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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寒骨骸

第一百三十二章:鴻門宴來者不善

鋒寒骨骸 古玉陵 3191 2023-08-21 18:02:52

  “你是說,國師發(fā)帖宴請我們?nèi)トソo老國師賀九十大壽?”

  白露司武昌涼亭,陳珀盯著樓千手里正看著的大紅封面請?zhí)犕陿乔У膹?fù)述后滿臉的不可置信。

  樓上不慌不忙的將帖子放下,肯定的點點頭:“嗯,而且還是每人都送了一份。”

  陳珀驚愕道:“每人都送了一份?黃鼠狼給雞拜年還要講究個開不開門呢,他這門戶大敞的請我們過去,怕不是鴻門宴吧?”

  他語氣有些激動,最后一個字的尾音甚至差點破音。

  魏子青道:“你別這么激動,先聽司君說完?!?p>  豈料樓千接下來的話讓他們連拒絕的理由都免談。

  樓千道:“送的是燙金帖。”

  陳珀整個人登時愣住,表情凝固在臉上:“……”

  不說是他愣住,除了裴玄陵初來乍到帝都不久很多東西不明白,一臉迷茫外,其余人都是愣住。

  裴玄陵道:“燙金帖是什么意思?”

  遞請?zhí)褪菃渭兊倪f請?zhí)y道還要分請?zhí)母叩停?p>  樓千見他不清楚,耐心解釋道:“燙金帖乃是國師一脈的貴帖,國師一脈辦宴席會送出一定數(shù)量的請?zhí)?,但燙金帖只會有一張,且這張?zhí)凰徒o陛下?!?p>  魏子青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道:“今年一下子送出五張還是頭一回?!?p>  裴玄陵扭頭問樓千:“那這帖子接了可以不去嗎?”

  雖然燙金帖貴重,但又沒說接了可以不去,畢竟最后的決定權(quán)在接帖人的手上,大不了送去賀禮多謝,權(quán)當不能出席的歉意。

  樓千卻否決了他的想法:“恐怕不行。”

  裴玄陵:“為什么?。??”

  見他頭頂寫滿了為什么,那樣子又笨又有點可愛,魏子青低笑了聲,解釋道:“小裴,往常國師府送這種請?zhí)?,我們確實可以看都不看就扔著不去,但這次不一樣。”

  裴玄陵道:“有啥不一樣?”

  陳珀用扇子敲了敲桌子上的請?zhí)溃骸安灰粯拥牡胤皆谟谶@次辦賀壽的對象是老國師,就憑這個人即便發(fā)的不是燙金帖我們也得去,陛下倒是可以不去,但送的禮絕對不少?!?p>  裴玄陵道:“這老國師是何許人也,連皇帝也要賣他面子。”

  樓千道:“老國師乃三朝元老,同時還是先帝明宗父皇肅宗的義兄,當年先帝駕崩的那場動亂,活下來的朝臣屈指可數(shù),老國師就是其中一位?!?p>  陳珀搖了搖扇子,順嘴接腔道:“這老國師呢對咱們陛下呢也是有救命之恩的,當年藩王造反司珉來不及救援,是老國師憑借一己之力擋在在了叛軍面前,保住了皇室嫡系一脈最后的血脈?!?p>  如今老國師已退下朝堂安度晚年,但他作為三朝元老,依舊是大啟的肱骨之臣,德行威望無人可及。

  這下裴玄陵明白這句“不行”的意義在哪兒了。

  經(jīng)吳越這么一遭,他們算是和國師徹底結(jié)下梁子,保不準吳銘會暗地里給他們穿小鞋。

  樓千斜睨一眼桌上紅封為底的燙金帖,提醒道:“不論吳銘是不是有心借賀壽的名義對我們有所意圖,我們都要有所防備。”

  魏子青道:“老國師的賀壽宴人多眼雜,他應(yīng)該不會有大動作。”

  龍湛道:“防患于未然?!?p>  眾人談?wù)摽旖Y(jié)束時,一襲月白衣的寒淵不疾不徐的走進大堂,一瞬間,大堂內(nèi)的所有人都禁聲,轉(zhuǎn)頭目露敬重的看他。

  裴玄陵道:“兄長?!?p>  寒淵頷首回應(yīng),他目光轉(zhuǎn)向魏子青:“你出來,本尊有話對你說?!?p>  魏子青臉上空白了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跟樓千低語幾句后就出了大堂。

  此時正值開春,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泥土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讓空氣多了幾分清新。

  寒淵站在回廊下,目光沉沉的投向雨幕深處。

  魏子青站在他身后道:“前輩叫我出來所為何事?”

  寒淵神色不變道:“你已經(jīng)猜到了,又何必我明言?!?p>  魏子青道:“是,我猜到了,所以前輩讓我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寒淵道:“不僅僅是為了這件事,你身為亡族遺孤,不保全身上最后一絲血脈,竟孤身一人竟敢脫離他的視線擅自涉入人世,不怕族人最后的希望破滅?!?p>  聞言,魏子青瞳孔一震,灰色瞳孔慢慢變成墨綠色,警惕頓生:“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何知道我的來歷?”

  寒淵轉(zhuǎn)過身,湛藍色眸子半垂注視他:“‘溟海不振蕩,何由縱鵬鯤’,我為何不能知道你的來歷,或許我應(yīng)該叫你的本名,溟鯤?!?p>  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魏子青徹底的僵在原地:“你怎么會知道……”

  自從出了赤炎城,就再也沒有人叫他這個名字,也沒有人知道他還有這個名字,為何寒淵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除非……除非寒淵也是大妖!

  此念一出,魏子青警惕提高八個度,周身殺意波動,周遭墜落的雨滴瞬間靜止。

  “你是妖族!是不是他派你來抓我的!?”

  寒淵慢慢合上眼眸,嘆出口氣,隨即倏然睜眼,剎那間寒氣四溢,原本靜止的水滴被凍住,“咔嚓”碎成粉末墜地。

  隨即他伸手一抓,雨幕中的水滴來到他手中,凝結(jié)成一六棱霜花。

  “你是……”

  寒淵知他已明白,卻并不打算解釋:“本尊只想告訴你,你該回到自己歸屬的地方,而不是游蕩人世讓他擔心?!?p>  魏子青手指蜷縮,長長嘆出口氣:“我就是想拿回我族圣物,殺了那條黑蛟,事成之后并未想過長留世間?!?p>  寒淵道:“你要找的是安魂燈?!?p>  魏子青點頭:“對?!?p>  寒淵若有所思:“國師府的宴席你不必去了,安魂燈本尊幫你拿取回,你去幫本尊查一個人?!?p>  魏子青道:“誰?”

  寒淵道:“高蘭?!?p>  “高蘭?當今太后?”魏子青心里驚訝,“你查她作甚?”

  據(jù)他所知,太后雖是吳銘的靠山,卻也是只是幫吳銘在皇帝面前調(diào)和,整件事的存在感十分低,應(yīng)當是沒什么牽扯的,為何要查她?

  寒淵望著外面的雨幕,意味深長的道:“水清了才好抓魚?!?p>  魏子青立馬察覺到他這話里的意思不同尋常,他并沒有多問,只是答應(yīng)下來。

  “總之,宴會我替你去,其余的你不用操心?!?p>  魏子青低頭沉默一會兒,最后答應(yīng)了:“希望前輩說話算話?!?p>  待魏子青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處,寒淵目光重新投向雨幕,平靜的眸子瞬間變冷。

  雨水淅淅瀝瀝,空氣中充滿泥土的腥氣,這種天氣適合屋里泡壺茶看書,卻也可以借助雨水沖刷去污穢和血腥。

  三天后,國師府掛上了喜慶的燈籠,一片觥籌交錯,大門前站著吳家嫡系子弟接待客人,來客皆是滿臉道格,嘴里說著喜慶吉祥的話,真的好生熱鬧。

  樓千和司珉帶著眾人來時,國師府門前門庭若市,帝都里有頭有臉和舉足輕重的達官貴人都來了,各類奇珍異寶一箱箱的堆了一地。

  司珉看著這場景,嘖嘖道:“這老國師真是人緣好,就過個九十大壽,送禮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奇珍異寶無數(shù),這架勢跟八方來賀似的?!?p>  樓千道:“畢竟是三朝元老,又是陛下的授業(yè)恩師,威望自然是大的。”

  司珉佯裝艷羨的道:“那我怎么就沒這威望?”

  遙想當年他府上辦宴席,結(jié)果請?zhí)统鋈?,人愣是一個都沒來,搞得他一場宴席慘淡收場,想想就特別來氣。

  樓上似乎也想起了這事兒,不禁勾唇一笑:“你不是沒威望,而是你的威望拿在戰(zhàn)場上殺敵可以威懾敵人,嚇得敵人屁滾尿流,但在這幫文官身上,他們只怕你會掄百戰(zhàn)砍人,省省吧,武人的法子用在文官身上不管用。”

  司珉張嘴就想反駁,卻被身后的魏子青打斷:“司君,王爺,咱們在這里站半天了,不進去嗎?”

  兩人干咳一聲,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沉穩(wěn),不再相互斗嘴,仿佛剛才那一幕只是個不經(jīng)意的小插曲。

  接待客人的吳氏子弟見是司珉,面上變得比接待其他貴客更加恭敬:“喲,王爺來了?!?p>  司珉臉上端著招牌笑容,遞出了請?zhí)骸笆前?,老國師九十大壽這么重要的事,本王怎么能不來呢?!?p>  吳氏子弟結(jié)果請?zhí)?,道:“王爺能來,老國師他肯定很高興。”

  司珉嘴角笑容不減,命人把帶來的賀禮奉上:“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王爺嚴重了。”

  吳氏子弟恭維完司珉,才發(fā)現(xiàn)司珉身后還跟著幫人,以為是司珉的近衛(wèi),問道:“王爺,您這些近衛(wèi)可能要留幾個在這里?!?p>  樓千站出來解釋道:“我們并非王爺近衛(wèi),而是來赴宴的。”

  說著遞出請?zhí)?p>  那子弟見是燙金帖,面色頓時莊重起來,小心翼翼的打量了樓上幾人,親自上前:“幾位請隨我來?!?p>  樓千臨走前給司珉遞了個眼神,司珉會意,低聲道:“萬事小心?!?p>  樓上微微點頭,領(lǐng)著下屬進了國師府。

  路過回廊時,迎面走來身穿暗紅衣袍的吳銘,幾人擦肩而過,仿佛都沒有看到對方。

  裴玄陵在和他擦肩而過時,臉色微變,體內(nèi)涌起一股細微躁動,他頓住腳步片刻,回頭望了眼吳銘離去的背影。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吳銘身上有種令他感到熟悉東西,引的他體內(nèi)的冰珠有所波動。

  “小裴,愣著作甚,快跟上!”

  “來了來了!”不等他深思,便急忙跟上幾人,這件事也別他拋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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