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阿飛艱難的用雙手撐著膝蓋慢慢站起來,仿佛他的骨架深重幾千斤,緩緩的上樓,在我們倆經(jīng)過的那一刻,我把他拉了下來。
阿飛疑惑的看著我。
“怎么了阿陳?”
“煙給我?!?p> “你說什么?”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根本就沒把聲音發(fā)出來,只是嘴唇在動,我輕輕咳了一聲,重新說道:“煙給我?!?p> “噢,好?!?p> 說著,阿飛低頭掏口袋,掏出煙盒和打火機,晃了晃,看著我苦笑道:“沒了?!?p> “好?!?p> 說完,我就往樓下走,阿飛拉著我道:“樓下大廳桌子底下有?!?p> “好?!?p> “那我先上去了?!?p> “好?!?p> 我快步走到大廳的桌子底下,這個桌子正朝著大門,正好看到了小林和姐姐。
我也沒管那么多,拿出兩盒,一盒放在桌上,一盒放在兜里。
拿出打火機,點上一根。
我走出大廳,這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暗了,已經(jīng)很暗了,姐姐和小林看到我,也走過來。
“陳哥哥,你還沒和我介紹呢。”
我看著撒嬌的小林,仿佛小林依舊年少,這個單純稚嫩的孩子又能承受怎樣的痛苦呢?
“你要叫嫂子?!?p> “嫂子好。”
姐姐看著我,皺眉道:“怎么又抽煙了?!?p> “心里難受,今天先別管我了?!?p> “剛剛在車上,我沒睡著?!?p> “你都知道了?”
“嗯嗯?!?p> 小林一臉懵的看著我們,仿佛不知道我們在說什么。
“小林,以后要是需要哥哥了,就給我打電話?!?p> “陳哥哥,小林知道了。”
“無辜的孩子。”
“陳哥哥,死亡是一扇門,從這扇門走進去,又從一扇門走出,死亡不是重點,而是一個新的起點,陳哥哥,我們這邊的葬禮都是要笑著的?!?p> “為什么呢?”
“我們黎族人最看重死亡,死亡是有意義的,在精神中是永恒的,我們的婚禮還有很多一些事情,都是比不上葬禮的?!?p> 小林還在說著,我嘴里的煙還沒有熄滅,突然,咚咚咚的下樓聲響起,是阿飛下來了。
“阿陳,我去鄰里相親告訴一下,你先和我阿達聊會吧?!?p> “好?!?p> 說罷,阿飛便看著車走了,我拉著姐姐準備上樓,讓阿飛的爸爸見一面。
“叔叔。”
我試探的問出一句。
“這里這里,阿陳?!?p> “給您見見我老婆?!?p> 說罷,叔叔轉(zhuǎn)過身,上下打量姐姐,這是我才仔細看道,阿飛的媽媽已經(jīng)被放到了床上,用布裹了起來。
反觀姐姐,緊張極了,站的筆直,好像比見我爸媽都緊張。
“很般配嘛?!?p> 我憨厚的笑了笑,撓撓頭,看向姐姐。
姐姐也笑了,也看向我。
“這幾天先留在這吧,陪我們一起操辦操辦,彝族人的習俗,葬禮,把家里認識的所有人都叫上,婚禮可以不來,但是葬禮必須要來,死亡是我們彝族人最大的浪漫。”
“好。”
“我和你阿姨一輩子生活在大山,比起我們的父輩,我們已經(jīng)算是幸運的了,要不是阿飛,我們估計不會出大山,我們也上過學,已經(jīng)算幸運了,我們在大山里生活一輩子,離開時,我們要回歸大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