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世子妃之位非我莫屬
楚崢宜掛著張冰山臉,對她的質(zhì)問不為所動。
“我倒想問問沈姑娘,你躡手躡腳,跟著我兄長是來做什么?”
他向前逼近一步,周身殺氣刻意不曾掩飾,一雙狼一般的狹長鳳目死死地盯著沈清漪。
他的眼神冷如冰川,仿佛能夠窺探人心,盯著沈清漪的眼神絲毫沒有旁人的欣賞,像是隨時蟄伏在暗處的野獸,隨時會亮出利爪將她抓得血肉模糊。
“還是說沈姑娘……從那封信開始,就是在布一出請君入甕的局?”
沈清漪下意識地后退,背卻撞在樹上,一時間,退無可退。
她的額間流出冷汗,望著楚崢宜那張與楚崢越相似的容顏,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半晌,她忽然笑了。
“難不成楚二爺認為,是我在請君入甕?為的便是以求窺探佐證,來揭發(fā)楚世子之舉不成么?”
她仰著臉,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楚崢宜本能地向后避開了她。
沈清漪咄咄而逼,道:“楚崢宜,你自認為對楚崢越的了解足夠深么?”
楚崢宜道:“放肆!你小小女子怎敢直呼兄長名諱!”
沈清漪冷笑一聲。
她不動聲色一點點掙脫手中所綁的發(fā)帶,邊掙脫,口中邊出言譏諷。
“女子又如何?難不成臨江王妃不是女人?難不成你未來的娘子,不是女人?難不成你未來的嫂嫂弟妹,都不是女人?”
她曖昧地挑了挑眉:“你要是明媒正娶一個男人,我倒佩服你是條漢子?!?p> “你!”
“你什么你?你既看不起女子,卻自認為大丈夫,難不成還會動手打我這小女子不成?”
沈清漪料定了他不敢動手,繼續(xù)面無表情,步步緊逼。
“楚崢宜,你覺得以世子爺?shù)谋臼拢娴闹劣跁筚M周章地等到今日才動手交換假印章,甚至會蠢到連我一個女子都可以發(fā)覺他潛入梁王住處之事?
“若我沒猜錯,只怕早在數(shù)日之前,楚世子便已不知不覺地潛入梁王府,秘密地操辦了一切,今日潛入此處,不過是借機試探我是否會不會借此事為把柄告發(fā)于他……
“說來,我倒是要感謝楚二爺,若非楚二爺方才掩護了小女子,只怕小女子的脖子,早就被世子爺擰斷了!”
她說完,雙手也已掙脫了束縛,她瞧準了機會,干脆利落地便揚起手來,朝著楚崢宜臉頰扇去!
然而她忘了楚崢宜是何許人也,當即便抓著她的手腕向后一掰,將她的手別在了身后。
楚崢宜面無表情:“想打我,你只怕還沒這個本事?!?p> 沈清漪恨恨地咬了咬牙,掙脫了他的手后面上卻已恢復(fù)了如常神色。
她拍了拍手,笑道:“楚二爺果真是人中龍鳳,若能做楚二爺?shù)纳┳?,也不錯啊?!?p> 楚崢宜被她的無恥噎了一噎。
隨著一聲雷響,半空落下雨點,正砸在二人的臉上。
沈清漪拂去面上水珠,道:“楚崢宜,你不必這般看我,你應(yīng)當明白,我既然能看穿楚世子的第一步,便能料到第二步。
“天底下能夠助楚崢越奪得天下的人,唯有我沈清漪一個!”
雨絲漸漸密集。
沈清漪站在雨中,寶藍騎裝更襯她肌膚如玉,美艷無雙。
她藍衣清澈,墨發(fā)幽幽貼在肌膚上,纖巧的面容上,發(fā)絲的黑和肌膚的白皙之色在雨水下交織。
明明她精心裝扮的妝容衣飾在雨中已盡數(shù)被毀滅,可她卻依舊從容地仰著下巴,竟不見絲毫狼狽,反而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楚崢宜的心頭忽然涌起異樣。
眼前的少女,似乎并非如他所料,只是一心愛慕兄長出眾的容色那樣簡單……
雨勢漸漸變大。
泥土被雨水和成了遍地泥濘。
雨打地面,漸起層層煙波,卷起遍地落花,四周揚起似有似無的脂粉香。
沈清漪未曾再理會楚崢宜,只是轉(zhuǎn)過身去,踏過遍地泥水,順著來時之路離開。
楚崢宜望著她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又重新叫住了她。
“等等!”
少女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楚崢宜注視著她后腦被雨水打濕的長發(fā),道:“我身為兄長的親弟弟,尚不敢稱自己對兄長所想了如指掌。沈三姑娘,你究竟為何這般肯定,自己就必然能夠看穿我兄長所想?你與我兄長之間,究竟有何干系?”
沈清漪沒有立刻回答。
她站在雨中,未曾轉(zhuǎn)身,只是略略側(cè)過頭來,留給楚崢宜半張側(cè)臉。
“我因歹人之故,負了他一生,即便我還不曾對他有男女之情,我也再不會負他一片情深?!?p> “更何況即便放眼天下,臨江王世子妃之位,也唯有我沈清漪一人坐得。”
她自顧說罷,便轉(zhuǎn)過身去。
片刻之后,她又頓住腳步。
“劉慕言此人,心機甚深,今日現(xiàn)身目的只怕甚為可疑,若二爺有空,倒不如想法將此人送回住處,否則若被劉慕之發(fā)覺端倪,只怕世子爺?shù)牟贾霉μ澮缓?。?p> 說罷,便毅然離開。
這一次,她再不肯回頭。
矮墻遮擋著油傘,水珠同雨水混合又滾落,洇濕了入廳的石階。
墻后,有人執(zhí)傘而立。
他渾身濕透,神色木然,傘下的一雙星目盛滿涼薄。
可握著傘柄的手指,卻在悄然收緊。
精致的指骨泛著冷白,手背暴起條條青筋,方才所聽少女一字一句,猶在耳畔。
——我因歹人之故,負了他一生,即便我還不曾對他有男女之情,我也再不會負他一片情深。更何況即便放眼天下,臨江王世子妃之位,也唯有我沈清漪一人坐得。
什么,叫做“我還不曾對他有男女之情”?
原來她的所作所為,都只是一場不知所云一廂情愿的報恩?
那么他在她眼中,究竟算什么?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懷中裝著假梁王印的布包。
那寫著簪花小楷的書信與他的心口,唯有一層里衣之隔。
楚崢宜目送著沈清漪的背影,面上的驚愕褪去,唇角難得地勾起笑意。
他轉(zhuǎn)過身來,眼中的譏諷不加掩飾。
“兄長,看到了么?
“這就是自稱愛你的女子的真相。
“你難道還要相信,她是真的對你有情不成么?”
鶴舞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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