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往昔鏡中往昔事
花零好想知道離焰和司萱的過去,慫恿道:“離焰,你也照照啊,讓我看看,你和司萱曾發(fā)生過什么,哪怕沒有聲音,看著畫面我也應(yīng)該可以猜出幾分來?!?p> “我為何要給你看?”離焰睨向他。
花零說道:“你這人,我都那么大方給你看了,你給我看一下有什么?”
“你跟昭錦的事情我哪一件不知道,看或不看有什么關(guān)系,給你照,只是為了確定石右說的話而已。”離焰很清楚在自己心里哪段記憶最深刻。
“離焰,你這就過分了啊?!被阒钢谋亲诱f道:“司萱不止跟你有淵源,跟我也有淵源,我跟司萱的事情你清清楚楚,你跟司萱的事情我卻毫不知情,我沒指望你全部告訴我,但是,讓我看看你們之間的一點點過往,這很難嗎?”
很難......因為,那段記憶太過難堪,可是,自己也很想看看當時的情景呢,彼時,自己并沒看到她是如何狠心把霜華刺入自己身體的,更沒有看到她是如何狠心把霜華刺入她自己胸口的,不由自主往鏡子里注入了法力,鏡子映射出自己的面容,再次注入法力,鏡中的畫面隨之轉(zhuǎn)變。
鏡中,男子紅衣似火,只能看到男子欣長身影,周遭景致完全模糊,看到這里,花零忍不住開口?!半x焰,沒想你以前喜歡穿這般艷麗的顏色!”
離焰不理他,只見鏡中畫面一轉(zhuǎn),喻歌喚出霜華就朝自己刺來,忽然的疼痛令自己眉頭一皺,而身后的喻歌面容模糊,卻是在她嘴唇的一張一合中,感受到了她的恨意。
她說的是?!笆遣皇呛芡?,可你有我痛嗎!”
花零被鏡中的畫面怔住,這是,司萱的前世在殺離焰?既然她要殺離焰,離焰為何還要護她?不敢說話,繼續(xù)看下去。
然而,下面的畫面讓花零更不淡定了,只見司萱的前世在那里說什么話,離焰始終沒有回頭,也不知司萱的前世說了些什么,突然就用那把刺殺離焰的劍刺進了她自己的胸口,這時候離焰才轉(zhuǎn)身,離焰只是抱著她,畫面模糊看不清楚,至于說什么當然是不知道,卻能看到離焰最后大笑的樣子,是因為前世的司萱死了高興么?
花零覺得恐怖,他們之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自己是不是信錯了離焰?他其實不是為了護司萱,而是要害司萱,可他明明對司萱很好,為什么?自己完全弄不明白了。
看出他在懷疑自己,離焰素來掛著笑意的嘴角也變得平直,說道:“怎么,害怕我對司萱不利?”
“你......”花零確是害怕了?!半x焰,為什么司萱要殺你,為什么她最后要殺她自己,為什么你會那樣大笑?”
“因為,我殺了她最愛的人?!彪x焰只說了簡單的原因,沒泄露自己曾是神族的事情,不然,自己為她淪落下界為妖,卻還是待她一如從前,何其難堪。
“這這這.......”花零只能自己猜測了,甚至隱約猜到了離焰也曾是神族的身份,只是因何淪為妖族,怕是得等離焰想通了再告訴自己,只道:“所以,你以前是喜歡她的,你殺她最愛的人是為了把她搶過來,然后她不能接受,又殺不死你,只能自盡?”
“差不多吧?!彪m然她自盡只是為了逼迫自己而已,不過,他這樣理解也可以,離焰臉上有一絲苦笑?!八?,這一世,我一定要讓她如愿,她只有跟他在一起,她才能如愿?!?p> “他是......”花零腦中很快閃過司萱近來做的事情,其中有一件便是她為了她師兄要嫁給凡人的事情,不由道:“司萱的那個師兄?”
“他叫連城?!彪x焰淡淡道:“也是神族。”
花零驚得一雙綠眼瞪得老大?!斑@神族現(xiàn)在都滿地了嗎!”
離焰道:“你也曾見過他的?!?p> “難道,是那個,那個,那個齊歡!”
見他頷首,花零止不住雙手抱頭抓亂了一頭長發(fā)?!半x焰,這究竟怎么回事呀,我完全弄糊涂了,怎么那個齊歡也是神族,還跟司萱糾纏了兩世,而他和司萱到底怎么來的下界呀!”
“我只能告訴你,我只知道他們是神族,至于他們怎么到的下界,我也是一頭霧水?!彪x焰說道:“不然,我也不會從你那里去了解司萱的前世了?!?p> 花零恍然,他應(yīng)該確實是不知道的,畢竟司萱的前世,他都是從自己這里得知的,那么?!氨阒挥薪o司萱照了往昔鏡才能知道什么原因了?”
自己能肯定的是,喻歌和辛辰絕非下凡歷劫,自己跳下弒神臺就是為了讓帝君不要處置他們,自己從未向帝君討要過什么封賞,帝君不會不成全自己,所以,帝君是不會罰他們跳弒神臺的,何況他們是逆天而活,就算跳下弒神臺也不會削去他們的神骨,唯一解釋得通的就是,是他們自己跳下了弒神臺,來到了下界,可他們?yōu)楹我獊硐陆??是自己盜了聚靈鐘后,后釜欲報復(fù)他們,他們被逼無奈么?
離焰依然不明其因?!暗赴?,我也很想知道,司萱是如何淪落下界的。”
花零腦子雖然很迷糊,好在還能思考?!叭绱苏f來,這一世司萱和她那個師兄走上修行之路,他們兩個會一起回天界了?”
離焰道:“是,他們會一起回天界?!?p> “可司萱不是說她的師兄丹靈毀了么,沒了修為,還怎么飛升?”說完,花零倏地道:“難道,你還真要從沙若那里給她弄天精水呀!”
離焰不置可否?!拔艺f過,這一世,我必全她心愿?!?p> “可是離焰,你不覺得委屈么,你那時殺了她的愛人,為的是把她搶過來,結(jié)果人沒搶過來,她還自盡了?!被愣紴樗械接行┬奶邸!岸@一世,你居然要成全他們了,你不難受么?”
離焰給了個花零萬萬想不到的答案。“這一世的司萱,你難道還要我搶回來?”
想著司萱實在普通的模樣,還有那有些厚顏無恥的脾性,以及跳脫的思維,竟讓花零無法反駁,就算想替司萱說兩句話都做不到,如果說司萱長得普通吧,一般還可以稱贊其心靈美,但司萱覬覦別人家業(yè)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這個心靈似乎也不美了,自己要硬往上面扯,未免太牽強了些。
而自己剛才明明感覺他是難受的,或許是知道了他們之前的事情,自己才會有這種感覺吧,其實,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同自己一樣?!八?,你也是為了了卻心中執(zhí)念?”
她是自己的執(zhí)念,但何止是執(zhí)念,是不可抹滅,刻入骨髓的摯愛,只是,自己如不這樣說,待來日她和他回歸天界時,自己該如何自處?是以,這是給花零的理由,也是給自己一個可以放手的借口。
“不然呢?”離焰淡淡說道:“我還要緊抓著不放手么,只要她回到了天界,什么事情都可以了結(jié)了,我才可以過回從前無所顧忌的生活?!?p> “我懂,我懂?!被憷斫獾呐呐乃募纭!澳乾F(xiàn)在往昔鏡已煉成,不如去找司萱,看看她最深刻的記憶是什么,或許就能知道她是怎么到下界來的了?!鄙裆辛藥追滞锵??!爸皇牵敵踔七@往昔鏡是為了查探幕后之人,誰想石右那家伙這么沒用,這鏡子只能看到最深刻的記憶,也就只有看看過去的一點兒事情了。”
離焰一聲冷笑。“你傻呀,幕后之人針對的是我,還查什么幕后之人?”
“我只是在說煉制這面鏡子的初衷?!被阏f道:“我突然覺得,現(xiàn)在這面鏡子一點兒用都沒有了,真是可惜了那些寶物?!?p> “怎么沒有用?!彪x焰說道:“至少可以知道司萱最深刻的記憶是什么?!弊约汉芟胫?,停留在司萱心里最重要的記憶是什么。
注入一絲法力到了鏡子里,便傳訊給了司萱?!八据妫悴皇且液突闳牖镒錾饷?,我們忙完了,你到尋夢坊來詳談吧?!?p> 聽到傳訊,司萱的聲音幾乎高了兩個調(diào)?!榜R上,馬上到!”
司萱是用跑來的畫舫,婉婷看到她頭發(fā)糟亂,提著個裙擺就往公子房里跑,真想立馬就通知前幾日看到的那個女子,只是,婉婷知道,忍得一時,才能永除這個眼中釘,儼然,司萱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被她視為大患一樣的憎恨。
花零給司萱倒了茶?!澳懵c兒,我跟離焰又不會走,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司萱喝了一杯水不夠,伸手就拿了茶壺往嘴里灌,這才顧著擦去額上流著的汗水,然后說道:“賺錢啊,時不我待呀!”
往昔鏡放在桌上顯眼的位置,可她都沒看一眼,只興致勃勃的說道:“我都已經(jīng)想好去哪里買東西回來賣了,我們就去西域,聽說那邊有一種藍色的寶石,很受臨安城的人喜愛,還有香料,也很搶手,不過,我還是覺得寶石好,輕便嘛,我們放在身上也不重,會省很多力氣......”
花零把往昔鏡往她身前推了推,只見她還是一眼沒看,繼續(xù)說:“另外,我們?nèi)ノ饔虻臅r候還可以帶些絲綢過去,西域人大都喜歡絲綢的......”
她說得唾沫橫飛的還是沒看一眼鏡子,花零又給她倒了杯水,連同鏡子又往她眼前送了送?!八据?,你說了這么多,先喝口水。”
“我剛才已經(jīng)喝得夠多了。”司萱被他一插嘴,想好的話就不知道該怎么說了?!盎?,你干嘛打岔,我剛才說哪兒了?”
卻是離焰開口。“司萱,你說的那些都非??尚?,我和花零答應(yīng)了?!?p> 司萱欣喜?!拔乙灿X得!”
司萱說了些什么花零根本沒聽,瞪大眼看向離焰,仿佛在問:她都說了些什么呀,你就答應(yīng)了?
“不過,我和花零今天也有些累了,我們明日再去?!彪x焰只是瞥了花零一眼,然后走到司萱身后,就見司萱連連點頭。“好,那我們說好了明天就去!”
徑直從桌上拿起鏡子,離焰遞給司萱?!暗牵憧纯茨悻F(xiàn)在披頭散發(fā)像什么樣子,還不快理理?!?p> “我頭發(fā)很亂么?”司萱卻沒接鏡子,抬手就開始在頭上順發(fā)。
饒是離焰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坝戌R子,看著弄方便些?!?p> “沒事兒?!彼据鎺紫马樍祟^發(fā)?!澳銈冇植皇菦]見過我頭發(fā)亂?!?p> 她就是不照鏡子!離焰只得說道:“我拿著你照,把頭發(fā)弄好?!?p> 司萱卻是看向他。“離焰,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老實說,你是不是沒安好心?”
離焰很是無奈,照個鏡子有那么難么?直接把鏡子塞到她手里?!拔覜]安好心,我是怕你一會兒上街被人當成瘋子,拿好,我?guī)湍闩^發(fā)?!?p> 司萱下意識覺得?!澳闶窍雸髲?fù)我上次沒好好給你綁頭發(fā)?”
“是啊,那你要怎樣呢?”
他這么一說,司萱心里反而踏實了。“都過去這么久了還記仇,小氣?!?p> “我就小氣了?!彪x焰繞到她身后,扳正她的身子?!白?,一會兒頭發(fā)扯掉了可不怪我?!?p> “你還撓我癢呢,那我下次也要報復(fù)回來?!彼据驵絿佒D(zhuǎn)過身,自然的拿起了手里的鏡子一照,隨即滿是嫌棄的把鏡子丟回了桌上。“這鏡子看都看不清楚,花零,你這里連面清晰點兒的鏡子都沒有么?”
怎么可能沒有,可花零卻只能說道:“只此一面。”心里把石右再罵了一遍,這么多寶物提煉出來的往昔鏡照個人都照不清楚,這石右真是廢物!
“嘖嘖。”司萱說道:“你平時用這面鏡子,真是白瞎了你這張臉,你都看不清楚自己有多好看了?!?p> 話音剛落,司萱就叫起來。“哎喲?!被剡^頭?!半x焰,雖然給你綁頭發(fā)的時候我捉弄了你,但我沒扯你頭發(fā)吧?你這樣就太過分了啊?!?p> 只聽離焰不屑的說:“我在這里,你說花零好看,到底是誰過分呢?”
而司萱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了錯?!皩Σ黄穑?,有你這么自戀的人在這里,我確實不該說花零好看?!?p> 花零聽了,只得深吸口氣,就見司萱朝自己擠眉弄眼,就像在說:原諒他,他這人就是見不得有人比他好看,花零心里這才舒坦了些,至少,自己的確是比離焰好看的。
離焰也沒給司萱亂弄頭發(fā),真就只是給她梳理順了,司萱再拿起往昔鏡,雖看不太清楚,卻還是可以看到自己頭發(fā)柔順,驚訝道:“離焰,你居然真的只是給我順頭發(fā)?”
“本來是想報復(fù)你的,可我有些累了,就不想折騰你了?!奔热凰呀?jīng)照過鏡子,離焰就想快些看到她最深刻的記憶,便想她快些離開了?!笆虑榧热簧塘亢昧?,你就快回去吧,現(xiàn)在頭發(fā)也不亂糟糟的了,就沒人說你是瘋子了。”
“呃......”司萱有些詫異?!鞍盐医羞^來,就說了這幾句話就要趕我走?我怎么感覺不對勁呢?”
離焰深諳她的心思?!百嶅X大計已經(jīng)議妥,我們不該好好休息,明天好有精神奔波么?”
“你說的是。”司萱頓時沒了疑慮。“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倆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我就來找你們,啊。”
她一走,花零就拿起鏡子,離焰怎肯讓他先看呢,甚至是不能給他看,是以,一道法訣彈出,將花零定在了原地,花零瞪著一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只見他拿了往昔鏡,靈力往里面一注,卻是在下一刻閉上了眼,拿著鏡子的手也垂落下來,透過他垂下來的手,花零看到鏡子里依然是先前一樣的畫面,以前的司萱拿劍刺進了離焰的后背,這怎么回事?難道在司萱的心里,也是這一段的記憶最深刻么?
或許知道自己在疑惑,離焰倏爾說道:“她最深的記憶是拿霜華殺我,可見,她有多恨我了.......”
雖只能看到他的側(cè)面,長發(fā)還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花零卻是看到墨發(fā)下的他一片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