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澤來到劉育房內(nèi),房內(nèi)一切陳列與宮外房屋毫無二樣,那幅畫有如雪的卷軸擺在案幾上。清澤走到桌旁,情不自禁拔開,細細觀摩。荷葉曾是如雪的舞臺,每逢夏日,荷葉蓮花盛開,她總會拉著清澤來著臺面,看她起舞翩翩。絕不對如畫上這般,靜靜站在旁邊欣賞。
劉育推門進來,見到清澤,好奇道:“神君怎會來此處?”
清澤笑道:“喚我名字就好!”
劉育笑道:“一直沒機會向你道一句恭喜!”
“我也一直沒機會向你道一聲謝謝!”
劉育笑道:“我好像沒什么值得你謝!”
清澤笑道:“沒人可以將雪兒畫得這么傳神,看到這張畫,我仿佛感受到她當時的心情?!?p> 劉育笑道:“你若喜歡,此畫便送你!”
清澤搖頭笑道:“實不相瞞,此畫也會令我想起不堪的過往!”
“好在你和宮主又相遇了!”
清澤笑道:“我今天來,除了感謝你之外,還有和你告別。明天我要帶著雪兒離開這里,特來和你說一聲?!?p> “這么快?”
清澤笑道:“我們在這里待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往后的日子你多多保重!”
“你們應是,特別是宮主,這些年她過于悲傷,一直虐待自己!”
這是清澤不愿提及,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耙粋€錯誤決定,代價不小!”清澤苦笑道。
“什么決定?”
清澤微笑道:“往事揪著不放,蠻叫人傷感的!說說你的事!”
劉育笑道:“我凡人一個,沒有故事!”
“我知道你無心管這一塊,你不想她有后顧之憂才勉強答應。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憂心,現(xiàn)只是暫時的,陳大人已知此處,必定會如實上報,用不了多久,定會有人接管此處!”
“好是好,只是再不是世外桃源!”
“精神愉悅,哪哪都是世外桃源!”
劉育哈哈一笑,“極是!”
“雪兒有些話,你不必放心上。你要的她給不了,她對你的無理安排,你也不必理會。”
清澤帶著如雪回到倚天殊門,闊別稍久,如雪百感交集,站在雪山頂哭喊道:“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清澤抱著她道,“這次哭完以后就別再哭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流眼淚!”
如雪靠在清澤肩上道:“我總算回來了!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你可不要再離開我!”
“你放心!今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不離你左右?!?p> 兩人回到臥室內(nèi),當日被如雪擲在地上的碗、蜜餞原封不動地躺在地上,清澤拾起蜜餞和碗片,看向如雪,如雪解釋道:“那日我很不舒服,吃進去的東西吐了好幾輪,醒來聽說你要娶別人,氣得把這些砸到地上?!?p> 清澤腦海浮現(xiàn)杜捷與夏芒纏綿的那晚,聯(lián)想到長卿子黛成親那晚對如雪做的事。他一直當作是夢,如雪口味忽變,竟沒有一絲疑慮!至今他都沒想明白,當時的他為何如此糊涂。現(xiàn)試想那晚如雪在家情景,她該是多么無助!她上去找他說不舒服、肚子痛的時候,他竟也沒有相信她。想到此不免傷懷。
“我答應你,以后不亂砸東西!”如雪道
清澤明白如雪到現(xiàn)在還是不知道自己曾失去過一個孩子的事實,他想告訴如雪那晚的事,可那孩子已然不存在,再說出事情的經(jīng)過,好像無意義。心底不由地苦笑,那孩子從孕育開始到生命的結束,他的父母竟都不知情。它大概是三界內(nèi)最悲屈的孩子,而他們是這三界中最不靠譜的父母。
如雪見他有憂傷之態(tài),忙解釋,“我當時真不是無緣無故耍脾氣,真得很不舒服!”
清澤站起來攬如雪入懷,道:“我們都忘記過去不開心的事,從今日起好好生活!”
清澤如雪同赴天宮宴,兩人手牽手踏云而行,突聽后面?zhèn)鱽硪粙陕曑浾Z:“如雪”
如雪回頭一看,高興道:“是你們?你們何時來的?”
來者是長卿和子黛,長卿原是司情,專門書寫人間情愛之事,子黛主管人間夢事,是一位施夢上仙,兩人去人間續(xù)過一段緣,不曾想遇上清澤如雪。
幾人邊走邊笑邊談,如雪笑道:“原來如此!”
長卿笑對清澤道:“早聽說過你的大名,總沒機會見你,不想到了人間還見上面了!”
清澤笑道:“你的大名我也早有耳聞!”
長卿晦澀一笑,“你鼻子還真是厲害!我們成親那晚,我敬你們的酒確實有些問題!”
子黛在如雪耳邊悄悄言語,如雪恍然大悟,“這么看來,那段時日的不舒服的原由是這個!那日飛離天宮后,停下來運功排出之物豈不是一個未成形孩兒!”
清澤笑道:“什么問題?”
如雪歪著臉笑看向清澤,長卿子黛也笑嘻嘻看清澤,清澤笑道:“有話就直說!這么看著怪叫人難為情!”
長卿笑道:“那我直說了!那酒是促進男女之情的情酒!當時子黛收拾你們住過的房間,才知我們成親之日,也便是你們做實夫妻之時!”
當日子黛收拾被褥,看見被單有一塊異色,拿起細看,心中驚道:“莫不是夢?如雪怎當成夢?他哥哥怎的也無感覺?”
長卿問道:“怎么了?”
子黛把被單遞與長卿,“你看!”
“這誰弄的?”
“如雪與我說過她的一個夢,夢里她與清澤圓了房!”
“原來那晚如雪也睡在這里!”
“他們從來都是睡在一起的。”
長卿驚道:“他倆居然都是睡一起?”
“如雪斷不會騙我!”
“那日早間我見他們在一起嬉鬧,還以為她是剛過找他哥玩!”
“那清澤有沒有和你說過他對如雪做的事?”
“沒有,他說的含糊其詞,還說是替我教訓如雪妹子!”
子黛嘆道:“如何是這樣?沒道理!”
長卿安慰道:“他如果真做過,定會負責的!你就不要擔心了!只是他們以前睡在一起都不曾越矩,怎么那天控制不住破戒了?”頓了一頓,突想起那晚敬酒情景,“我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龃耸???p> “什么?”
“那天我把我們房間的酒拿了出去,敬完他們后,就被小玉搶了回去!當時我還說小玉怎么那么小氣,后才得知那酒是催情酒!”
長卿哈哈笑起來,道:“你都聞得酒有問題,怎么對自己做的事如此糊涂?”
清澤笑道:“那日我罰雪兒站一晚,自已迷迷糊糊便睡去,醒來見她躺床底下睡,便覺那是一場夢!”說完搖了搖頭,笑道,“我也算是有警覺的,不曾想一次又一次被你吭了!”
如雪道:“我才被你們都吭了!還當是夢!害我失去……”
如雪突停住,不再往下說,長卿對如雪笑道:“情酒在自己所愛之人面前才會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可見清澤那時已對你用情至深,不然飲再多的情酒都無用!”
如雪拉著子黛訴苦:“你不知道,當時回來后他便遠著我,還要娶別人,害我傷心欲絕,入了魔?!?p> 這時孟槐哈哈大笑追過來,“如雪對以前之事還耿耿于懷呢!如今不是好了!”
子黛對著如雪道:“你們事我們后來也有所耳聞,那段時間宮中事務冗雜,也沒空多去了解情況,待捋順宮中諸事再去打聽時,你錯已鑄成。那件事擱在心里不能言,難受了好一陣!”
孟槐道:“什么事?”
長卿笑道:“山神別問,一問如雪便把你也恨上了?!?p> 如雪道:“可不是他替夫君請婚的!”
孟槐雙手擺道:“可不是我主意!況你們注定有這一劫,這不,你還借此擺脫了蒼夷!”
清澤苦笑道:“只是連累了許多人!也不知道他們?nèi)缃裨趺礃恿耍俊?p> 長卿道:“竇情陪你去人間一趟,杜捷走后,她便萎靡不振,后來也跟著回歸仙位,現(xiàn)在住在桃源仙居,還算過的歡快,不似以前那般念你?!?p> 清澤漠然頷首,如雪臉露一絲不悅,調(diào)侃道:“要不然娶回來給你做個小的。”
清澤笑道:“我還沒和你算陽燦那筆賬,你自己倒先盤算起來了?”
大家都哈哈笑起來,“清澤也會吃起別人的醋?”
長卿笑道:“陽燦你不用擔心,海神不知道從哪里尋的藥方子,把如雪在他腦里留的記憶硬是藥掉了!聽說海神還要張羅他與花神結為連理呢!不信你問山神!”
“這是誰在前面嚼舌根?”幾人回頭一看,原是花霓芳和陽燦款步而來。
子黛笑道:“真是說不得!一說便到,可見平時還是不議論別家事好!”
陽燦一眼瞧到如雪,笑道:“我們在哪里見過?”
如雪笑道:“你可是認錯人了?”
花霓芳指著如雪對陽燦笑道:“她現(xiàn)在是清澤之妻!”
陽燦笑道:“哈哈….清澤我知道,我之前借他名調(diào)戲過仙娥!”
清澤笑道:“我的風流之名原來是從你這里來的!”
陽燦向如雪靠近一步道:“我叫陽燦,你叫什么名字?”
如雪立即拉著清澤脫口而出,“薜愛澤!”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口無遮攔,臊死一大幫人!”
花霓芳指著如雪笑著對陽燦說道:“她叫鳳如雪,你可認得?”
陽燦口中喃道:“鳳如雪,鳳如雪,雪兒!”笑道,“我認得你,你是雪兒!還當過我娘子!什么時候嫁的人?”
“瞎說!”如雪說完,急忙拉著清澤飛走,一邊飛,一邊和清澤說道:“海嫂嫂的藥方子定是山寨的,沒消干凈也罷還惹他胡言亂語!”
宴會完畢,兩人回到倚天殊門,如雪摟著清澤,笑道:“你早早期負了我,還當是夢?!?p> “我怎么隱約記得是你先趴上來的?”
如雪松開清澤,轉(zhuǎn)身背著他竊笑,回想起當時情景。那天她迷糊迷糊睡著,身體忽燥熱無比,正要解衣,聽到清澤不停地喊她名字,于是趴到他身上,“師父,我在這里呢?!比缪┌l(fā)現(xiàn)他身體也是熱的緊,便幫他解衣涼快涼快,待要動手時,想起子黛的話。在情酒的作用下,內(nèi)心愈加想與他做夫妻,“師父,子黛說睡在一起便是夫妻,從今起,我不再是你徒兒,我要做你的妻子!”說完便開始吻清澤,不一會清澤睜開眼來,翻身將她置于下方。想到此處,如雪調(diào)轉(zhuǎn)身來,笑道,“當時我不過是吻了你,可你翻身過來對我做了什么?”
“你說害你失去…..是不是……”
“不是!你說說,要怎么補償我?”
“你怎么也當成夢?當時怎么也不和我說?”
“我把你看得太清高,怎么也想不到你會這么主動!當晚被你踢下床好幾次,就索性穿好衣服趴在地上睡,醒來見自己躺地上,就當成了夢!”
“當時讓你站一晚,你怎么爬到床上去了?可見是你不聽話的緣故!”
“你如何還找借口?”
“事已至此,你說說看,要我如何補?”
如雪眼珠子一轉(zhuǎn),摟住他笑道:“你送我一個蜜糖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