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婆媳談心

　　吳云英看著那種要死的人面色，就擔(dān)心人一下子就死了，她接受能力不行。但現(xiàn)在有個(gè)“鬼”在身邊，她反倒沒有那么害怕了。

　　“媽，我?guī)湍悴料律碜印！眳窃朴阉胺旁谥虚g的位置，扶著吳菊花下床。

　　“累了你了，云英。”吳菊花嘆了口氣，借著吳云英的力慢慢坐在竹凳上。

　　吳云英幫婆婆整理被子，回道：“這是我該做的。”

　　吳云英瞅了眼床單上的污穢，是人病了自身沒有控制能力，使得尿液沾在上面，都有些泛黃了。她用手試了試有印記的地方，是干的，又用鼻子嗅了嗅，沒有大的氣味，不用換，不過說的也是，前天肯定都弄干凈了，婆婆今天精氣神也好些，不會(huì)弄得那么臟。

　　吳云英幫婆婆把身上都擦拭一遍，換了身干凈的里衣，中間的針線衣和外面的襖子就沒換洗，又沒出去干活，衣服看起來也還干凈。

　　吳云英拿起臟衣服放在桶里提到外面，用清水簡(jiǎn)單沖洗一下，又從灶里扒點(diǎn)草灰放在臟衣服里，等明天再來洗。又進(jìn)去把吳菊花房間里的尿桶提了倒在廁所的糞桶里，明天起來好澆菜。

　　“媽，還有什么事要做的嗎？我好都弄完?！眳窃朴沃?，瞥了眼時(shí)間，還早。

　　“沒有什么事了，你看我喝水的杯子還有水嗎？幫我加點(diǎn)。”吳菊花靠在床上，望著圍著自己不停轉(zhuǎn)的兒媳婦有些心疼，但也不太在意，誰不是這么過來的呢，除非家里的老人無痛無災(zāi)、動(dòng)得走得，不用后人服侍。

　　等吳云英都弄好了，吳菊花招呼她坐在床邊，“云英，來，坐到我邊上來，我們婆媳兩說下話?！彼隽伺鲆伪呈疽?。

　　“媽，你要說什么？我聽著?！眳窃朴⒆诖策?，雙手搓搓膝蓋，雙眼注視吳菊花。

　　“向東呢，又出門了吧？”吳菊花沒有看到兒子在家里，知道他肯定又出去坐了。

　　“他也是的，跟你結(jié)婚了，還出去玩，有個(gè)婆娘在家也不知道守著，再怎么說也可以帶你一起去走走，認(rèn)認(rèn)人啊?！眳蔷栈ǘ似鹗诌叺牟韬纫豢凇！澳銊偧捱^來，這邊的人你又不認(rèn)識(shí)，他真不知事。”說起自己的兒子一道一道的。

　　吳云英只有抿嘴笑笑，婆媳關(guān)系不好說，可能現(xiàn)在兩人批評(píng)自己的兒子（丈夫）來，有共同語言，到了背后就會(huì)產(chǎn)生矛盾，最好的做法就是張著耳朵聽，什么也不要說。

　　“我知道你是個(gè)好女孩，也不知道你家里為什么會(huì)把你許配給我兒子，也不是我不喜歡你，只是你也看見了，我們家里要什么沒什么，一切都要靠你們自己去創(chuàng)造，我不說幫助你們，不拖累你們就算蠻好的了?！?p>　　“媽，你不要這么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眳窃朴⑽兆蔷栈ㄊ萑醯氖郑趾茼讶?，就是皮包骨頭。

　　“不是我要說這些，你不懂。我死了，向東就拜托你了，他這個(gè)伢子還不是很懂事，你別看他長(zhǎng)得高高大大，其實(shí)他容易聽信別人，尤其是他親媽的話?！眳蔷栈ㄕf到這就一臉懊悔。

　　“以前你丈夫要去當(dāng)兵，你公公和我硬是反對(duì)，你說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們?cè)趺崔k。就是因?yàn)槲覀儧]有子女，我們才從你公公弟弟那過繼的向東?！?p>　　說到這，吳菊花很是生氣?！斑€有你親婆婆，向東是她第一個(gè)兒子，就因?yàn)樵谏臅r(shí)候太過痛苦而不喜歡他，本來我們是想著過繼他們第二個(gè)兒子的，偏偏她就把老大扔給我們，這也是命?！?p>　　“是呀，媽，這就注定向東要做你的兒子?！?p>　　吳菊花笑笑拍著兒媳的手，“向東跟我生分，這沒什么，但你要和他好好相處，他這人要哄著來，你跟他吵是沒用的，你也不要太慣著他?！薄澳闶撬掀?，該說的還是得說，心態(tài)要放好?！?p>　　“我曉得?！眳窃朴⒙犞牌耪f的話，心里莫名又些傷感，一般人到了這般時(shí)候，就想著把沒交代的事都告訴晚輩。

　　張悅怡看著眼前這位陌生而又熟悉的老人，心情很是低落，前世她就沒見過這個(gè)奶奶，家里也沒有爺爺奶奶的照片，她知道的就只有親生的爺爺奶奶了，奶奶還只有43歲，怎么生命就到頭了呢。

　　張悅怡苦中作樂想，幸虧以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存在什么哭鼻子狀況出現(xiàn)，不然她都沒有辦法擦鼻涕。

　　“你公公因?yàn)楹蛣e人搶田里的水，早早走了，我也不能讓他等太久，不然他會(huì)不高興?！眳蔷栈ㄍ郧皬堌S慶裁衣的剪刀感慨道。

　　“公公肯定會(huì)要你在上面多待幾年的，你還沒看到孫子出來呢，不要說喪氣的話?！?p>　　“人到頭來都要經(jīng)歷這樣的事，只是或早或晚?！眳蔷栈ǘ伎撮_了。

　　“看我，嘮著嘮著話就跑遠(yuǎn)了?！眳蔷栈ǔ靶ψ约翰×擞浶砸膊盍?。

　　“向東那里，你多看著點(diǎn)。他親娘那里，你要注意，我走后，該孝順的要孝順，她畢竟是長(zhǎng)輩，向東要親近的讓他親近，多個(gè)長(zhǎng)輩還是好些。”吳菊花停頓一下。“但是，你們還是要考慮下自己家里的情況，向東有時(shí)候就是太激動(dòng)了，自己都不在乎，只要?jiǎng)e人舒服了就好，只想當(dāng)個(gè)老好人，但往往吃力不討好?！?p>　　吳菊花本不想說林喜花的壞話，但想想還是要跟吳云英說說，以免后面向東夫妻倆因?yàn)橐恍┦虑槌臣堋?p>　　“你親婆婆那里，你面子功夫要做到位，不是要你做了給別人看，而是你孝順?biāo)屓丝吹?，別讓你的功勞都讓給了別人?！薄澳隳莻€(gè)婆婆，慣會(huì)吃到肚子里就翻臉不認(rèn)人，你那個(gè)公公又是老師，她不用看看人臉色。我就怕你孝敬了她，她反倒跟向東說你的壞話，不要讓她誣陷你，影響你和向東的感情?！?p>　　張悅怡聽到這段話深有感觸?！笆堑?，媽。好多時(shí)候你送點(diǎn)東西給奶奶，奶奶還跟爸說你不孝敬她。過節(jié)的時(shí)候你買了牛奶、香蕉和包子，花了你好幾百的東西，她還說你小氣沒拿錢給她，弄得爸爸說你摳搜他的錢還不孝敬他的父母。”

　　想想張悅怡就生氣，那么多的東西不是錢嗎？給錢給你，你就說沒送東西，送了東西，你就說沒給錢，只是媽媽想著奶奶家有的是錢，送錢沒多大意義，才送的禮品。你在背后挑撥是非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