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嚴(yán)寺僧人眾多,他們是如何偷天換日的,而且據(jù)長公主說她當(dāng)時是見到了慧一大師?!鄙剃懣聪蛱K木衍疑惑地問道。
“還記得香鼎上的那根迷香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是趁著僧人做晚課的時候?qū)⑺麄兠詴灒缓笸ㄟ^密道把他們運(yùn)出去。至于慧一大師應(yīng)該是中了攝魂丹才會被他們控制。”蘇木衍說道。
“那么多人如果轉(zhuǎn)移的話肯定無法遮掩,要就近安置,”阮思禮靈光一現(xiàn),想到了什么,
“法嚴(yán)寺后山多佛洞,平日里少有人去,那些僧人現(xiàn)在或許就在后山。”
“那我現(xiàn)在立刻帶人去一趟法嚴(yán)寺”阮思禮道,
“不急,法嚴(yán)寺香客眾多,受百姓敬仰,對方暫且不敢傷他們性命,而且照今日形勢看,他們只炸了法嚴(yán)寺一殿,還是臨時起意,應(yīng)該是有所顧忌。”商陸道。
“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是要辦,”商陸眼含深意地看向蘇木衍,他亦知道商陸心中所想,
“這件事我親自處理?!碧K木衍神情嚴(yán)肅,
“阿陸,明日你隨我進(jìn)宮,思禮明日你去拜訪一下守城門的將領(lǐng),去查一查最近一個月是否有北狄人進(jìn)城,還有去查一查關(guān)海?!?p> 蘇木衍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微風(fēng)刮著樹葉搖搖曳曳,月亮彎成了鐮刀躲在薄云后面,有幾只飛鳥從天邊路過,飛向遠(yuǎn)方。
“時辰不早了,事情明天再說,你們先回去休息吧?!?p> “也好”
“阿衍也早些休息?!?p> 待他們離開后,蘇木衍靠在椅背上,閉著眼在思考什么,神情煩躁。片刻他便收整好心緒離開了閱安閣。
蘇木衍沐浴后換了身整潔的衣裳,來到司琳房內(nèi),給她換了藥,又喂給她一粒藥丸,就這么靜靜的守著她,看著她,眼中的情緒復(fù)雜。
待她痛苦的神情舒緩后便離開了。
皇宮
“陛下近來身體可有好轉(zhuǎn),”蘇木衍手持白子落下。
“吃了你給的方子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皇上看著棋盤,正想著如何走下一手棋。又忽然想起什么,
“朕一直想問你,你那方子唯獨(dú)比御醫(yī)的方子多了一份天降,這天降是什么,朕問了御醫(yī),他們也都不知道?!?p> 蘇木衍眸中放出一抹狡黠的光,
“是青鳥的糞便,青鳥是云山特有的飛禽,它飛過的地方都會掉下很多鳥糞,所以我給它起名叫天降,對治療體虛特別管用?!?p> 皇上的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樣,一旁的福德公公的表情也似要裂開了。
皇上緩了緩,“先不說這個了,”
“前幾日朕修書給你問你立儲之事,你始終沒有給朕答復(fù),
你心中的合適人選是誰?”
“立儲事關(guān)社稷,我不敢妄言,”
“衡兒啊,你就別和朕繞彎子,朕這幾日頭發(fā)都愁白了,
你忍心嗎”皇上無辜的看著蘇木衍。
皇帝蕭淵比蘇木衍大十歲,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但蕭淵從小就被過繼給皇后撫養(yǎng)。
“幾位皇子都很優(yōu)秀,你挑一個就行了”蘇木衍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是啊,朕的兒子都很優(yōu)秀,大皇子仁厚好學(xué),不過太急于求成,二皇子開朗有主見,三皇子沉穩(wěn)卻手段果決,但老二于皇位無意,想要請戰(zhàn)疆場。
所以啊,朕現(xiàn)在就是在老大和老三之間猶豫?!笔挏Y感慨道。
“陛下立儲只是可曾向別人提過?”
“噢,朕給你寫信那日,工部的楊尚書也在?!笔挏Y隨意地說道。
蘇木衍執(zhí)棋的手一頓,商陸也眸光一凌。
蘇木衍下完最后一子理了理衣袖,皇上手上執(zhí)了一個棋子,瞅了瞅棋盤,又看了看蘇木衍,略帶愁容,
“你怎么就贏了呢?”
“多謝陛下讓我一子,那我就不打擾陛下了,我先回了?!?p> “阿陸,我們走吧?!?p> 商陸向皇上行禮,然后就去推著蘇木衍,
“衡兒,以后多來陪我下棋?!笔挏Y看著他們的背影,對蘇木衍說道。蘇木衍向后用余光看了看他沒有回答什么。
出了宮門他們并未回府,而是和阮思禮約好在芙蓉樓。
芙蓉樓頂層雅間,一桌上好的酒菜,阮思禮吃得恣意,蘇木衍和商陸吃得優(yōu)雅從容,三個俊美非凡的人遠(yuǎn)遠(yuǎn)看去十分賞心悅目,牽動著郢都女子的心弦。
飯后撤掉酒菜換一壺清茶,
“我去問了城門守將衛(wèi)將軍,一個月前有一批北狄商人來到郢都,賣得都是羊皮珠寶酒器。
至于關(guān)海,他這一個月除了迷上韻香樓的紅櫻姑娘,其他的沒有什么異常之處。但是兩個月前韻香樓來了一個絕色動人的青連姑娘,只賣藝不買身,一手琴藝連宮中的琴師都自嘆不如,吸引了全郢都的公子的青睞。
這位青連姑娘性子清冷不與別人相處,但與紅櫻姑娘交好。
今日一早我就把那位紅櫻姑娘帶回了內(nèi)衛(wèi)府牢,剛把刑具放出來,還未怎么著,那姑娘就全招了。
說是青連姑娘想要在郢都郊外的量山建一座別院,但山上頑石較多,所以她想要用火藥炸平。她知道關(guān)海是工部侍郎,掌管火藥,便求紅櫻姑娘讓關(guān)海簽一張買賣火藥的契子,美人兒在懷,這關(guān)大人在興頭上就簽了?!比钏级Y說道。
“你們今日進(jìn)宮如何?”
“陛下準(zhǔn)備立儲,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間猶豫,以陛下對阿衍的感情,阿衍的一句話便會決定儲君的人選。所以只要消息一出,各方都會關(guān)心阿衍的動向?!鄙剃懙馈?p> “與其被左右,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這郢都的人并不想讓我開口講話。”
話鋒一變,“可知這青連姑娘的家世”能彈一手好琴不是平常人家可以做到的。
她家本是商賈之家,在江南一帶也小有名氣,不過后來家里出了個敗家子,把家業(yè)全賠光了,她也被賣進(jìn)了青樓。
“哦,這青連姑娘失蹤了,不過在她的房里找到了一角未燒盡的紙,”阮思禮拿出一方手帕,放在桌子上展開,紙片上一個“楊”字映入眼簾。
蘇木衍薄唇緊抿。
“又是“楊”,今日陛下說他在寫信給阿衍問他立儲之事的時候,楊尚書就在旁邊?!?p> 三皇子的母妃便姓楊,楊尚書是三皇子的舅舅,自小便極其疼愛他,陛下立儲就在三皇子和大皇子之間選擇,陛下信賴宣王,若讓他干涉立儲之事便是定局,再無改變的可能,所以他就有了刺殺蘇木衍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