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醒來
“咦?……這、這是哪兒???”
醒來的莫千千把她所處的地方打量個遍,不只沒見到熟悉的房間,連同周圍的所有東西都不見……或者說是全都改變了!
現(xiàn)在她所在的地方和小時候家里的牛棚差不多,胳膊粗的木頭并排楞著,縫隙間填著和著羊草(堿草)的干泥,偶爾還可以見到細(xì)細(xì)微光透進(jìn)來;地上一個極其簡陋的爐灶,鐵鍋的鍋沿兒還缺了半邊;再往前是一個疑似門的地方,因為那里擋了個破舊的厚門簾子,從簾子的破口子上看到里面的填棄物不是棉花而是……靰鞡草!
“這是什么方?”
莫千千昏沉的腦袋實在轉(zhuǎn)不過彎來,微微吸了口氣,嗅到空氣里彌漫的濃濃的生煙味兒。
“哪來這么多煙?濃成這樣,想不中毒也難……”
她翻過身來想朝破門簾子處爬,剛一動作才發(fā)現(xiàn)身邊還有一個人,搭眼一看,是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兒,那圓鼓鼓的小臉兒像極了前兩年的弟弟,可是她知道這一定不是弟弟,一來現(xiàn)在的弟弟已經(jīng)長高了一大截,再者這孩子長長的頭發(fā)扎在頭頂,這樣的打扮是弟弟從來沒有過的。
此時的她來不及想更多,強(qiáng)烈的求生欲讓她暫時沒有時間思考,努力向簡陋的土炕下爬去,結(jié)果“噗嗵”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莫千千眼前一陣發(fā)黑,但還是使出全身力氣向門口爬。
好在屋子足夠小,她向前爬了一點伸出手就碰到那厚厚的草簾子。
把草簾子掀起一角,外面似乎沒風(fēng),只是涌進(jìn)些冷氣,不過眼前的濃煙倒也因此淡了些。
莫千千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點兒,可是惡心勁兒卻更重了,她歪頭向旁邊嘔了一會兒,卻沒嘔出啥東西來。
“奇怪,吃的那些東西都哪去了?”
她一邊胡亂想著一邊再次向前挪了一點,用力把門簾后那個用榛樹桿加干草做成的、稱不上是門的門推開。
雖然自己吹到?jīng)鲲L(fēng)已經(jīng)安全了,可是炕上還有一個酷似弟弟的小子呢,管他是誰,總也不能讓他被煙薰死。
門外是個破爛的籬笆院,院里沒有雪,卻是冰冷刺骨,一片初冬景象。
莫千千被凍得受不了,努力支持著坐起來,倚在門邊上顫抖著抱緊雙臂。
可是這一抱卻把她嚇了一跳!
從前的她雖說不是非常胖,但是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她體重也已經(jīng)過百了,兩條胳膊摸起來肉乎乎的,可是這次怎么摸到了兩根小骨頭?
她慢慢地低頭向身上看去……
小胳膊小手,又黑又瘦,外加一身破褂子,一雙小腳有原來的一半兒大,還穿著一雙縫了又補(bǔ)的破布鞋……
“天哪!這、這是我嗎?!??!”
莫千千叉著那干巴巴的小手震驚欲死,打了結(jié)的腦袋冒出一個念頭:“難道這是穿越了?!不,不會,眼花,一定是眼花!”
她用力地閉了閉眼,平靜了很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再次眼開眼睛……
破門、破門框、破門簾、外面還是那個破籬笆院。
她膽顫心驚地再看雙手,還是又干又瘦又黑又小!
“不是吧,竟然真的穿越了!”
莫千千再次痛苦地閉上眼睛,眼前不斷閃現(xiàn)著“穿越”這兩個字!
“穿越到這邊來,就證明那邊已經(jīng)死了!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原來的生活好好的,老爸老媽疼自己,弟弟越來越懂事,進(jìn)入大學(xué)之后成績還是一如從前的好,老師贊揚(yáng)同學(xué)贊賞,一切都在朝著美好的方向發(fā)展,根本沒有半點要穿越的理由……更要命的是自己穿越爸媽一定不知道,只以為自己死了,他們不知道會多傷心,弟弟會有多舍不得,整個家都會因為自己的離開陷入痛苦之中……”
她正在這里胡思亂想,痛苦糾結(jié),忽然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叫道:“語兒,你怎么在這坐著,多冷?。 ?p> 莫千千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兩個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出現(xiàn)在籬笆院外,兩人一人背著一捆柴,看樣子是砍柴剛回來。
莫千千呆呆地看著,這兩人頭上都戴著狗皮帽子,看不清發(fā)型什么樣,但是從她們身上的長袍樣式上來看明顯不是現(xiàn)代人,她超級無敵的適應(yīng)能力促使她很快放下心中的糾結(jié),立刻研究起來:這是究竟哪個朝代,是不是自己比較熟悉的?如果是的話就可以預(yù)知以后的形勢變化趨利避害……
正想著,那兩個女人打開歪扭的籬笆門進(jìn)到院內(nèi),把柴靠籬笆邊放好,那個剛剛說話的那個女子過來扶莫千千道:“快起來進(jìn)屋,這兒太冷……”
另一個女人問道:“語兒,怎么你自己在這兒,我家栓子呢?”
莫千千被這女人扶著站起,又是一陣惡心,全身酸軟地依靠在這人的身上又干嘔起來。
這兩個女人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還有未散的濃煙,另一個女人驚叫道:“哎呀,莫不是叫煙給薰著了!”
邊叫邊向屋內(nèi)跑去。
扶著莫千千那女子見她嘔到說不出話來,急道:“語兒,語兒你怎么樣?真被煙給薰著了?”見莫千千還是說不出話來,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掉下眼淚來:“都是娘不好,沒有照顧好你……”
娘?莫千千暗想道:“這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娘’?……好吧,看年紀(jì)也差不多,自己占了人家女兒的身體,人家當(dāng)然是娘了!”
說話的工夫栓子娘已經(jīng)把栓子抱了出來,坐在門邊上搖晃著呼喚,呼喚了很久才把那孩子叫醒。
栓子清醒之后也像莫千千一樣好一陣干嘔。
栓子娘見孩子總算沒出什么兒,松了一口氣問道:“你們兩個是怎么弄的,弄了一屋子煙?我這要是不回來,你們可就出大事了。”
這個問題莫千千還真不知道,也壓根沒想回答,栓子靠在他娘懷里虛弱地說道:“我和我姐在家等娘和大姨,過午我們倆都餓了,餓得受不了就睡著了……娘、我頭疼,我是不是病了……”
跳井的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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