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翊將目光回轉,投入湖中心的戰(zhàn)斗,偏巧其中一人他倒也熟悉,正是劉逸,同對手交戰(zhàn)正酣,激斗碧光清虹陣陣,聲勢不凡,驚心動魄。
且在劉逸漸陷危局時,一招天馬行空‘馭劍擲’盤旋飛舞,繞右翼剪對手側腹,正中要害,迫使原來占據(jù)上風的對手迅速敗下陣來。
空中寶劍回旋,宛如靈燕,輕輕飄被劉逸接入手中,見對手倒下,豪邁一笑,直接繞場一圈,握拳高舉神采奕奕,甚是耀武揚威看向眾人。
不乏起哄者,大聲叫好,氛圍熱烈。
安翊看著這小子的舉動,不由淺笑:“這小子都多大還這么不穩(wěn)重!不過這小子的馭劍擲倒也靈巧,戰(zhàn)局岌岌可危,卻隱而不發(fā),竟抓住唯一破綻,克敵制勝。”
剛言罷,便見劉逸朝向這邊,高揮臂袖,一副孩童脾氣,看著一眾高層不忍直視。
尤其是其師傅林董至,一副:“這不是我徒弟,我不是他師傅’表情。
安翊伸手取過桌子的案冊,展開名單,其內記載著他派年輕弟子的武力值等,均是武林大會期間收集整理的情報,墨跡未干,尚在源源不斷錄入。
齊子凌在旁沉聲道:“此番諸派匯聚,不但門下弟子針對,更有一眾宗師合縱,聲勢浩大,卻不知目的如何?”
安翊斂眸:“不過是一幫跳梁小丑,無需在乎,他們敢玩真的?在我們地盤是龍都給趴著。”
齊子凌聞言,難得開懷一笑。
此次武林大會,真正目的倒不是那般單純,而是以青城、泰山、全真、崆峒這四大派,另集聚一部分依附勢力,進行對蒼云山的壓迫。
其中一部分是安翊的鍋,誰讓他當年殺人不眨眼,另加上如今蒼云山勢大壓人,再繼續(xù)下去怕是武林將出現(xiàn)一家獨大的局面。
安翊看著冊子上近些年涌出的江湖才俊,抿嘴笑出一道好看弧度,卻莫名讓人心悸。
他當年在武林大會上連個添頭都算不上,偷偷摸摸跑來看高手過招,還被潑成落湯雞。
往事不堪回首,但卻莫名給予他極強自信與發(fā)自內心的底氣,如今的他,足以震蕩四大派的根基。
若是真的惱了他,他并不介意直接傾覆了四大派,相信這一幕當令陛下也樂見其成。
正好這幫人這些年不服“天師府”聽調不聽宣,送上門正好!
放下冊子,安翊繼續(xù)觀摩戰(zhàn)斗。
他來得恰到好處,此時真正好戲才剛剛上演,這些年青才俊不乏日后晉升宗師境的可能,其中武道精髓自有可取妙益,值得一探。
這些年他的修行路線不再急于突破。
突破對他并不難,但突破之后有些事不得不面對,所以如今安翊退而求其次,觀閱武道諸學,融會貫通三道,爭取將《九陽神功》完美復刻出來。
通玄、金剛、靈樞三道,各有玄妙之處,值得安翊好好鉆研一番,成就陸地神仙之下的無敵境。
上古時期煉氣士有十二層的講究,而武道也不是不能有!
就這時,一名執(zhí)事匆匆來到安翊身旁,附耳細語,安翊眉峰一揚,袖子一揮,允人入內。
秋長生大步流星走入寬敞臺闕,亭中眾人見狀,不由溫和對待,閑聊間家常道道,氛圍倒不錯。
只是秋長生手中還牽著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小男孩,眉清目秀,鐘靈毓慧,任誰一眼便能看出此子的天資根祇絕世。
安翊隨意坐著,見著秋長生來到身旁,瞧了幾眼孩子,不禁笑道:“你兒子還是你徒弟?好俊的小孩,眼光是真好!”
說完,臺闕中一靜,甚至包括齊子凌都面露古怪之色,欲言又止。
安翊感覺到這股氣氛,緩緩內斂笑容,認真看了幾眼那小孩,這面貌,這神情怎么有些熟悉?
不對勁,這感覺不對勁。
安翊一貫薄情,多年來都快忘了他還有‘私生子’一事,更何況師姐也未必想讓孩子認父,屆時事件將變得將莫名其妙。
倒不如當一場純粹交易,也挺好的。
今年三十七歲的安翊,面貌出奇地年輕英俊,如今養(yǎng)氣功夫極深,頗有‘每逢大事有靜氣’心境,迅速不由恢復如初,轉移話題:“有事?”
你最好沒事!
秋長生沒聽出話中的弦外之意,樂呵呵笑著慈祥,輕聲道:“我這徒弟名喚慕瀾,如今八歲多,天生木靈根,不錯吧?”
安翊聞言,心境波瀾不驚,只是感嘆道:“善哉,善哉,你后繼有人,有人兮!”
言罷,安翊重重拍了拍秋長生的肩膀,直接讓秋長生一咳:“你太熱情,輕點?!?p> 慕瀾好奇看著安翊。
出生皇宮大內的孩子,天生雍貴,更何況此子擁有得天獨厚的血脈傳承,此時小表情中透著一絲冷峻,走到安翊跟前,認真言道:“你是我爹嗎?”
安翊搖頭,語氣溫柔如微風:“也許是,也許不是。不過你若愿意,可以喚我一聲伯父?!?p> 伯父?
小孩等不上安翊的思緒,有些呆萌。
而一旁柯湘兒與柳雨竹對視,以手扶額,不忍直視。
安翊不在乎世上許多小事俗事,他更關乎大道,
所以哪怕他面對的是有他血脈的孩子,心態(tài)也格外輕松。
干凈利索抱起慕瀾的小身板,放在膝上,輕聲道:“我不知你娘有沒有跟你說過,但這里的事很復雜,但有一點很重要,關乎我堂堂劍仙的名譽,我與你娘是非常清白,比白紙還干凈!”
小男孩聽得認真,疑惑道:“哪我是怎么來的?!?p> 安翊開玩笑道:“說不定是石頭里蹦出來的?!?p> 聽得安翊的話,小男孩不由生氣道:“你個大騙子,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成?還石頭里蹦出來的,你當我是孫悟空哦!”
安翊哈哈一笑,笑聲爽朗,繼續(xù)逗弄小孩。
他雖然此前不在意小孩,但如今見面,也并不想玩一些有的無的,將事情搞復雜了,佛家論因果,安翊也信,如今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不妨從容面對。
這事尷尬是尷尬,但他還真就問心無愧。
既然孩子出現(xiàn)了,想來是到了年齡,好奇自己的生父是誰。
他記得他這么大時,在雜役堂已經(jīng)有明辨是非,獨立生活的能力,而這孩子出生皇宮,由慕青絲親自教大,想來也是聰明絕頂?shù)摹?p> 以后讓這孩子慢慢明白其中的道理便可。
安翊看向秋長生:“神醫(yī)此次到來,說吧,目的是什么?!?p> 秋長生笑道:“我想讓徒弟拜入你門下一段時間,你看如何?”
安翊思索片刻,看著慕瀾期待的眼神,嘆息一聲:“行,就留在蒼云山,我會親自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