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 論小黃毛如何挑撥單蠢青年澤拉斯
聯(lián)盟所有人都知道,我記性好。所以他們要是忘了什么事,而我又恰好在場或者知道,就都會來問我。但前兩天安妮的日記掉了張頁,我本來是一字不差地幫她補全的,可她非但沒感謝我,反而用熊砸了我。熊孩子就是熊孩子。
所以我傷透了心,決定停止這項助人為樂的活動。但剛說了不干,射手之家外就排起了長隊。
“明天再不干,讓我們今天把所有事情都問清楚!”一群腦子不好使的英雄喊。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我真的不干了,今天就不干了?!蔽遗吭谏涫种叶堑拇皯羯虾啊:巴?,看到樓下一排人齊刷刷地舉起了兵器。
我立刻扛了張桌子下樓,擺在射手之家的院子里,像瑪爾扎哈一樣開了個攤子?!罢埮抨??!?p> 他們這才滿意,站好了隊伍。頭一個是布里茨,抓不住我也要抓的機器人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趴在桌子上,調(diào)小了身上的音量按鈕?!拔蚁雴栆患?,你不要告訴別人?!?p> “我們咨詢行業(yè)有職業(yè)操守?!蔽艺f。
“我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喜歡奧利安娜還是維克托,因為我不記得自己是男是女了?!?p> 這是個大事,馬虎不得。我認(rèn)真想了想?!奥?lián)盟第一次統(tǒng)計女英雄的時候,有個法官說你是女的?!?p> “那我應(yīng)該喜歡維克托?!?p> “這不重要。你喜歡誰和你的性別沒關(guān)系,請遵從內(nèi)心。沒有人會歧視你的性別和取向?!?p> 布里茨滿意地走了??柆敽湾饶扰ご蛑鴽_上來?!斑@個不肖的學(xué)生?!卞饶日f,“她硬說從沒在我這里上過課!”
“你要理解?!蔽艺f,“卡爾瑪畢竟是整過容的,還是在你們祖安。那里的醫(yī)生有多不靠譜你還不知道?拿個菜刀就敢做手術(shù),傷到腦子太正常了?!?p> “那我在迦娜那兒上過學(xué)了?”卡爾瑪問,一臉迷茫。
“上過。不過她嫌你扇子扇的風(fēng)太小,把你開除了?!?p> “原來如此。”卡爾瑪掏出扇子扇了扇風(fēng),迦娜的小飄帶動了動,又落下去了。“那我也順便問問你吧。前兩天有個男人來學(xué)院找我,可我不記得他是誰。”卡爾瑪又說。
“那不是你前夫嗎?艾歐尼亞公爵?!?p> “我結(jié)過婚?”卡爾瑪又一愣。
“是啊。因為整容后遺癥,又離了?!蔽衣柤?,“貪圖虛榮要不得啊。”
“那,我現(xiàn)在整得怎么樣?”卡爾瑪一扭腰,擺出一個曲線姿勢,陽光之下小麥膚色閃閃亮。
“健康!”身后排隊的人齊聲喊。
俗話說,形容一個美女是漂亮,不夠漂亮就可以說她有氣質(zhì),沒有氣質(zhì)就是很可愛,連可愛都沒有,那就是親切了?,F(xiàn)在卡爾瑪是健康,我覺得她可能不夠親切。
兩個妹子滿意地走了。后面又響起一聲狼嚎?!疤诫U家?!蔽掷锟苏f,“我到底是怎么變成狼的?”
這是個復(fù)雜的問題。我還沒回答,隔壁輔助之家突然一陣震天響。我扭頭,看到藍(lán)皮膚的獨角小馬舉著一筐香蕉惡狠狠地瞪著我,馬角快把欄桿敲碎了。
“當(dāng)然是被索拉卡詛咒了?!蔽亿s緊答,“就因為這一個詛咒,她被星神變成凡人了,你說你多對不起她?”
敲欄桿的聲音停下了,獨角小馬滿意地點點頭。
“可我做了個夢,夢見我是喝了一口辛吉德的藥水才變成的狼人?!?p> “夢,就只能是夢?!蔽艺Z重心長地說。頭上這會兒正有一顆星星虎視眈眈,隨時準(zhǔn)備掉下來。
“而且在那之后我才去了艾歐尼亞,碰見了索拉卡。當(dāng)時她正捧著一顆星星祈禱,我剛變成狼,很不習(xí)慣,不小心嚎了一聲。她是因為被我嚇得摔碎了星星,星神才一生氣把她變成了凡人?!?p> 輔助之家那邊欄桿又開始響,我一拍桌子,義正言辭。“別開玩笑,你剛才做夢好歹還有點譜,現(xiàn)在簡直是一派胡言。不要妄圖抹殺自己侵略艾歐尼亞還遭到懲罰的事實。戰(zhàn)犯不老老實實承認(rèn)罪行,是要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的!”
事態(tài)上綱上線,沃里克這才半信半疑地走了。我抬頭,星星仍舊閃閃發(fā)光。
“我都向著你說話了,還要砸我?”我沖那邊喊。
“我也有個問題。我以前是不是能給自己治?。俊彼骼ɑ睾?。
“沒錯,后來你全身心投入了拯救別人的事業(yè),就顧不上自己了?!?p> 排隊的英雄一起鼓掌:“我們感謝你的偉大獻身!”
“還有,我以前是不是還能叫出很多星星?”
“對,后來你全身心投入到一顆星星只砸伊澤瑞爾的事業(yè)中了?!?p> 排隊的英雄一起鼓掌,更加熱烈:“我們感謝你為凈化峽谷做出的貢獻!”
索拉卡滿意了,頭上的星星終于消失不見。我長喘了一口氣,趴在桌子上剛想歇會兒,一根美少女專用魔杖拍在我面前。
“你說,我是不是蓋倫的親妹妹?”
“這你也能忘?”我頭也不抬地答,“親,親死了。以前在魔法學(xué)院你是隱瞞身份不想招搖。低調(diào)謙虛值得我們所有人學(xué)習(xí)?!?p> 魔杖狠狠地敲在我頭上。“閉嘴!親生兄妹就沒法結(jié)婚了!”
我抬起頭?!澳蔷图藿o我啊?!?p> 魔杖立刻舉了起來,光之美少女張開雙臂大喊一聲德瑪西亞,我嚇得跌到桌子底下。一道光閃過,桌子面和我的護目鏡一起飛上了天,中間還似乎翹著幾根黃毛。
“我是不是蓋倫的親妹妹?”
“不是不是真不是,你跟誰是親兄妹也不能跟蓋倫是。這是聯(lián)盟為了宣傳炒作拉人氣硬給你們安的關(guān)系?!?p> 腦袋上立刻又挨了一下?!伴]嘴!不是親的有什么意思?”
所有人目瞪口呆,我托起下巴。光之美少女的清純外表下隱藏著如此重口味的內(nèi)心?!澳阏f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我聽你的?!蔽艺f。
“這還差不多。”
拉克絲也滿意地走了。我爬起來搬回桌子面重新放好坐下。普朗克和厄運小姐一起上前?!疤诫U家,我和她結(jié)沒結(jié)過婚?”船長問。
“又是不記得結(jié)婚的?你們兩個也去祖安整容了?”
“整容倒沒有?!倍蜻\小姐撓撓頭,“我們兩個天天在海上打來打去,大炮有時就炸到腦袋。結(jié)果他跟我都不記得了?!?p> “結(jié)了,又離了。因為離得太早,所以聯(lián)盟里好多人都不知道。你們結(jié)婚證離婚證總有吧?”
“誰會留著那玩意?!逼绽士苏f,“又不是橘子?!?p> 他們兩個也開開心心地走了,我趴在桌子上暗自傷神。為了追女孩子我什么都記得,身高體重,衣服尺碼,鞋跟高度,生日節(jié)日,還有該給她熬紅糖水的日子。結(jié)果我還是只能對著書架上兩捆好人卡發(fā)呆。這兩個人倒好,結(jié)了婚都不知道。
后面隊伍還是如此漫長。又有兩個人結(jié)伴上前,其中一個拍拍我的腦袋?!耙翝扇馉?,你記不記得她是哪里人?”
“她想當(dāng)哪里人?”我有氣無力地說,頭都不想抬。
“那是她想當(dāng)就當(dāng)?shù)膯??她該是哪里人,就是哪里人?!?p> “聯(lián)盟第一份入職檔案上她填的是諾克薩斯?!蔽艺f。
“你看!”希維爾一把揪住阿茲爾的領(lǐng)子,“想占我便宜?今天我就讓你看看到底誰是誰祖宗!”
周圍人等立刻散開,我又蹲回桌子底下不敢動彈。戰(zhàn)爭女神抄起十字刃就削,阿茲爾連躲帶閃,落下一地鳥毛?!拔艺媸悄阕孀冢媸牵 彼B聲喊。
“你再說?”
十字刃飛出,一刀剁下阿茲爾的帽子,鸚鵡嘴斷成一地碎片。我們都驚呆了。阿茲爾前幾天不知為何受了傷,今天才剛出院。希維爾這么暴力,看來是要把他再送進去一次。這時身邊突然多了個東西,跟我一起蹲桌底。
“你躲什么?”我問,挺納悶。
“我不是躲,是來跟你咨詢的?!睗衫拐f,“阿茲爾還說我以前是他的仆人。你說是真的嗎?”
“你入職的時候,記錄上填的是恕瑞瑪被封印的奧術(shù)法師?!蔽艺f。
“那我這一身就是封印了?”澤拉斯又低頭看看胸前。
“嚴(yán)格來講是棺材碎片。你被封進棺材里了。”
“原來如此,這個阿茲爾?!睗衫狗薹薜卣f,“他天天拿著根破杖敲我的頭,一邊敲一邊說我以前是伺候他的,還伺候得不好,偷了他的東西。我還以為當(dāng)皇帝的總不會說謊,真信了他,低聲下氣讓他白敲了好一陣?!憧矗疫@兒是不是少了塊鐵板?就是被他敲掉的?!?p> “那你看,現(xiàn)在有人替你敲回去了。”我答。阿茲爾正被希維爾按在地上往死里揍,一拳又一拳,看得我都覺得臉疼。身為一個射手竟然這么暴力,她有來給我打輔助的潛質(zhì)。
“真解氣——對了,你記得我為什么被封印了嗎?”
“你啊?!蔽矣窒肓讼?,“聽說你是個厲害的奧術(shù)法師,為了追求更厲害的奧術(shù)能量自殺了,成功把自己變成了一團能量。當(dāng)時恕瑞瑪?shù)姆◣熡X得你太厲害了,搞不好要毀滅王國,就弄了個棺材把你封印了。我還聽說你從棺材里面爬出來時候第一句話是‘想關(guān)我的人都死透了,笑到最后的還是我’。大概是這樣吧?!?p> “原來如此。”澤拉斯摸摸奧術(shù)下巴?!澳敲窗⑵潬栆惨欢ê芘挛伊??所以他才裝腔作勢,說我以前是他的仆人。”
“他怕不怕你我不知道,不過你要是都能毀滅恕瑞瑪,肯定是不怕他的。”我答,“還不去找他算賬?他都把你腦袋上敲下來一塊了,你正好能把這一身棺材脫了,打起他來更痛快?!?p> “有道理?!睗衫拐f著就開始卸棺材板,我往阿茲爾那邊看看。沙皇被希維爾削得渾身上下一根毛都不剩,撒點調(diào)料就可以下鍋炸一炸,沒準(zhǔn)還能相當(dāng)酥脆好吃。但他還是不改口。
“我真是你祖宗……”
“你還說?”
希維爾一腳踩在阿茲爾胸口,“說,我是你祖宗。”
“我是你祖宗。”
“是我!老娘我是你祖宗!”
“我真的是你的——”
他沒說完。桌子突然翻了,一團奧術(shù)能量漂浮在空中,地上一地棺材板?!鞍⑵潬?!”澤拉斯大喊一聲,“你敲了我一個星期從早晨到晚上,還把我的棺材板敲掉了一塊,今天我要跟你拼命——”
這一團奧術(shù)能量直接把自己砸了過去,打得沙皇一頭扎進地里再也抬不起頭。希維爾也舉起十字刃又是一通狂砍。半晌,沙皇癱在地上再也不動彈了,兩人終于滿意。希維爾吹吹十字刃上的鳥毛,轉(zhuǎn)身要走,澤拉斯還看著沙皇,若有所思。
我撿起地上那一堆鐵板鐵鏈?!靶辛?,你報仇了。穿上吧?”
“穿什么穿?”
澤拉斯突然張開雙臂?!拔液镁枚紱]有這么痛快過了。你們這些凡人!顫抖在我的奧術(shù)光輝之下吧!瓦羅蘭都是我的——”
“你到底跟澤拉斯都說的什么?”
我低著頭,不敢看法官。大半夜被從床上拉起來,拎到審判庭,我現(xiàn)在膽小如圖奇。
“我什么都沒說。這事跟我沒關(guān)系?!?p> “得了吧你!”
平時最喜歡找我麻煩的安德烈法官,他抓起一塊鐵板,似乎是澤拉斯被敲掉的那一塊。“我還不知道你?當(dāng)時全聯(lián)盟都下了通知,告訴所有人希維爾和澤拉斯和阿茲爾的關(guān)系。那堆通知呢,我問你那堆通知呢?是不是都堆在射手之家你房間里?別說廢話,就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是。”我點頭。
“所以就是你,把所有發(fā)出去的通知單都拿了回來。隱瞞一切事實真相,然后試圖挑撥希維爾和阿茲爾打架?!?p> “是?!蔽依^續(xù)答。
“好。坐下,今天我得跟你好好聊聊?!?p> 我只得搬了張椅子來,坐在安德烈法官桌前。深夜審判庭如此安靜,一盞油燈照亮我們兩個。其實他有和我一樣的一頭金發(fā),按說毛色相同好歹也應(yīng)該講點情面,可整個戰(zhàn)爭學(xué)院里就是他恨不得每天審我三遍,最好再關(guān)進小黑屋再也別放出來。他倒了杯水來給我,然后拿起那塊鐵板又看看。
“伊澤瑞爾,說實話,你雖然天天胡鬧,但不至于到無聊的地步?,敔栐眯疫\卡坑過你,你掀了他攤子情有可原;輔助們天天追著你揍,你偶爾挑撥離間一下,我也覺得能理解;可阿茲爾才剛來聯(lián)盟一星期。一星期,他惹你了?”
“他惹我了?!蔽艺f。
“怎么惹的?”
學(xué)院一般是不管英雄之間的恩怨的,但這次鬧得大了點。澤拉斯,他打阿茲爾打得有點爽,一時熱血上頭,或者說熱乎的奧術(shù)能量上頭,喊著要統(tǒng)治全瓦羅蘭。沒了碎棺材的封印,他把奧術(shù)能量滿天亂甩,打得峽谷前廣場一片狼藉。在場圍觀的一百多號聯(lián)盟英雄忍無可忍,排隊一人給了他一下,他才又冷靜下來。學(xué)院為此停了三天的比賽,損失慘重。
而這是我挑撥的,至少安德烈認(rèn)為是我挑撥的。現(xiàn)在他如此嚴(yán)肅,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嚴(yán)肅。我不知道為什么,也許真的是鬧得太大了。
但我不想說。“安德烈法官,這次真的是私事,是我工作上的事。我不太想說。你愿意怎么處罰我,我都接受?!?p> 而安德烈法官笑了一聲。
“私事,工作上的事?!彼f,“我問你,不就是阿茲爾去找了你,說你當(dāng)時發(fā)掘恕瑞瑪都是運氣,是靠著希維爾走過的路才找到的財寶室。我還聽說他說你這掛墜是他皇室財產(chǎn)?!?p> “法官,誰跟你說的這些?阿茲爾?”
“你不用管是誰說的?!卑驳铝覈@了一口氣,“伊澤瑞爾,我知道,成名之前你有好一段苦日子,所以你很珍惜自己的成就,你那個掛墜也是誰都碰不得的玩意。自尊心是人之常情。但——”
“但?”
“但我不太相信。”安德烈說,“他是貶低了你一頓,可你就這么小心眼?而且你那掛墜雖然是恕瑞瑪拿出來的,他也沒找你要回去啊。你何至于這么記仇?說實話,伊澤瑞爾,如果是這樣,我真有點失望?!?p> 偌大的審判庭中,此刻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相對坐著。這事我明明不想提,因為我希望它能被徹底忘掉。
這位法官,安德烈法官,他天天都在找我麻煩,但我也清楚他是真的護著我。澤拉斯這一架干的不是小事,已經(jīng)被歸為英雄暴動了。一群在峽谷里天天打來打去的可怕人物,突然有一個掙脫了束縛喊起統(tǒng)治世界,八大城邦很多輿論已然人心惶惶。按理來說,我作為始作俑者,這時候應(yīng)該先被拎出來直接嚴(yán)懲,以平民憤??砂驳铝遥麉s把我叫到了審判庭,單獨叫來。
他還想給我機會,我知道。
“你想解釋嗎?”安德烈問。
“想?!蔽艺f,“但我只有一個請求,聽完以后請你別和人提起來。”
“你先說吧。”
“我是很在意自己的工作,但不是這種在意。作為一個探險者,對我而言他就是個外行人,我根本不在乎一個外行說什么,哪怕他是恕瑞瑪皇帝。他可以說我是跟著希維爾開出的路憑運氣進去的,一點沒錯。我從來沒把發(fā)掘恕瑞瑪當(dāng)成必然。他說我的掛墜是他的,恕瑞瑪是他的王國,我的掛墜是在他恕瑞瑪挖出來的,他找我要回去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真的不在乎。”
“所以?”
“他沒找我要,沒錯。他還說掛墜是他許給我的一個大人情。這話也無所謂。我可以幫他的忙,無可厚非。但為了這個大人情,他要我回金字塔把財寶庫重新開了,然后把里面的所有財產(chǎn)都帶給他。這是阿茲爾沒和你說的,因為他不敢說?!?p> “繼續(xù)?!?p> “我去的那座金字塔不是他醒來的那里。那是更早的地方,比他在位時還早幾個時代。那里面有黃金,有很多,多得足夠他復(fù)國。他不知道里面怎么走,所以來找我?!?p> “你燒過地圖。我知道?!卑驳铝艺f,“那之后你還發(fā)表過好幾次聲明,說里面根本沒那么多錢,你是看錯了。”
“是?!?p> “所以其實里面有那么多?!?p> “恕瑞瑪想重新立國,這不管我的事。但阿茲爾來找我要錢,要去組建軍隊。我不想和他合作,就這么簡單。他要挾我說如果不幫忙他就要拿回掛墜,而且他還可以去找希維爾重新開金字塔?!?p> “他要組建軍隊,你確定他能跟你這么說?”
“說不說,這不都是廢話么?!蔽倚α艘幌?,“幾千年前的皇帝,還是個神經(jīng)兮兮想飛升的皇帝,什么話都敢說,我也能理解?!?p> 安德烈法官沒說話,他就這么看著我。半天,突然也笑了一下。
“你以為你拿回來傳單,希維爾就永遠(yuǎn)都不知道了,小子。你以為你這么干希維爾就不會幫他了?!?p> “我沒這么以為,我拿了傳單,是真想讓希維爾揍他一頓。因為他和我打了一架,他沒贏,我沒輸。我還告訴他希維爾不會幫忙,他跟我叫囂說他不信。我們倆戧火戧得有點厲害,我就把傳單都拿回來了,然后騙希維爾去揍他。這是我一時不清醒,我承認(rèn)。但是恕瑞瑪,這個地方我真的不想再碰了。安德烈法官,這么多年過去,我的聲明編了一摞,好不容易讓大部分人都相信里面真的沒那么多金子了。我不希望阿茲爾一來,又提起這件事。我見識過人有多貪心,我甚至不相信阿茲爾。哪怕這錢以前可能是他家的?!?p> “合著一開始是你揍了他一頓。”安德烈說,“你這小子,他可憐兮兮的去學(xué)院醫(yī)院看傷,我們還都挺納悶。看你平時那慫樣,我還真沒想到你能下這么狠的手?!?p> “至于澤拉斯,我不知道他這么想不開,真不知道。本來我沒想把他拉下水的,只是順口說的,這真的是我嘴欠?!?p> 安德烈,他拿著那塊鐵板掂量了一下。然后又看看我。
“伊澤瑞爾。”他說,“但你最后惹出大事了。澤拉斯鬧得太大了?!?p> “我知道。這次事情是我挑起的,學(xué)院或者聯(lián)盟怎么處罰我都可以。但是我還想說最后一句話,一開始那句。安德烈法官,別再提恕瑞瑪這事了,跟誰都別提。我本來都不想告訴你,可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個無聊又讓人失望的人?!?p> “那好?!?p> 他抄起鐵板往我頭上一掄。我一口血噴了出去,栽在審判庭的地上。
“你給我去確定一件事,希維爾會不會幫阿茲爾。我要定論,明白嗎?”
“好?!蔽液吆咧f。
“還有,這一板子就是處罰,別跟我喊疼。”
這次我沒答,這一下打得真太疼,越來越疼。血已經(jīng)順著傷口流到了眼睛邊,我閉上眼,血流慢慢浸在睫毛上,又滴下。我聽到安德烈的聲音。
“你是個好小子?!彼f,“我不會提恕瑞瑪?shù)氖拢硗馕疫€有句話想告訴你,你也一個人都別說。怎么樣?”
我勉強嗯了一聲。
“你那寶貝掛墜自己好好留著吧,鐵定不是阿茲爾的。他要是敢再找你要,你就來告訴我。”
“好?!蔽艺f,但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這一開口,血又流進了嘴里,我勉強抬手抹了抹。一團紗布遞過來,我接過,擦擦眼睛,又按在頭上。睫毛上還掛著一片血霧,但也我終于看到蹲在面前的安德烈法官。
“你打阿茲爾打輕了?!卑驳铝艺f。
“他不是去醫(yī)院看傷了嘛?!蔽椅嬷鶐妥诱f,“聽說是魔法醫(yī)師先給他治的,還是個緊急處理?!?p> 安德烈一下又笑了出來。
“是啊,頭一遍沒治好,還又多殘了點。伊澤瑞爾,你啊?!?p> 他輕輕點了一下我的額頭,我疼得又抽了一口涼氣。
“阿茲爾是真不知道你在聯(lián)盟的口碑?!卑驳铝艺f,“否則借他一百個膽,也不敢來惹你?!?p> “謝謝您?!蔽艺f,發(fā)自肺腑。
安德烈又拿了點紗布來給我。我捂著傷口躺在學(xué)院審判庭的地上,他站在窗前看外面。誰也沒再說話。
而窗外已是是深夜,有星光閃耀。
蔣子蛇
這一篇里,前面英雄記性不好的梗。。其實都是在吐槽拳頭把背景改來改去啦-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