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血人,初遇季星淵
三天三夜沒合眼,馬匹倒下就再換,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杜少瑾一路奔波到了夏梁邊境,心里才算緩了口氣,離午門處斬還有三天,足夠了,足夠她回到京城。
“老板來一壺茶,再給我換兩匹馬?!倍派勹昙艺f道。
這是夏梁邊境隨處可見的茶馬攤子,這樣的攤子僅僅提供能讓人解渴的茶水,再就是可以更換的馬匹。
老板見慣了走南闖北的行腳商,也見過流離失所的流浪漢,倒是頭一次見到一個面帶薄紗的小娘子,看樣子,這娘子是一路奔波,馬匹都已經(jīng)累得不像樣子,又要了兩匹馬,一匹騎行,一匹備用,這行事作風到如同那些老辣的鏢師一般。
他不禁多打量了那娘子一眼,雖然帶著面紗,但那雙眼睛卻如明珠一般,讓人不忍直視。
老板急忙泡了一壺茶,茶也不是什么好茶,就是邊境隨處可見的草茶,茶湯有些渾濁,往來行人不過是喝個熱乎解渴罷了。
“娘子慢用,馬也已經(jīng)備好了。”那老板恭敬地說道,那娘子頷首示意,老板就退了下去。
杜少瑾坐在草棚里喝茶,她心里著急,惦念父親的情況,也知道越是著急越是要鎮(zhèn)定,雖然是個仙人體質(zhì),但神經(jīng)太過緊繃,所以才停下來休整一下,她緩緩地喝著茶,又閉上眼睛養(yǎng)神,一分心神緩緩地抽調(diào)著身體內(nèi)的天地元氣運轉(zhuǎn),吸收著空氣里微弱的元氣,匯集到體內(nèi),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她的眼里也有精光閃爍,鈴兒么,妖妃亦或是寵妃,這一次不管是高偉還是鈴兒,都別想再傷害我杜氏一族分毫!
杜少瑾交了茶水錢,翻身上了馬,那老板只覺得眼前一道流光閃過,好快的速度!
男子能騎行如此的都十分少見,這娘子倒是個騎行高手!
那茶馬攤的老板有些后悔,這些年他也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兒,早知道這女子如此高深莫測,就應該提醒著她,那前往夏國的路上,可是有不少打家劫舍的不速之客。
雖然那女子未必會畏懼,但也會領他提點的情兒,他可可不會介意一個如此神秘又高深的女子欠他一份人情。
罷了,錯過了,那老板想著又堆起笑臉,去給別桌客人送茶水。
杜少瑾一路疾馳,過了前面的山谷就是夏國境內(nèi)了,闊別半年,心里難免有些思緒。
鈴兒?聽聞是高偉的一個寵妃,杜少瑾在記憶里搜索著,對這個人全無印象,可怎的這樣一個妃嬪要針尖對麥芒的處斬父親!
杜少瑾百思不得其解,她杜氏一族從來不過問皇帝后宮之事,除了她曾被封妃,而后被廢,從未與后宮里的誰有過深刻的交集。
難道只是因為封妃一事兒,觸怒了那寵妃鈴兒?
杜少瑾思索著,耳邊傳來了打斗聲。她耳力勝過凡人,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打斗聲,她不欲多事兒,只是那打斗聲音越來越近,她本身騎行速度又非???,不過幾個恍惚之間,就看到了一群兇神惡煞的男子在追逐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臭婊子,別多事兒,來人,給我拿下他!”一個蒙住一只眼睛的男人兇巴巴地朝杜少瑾喊著。
杜少瑾雖然厭惡那蒙眼男子的語氣,卻知道眼下不是多事兒的時候,勒住馬,打算繞路走過去。她抬眼望著那被毆打的男子,那男子滿身是血,也不知道靠什么支撐著他一路奔逃至此。
杜少瑾走過那個渾身是血的男子身邊,那男人身上的一個物件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個粉色的香囊,那上面的六瓣花正和當日未央在營帳里解開的那枚香囊上的花樣一模一樣!
是花家的人?!杜少瑾心道,那時候若沒有未央出手配合,怕是她如今淪落何地都不知曉,況且當日未央為了引開仇敵,孤身犯險,生死未卜,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對這個渾身是血的男子置之不理。
心里有了打算,杜少瑾不再遲疑,當下佯裝繼續(xù)繞路前行,其實手里的銀針已經(jīng)握緊了,待走到那幾個兇徒身邊,便把幾枚銀針一同丟了出去,只見電光火石之間,幾個男人都中了銀針,當下倒地!
好穩(wěn)的控制力,好強的眼力,季星淵看著那白衣女子的動作,又吐了一口血,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自認也是個用針的高手,卻不及眼前女子的萬分之一。
杜少瑾見幾個黑衣人倒下,也沒猶疑,當下一把把那季星淵抱到了馬上,那季星淵沒有掙扎,整個人癱軟在馬背上。
杜少瑾見他外傷頗重,血流不止,眼下來不及號脈,便隨手召喚出一枚恢復氣血,收斂止血的藥,丟給了季星淵。
季星淵只聞了藥問就知道這是一枚極品的止血療傷藥,也沒猶豫一口吞下,說了句“大恩不言謝?!本蜎]什么力氣,暈死在馬背上。
杜少瑾一手回護住季星淵不讓他因為馬匹疾行而墜落,一手抓緊韁繩,雙腿夾緊馬肚子,“駕,駕!”銀鈴般的聲音里有一絲焦急。
不知道為什么,那幾個男人雖然輕易就被她的銀針給撂倒了,她非但沒松口氣,反倒覺得心底像是壓了一塊石頭,喘不過氣來,仿佛在不遠處有一雙眼睛盯著她,而且她感覺到那人似乎實力不亞于她,起碼不是這世俗界的人!
杜少瑾心里打著鼓,騎的卻沒有那么快了,她凝聚心神,感受著那氣息,仿佛有一條看不見摸不著的線連著對方,讓對方可以輕而易舉地追上來!
是那香囊,杜少瑾忽然記起那日未央曾經(jīng)說她叫花未央,花家人身上與生俱來就有一股子香味!
杜少瑾趕緊把那季星淵手里的香囊里的香料抖落,又把那香囊小心翼翼地揣在自己懷里。
三公里外正在全力追趕季星淵的幾個黑衣人看著一地的尸體,罵了兩聲,又道,“這群廢物,連個將死之人都制服不了!死了也罷!”
那幾個黑衣人嫌棄地看著地上的尸體,擺擺手道,繼續(xù)追!
米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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