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明珠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有自我意識般,,哪怕自己神魂劇痛,渾身都是血,也猶如一個木偶般,一手一個,兇殘的解決著這些或天界或她自己的死士。
鳳懿終究控制不住的,“撲通”一聲跪在石楠面前。
鳳懿:“尊主,我鳳懿長這么大,沒求過你,這次算我求你,尊主!??!”
石楠此時的眼睛都是紅色的,臉上也隱約有了本相的痕跡。她轉(zhuǎn)過頭看向鳳懿,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眼睛里連瞳孔都找不到,空洞的可怕。
石楠:“你再說一遍?!?p> 鳳懿剛才純粹是心疼女兒的心在推波助瀾,此時要她再重復一遍,根本是不可能的,鳳懿只是留著淚看著石楠的眼睛,無聲的哀求。
石楠嘆了口氣,血紅的瞳孔里,終于隱隱約約露出一點黑色。
石楠:“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想過用這個手段的。我一直都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鳳懿哭著低下頭。
白茅的手因為太過用力,已經(jīng)緩緩的滴下血來,他忍不了了,真的一刻也忍不了了。白茅沉重的走到石楠的背后。
去他的保護鳳懿,他要保護石楠!
白茅的眼神一下就堅定了起來,他當即召回天問,不再管鳳懿這邊的死士,閃身間便到了石楠身前,一股同源的更強盛的鴻蒙之力跟著石楠圍的圈繞了一圈,徹底覆蓋了石楠的鴻蒙之力。
石楠一愣,收回鴻蒙之力,吊著的一口氣一泄下來,當即控制不住的就是一口血,那邊的鳳明珠不由自主的也咳出了更多的血。
石楠這一泄就有些后繼無力,她有些惱怒的低聲呵斥:“胡鬧什么!現(xiàn)在是胡鬧的時候么!”
白茅神色沒變,臉上反而溫柔了十乘十:“子姜,你不要習慣性的獨自面對,也去學學依靠別人,比如說——我?!?p> 一邊說的白茅,反手一劍甩出去,他這一劍雖然生疏有余,但所到之處不留活口。
石楠睜著一雙紅目的臉就是一呆,收了平日里的鋒芒,反而顯得可愛異常。她雖然知道白茅已經(jīng)很厲害,但還真沒想到他已經(jīng)到了她可以依靠的地步。
不,準確的說,石楠從來沒想過依靠什么人。
此時,暗處一劍偷襲而來。
石楠抓住白茅跳起到樹梢,躲過暗處的一劍偷襲,她突然笑了,眉毛對著白茅一挑。
石楠:“混蛋徒弟,看你嘚瑟的。多練練吧?!?p> 白茅先是被石楠百年難得一見的可愛弄的一愣,隨后又被石楠的笑從頭砸到心里。差點都忘了自己是誰,在干什么了?心臟跳動的仿佛要從嘴巴里跑出來。
那才起來的氣勢更是被這一劍穿了一個透,白茅臉先紅后黑,轉(zhuǎn)頭就盯死了那個暗箭小人。
白茅眼神凌厲,臉上還帶著沒有散去的溫柔。白衣翻動下,劍光中映照著那臉格外的令人心動。
石楠看過去,再也沒法把人和記憶中的少年合上,她承認有的時候,她都覺得如果白茅不是自己的窩邊草,說不定她就要裝個嫩——上了。
畢竟白茅真的...好像就是按著自己的喜好長的一樣。無論是性格,長相,穿衣風格,甚至是配飾。就離譜的都是自己喜好的。
一刻鐘時間,刺殺小隊便幾乎都死絕了,最后幾個見大勢已去。全部都自盡。獨獨留了一個鳳明珠一臉憤恨的低著頭,盯著地面,對著石楠,身不由己的做著恭敬的姿態(tài)。
等王威,玄軒趕回來時,宴會已經(jīng)提前散了,石楠坐在棲梧殿的主位上,笑了。
石楠:“這下好了,我本來是給鳳族榮寵的,現(xiàn)在打一架,明日四海八荒就可以有模有樣的說——鳳族不日就要退出四府八營了?!?p> 鳳明珠跪在下方,咬著牙要說什么,張開嘴才發(fā)現(xiàn)沒有石楠的允許,她竟然是連話都不能說了。
鳳懿還要給鳳明珠求情,被石楠不耐煩的一擺手。
石楠接著說:“四族的祖訓是什么?”
玄軒上前一步,道:“回尊主,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原因,四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p> 石楠點點頭,道:“現(xiàn)在鳳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分家了?丹穴山已經(jīng)裝不下你鳳族了,你要貫穿東南,掌半壁江山了!是嗎!”
這么一個大高帽下來,鳳懿當即就不服了。
鳳懿:“尊主,我女兒沒教養(yǎng)好,我認,但我從來沒有想要吞并東海?!?p> 石楠冷笑三聲:“好一個沒有,我不信前一段時間東海勢微,你沒動過心思。就憑她區(qū)區(qū)一個小毛孩子,使得動你鳳族多少死士?”
鳳懿瞳孔一縮。
石楠:“鳳天愁,你知道我上次發(fā)鳩山那一次處理的死士數(shù)量是多少么?五十三!現(xiàn)在的死士已經(jīng)是街上的白菜,隨便撿了么!”
這下,鳳懿臉色也變了,走到鳳明珠面前,就給了鳳明珠三個耳光。
石楠:“經(jīng)歷之山山脈啊,那可是整整一萬三千余公里,整個四府八營除了海也沒有這么大了吧。心動也正常。”
“但是你錯就錯在你覺的你可以兩者兼顧,要是我!乘著尊主不注意,直接一刀插進脖子里,什么都解決了,不是么?想要山脈,還想留我這條退路,鳳懿啊鳳懿,我是說你天真還是愚蠢?!?p> 鳳懿張著嘴想再說什么,被石楠一指頭堵住。
“鳳天愁,你說——我如果死了,天族是給你一條山脈呢還是把你整個族都吞了呢?!?p> 鳳懿又想說話,又被石楠堵住了。
“我想你早就知道張汶那個狗東西,不會給你,所以你留了我一條命。這怎么行呢?做事要做絕,我現(xiàn)在教會你了,下次一定不要手軟,知道么?”
“到時候,我們的祖訓也好徹底應驗了不是?”
鳳懿驚恐的看著石楠臉上的花紋每說一句就顯現(xiàn)一分,她瞳孔微微張大。直直的盯過來,顯的格外可怖。
白茅沒有插嘴,只是走上前,輕輕抓住了石楠的手。
白茅等石楠說完,才低聲細語道:“石楠,別生氣了。大家都會很擔心你,鳳懿阿姨不是要反駁你,她只是...想關(guān)心你?!?p> 石楠一愣,沉默了一會,轉(zhuǎn)身往主位上走去,邊走邊恢復了人面。
王威,玄軒顯然也被嚇到,兩個人匆匆回來,根本來不及打聽什么,迎面就是石楠從未有過的狀態(tài)。擔心之余甚至可以說是摸不著頭腦。
石楠剛才的凌然氣勢全部是在心火灼燒下——提起來的,甚至把一直劇痛的毒發(fā)都壓了下去。這一但松下這口氣,石楠只覺得身心俱疲,乏力的很。
石楠不想在這個時候倒下,但是椅子明明就在面前,石楠卻怎么也前進不了一步,整個人像脫力一般倒下了。
鳳明珠驚訝的看著上方的石楠,心中駭然,她從死士們死光的那一刻就感覺不到痛了,她還以為是石楠身體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經(jīng)恢復了,沒想到她竟然是單方面隔絕了五感互通了么?
這猝不及防的溫柔打碎了鳳明珠的三觀。
鳳明珠不過是驚訝了片刻,又恢復了憎恨的神色。不過小恩小惠,石楠救她根本不需要血契,她從來都是偏心的,在石楠心里,她永遠比不過王杰璟,比不過白茅,她永遠只是她身邊的仆人,一個坐騎而已!
只有自己掌握權(quán)力,真真實實的做出一番功績。就沒有誰能看輕她!石楠也會為她驕傲。
石楠在倒下的那一刻,就有一只手接住了她。
白茅:“子姜,我?guī)慊匕l(fā)鳩山,一切等你身體好一些了再說。”
石楠搖搖頭:“你們都出去,我和鳳明珠單獨聊聊?!?p> 白茅不認同的皺眉:“我不出去。”他面色不善的看著鳳明珠,顯然覺得此人會傷害石楠。
石楠板著一張臉,裝模作樣的呵斥了白茅兩句,但她那蒼白的臉實在沒什么威懾力。
石楠只能柔下了聲音:“她現(xiàn)在血契在身,沒法拿我怎么樣的?!?p> 白茅皺眉,只能妥協(xié)。
白茅:“談好了,不許任性,什么事都交給我們處理,你乖乖回發(fā)鳩山。”
石楠嘆了口氣,這乖徒兒不服管就算了,怎么還管到她頭上來了?
石楠敷衍的點頭。眾人這才全部離開了。
石楠說是和鳳明珠聊聊,實際上只是單方面的說話。她并沒有給鳳明珠說話的權(quán)利。
石楠:“鳳明珠。”
石楠很少會對身邊的人直呼大名,鳳明珠聽到石楠這么叫她,身體就是一顫,心里瞬間就慌了許多,連低頭掩飾眼中的憎恨都不掩飾了。她猛地抬起頭,無聲的說著話。
石楠背過身去,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石楠:“等我身體完全好了,鳳族事了了,我會選擇一個好日子,給你血契解了——徹底解了的那種。你我的情分到這也就算完了。日后你也不必來找我...我真是自作多情,你大概也不會想見到我了吧。但你做了我的本命獸,我這個做主人的怎么也要有一些說的過去的分別禮?!?p> 鳳明珠聽到前半段就已經(jīng)傻了。這算什么,她糾結(jié)了一生的東西就這樣輕描淡寫的過去了?
“我石楠一不管權(quán),二不管財,孑然一身,沒什么好給你的?!闭f著石楠拔出一把小刀,生生把自己才堪堪不流血的心臟又捅了一刀,左手變化出一個巴掌大的瓷瓶。
“我剛剛用一滴心頭血控住了你,現(xiàn)在用一滴心頭血還給你,上古大妖的一滴心頭血延年益壽可抵得上普通神魔一生的年歲,死的只剩下一身白骨,也能給你活過來。這便算是我最后的分別禮了?!?p> 石楠說完,把那小流著金光的瓶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就自顧自的跨過鳳明珠身邊,離開了。
石楠才走出門,就徹底控制不住的倒下了,白茅接住石楠,雙手一摸就是一片溫熱。
白茅臉上的青筋瞬間就蹦了出來,提了劍就要往里頭走。
白茅:“鳳明珠!我要殺了她!”
石楠虛弱的扶住白茅的手。
石楠沒有說話,只是把臉埋在白茅的懷里。白茅感覺到前巾一片濕潤。
石楠竟然哭了?
白茅渾身都僵硬了。心里再不剩其他,只剩下懷里的這個石楠。
石楠低低的,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算我求你了,走吧,隨便哪里都好,帶我走吧?!?p> 白茅一把推開圍上了的三位族長,沉默不語的帶著石楠回了發(fā)鳩山。
另一邊,被案牘上神拉上天宮的石啾啾正好吃好喝的混在花叢中,一旁的王杰璟簡直要急死了。她又想知道丹穴山上發(fā)生了什么,又丟不下石啾啾。
最后王杰璟瞅準時機,撈起石啾啾就跑。
石啾啾:“干嘛呀!我還沒吃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