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云萍姑娘
永歡國都城，永歡城。
永歡國可以說是一個比較弱的小國——整個國家里都沒有四品靈橋境的高手，只有一大群的五品問靈境。
這就導(dǎo)致了，永歡國的權(quán)力形式非常地混亂。
其實(shí)如果國家里有一兩個靈橋的話，那么就是整個國家一兩家獨(dú)大，這樣皇帝只要巴結(jié)好這一兩家就好，那么他就有更多的精力去治理國事。
而且，一兩家獨(dú)大的時候，雖然可能導(dǎo)致雙方的激烈爭斗，但好歹也都會投鼠忌器，相對來說沒那么混亂。
可是，要是像永歡國一樣，沒有絕對強(qiáng)勢的靈橋境鎮(zhèn)壓，各個家族都有一戰(zhàn)之力……那國家就肯定安穩(wěn)不了了。
當(dāng)凌飛來到這個國度的時候，感覺永歡國就像是一盤散沙。
各個有問靈境的門派割據(jù)一方，就相當(dāng)于是一個個不受管轄的諸侯國。而那些大家族，則聚集在那幾個大城市里——尤其是永歡城里，他們之間的實(shí)力差別并不大，各種爭斗天天都在發(fā)生。
在這里，皇帝只能算是個和事佬，而且還是說了一點(diǎn)都不算、時刻得看別人臉色的和事佬。
混亂的代價(jià)就是，永歡國的商業(yè)不是很發(fā)達(dá)，就算是作為都城的永歡城，都沒有太多、太繁華的街道。
這就讓凌飛非?？鄲懒?。
“這里的人天天在爭斗……”凌飛看著面前這稍顯破舊的“千喜樓”，撇了撇嘴自語道，“就不能安心發(fā)展一下嗎？”
這是他難以理解的。
你們這些人天天打架，有什么意思？來來回回就是爭一些權(quán)力罷了，就算爭來了，又哪有自由自在來得舒服？
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永歡國連姑娘們招待客人的地方，都不舍得花錢休整休整？
樂趣瞬間就少了一半了。
不過凌飛倒也沒沮喪太久，畢竟他走過的不只是大城市，還有很多的小鎮(zhèn)村莊……其實(shí)他發(fā)現(xiàn)，很多時候在意外的地方，能找到很好的人。
晃了晃頭，他將雜七雜八的想法都甩出腦袋，在濃妝艷抹姑娘的歡迎下，走進(jìn)了那“千喜樓”。
他在進(jìn)入永歡城之后，第一時間就問清楚了最好最貴的青樓是哪個，之后便來到了這里。
嗯，主要目的是打探消息，畢竟青樓是最著名的消息流轉(zhuǎn)地。
至于自己的喜好……只是順便罷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雖然千喜樓外面看起來有些殘破，但里面卻裝飾得很是豪華。根據(jù)凌飛多年的經(jīng)驗(yàn)和見識，這里從前應(yīng)該是富庶過，只不過后來沒落了。
只要是賣東西的人，見到出手闊綽的客人，總會無比地歡迎。而凌飛恰巧就是花錢如流水的人，所以他一進(jìn)門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當(dāng)然，這些都是在他甩出一張銀票之后的結(jié)果。
在老鴇的熱情歡迎下，他來到了一一雅間里。不過凌飛并沒有點(diǎn)姑娘，因?yàn)樗强床簧夏切┯怪追鄣?。一般來說，只有那些花魁，或者曾經(jīng)的花魁，才能勉強(qiáng)入他的眼。
其實(shí)吧，但凡是大點(diǎn)的青樓，總喜歡把自己要賣的商品抬價(jià)，而抬價(jià)的方式，總是給她們附加點(diǎn)東西。
而那些附加的東西，有的是性格，有的是技術(shù)，有的是接受能力，有的是才藝……
其中最最值錢的，自然是地位和名氣。
當(dāng)然，二者很多時候都是相輔相成的。
對多數(shù)姑娘來說，出身地位是無法改變的。但有一種地位是可以操作的，那就是在同行業(yè)的排名。
說好聽點(diǎn)叫“招牌”，庸俗點(diǎn)就“頭牌”，文雅點(diǎn)，就是“花魁”。
花中魁首，聽著便讓人有勁兒起來。
但是既然花了大價(jià)錢和力氣宣傳、制造花魁，青樓是不會讓人輕輕松松摘下那朵花的。
自然，也會想盡辦法讓第一個摘花的人，多出些錢。
到最后，凌飛發(fā)現(xiàn)，所有青樓走的“生產(chǎn)——制造——銷售”花魁的流程，竟然都差不多。
都是高價(jià)買來某落魄世家小姐，經(jīng)過幾年的培訓(xùn)，讓其性格、技術(shù)、才藝等都達(dá)到一定高度，繼而進(jìn)行大力度的宣傳。
接著，便是商品亮相——搞出好大的聲勢來，讓大家都來看看，我們的姑娘有多棒。
在看完之后，肯定是不讓你立刻碰的。他們會讓想碰姑娘的人競爭——有時是比錢財(cái)，有時是比才學(xué)，當(dāng)然最多的是比修為。
畢竟，在這個世界里，自身武力是比金銀更穩(wěn)靠的硬通貨。
硬到什么程度呢？
如果你有了武力，那便都不用付出多少武力，就能弄來很多很多的銀子。
而凌飛最喜歡的活動之一，就是搶奪第一次摘下花朵的權(quán)利。
并且就以往的戰(zhàn)績來看，他是戰(zhàn)無不勝的。
因?yàn)樗蝗卞X，也不缺才氣，更不缺武力。
如果有人在比試中急眼的話，凌飛還會讓對方知道，自己還不缺血?dú)狻?p> 要是阿拙在這里的話，肯定會疑惑地問，為什么你到哪里都能遇到花魁的亮相會？
那么凌飛會哈哈大笑回答說，因?yàn)榍鄻敲扛粢欢螘r間，都會產(chǎn)出新的花魁……
而就在此時，凌飛就遇到了這千喜樓的一次花魁的初次見面會。
或許是千喜樓的宣傳足夠到位，又或許是這永歡城確實(shí)沒有其它像樣的青樓了，今日這場花魁會竟然來了許多人，凌飛感覺這千喜樓里都快放不下了。
正常來說雅間都是單人的，但一會兒老鴇便帶著一個錦衣少年，湊了過來。
凌飛看到老鴇那為難的表情時，便知道了怎么回事兒。
說白了，就是坐不開了。
“這位公子，您、您看，能不能……”
老鴇指著錦衣公子，陪笑道。
凌飛看向那錦衣公子，而那錦衣公子也在看向他。
“這位兄臺，在下南宮士辰，今日來得晚了竟然沒了位置。”錦衣公子微笑著，拱了拱手，“不知在下能否有幸與兄臺一起，把酒看那云萍姑娘？”
今日要出場的那位姑娘，叫做云萍。這是凌飛一進(jìn)門就知道了的，他已經(jīng)聽老鴇和賓客們說了無數(shù)遍這個名字了。
凌飛倒是沒什么多余的講究，他覺得多一個人喝酒反而是件樂事。而且就剛才南宮士辰的動作和話語來看，算是個有幾分禮節(jié)的人。
既然凌飛心下并不反感，那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做出“請”的姿勢來。
南宮士辰見他允許了，輕謝一聲，便落了座。
“不知這位兄臺，是何地人士？”南宮士辰看向凌飛，好奇地問道。
“在下只是一個四海為家的人罷了?！?p> 凌飛知道自己名聲在外，而且他清楚自己的名稱很可能給自己招惹是非，所以便敷衍了一下。
一般來說，世上的人雖然都會聽說一些高手的名諱，但大多數(shù)人的情況是，就算是個名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們也認(rèn)不出來。
這就是消息不發(fā)達(dá)的結(jié)果。
當(dāng)然，很多高手是很樂意這樣的，畢竟不是誰都想要讓世人仰望。大多數(shù)的高手，特別是頂尖高手，他們很多時候還是不想被人認(rèn)出的。
凌飛到一個新地方時，往往沒人認(rèn)得他?？墒峭ǔＧ闆r是，他總是遇到不平事，然后自然是拔刀斬之……當(dāng)?shù)氐乃腥吮愣颊J(rèn)得他了。
南宮士辰聽到他的話，恍然道：
“怪不得在下從未在永歡城見過兄臺。不知兄臺怎么稱呼？”
凌飛略一思索，決定不告訴他自己的真名。
“阿拙。”
凌飛淡淡回答道。
南宮士辰嘴角抽搐，干笑了一聲。
“那這……兄臺的名字還真是別具一格啊。”
凌飛也覺得這名字確實(shí)很有特色，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南宮兄弟也是為云萍姑娘而來？”
凌飛不想再談自己的事情，開口轉(zhuǎn)移話題道。
或者應(yīng)該說，是把話題掰回了正軌。
大家來逛青樓，不就是為了姑娘嗎？
談其它有的沒的，都是對姑娘們的不尊重。
來了這兒，就應(yīng)該談?wù)摴媚铩?p> 南宮士辰一聽這個，興致立馬就高漲起來了。
“那是自然，誰不是為了那云萍姑娘而來的啊?！?p> “平日里，這兒都是如此喧鬧嗎？”
凌飛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他走過了那么多的地方，還真很少見到那么多人的青樓。就算是有賣花魁的初次，這么多人也有點(diǎn)夸張了吧？
南宮士辰輕笑道：“阿拙兄臺有所不知，別說平日里了，就算是從前那些花魁的第一次出場，也沒有過這么多的人?！?p> “哦？那為何此次會來如此多賓客？”
凌飛被勾起了興趣。
莫不是還有更大的戲要上演？
他雖然不清楚永歡國的具體情況，但他知道這里是沒有靈橋境的。再加上他剛剛在街上的見聞，可以很容易推斷出這個國家的混亂。
既然如此，會不會是這次活動里摻雜了一些爭斗？
“還不是因?yàn)檫@次千喜樓的宣傳?！蹦蠈m士辰嘆了口氣，仿佛很無奈一樣，“可以說近二十年來，整個永歡城的人都沒見過，千喜樓會這么賣力地為一個花魁造勢。如若不是因?yàn)檫@個，在下如此一個正人君子，怎會到這煙花柳巷之地來？”
凌飛啞然。
雖然他這一桌上沒有叫姑娘，沒法惹出南宮士辰的玩性來。
可是單看南宮士辰跟老鴇熟絡(luò)的樣子，就能知道他沒少來這里撒過銀子。
不過大家都是一樣的，所以凌飛也就沒拆穿他。
“那云萍姑娘到底是何等人？值得千喜樓為之如此做？”
凌飛繼續(xù)問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南宮士辰回答，“也正是因?yàn)榇蠹叶疾恢?，所以才來看的。畢竟千喜樓二十年前這么做，可是為了給梨落公主造勢啊?！?p> “梨落公主？”凌飛側(cè)頭道，“那是何人？”
“哦對，在下忘了阿拙兄臺不是此地的人?！蹦蠈m士辰一拍額頭道，“那梨落公主，是上任皇帝最寵愛，也是最美的公主。那可是當(dāng)時的永歡第一美人啊，可惜當(dāng)時在下剛剛出生，未能目睹那盛世容顏?！?p> “公主？！”凌飛大吃一驚。
雖然皇室的地位確實(shí)有些低，但總不至于連極負(fù)盛名的公主，都淪落到這種地方吧？
而且，按照凌飛所知的，這種小國公主是不可能被送到青樓的。
如果美貌公主運(yùn)氣好點(diǎn)，與一個大高手相愛，那么便沒人能阻止他們的故事；
如果公主運(yùn)氣不好，那也應(yīng)該是被皇家當(dāng)做禮物，送給那些鎮(zhèn)守一國的靈橋。
怎么可能會到青樓里，去伺候各種人？
“就是公主?！蹦蠈m士辰見凌飛如此吃驚，笑道，“阿拙兄臺有所不知，上任皇帝他想擺脫家族控制，做出了很多讓各大家族傷筋動骨的事情。最后各大家族惱了，就直接把整個皇室給滅了?，F(xiàn)在的皇帝，是二十年前家族選上來的，倒還算是很聽話?！?p> 凌飛默然。
那梨落公主的下場，雖然南宮士辰?jīng)]說，但任誰都能想得出來。
那些家族里年紀(jì)大的高手們，各個家族的族長、高層，各個家族里的年輕天才……按照地位從上到下，會有多少人呢？
他們膩了，也沒有給她一個痛快，而是往風(fēng)塵場所一扔……
凌飛覺得，這個世界，不公平。
為什么男人的野心，總要讓無辜的女子來買單？
她們做錯了什么？她們可曾做過罪大惡極的事情？
沒有。
她們也曾是可愛的小女娃，她們也是純潔懷春的少女，她們也是期待著英雄的女孩。
只是因?yàn)槌錾诹说弁跫?，就要被迫接受這種命運(yùn)嗎？
那一重重的身份枷鎖，并沒有給她們什么好處，只是帶來了無盡的痛苦折磨。
……
不過凌飛也不是那種想不開的人。
這種事情，凌飛也聽說過不知道多少了。
而他的想法很灑脫：
如果讓我碰到了，那便揮刀斬?cái)?，圖一個心安；如果我沒有遇到、或者無法改變，那便罷了，一杯酒下肚便沒那么難受了。
世上的痛心事太多了，再強(qiáng)的人，也不能把人全部救了。既然如此，何必自尋煩惱？
凌飛所求的，便是一個“念頭通達(dá)”。
他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將煩雜的情緒澆滅。
“這次的花魁，大家真的都不清楚她的情況？”
凌飛問道。
“確實(shí)如此，”南宮士辰見凌飛不相信，解釋著，“這千喜樓是東方家的產(chǎn)業(yè)，在下與東方家的嫡子也有些交情……可是他都不知道?！?p> 凌飛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
東方家？
那不就是東方雁所在的家族嗎？
想不到，自己一進(jìn)永歡城，就找到了東方家的地盤。
想到這兒，凌不由得一笑。
說不定，能從這里入手，找到一些東方雁的蛛絲馬跡。
雖然人都已經(jīng)滿了，但是離云萍姑娘出現(xiàn)還有一段時間，凌飛便與南宮士辰聊了起來。
“南宮兄弟請?！绷栾w舉起酒杯，“在下初來乍到，不知這永歡城內(nèi)，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凌飛通過前面的一些談話，判斷出南宮士辰似乎對各大家族的事情比較清楚。于是他便問了起來。
“阿拙兄臺客氣了，”南宮士辰與凌飛碰杯，笑道，“其實(shí)稍作打聽便會知道，這永歡城里有四大家族，分別是東方、西門、南宮和北野。”
“哦？正好是東西南北四個？”
凌飛瞇了瞇眼睛，這也太巧了。
“是的，就是這么湊巧。不過據(jù)說兩百年前，各家的老祖不知從何而來，定居于此。他們自己并沒有留下姓氏，為了方便就取了這些新的姓氏?！?p> 原來如此……凌飛點(diǎn)點(diǎn)頭，這樣就不奇怪了。
南宮士辰見凌飛沒其它疑問了，便繼續(xù)說道：
“當(dāng)然這兩百年間，還是涌出了一些較強(qiáng)的家族的。比如之前盛極一時的劉家和趙家。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他們就慢慢衰敗了。一直存在下來的，就只有這四大家族?！?p> 凌飛又有些摸不著頭腦。為什么這四大家族能一直存在？按說在如此激烈的爭斗中，不會恰巧就活下來這四個啊。
“這四個家族之間……”凌飛斟酌了一下用詞，說道，“是不是有所關(guān)聯(lián)？”
南宮士辰聽到他的話，先是一陣愕然，繼而大笑出聲。
“想不到啊，我出來逛個青樓，都能遇到阿拙兄臺這種聰明人?！彼忉尩?，“確實(shí)民眾們和很多官員們都不知道，其實(shí)四大家族是相互依存又競爭的關(guān)系。平日里大家都互看不順眼，甚至?xí)M(jìn)行激烈的爭斗，但是一旦出現(xiàn)了危及大家利益的對手，便團(tuán)結(jié)起來了。”
阿拙笑了笑，這才對，只有這種關(guān)系，才能讓四大家族長久地存在下來。
“不知南宮兄弟，是南宮家的……”
凌飛還是沒忍住問道。在知曉四大家族有南宮家的時候，他就明白了眼前的人為何知道這么多。
“兄臺不用見外?！蹦蠈m士辰以為凌飛心中有了芥蒂，“在下只是南宮家不學(xué)無術(shù)的庶子罷了?！?p> 凌飛見他不太想說明，便不再問及。
……
終于，到了云萍姑娘出場的時候，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在陣陣絲竹聲中，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中。
在云萍姑娘和看官們之間，隔了一道紅色的紗簾，再加上舞臺離大家都比較遠(yuǎn)，所有人都無法看清楚云萍姑娘的容貌。
這就是青樓常見的一種技巧，先不讓大家看到姑娘樣貌，只能看到她的身形。這樣的第一印象往往是神秘和美艷，對后面提價(jià)有很大好處。
當(dāng)然，姑娘出場的流程還是老一套，云萍姑娘伴著絲竹聲，為大家舞了一曲。
至于這個舞蹈……
凌飛覺得一般。一看就是速成的舞姿，所起到的作用只是展示美好身材罷了，那些藝術(shù)的東西一點(diǎn)都沒學(xué)到。
更不用說，凌飛覺得這姑娘的身材，并沒有很出眾……
雖然該鼓脹的地方確實(shí)是滿滿的，雖然該盈盈一握的地方確實(shí)是夠瘦的，雖然該肥美的地方也很良心地都是誘人的肉……
但凌飛總覺得差點(diǎn)勁兒。
說不清差在哪兒，但他這些年的閱歷練就的感覺告訴他，就是差點(diǎn)勁兒。
當(dāng)然，雖然差點(diǎn)勁兒，但還是不耽誤享用的。
有了上面說的那些硬件，再加上一般大青樓都會調(diào)試好的軟件，凌飛相信自己的體驗(yàn)是肯定有保證了的。
因此，凌飛沒有絲毫猶豫就決定，這次要參加比試。
一支舞結(jié)束，那云萍姑娘換上一身綾羅長裙，一步一搖地從輕紗簾后面走出來。
之前因?yàn)榧喓熥钃醯木壒?，大家都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她的身影，卻無法看清她的容貌。這自然也是熟悉的套路，就是一開始營造出那種朦朧感來。
而現(xiàn)在，姑娘蓮步輕搖走了出來，讓大家看到了她的全貌。
她頭上帶著翡翠金邊長簪，將柔軟的一頭黑發(fā)束了起來。一雙杏目顧盼之間秋波流轉(zhuǎn)，遠(yuǎn)山一般的眉毛一閃一閃地，而那略施粉黛的香腮卻透著一絲少女的嬌羞。
白嫩的皮膚宛如凝脂般光潔，修長白皙的長腿引得人們的目光流連忘返。
陣陣驚嘆聲傳來。
“好美。”
“世上竟有如此尤物……”
“能與之共度一次春宵，死了也值了啊?！?p> “這次的花魁，竟然如此驚艷。”
……
凌飛也微微愣了一下。
饒是他見過無數(shù)美貌女子，也被這云萍姑娘給驚到了。
實(shí)際上他對這千喜樓的花魁是不報(bào)什么希望的。畢竟永歡國是如此得不發(fā)達(dá)，他想著這兒的姑娘能看得過去就行。
即使之前南宮士辰告訴他，云萍姑娘的待遇，是完全不像一個花魁的。但凌飛還是沒想到，這里竟然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傾國傾城的姑娘。
他剛才覺得，之所以千喜樓搞得那么大，是因?yàn)闁|方家要有所動作。可是現(xiàn)在看來，或許真就是姑娘太美了……
傾國傾城的姑娘其實(shí)還是有幾個的，畢竟天下如此之大，總會有一些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
但是，能在青樓里找到的傾國美女，確實(shí)是太過于稀少了。
換言之，這等美人，怎會淪落到這青樓之中，去伺候雜七雜八的人？
雖然疑惑，但凌飛還是要遵從內(nèi)心的想法。其他的事情再說，先爭到這姑娘。
此時整個大堂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云萍姑娘身上。
只聽得云萍姑娘一聲輕笑，大家的心都隨之飄了起來。
“今日感謝各位賓客前來捧場。小女子本指望能有幾人便可，卻不料竟是賓客滿堂。”她淺笑著說道，“小女子心下歡喜，在此先謝過各位?！?p> 說完，她微微欠身，將胸前的一抹雪痕展示了出來。
座下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眼睛中的興奮越來越盛。
“云萍姑娘莫要客氣，千喜樓本就是我永歡城最大的樂地，我等來此完全是心下所愿，姑娘不必言謝?！?p> “正是如此，再說就以姑娘的絕色，便是那天上的仙人知曉了，也必定會不惜粉身碎骨下凡來見的?！?p> ……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回應(yīng)著云萍姑娘，生怕云萍姑娘有一絲的不耐。
過了好長時間，堂中的喧嘩才慢慢平息下來。
凌飛細(xì)細(xì)地看著那云萍姑娘，手中酒杯慢慢搖晃。
在云萍姑娘沒露面的時候，他總是覺得這姑娘不夠勁兒。
現(xiàn)在看來，真是太夠勁兒了。
凌飛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只要夠美，其它的都是可以忽略的……
他現(xiàn)在才看清自己，原來也是那么庸俗的一個人。
可是，凌飛在納悶。
他現(xiàn)在覺得更古怪了，卻又說不出古怪在哪里。
除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姑娘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以外，還有更讓他覺得別扭的地方。
但是凌飛自己也說不清，到底哪里那么別扭。
他沒有阿拙那種能感受人內(nèi)心的能力，所以只能靠自己的認(rèn)識來判斷一個人。
“各位說笑了，小女子只是這煙花柳巷之地里，一個不足為道的風(fēng)塵女子罷了。哪里當(dāng)?shù)闷鹬T位的謬贊？”
再次張開丹唇，云萍姑娘帶著微笑說道。
“云萍姑娘切不要妄自菲薄?！?p> “就是就是，云萍姑娘真是太謙虛了，這偌大的永歡國，能有幾個如云萍姑娘一般的絕色？”
“云萍姑娘自是不必過謙，我等心中當(dāng)然是明白云萍姑娘的分量的。”
……
云萍姑娘含著笑，不停地點(diǎn)著頭聽著眾人的話。
等堂中終于安靜下來，她才慢慢開口。
“今日是小女子第一次見客，諸位自然是知曉春宵之重……”云萍姑娘掩面羞澀道，“按照慣例，小女子是可以選一心儀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