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幕后之人再出手
他素來對自己都溫和得很,現(xiàn)在怎么看著像在生氣?司萱奇怪,就聽連城說道:“霧里妖主,我是司萱的師兄,照顧她是我的責任,你不讓我?guī)ё咚?,是什么意思??p> “意思么就是......”花零的綠眸含著一絲不屑?!澳阌心芰φ疹櫵矗俊钡娝瓜卵劢?,又道:“且不說司萱的傷勢嚴重你能不能照顧好她,就說你現(xiàn)在丹靈盡毀,沒有了一點修為,萬一再有個什么事情發(fā)生,你拿什么保護司萱?”又瞥向易初。“就憑這小子微末的道行?你不覺得可笑么?”
被無端中傷,易初很是無語,轉(zhuǎn)首看向連城,連城垂眸沉默,易初認為,其實他說得不錯,司萱在他這里,要更安全一些,開口說道:“連大哥,我看萱姐姐在霧里妖主這里比跟我們回去好,不如,讓萱姐姐的傷勢好一些了,我們再來接萱姐姐?”
起先只是想著要親自照顧司萱,根本沒想過這些問題,眼下花零的話雖顯得不近人情,卻所言非虛,連城痛恨自己沒有能力的同時,也認為他是對的,沉吟道:“霧里妖主說的極是,是我考慮不周,如此,司萱便交托給你了。”
“師兄,他說這么兩句話你就不帶我回去了?”司萱覺得很內(nèi)疚,花零的傷表面雖看不出來,但他每次喂自己喝粥的時候,他的手就抖個不停,定然是傷痛的原因,再讓他一個傷患來照顧自己,真真是于心不忍。“你別聽他的,我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況且,哪有那么多人要害我,你還是帶我回去吧?!?p> 就算明知連城沒有能力護她,她都迫不及待要跟連城回去,不顧自己安危,這得是什么樣的感情,這得多喜歡連城哪,花零在心中為離焰感到不值,忍不住說道:“你就在我這兒,哪也別想去,等傷好了再說?!?p> “我要......”司萱后面的話還沒說完,連城就截斷了?!八据妫犜?,你就在霧里妖主這里,會更安全。”
適時,易初插嘴道:“萱姐姐,怎么不見離大哥呢?”
司萱本來還要再說什么,聽到他問離焰,心里一酸?!半x焰他,受傷了,在閉關(guān)養(yǎng)傷。”
“是了,跟妖王作戰(zhàn),怎能全身而退。”易初很好奇?!拜娼憬悖跏窃趺幢粴⑺赖难??”
“我暈著呢,又沒看見?!彼据嫜壑檗D(zhuǎn)向花零?!笆撬f的,說是妖主夜影闌珊想當妖王,見離焰和他來救我,他們幾個聯(lián)手才把妖王殺了的?!?p> 聽過夜影闌珊的名號,卻神秘得很,見過的人少之又少,不承想是個不容小覷的角色,只是,妖主夜影闌珊素來潛在暗處,這突然想當妖王很是令連城擔憂。“那以后他當上妖王,會不會改變?nèi)缃裥T和妖族間的局面?”
“一個深藏不露的夜影闌珊,還真是不好琢磨?!彼据嫜壑檗D(zhuǎn)了轉(zhuǎn),睇向花零。
花零會意,說道:“我與夜影闌珊也不太熟,不知道他的為人,當時又急著帶司萱回來療傷,也沒跟他閑聊兩句,他想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被阈睦锟?,沙若死,總得有人接替妖王的位子,才可以平息妖族和玄門的猜測和異動,否則,妖族沒人統(tǒng)領(lǐng)肯定會亂,而玄門或許會抓住時機大肆占據(jù)妖族的地盤,屆時,無疑會天下大亂,但能殺死沙若的人,勢必修為極高,到時候除了離焰自己,還有誰能代替?那他想瞞住司萱他是妖的事情,也就瞞不住了,所以,自己才會說是夜影闌珊。
當時的情況定然十分危急,司萱又重傷,他們沒時間問也實屬正常,連城說道:“如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總之,能救回司萱,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p> 他有著一顆以蒼生為己任的心,卻是為了保護自己丹靈被毀,讓他很多事情都有心無力,司萱內(nèi)疚得很,安慰道:“師兄,你放心吧,現(xiàn)在妖王已經(jīng)死了,等離焰?zhèn)茫芸炀涂梢越o你找到天精水,到時候你的丹靈恢復,就又是以前無所不能的師兄了!”
離焰為她不惜以妖身動用鳳凰血脈的神力,如今都不知道被反噬的傷有多重,她卻是想著離焰?zhèn)镁腿ソo連城找天精水,真是沒把任何人放在心里,只知道連城!
花零為離焰,也為自己感到難過,自己和離焰,終究在她心里只是可有可無,想著自己曾問離焰,成全他們不難受么?離焰那時的回答是,這一世的司萱,你難道還要我搶回來么?
彼時還以為他是看不上司萱的普通,現(xiàn)在才明白,其實不是離焰不想搶,而是他很清楚,他搶不回來,所以只有成全了,離焰對司萱的感情不是占有,而是放手。
就見連城有些許不自在的說道:“司萱,你別胡說,什么無所不能,我哪有那能耐?!?p> “師兄本來就很厲害。”司萱說道:“以前在宗門的時候,誰不知道師兄天賦異稟,是修仙天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哪個不崇拜師兄的,你......”
她再說下去連城都覺得無地自容了,忙打斷道:“司萱,我該回去了,我沒來得及跟你說,司琴還活著,在家里休息呢,她人生地不熟的,讓她一個人在臨安城我有些不放心,你在霧里妖主這里好好養(yǎng)傷,等過幾天,我再來看你?!?p> 沒聽清楚他后面說的什么,但司琴二字讓花零一滯,清楚記得從那個凡人世子府回來后離焰跟自己說過,害司萱的人就是司萱的師妹司琴,難怪自己會覺得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似曾相識的氣息,不就是自己去世子府里感知到的氣息么,這么說,幕后之人又出手了?那么,現(xiàn)在就有個好機會了,可以借這個司琴把幕后之人引出來,只是,這個司琴當時發(fā)現(xiàn)自己時就逃了,她已經(jīng)暴露,那幕后之人再讓她來還能做什么?莫非只是為了讓自己和離焰忌憚?
思忖間,就聽司萱欣喜的聲音。“司琴,司琴還活著!”
“是,她還活著!我也是前幾天出去找你的時候遇上她的,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受了不少苦,所以,我今天就沒讓她來。”連城今日本想帶司琴一起來的,可司琴似乎很是疲憊的樣子,想她這段時間吃了很多苦,也就沒忍心再讓她跟自己奔波了。
“司琴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司萱開心的笑起來,扯動了臉上的傷口,痛得當下吸了口涼氣。
一個要害她的人,她還當親人一樣,花零見了有些生氣?!氨皇┒ㄉ硇g(shù)還能把傷口扯裂了,真有你的!”惱歸惱,一只手卻快速的從床頭拿了藥膏,然后輕輕給她抹到臉上?!斑@以后臉上留了疤,可是你自己作的!”
“好好好,不怪你?!彼据胬^續(xù)說道:“師兄,我想見司琴,你帶她來見我,好不好?!?p> 花零手上的動作一頓,就聽連城說道:“你這一身傷若是讓司琴看到了,她肯定會難過的,等過段時間你的傷好一些我再帶她來吧?!?p> 自己這全身上下就沒一塊兒好的地方,司琴見了鐵定得嚇哭,司萱想想也是,便道:“那好吧。”
兩個蠢貨,花零不禁在心里罵,那司琴可巴不得司萱死,要是見了司萱這一身的傷,指不定心里得高興成什么樣子,他們居然還擔心司琴見了傷心。
不過,既然幕后之人又把司琴推了出來,就必然會有所動作,值得肯定的是,一定是從司萱身上入手,若司萱一直在自己這里,那個司琴就沒有機會動手,也就沒辦法引出幕后之人了,這幕后之人一天不除,就一天沒有安穩(wěn)的日子。
或許讓司萱回去才是正確的,只是現(xiàn)如今司萱這傷勢也確實不宜回去,不若等司萱的傷好一點再說,再者,過段日子或許離焰也該回來了,彼時再同離焰商量一下,就萬無一失了。
思及此,花零說道:“等你傷好些了,自己回去見你那師妹不就得了,還要你師兄帶她來干什么?!?p> 聞言,連城一怔,自己帶司琴來見司萱他都不愿意,他果然是很討厭自己,雖然自己也很討厭他,可是他救司萱性命,即便想討厭也討厭不起來,只有心存感激。
司萱也覺得他這話是針對連城,說道:“花零,我?guī)熜謳規(guī)熋脕砜次姨旖?jīng)地義,你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啊?!?p> 誠然,他們兩個都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自己的確很不待見連城,卻也沒有小氣到不要他來看司萱,不過花零也不欲解釋,反說話激她?!霸趺?,你還想一直待在我這里?”
司萱當真是受不得半點激將,當即說道:“誰想一直待在你這里,是你強留的好不好,要不,我現(xiàn)在就跟我?guī)熜只厝サ昧?。?p> “不可?!边B城忙道:“你在霧里妖主這里養(yǎng)傷我才放心?!庇峙禄阌憛捵约翰幌朐倏吹阶约?,連忙作別?!办F里妖主,我與易初打擾許久,這便告辭了?!?p> “呃。”易初被連城的手肘碰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办F里妖主,我和連大哥就先告辭了?!庇洲D(zhuǎn)頭看向司萱?!拜娼憬悖液瓦B大哥就先回去了,你好好養(yǎng)傷?!?p> 司萱轉(zhuǎn)不過頭,只得斜眼看他,模樣滑稽?!耙壮?,平日里你勤快著些,多做些家務(wù),司琴年紀小,很多事都不會做,你多照顧著她點兒?!?p> 司琴年紀再小也比自己大很多吧,易初哭笑不得?!拜娼憬?,你對我不好了。”
“臭小子,我對你好著呢。”司萱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太合適,說來,司琴雖是師門里最小的師妹,但也只是比自己小不到十歲而已,可易初是實打?qū)嵉闹挥惺藲q,他才是年紀最小的,于是又換了種理由。“可司琴是姑娘家,你是男子漢,你多照顧著她點,多做點事不是應(yīng)該的嗎?!?p> 這就是差別待遇,到底不是親師弟呀,易初癟嘴不言,連城怕再留在這里花零就更厭煩自己了,拽了易初就走。“叨擾許久,我和易初這便告辭。”
司萱斜眼看他們離開,戀戀不舍的道:“師兄,過幾天就來看我啊?!?p> 連城只回頭笑了笑,然則怎么好再來,倒不是因為面子的問題,而是怕自己再來的話惹花零不高興,細想下來,離焰受傷,司萱認識的人也就只有花零修為最高,所以,司萱留在這里反而是最好安全的。
他們一走,司萱就又叫嚷起來?!盎?,快給我解開,求求你了,方才我說的那些話你就當是屁給放了,我那是口無遮攔,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計較了,好花零,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幫我解了吧......”
“剛才還罵我,現(xiàn)在又變拍馬屁了?”花零說道:“司萱,你真是沒有氣節(jié)?!?p> “你說的對,我也發(fā)現(xiàn)我沒氣節(jié)了。”司萱哀求?!拔疫@樣的人是扶不起來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幫我解了吧,花零,求求你了?!?p> “司萱,我是不會給你解開的?!被阏f道:“其實我知道,你心里現(xiàn)在可恨可恨我了,但以后你就會知道我對你的好了?!?p> 司萱幾乎抓狂了?!盎悖液苣?!”
花零聳聳肩?!翱窗桑揖椭滥愫尬?。”
離開畫舫,連城就戴好了面具,回到百家巷,遇到了張姐和王大姑,兩人看到他就打招呼?!斑B郎君,今天見你帶個小姑娘回來,長得挺好看的,那姑娘是誰???”
司萱和司琴是同字輩,都以司為姓,司琴和離焰不同,她是要長住在這里的,時間一久,街坊領(lǐng)居肯定會和司琴熟絡(luò)起來,雖然易初和離焰都已經(jīng)被司萱說成了兄弟,但連城還是只能把司琴說成司萱的姐妹,不然以后就不好解釋了。“張姐,她是司琴,是司萱的妹妹。”
“啊,這姑娘長得跟司萱一點都不像啊?!睆埥泱@訝道。
王大姑也說:“難道司萱家就司萱一個長得隨娘的?”
自然,連城不明白她們話里的隱含意義,還笑著附和。“是,就司萱隨她母親?!?p> 兩人立馬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王大姑還咬著張姐的耳朵低聲說:“這連郎君也是,司萱家個個隨爹,他偏就選了個隨娘的。”
易初是聽得一清二楚,想著先前司萱說她隨娘,她們就擠兌過司萱不好看,現(xiàn)在說連城偏選了個隨娘的,就是在說連城眼光不好,還是在擠兌司萱不好看,忍不住也貼著連城的耳朵說:“連大哥,我們回去吧,她們都是長舌婦?!?p> 連城雖然沒了丹靈,但從小練就出來的耳聰目明卻是身體本能,她們說的悄悄話也是聽見的,所以,她們這是在說司萱的壞話?心里不甚舒服,就又聽張姐跟王大姑說道:“話也不能這么說,你沒發(fā)現(xiàn),司萱好些日子沒在家了,這連郎君就把小姨子給帶回來了?!?p> 王大姐掩嘴輕笑?!澳悴徽f我還沒注意呢,看來,這個連郎君也是個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p> 這下,連城可真是怒了,也不管她們怎么想,開口就道:“兩位大姐,我與司萱從小青梅竹馬情義深厚,我是不會做出對不起司萱的事情的。”
兩人驚訝,他這是聽見了?盡都露出尷尬的神情,張姐連忙說道:“連郎君,我們就是隨口說說,你別往心里去,我和王大姑還趕著做晚飯呢,就先回去了,啊?!闭f完,拽著王大姑就溜了。
連城也不知為何,剛才只想著急于解釋,根本沒想過她們知道悄悄話被自己聽見會有多吃驚,仿佛自己和司萱真就是小兩口一樣,不允許別人信口雌黃。
這念頭一出,心里不由想到,如果,自己和司萱成親,不就真的是夫妻了么?而司萱從小就很粘自己,剛才說的那句青梅竹馬也并非胡說八道,司萱和自己當真是情義深厚,那司萱會不會也是屬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