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呆板無趣
連著幾日,沫寒都是睡得昏昏沉沉??v使昏迷不醒,耳朵里依舊傳來嗡嗡亂響,眾人的話,稀稀落落的,她也勉強(qiáng)聽得清楚。
沫寒聽到帝君和晉王的一番話,狠狠罵了幾聲赫連瑾軒,喜好斗樂,簡直就是昏君。難怪太后緊握朝政大權(quán)。雖未見到晉王面貌,心里卻不由地對晉王失去帝位而感到惋惜。權(quán)勢真是壓人,白費(fèi)了晉王一身才華。
因是中毒的緣故,她渾身都動不了,更無法言語。
沒再多仔細(xì)瞧著床上的人,赫連瑾軒恢復(fù)一貫慵懶肆意的模樣,站在人群中。
顧忌男女有別,晉王僅以一根紅線探著沫寒的脈搏。
安靜片刻,赫連瑾軒也嗅到一股淡淡的梨花香,總覺得那香味中不同于素日的梨花香。
沒想到北宮沫寒那丫頭,還懂得制香,赫連瑾軒眼神明朗,唇瓣微微闔動:“上次宮宴,本帝見她還是好端端的,怎么才幾日不見,她竟然成了半死不活模樣。那日,你以水杯奏樂,太后還贊許她古靈精怪。本帝也覺得她還挺有趣的,想著留下她,陪著本帝一同玩耍?!?p> 盡管帝君的目光并未望著自己,北宮慎也知曉這話自然是與自己說的,弓著身子,一本正經(jīng)回話:“帝君謬贊,不過是臣侄女的一些小玩意,以新奇取勝,僥幸才入了帝君的眼?!?p> “和本帝身邊那群呆板無趣的人相比,本帝倒覺得右相侄女頗為有趣,只可惜現(xiàn)在生了這重病?!?p> 右相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呆板無趣,帝君這是拐著彎罵自己嗎?一時無話,站在一旁等候帝君發(fā)話。
頓了頓,赫連瑾軒沒了繼續(xù)的意思,轉(zhuǎn)坐在一旁的桌前。
剛剛診斷起來,那脈搏實在太怪,不僅時有時無,而且時強(qiáng)時弱。晉王不由地皺起眉,暗自思索自己學(xué)醫(yī)多年,卻難以決策這究竟是何怪???
見到晉王神情緊繃,眉目蹙起,一臉苦惱狀。赫連瑾軒便已猜到這病怕是離奇的很,否則晉王怎么會露出這般無奈表情。治不好右相侄女的病,拉攏右相的計劃怕是打水漂。他眼底拂過一瞬即逝的狡黠。
今早自己接到線報,晉王欲前往右相府中。赫連瑾軒料想,晉王此行目的恐怕是借著治愈北宮沫寒的病,以達(dá)到拉攏在太后和自己之間搖擺不定的右相。
之前,赫連瑾軒甚至懷疑北宮沫寒的病是晉王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戲。今日一見,只怕下毒之人另有其人。他疑惑的是,北宮沫寒不過是個小角色,到底是誰對她暗下毒手?顏汐檸?太后?還是誰呢?
莫非是自己之前看錯了?她不僅僅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不由地,赫連瑾軒瞇起眼眸,往沫寒的方向望去,暗藏起淡淡的殺意。
屋內(nèi)的人,一心都記掛著晉王能否治愈沫寒的病,并未注意到一側(cè)赫連瑾軒倏爾深邃的眼神。
北宮慎,頓時察覺到一股殺意,不由地注意起屋內(nèi)的人。卻見眾人并無異常。
微微沉吟,晉王拿出隨身的銀針,才在沫寒手臂上扎起針。
每一針扎下去,沫寒都幾乎疼得死去活來,甚至想要開口斥責(zé)晉王。毒藥作用下,她只能默默承受著煎熬。
太后,這些日子遭受的這個罪,我記下了。他日,必加倍還給你。沫寒暗暗發(fā)狠。
晉王施下最后一針,沫寒直直被疼得昏了過去。
一盞茶的工夫,沫寒頭間映出不少汗來,蒼白的臉色回歸些許紅潤。
一旁的吟香,目睹著自家小姐受到的苦痛,強(qiáng)忍著眼眶中的淚水,心疼地拿出絹帕輕輕替沫寒拭去滲出的汗。
“右相,本王醫(yī)術(shù)淺薄,尚不得令侄女究竟是何病。這些針法,不過是減輕沫寒姑娘的些許痛楚。”晉王將銀針放回原處,起身和右相交流起來。
“不,不,晉王不辭辛勞,更紆尊降貴前來為微臣侄女看病。老臣實在感激不盡。”說著說著,北宮慎又跪下了。
晉王扶起北宮慎,又說起互相恭維的話。
治病結(jié)束了,這會又謝上了?何時才能回宮?自己可是背著太后出來的。
赫連瑾軒嘴里吃著櫻桃,含含糊糊橫插一腳:“右相,你也別擔(dān)心了。晉王不是替你侄女治病了嗎?本帝回去再和太后說說,多派幾個御醫(yī)過來瞧瞧。謝也不必了,右相朝堂之上少些教導(dǎo)便行了?!?p> 這話一出,右相臉色微變,卻只得點(diǎn)點(diǎn)頭。
吐出櫻桃的核,赫連瑾軒興致滿滿:“病也治了,晉王,你現(xiàn)在也該回去和本帝一塊好好比試比試。”
“是!”晉王的語氣依舊不卑不亢,聽不出有任何不滿。
本欲親自送送帝君等人,豈料遭到帝君的拒絕:“好了,這便止步吧!右相侄女既然已經(jīng)病了,你且留下好生照顧?!?p> “是,臣等恭送帝君,晉王!”在北宮慎的帶領(lǐng)下,一屋子的人,皆跪拜帝君等人。
再也望不見帝君等人的身影,北宮慎,斂起眸子,凝望著帝君等人離去的地方。
眼下太后掌權(quán),帝君依舊頑劣不堪,等到太后還政,帝君只怕更無規(guī)矩。
而晉王也越發(fā)讓人看不清了。
轉(zhuǎn)回身子,又瞧了瞧床上昏睡如初的沫寒,朝吟香吩咐著:“好好照顧小姐,有什么事速速來報!”
交代完,沒再多做停留,北宮慎抬步離去。
關(guān)上門窗,吟香重新坐回床邊,緩緩撫上沫寒的臉頰,忍不住哭出聲:“小姐,您一定要挺下去……”
夜?jié)u漸深了,竹園安靜無聲,連墻角的蟲鳴蛙叫聲都聽得清。
屋內(nèi),吟香瞧見木架子上的香爐滅了,剛剛換了香薰。不知為何,竟頓時覺得困意漸生,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寒卿,依舊一襲黑衣,悄無聲息行到沫寒的床邊。用手探上她鼻間的氣息,心下一頓,果真不假,較早前的時候,氣息變得更加似有似無。
太后到底是做大事的人,連對待自己的人也下得去這般狠手!寒卿唇角緩緩浮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從懷中拿出一個釉底青花瓶,親自喂她喝下。
沒多久,她輕咳幾聲,漸漸蘇醒過來。
顏謹(jǐ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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