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嬰陣?這和彌菲有什么關(guān)系?!眹佬√煲荒槦o所謂的說道。
蘇星河瞪大了眼睛看著嚴小天,手舞足蹈地叫嚷起來:“有什么關(guān)系?她是舊楚王族的后代,凡是在血嬰陣中走過一遭的人,后代一定是長相俊美、陰德不全,不但活不過二十歲,就是接觸他們的人,也必然早死?!?p> 嚴小天原本還以為蘇星河是算出了彌菲混入軍中的意圖,沒想神秘兮兮將他叫到這里來就是說這種事,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走。
如果說彌菲混入軍中是為了刺殺嚴本烈,嚴小天肯定會殺了彌菲,但她上一代做下的孽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一想起蘇星河剛才緊張的模樣嚴小天就反胃。
蘇星河見嚴小天要走,立刻將嚴小天拉住,堆起一張笑臉說道:“哎哎哎,別走啊,其實她身上的詛咒也不是破不了,你給我五十兩白銀,我給她做場法事……”
嚴小天心中極其反感,剛才說了那么一大堆,還一驚一乍的,合著是做起生意來了,索性將蘇星河甩開,徑自朝大營方向走去。
雖然嚴小天只是輕輕一甩,蘇星河還是摔了個狗啃泥,但作為一個常年游走于市井之間的江湖術(shù)士,蘇星河最懂得做生意的真理,那就是堅持,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沖上前拉住嚴小天,討價還價道:“四十兩,四十兩也成,不能再少了??!”
見嚴小天還是一副厭煩的表情,蘇星河情急之下說道:“若是不除了你家婆娘身上的詛咒,你倆一輩子別想下出個崽子來!三十兩,你自己看著辦吧!”
婆娘就是老婆,下崽就是生孩子,若是放在別人眼里,蘇星河這句話可謂是一針見血。但嚴小天無所謂,不生孩子就不生孩子唄,再說彌菲跟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
嚴小天繼續(xù)朝軍營走,蘇星河還是死纏著不放,一臉無奈地說道:“哎呀,小兄弟,我真是服你了,二十兩,外加一條戰(zhàn)勝景國的計策?!?p> 聽到這句話嚴小天立刻停下腳步,盯著蘇星河問道:“你有讓真羅軍取勝的辦法?”
“沒有!”蘇星河斬釘截鐵地回應道。
嚴小天也有些惱了,雙眼如一對利劍般在蘇星河身上掃過,蘇星河被嚴小天看得心里直哆嗦,但還是死死抓住嚴小天的胳膊,一副你不給錢我就跟你拼命的勁頭。
蘇星河就像一張狗皮膏藥,牢牢粘著嚴小天,嚴小天實在是煩他煩得透頂,但又偏偏不想殺他,無奈之下只能猛力甩動胳膊,想要將他甩飛出去。
但蘇星河雖然修為不怎樣,可畢竟是修行十幾年,身體機能異于常人,反應也極快,見勢不妙立刻手腳并用,猴子抱樹似的抱住了嚴小天的胳膊,嚴小天狠力一甩竟然沒把他甩出去,就聽蘇星河大叫道:“辦法雖沒有,但我知道從哪個方向進攻!”
嚴小天用另一只手將蘇星河從胳膊上扯下來,將他扔在地上,問道:“從哪個方向進攻?”
一聽這話,蘇星河裝波伊模式瞬間開啟,一臉無所畏懼地沖著嚴小天喊道:“先給錢!”
“不說算了。”嚴小天甩下這么一句話,繼續(xù)朝前走。
蘇星河痛苦地嘆了好長一口氣,又跑上前扯住嚴小天的袖子,無可奈何地說道:“哎呦,我看出來了,你是真摳??!行,告訴你也無妨,若想將景國一舉拿下,只能偷渡陰平,繞過劍閣,避開江油、錦竹和雒縣,而后朝西南方向前進,則景國必破!”
嚴小天對巴蜀一帶的地形不熟悉,也不知道蘇星河說的是真是假,只是點了點頭,就朝著軍營方向走去。
一看嚴小天要走,蘇星河立即追了上來,一邊叫嚷著:“嚴小天,路線我可是告訴你了,你總該給錢了吧!”
誰知嚴小天不但不作回應,還突然提速,朝著軍營方向就是一陣狂奔。
蘇星河心中大急,連忙取出兩張疾行符貼在腿上,緊緊跟在嚴小天身后。
一天前,蘇星河在疾行符加持下還能比嚴小天快上一籌,但現(xiàn)在卻被嚴小天越拉越遠,蘇星河心中也是驚訝無比:才一天而已,嚴小天的修為竟提升到了如此境界!
至于那幾張?zhí)旃夥?,蘇星河早就給忘得一干二凈了。
嚴小天和蘇星河原本就離大營不遠,片刻間就已經(jīng)回到了嚴小天的軍帳,但嚴小天并沒有進去,而是折了個彎,到附近的另一個帳篷中找到了李廣。
由于李廣所在的帳篷中人非常多,還有呂鐵這只話嘮也在其中,嚴小天只能將李廣拉出帳外,將蘇星河提供的進軍路線告訴他,讓他參謀一下。
誰知李廣剛聽嚴小天說完,就搖頭否認道:“公子怕是被那姓蘇的道人給騙了,此路若是能走,嚴大將軍早就走了,但它根本就是一條死路?。 ?p> 這時蘇星河也追了上來,聽到李廣的說辭立刻就拉了臉,指著李廣張口罵道:“你懂個屁!老子夜觀星象,你們真羅軍的活運早就被人堵死了,不管朝哪個方向走都是個死,只有走通這條路,把運門打開,你們這盤棋才能活,才能打勝仗,你懂不懂!”
就在剛才,嚴小天感覺自己好像要想起一些事情,但一時間又說不好那些將要浮出腦海的記憶是什么,此時還在努力讓那些記憶浮現(xiàn)出來,并沒注意到蘇星河正對李廣惡語相向。
見嚴小天不說話,李廣看著蘇星河朝自己指手畫腳,但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輕蔑地盯著蘇星河,用眼神表達他對蘇星河的不屑一顧,就聽嚴小天突然問道:“李將軍,你說這條路是條死路,是個什么意思?”
李廣這才將視線轉(zhuǎn)移到嚴小天身上來,恭敬地說道:“若要偷渡陰平,再繞過劍閣,必須翻越二十余座高山,那些山上并無山路,也無棧道,全是懸崖峭壁,別說是人,就是身手矯健的靈猴也不敢隨意攀爬,從此路進攻,只是自損兵力而已。”
聽李廣說道懸崖峭壁的時候,嚴小天感覺記憶就要沖破束縛浮出水面了,但就是差那么一丁點,這會也是無意間問了一句:“如果這條路走下去,終點是那里?”
“就是景國王都,成都城?!碧K星河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不管是嚴小天前世熟知的歷史版本,還是這一世了解到的奇葩歷史,對于成都城,幾乎都只有一種解釋:西周時期建城,一直作為蜀國的都城存在著。
只不過這一世的歷史中,一百年前蜀國丞相篡位,改蜀國為景國,自立為景王,從此以后,蜀都也變成了景都。
陰平、劍閣、成都、蜀國,當這些關(guān)鍵的詞匯同時出現(xiàn)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名字終于出現(xiàn)在了嚴小天的腦海中:鄧艾,在三國末期助曹魏滅掉蜀國的鄧艾!
而鄧艾當年就是就是偷渡陰平,繞過劍閣,帶軍跋山涉水、翻越懸崖絕壁,最終奇襲成功,才一舉滅蜀!
不過奇襲景都這條路,其中的風險太大,當年鄧艾之所以能取勝,其實很大一部分是靠運氣,而且當年攻蜀時除了鄧艾,還有另外兩路大軍協(xié)同作戰(zhàn),但嚴小天如今要想直取景都,完全是孤軍深入,稍有閃失就可能全軍覆沒。
而且想要實行奇襲計劃,必須得到嚴本烈的首肯,但如今真羅軍被景軍牽制,難以分兵作戰(zhàn),加上嚴小天如今已經(jīng)是老嚴家的頭號繼承人,嚴本烈恐怕十有八九不會同意他孤軍深入敵國腹地。
沉默了很久,嚴小天才長出一口氣,說道:“這條路,是一條活路,走好了,能一舉滅景,走不好,全盤皆輸!但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問題是怎么才能從老爹那要出兵來?!?p> 聽到嚴小天的話,李廣立即反應過來:嚴小天這是決議要奇襲景都了!連忙對嚴小天行了個軍禮,一臉焦慮地說道:“公子,此路兇險,以末將之見,還當從長計議……”
嚴小天揮手將李廣打斷,說道:“李將軍,現(xiàn)在若是讓你做軍中主帥,你會不會奇襲景都?”
“不會!”李廣立即說道。
嚴小天點了點頭,又對李廣說道:“那鄭青會不會?”
“也不會!”李廣斬釘截鐵地回應道。
嚴小天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對李廣說道:“對,正因為沒有人會犯險繞過劍閣,去奇襲景都,所以除了鄭青如今帶領的四十萬大軍,景國剩余的兵力應該都集中在劍閣一帶,景都城極為空虛。如果我們真能一舉拿下景都,以李將軍之見,這場討景之戰(zhàn),會是怎樣的結(jié)果?!?p> 李廣稍稍想了一下,接著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嚴小天,說道:“景都被破,鄭青必然回救,嚴大將軍便可一路追擊,一改如今的局勢……但,此事實在過于兇險,非常人所能為??!”
“我是常人嗎?”嚴小天說著,已經(jīng)拉上蘇星河,朝著主帥大帳的方向走去。
李廣愣愣看著嚴小天的背影,突然咧嘴笑了起來:繞過劍閣、奇襲景都,像這樣的事,恐怕也只有我家公子才能做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