花郎關(guān)于突厥的策論,才是一等一的英雄!”
……
一時之間,無論是朝堂內(nèi)外,還是酒肆茶樓,無人不談云逸擔(dān)任長安令一事。
狀元的名頭完全被云逸給蓋了下去。
二丫在得知云逸得了個探花,又當(dāng)上了長安令之后,開心的跳了起來。
一下子當(dāng)了這么大的官,那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就好辦了?
長安府衙里,
云逸一身官服,端坐在大堂之上。
作為新官升任的第一天,云逸本來也沒當(dāng)回事。
對于上下級的關(guān)系,云逸可沒有古人那么嚴(yán)謹(jǐn)。
不都是相互給面子嘛……
不過,當(dāng)他看到整個府衙,只有寥寥數(shù)人的時候,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一把手來報道,手下全部避而不見。
堂堂長安令上任,所有人都要在府衙迎接,這是本分??扇缃瘢坏仍埔菪鹿偕先稳鸦?,手下就先甩臉色給他看了。
我想給人家面子,可惜人家把自己的面子丟在地上,還用腳踩了踩。
“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吶?!?p> 云逸并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有些麻煩,以后悠閑的日子恐怕一去不復(fù)返嘍。
云逸掃視了一圈,然后問離他最近的一個衙役,“其他人呢?”
“回大人,他們……他們并不在府衙內(nèi)?!?p> 這位衙役很是謹(jǐn)慎,他要是不謹(jǐn)慎,他也就不會來了。
見到云逸沒有說話,侍衛(wèi)有些緊張,“要不我去叫……”
“不用了。你先忙著去吧?!?p> 云逸打發(fā)了眾人,“你們也去忙吧?!?p> 然后云逸就這樣等著,半個時辰之后,還是一個有品級的官員都沒有。
云逸也就不等了,他還有其他的要緊事呢。
這里的事,慢慢來,不急。
(備注:長安令為本作者參照縣令虛構(gòu)的職位,唐朝歷史上并沒有,諸位考究黨莫要當(dāng)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