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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月傳奇

第六十章 離情(二)

嘯月傳奇 方戰(zhàn)云 3648 2006-05-11 20:56:00

    柔荑拼命的向前奔走著,直到確定秦弓的視線已經(jīng)無法見得時,方才停了下來,站在當?shù)?,愣愣出神。這一瞬間,只覺酸甜苦辣,各種滋味在心頭混作一處。眼中的淚水不受控的向外流瀉而出。她任憑淚水在臉頰上肆意流淌,并不去擦拭,仿佛只有這樣,才可釋放心頭的無盡的心傷。仿佛所有的快樂與幸福,也隨著這淚水一并流淌而去,不再回來。

  過得良久,柔荑的嘴角忽然輕輕一扯,努力的扮出個微笑來。這是強裝的堅強吧?這是得以生存的方式吧?這是無謂的掩飾吧?柔荑不得而知,她只是覺得自已應(yīng)該可以繼續(xù)的活下去,至少,活著,還能夠體味到他的存在,即使永不見面,他,必定還在這色界天的某處存在著。

  “小姐!”有人在身后叫她。不用回頭便能知道,那是青鳥。

  柔荑連忙伸手將腮邊的淚痕拭去,轉(zhuǎn)過身來,笑道:“怎么是你?”

  青鳥深深的望著她,眼中滿是關(guān)懷與擔憂:“小姐,你是不是哭了?”

  柔荑搖了搖頭道:“沒有,好端端的哭什么?”然眼淚雖可擦去,紅紅的眼睛卻是瞞不過人。

  青鳥怒道:“是不是那個秦弓欺負你?我去找他算帳!”在她心中,柔荑自然是第一位的,更不會去想到秦弓是不是魔尊,自己有沒有本事去算帳這一節(jié)。

  柔荑又搖了搖頭道:“他沒有欺負我。”頓了頓又道,“我這一走,怕便不回來了,你自己可要好好的。”

  “走?不回來了?”青鳥急道,“你去哪里?”

  柔荑道:“不知道,反正能有多遠就走多遠,只要有他的地方,我便不會出現(xiàn)?!?p>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青鳥扯著柔荑的衣袖道,“小姐,你就不可以留下來么?難道你還怕那個公主不成?”

  柔荑嘆了口氣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為什么。很多事情,你是不明白的?!?p>  青鳥叫道:“對,許多事情我是不明白,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你喜歡他!不是么?你為什么不去爭???為什么要將他拱手送給別人?”

  “傻瓜,他又不是件東西,可以說送就送,說拿回來就拿回來的?!比彳璧坏?,“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再勸我,我一個人,也會活得很好的?!?p>  青鳥咬了咬嘴唇,道:“那……我陪你一起走。”

  柔荑展顏道:“是么?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離開無明天。”

  青鳥一愣,道:“現(xiàn)在?”言語之下大是躊躇。

  柔荑一笑道:“我是逗你的。我知道你不舍得離開的。你的白澤還在這里呢!”口中這么說著,心中卻泛起一絲莫明的凄然來。她又道:“從現(xiàn)在起,你就不是我的丫鬟了……”

  青鳥大急:“小姐,你說什么?不可以!”

  柔荑擺了擺手,續(xù)道:“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我柔荑的妹妹了。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你啊,想要嫁誰就嫁誰,不用我來點頭了?!?p>  青鳥聽到這一句,不由大羞,叫了聲小姐,卻將臉色漲得通紅。

  柔荑笑了笑道:“叫我聲姐姐吧。以后怕也沒有機會再叫了。”

  青鳥點了點頭,叫了聲:“姐姐!”

  柔荑握著她的手道:“好妹妹!自己可要好好保重!我……這便要走了?!?p>  青鳥拉住她的手,不肯放下。柔荑卻將她的手掰開,淡笑道:“再會了。”說罷躡空而起。

  青鳥抬頭看著她,只見她長發(fā)與衣袂在晚風(fēng)下飄動著,身影卻離無明天越來越遠。只見身影在月光下逐漸變小,成為一個黑點,到最后,便連那黑點也無法見著了。

  又是一個白天,溫暖的陽光早早的灑落在魔宮內(nèi)院中。秦弓站在陽光下出神,只覺得這光線,亮得有些刺眼,有些突兀,又覺得仿佛有些空落落的,不知所措。而那個她,卻確實已經(jīng)走了,以后的日子中,或者有牽掛,或者有思念,然所有對她的寄托,卻已沒有可以存放的地方,這是何等的茫然呵!

  轉(zhuǎn)眼處,卻見羅漪遠遠的站在中庭,分明是在關(guān)注著他,卻假意在看庭中的枯樹,想要不讓他注意到。

  “忘了我,好好愛她!”這是柔荑臨去時的話吧?

  “我會好好的珍惜她的!可是我卻不會刻意將你忘卻!”秦弓如是想著。瞥眼處,見羅漪正回目望來,那眼神中的關(guān)切與溫柔,令得心中一暖,不由有一個微笑浮上嘴角。

  “我還有漪妹,我還有未競的大業(yè)!我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想到“大業(yè)”秦弓將精神振得一振,站起身來,往紫辰殿而去。

  “稟尊主,我已派地劫帶了星云球去魔神結(jié)界拜訪亂前輩,想來其中秘密不日便可知曉?!卑诐缮锨胺A告道。

  秦弓點點頭道:“如此甚好?!鞭D(zhuǎn)頭又問天機等人須摩天的動向。天機等人一一答了。

  秦弓聽得多時,只覺有些倦怠,等眾人稟告完畢,隨隨道了幾句,便將朝事散了,自回后宮休息。

  眾人一齊出殿,將散未散時,天機忽朝白澤道:“你可覺得尊主今日有些不對勁?”他說話聲音甚大,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他。天機又道,“聽說柔荑姑娘離開了無明天,不知可有此事?”

  白澤點頭道:“不錯,是離開了?!毙闹邢氲?,“也難怪秦兄弟他有些神不屬思了,想來必是為此?!?p>  蓼莪在旁聽了說道:“這等事情,尊主自能解決,過些日子便會好的?!?p>  天機應(yīng)道:“我想也是?!闭f著卻朝白澤看了一眼,笑道:“有白將軍在無明天,尊主可省了不少心。大長老之事還多虧了你呢?!?p>  白澤謙道:“哪里,我也不過是盡個本分而已。”

  天機又道:“在下想請白將軍一起喝杯水酒,不知肯否賞臉?”

  白澤忙道:“恭敬不如從命?!?p>  蓼莪笑道:“天機請酒么?我也湊個熱鬧如何?”說著扯了扯破軍道,“你說好不好?”

  破軍還未說話,天機便哈哈一笑道:“正想請兩位一塊去呢?!?p>  離魔宮不遠,便有一處鬧市所在。眾人找了家上好的酒樓,入了雅座,分主賓坐下。席間天機談笑風(fēng)生,說的都是些奇聞趣事。這場宴請果然便似尋常的聚會。

  酒過三巡,白澤忽道:“天機星君,你可是有什么想說的?”

  天機嘿然一笑道:“你道我想說什么?”

  白澤看了天機一眼道:“我想你定是要說那事,不過那事其實與我們又有何干?”

  天機搖頭道:“大有干系,你倒不妨細想想呢?!?p>  蓼莪插口道:“你們兩個人的腸子都是拐彎抹角的,真不知道你們想說些什么。”

  破軍也道:“你們倆在打什么玄機?有話不如直說?!?p>  天機道:“好,我便直說了。各位可知柔荑與尊主的關(guān)系?”

  蓼莪拂然道:“你也太好管事了,尊主的私事你又那么關(guān)心做什么?”

  天機道:“非也,這個不是私事,實在與我等大有關(guān)聯(lián)?!?p>  破軍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說來聽聽呢?”

  天機一捋長須,道:“我來問你們,如果我是尊主的敵人,實力武功智謀都不如尊主,又想要尊主聽命于我,你說我該想個什么法子好?”

  破軍一愣,道:“你的意思是敵人會用柔荑來要挾尊主?”

  天機緩緩點頭。

  破軍唔了一聲,默然不語。

  蓼莪卻道:“怕什么?我們還怕人用這等下三濫的招數(shù)不成?”

  白澤道:“當初式微便是用這等招數(shù)的好手,萬一要是如此,倒也確實麻煩。”

  天機道:“我看尊主今日的情形,必是不能忘情。若有人再使出這等伎倆來。我們雖然不怕他,但不免有些縛手縛腳?!?p>  眾人皆點頭稱是。

  白澤忽道:“天機,你倒是會找地方議事。”

  天機呵呵一笑道:“這等大事若在我家中商議,萬一傳到尊主耳中反而不好。這里鬧中取靜,諒尋常百姓也不敢偷聽,自是議事的好地方。”

  白澤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蓼莪問道:“給尊主知道也沒有關(guān)系啊,有什么不好的?”

  天機搖頭道:“我自問對尊主一片忠心,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來,只是有些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p>  蓼莪越聽越奇,正要發(fā)問,破軍卻突然站起身來,沉聲道:“天機,今日我們只管喝酒聊天便了,你說的事情當我沒有聽見好了。你若還要說什么,我便告辭了?!?p>  天機一愣,道:“這又何必?我也是替尊主著想,更是為我等一統(tǒng)魔界大業(yè)考慮?!?p>  破軍一聲冷哼道:“你北天界中人的手段,我當年在南天界便已領(lǐng)教了。蓼莪,我們走!”更不管旁人如何反應(yīng),拉著蓼莪便往外走。

  蓼莪滿頭霧水,腳下跟著破軍,口中道:“你們都在說些什么???”

  破軍道:“這等事我們不用知道,你也不必問?!弊灶欁韵铝司茦恰?p>  蓼莪平日里雖然顯著些蠻橫,但見破軍發(fā)怒,卻也乖乖的跟著他去了。

  天機轉(zhuǎn)頭看著白澤道:“白將軍,你看如何?”

  白澤搖頭道:“這等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你休要問我。你自作主張好了?!?p>  天機冷笑道:“好哇,你們一個個的都溜之大吉好了,反正有什么罪名,我天機一人承擔便了,便是尊主要用魔利支劍滅了我的元神,我也要做的?!彼值溃骸拔医^不會把這事說出口來,你們既然什么都沒有聽到,便與你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p>  白澤長嘆一聲道:“只盼不要適得其反才好?!?p>  天機道:“這個你放心,我自會辦得妥妥帖帖。”說罷拿起桌上的酒杯,將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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