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在耳邊呼嘯而過,帶著遠(yuǎn)方雪山上融化的冰雪的氣息,吹在臉上有點(diǎn)像刀鋒割過,微微的發(fā)疼。
這是我與呼延郎相識以來,他第一次認(rèn)真的策馬前行,快得仿佛是閃電一般,但不管怎么顛簸,他的左手始終沒有離開我的腰際,用力的攬著我把我往他的懷里裹著,背部緊緊的貼著他的胸膛,幾乎能感覺到那層層衣服和血肉下心臟的跳動。
還有他的呼吸,吹打在耳畔。
而旁邊的楚亦君和李袂云,一直與我們并駕齊驅(qū),竟然并沒有落后多少,就算我不想看到他們,但那急促的馬蹄聲,還有靠得那么近的兩個(gè)人的呼吸聲,都像是在我的耳邊。
楚亦君的臉上充滿了殺氣,尤其那雙眼睛,更是狠厲無比,好像面前出現(xiàn)的就是他的仇人一般,與桐山上見到的他相差無幾,只是經(jīng)過了這段時(shí)間,他身上的戾氣越發(fā)深重,整個(gè)人像是地獄中的惡鬼。
兩匹駿馬并駕齊驅(qū),幾乎分不出前后,呼延郎感覺到對方是在全力以赴,嘴角微微的挑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在我耳邊輕聲道:“抓緊?!?p> 我一愣,只聽他的嘴里發(fā)出一聲嘹亮的長哨,劃破夜空,在草原上激蕩開來。
座下的駿馬一聽這哨聲,立刻仰天長嘶一聲,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向前沖去。
“鳶青,看見了嗎?”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旗桿,就在前面?!?p> 我有些哆哆嗦嗦的,立刻將背在背上的弓取了下來,抽箭搭上去,奮力將弓拉開,對準(zhǔn)了前方。
漆黑的夜幕中,只能隱隱看到深紅色的旗幟在夜色中飄揚(yáng)著——旗桿,旗桿呢?
不知是不是因?yàn)榫o張,越想看到,那旗桿就越是隱匿在夜色中,完全看不清楚,我急得滿頭大汗,不知如何是好,而被呼延郎拋在身后的那一騎已經(jīng)飛快的追趕上來。
感覺到我的緊張,箭尖都在不停的發(fā)抖,呼延郎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鳶青,別緊張?!?p> 我不知道自己是緊張,還是不安——我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贏亦君他們,他和呼延郎之間做的這個(gè)約定,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我會覺得那么不安?
這個(gè)時(shí)候已經(jīng)來不及想那么多了,他摟著我腰肢的手慢慢的放松,呼吸綿長的胸膛在我背上慢慢的熨帖著,漸漸的,我的呼吸也平緩下來,目光順著箭尖看想前方,夜色中,一根手臂粗的旗桿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我心中一陣驚喜,立刻要放箭。
可就在這時(shí),耳邊響起了一聲冷笑。
眼睛的余光落到了旁邊追趕上我們的那一騎人馬,李袂云正對著我淡淡一笑,而她的目光——
她在用目光告訴我:難道,你不怕你的身份,被你背后這個(gè)男人知道嗎?
對!我的身份,我不能讓呼延郎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今天我?guī)椭A了楚亦君和李袂云,他們會不會一怒之下將我原本只是奴婢的身份告訴呼延郎,那之后——
我心中一陣瑟縮,指尖一抖,長箭已經(jīng)離弦而出。
我聽到背后的男人一下子抽了一口冷氣。
長箭直直的指向那旗桿,卻在最后一瞬,只與桿身擦了一下,便射了過去。
而在這同時(shí),李袂云抽箭張弓射出,一氣呵成,那長箭帶著雷霆之勢劃破長空,“奪”的一聲釘在了旗桿上。
座下的駿馬被韁繩一勒,立刻停了下來,楚亦君也策馬跑了過來,臉上帶著清冷的笑意。
“單于,閼氏,承讓了?!?p> 我低著頭死死的咬著下唇,完全沒有勇氣抬頭。
貼得這么近,我能清楚的感覺到背后這個(gè)男人的呼吸都發(fā)生了變化,似乎在壓抑著心里的什么,他的呼吸便得急促,沉重,一觸即發(fā)。
冷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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