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流之題
他真想說,這丑八怪是打哪來的?可是身為傅家公子,最為基本的禮儀風(fēng)度他還有的。
所以,他讓自己冷靜再三過后,才悠悠的問道:“你真是金家三小姐?”
“沒錯!”金惜年插起纖腰,一副小母夜叉的樣子,看得傅云惆連直視她的勇氣都沒有。
“那金雪茹,也是你親姐姐?”
“如假包換。”
傅云惆緩緩的點了點頭,用副吃魚卡到喉嚨的表情道:“好好……本公子明白了……說吧,你想干什么……”
金惜年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唯獨好看的眼睛,倒是透澈明亮的。
“你不是想給我大姐提親嗎?怎么也得過關(guān)是吧,我先考驗?zāi)懵敳宦斆鳎?,我得出個腦筋急轉(zhuǎn)彎你猜,看看你腦袋瓜子靈不靈活?!?p> “三小姐,別鬧了……”小雀簡直快哭了,這三小姐到底是要鬧哪樣啊,此事鬧到老爺小姐那里,她非不被扒皮才怪。
“別拉我啊小雀,我說了啊,傅公子,你可聽好了。有一種東西,有的人的短,有的人的長,成親后的女子就可以用男人的這東西,和尚有,但是不用它。你猜,這是什么啊?”
就這樣,金惜年不顧小雀的拉扯,就這樣麻利的道出口來。
傅公子聽罷,思索了片刻之后,俊顏陡然一片緋紅。
同時,瞥了瞥身側(cè)的管家,見他模樣也稍顯尷尬,當(dāng)下瞇起黑眸,勒了勒馬上的韁繩,語氣冷然道:“周叔,這親,我們不提了,走吧。”
周叔也一臉呆滯的點點頭,跟著轉(zhuǎn)身。
“哎,傅公子,你們別呀,謎語還沒猜呢就走,未免也太沒趣了吧!”
“三小姐,求你了,別鬧了好嗎?人都讓你趕走了,老爺要打死我們的?!?p> 小雀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可怎么勸,也勸不住這個突然變得倔強而古怪的三小姐。
“擦,連“姓氏”,這么容易猜的謎底也猜不到??磥恚膊皇呛苈斆髀?。”
金惜年揚起唇,冷哼一聲,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的那一題,給傅云惆,帶來了多大的誤解。
不過,好在壞了金雪茹的好事,心情頗佳的她,這才拉著哭笑不得的小雀,回到劈柴的后院。
……
這邊,已經(jīng)帶著隊伍離去的傅云惆,一路上臉色都顯得很難堪。
他沒弄明明,剛剛那個自稱是金府三小姐的丫頭,小小年紀(jì),怎么會說出這么下流的話來。
想必,金府家教絲毫不嚴(yán),幸好自己果斷的放棄了向金家大小姐提親。否則,娶了個這樣的小姐回來,不知會給傅家?guī)矶啻蟮臑?zāi)難啊。
旁邊的周叔,見自己的公子一直陷入自己的沉思當(dāng)中,不由在側(cè)出言提醒:“公子,這次回去,該怎么跟老爺交待?”
“哼,這門親事,本來就是老頭子逼的。什么金家大小姐,我傅云惆根本就沒放在眼里。娶她,不過是聽說她有京城第一美貌之名。眼下,看了金家三小姐的模樣,你認(rèn)為,本公子對她還有興趣嗎?”
他淡淡的說著,甚至有些慶幸碰到剛剛那個丑得慘絕人寰的丫頭,否則真娶了金家大小姐,那就是一場悲劇。
“剛剛那丫頭,我們并不確定她是金家的人,萬一只是半路闖出來的瘋子呢?”周叔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詢問。
“不可能,如果不是金家自己人,沒誰會有這個膽子前來攬路。再說,她身邊不是還有一個丫鬟嗎?那丫鬟穿的,就是金家下人的服飾,不會有錯?!?p> 經(jīng)公子這樣說,中年管家這才認(rèn)同的點點頭道:“唉,想不到,這尚書府出來的小姐,也是如此的……”說到這里,周叔不好再說,只是無奈的嘆氣搖頭。
金府這邊,除了金惜年在后院劈柴,其它一大家子,都是翹首以盼的期待傅云惆的倒來。
“娘啊,這都過了什么時辰了,怎么這傅公子還沒來啊。”
金雪茹早就迫不及待了,今天的她,打扮得各外妖嬈美麗,為的就是,讓傅公子對她一見傾心。
可是這等了半天,還不見人來,實在讓她揪心。
而在側(cè)的中年婦人,正是金家的當(dāng)家主母。一身華貴青袍,模樣已不復(fù)年輕女子的貌美,但也別有一番風(fēng)韻。但見她眉宇輕蹙,一股威懾之氣暗藏些許精明干練。尤其這當(dāng)家主母的范兒一端,也是讓人心生敬畏的。
“女兒啊,再等等吧,別急,傅公子應(yīng)該快到了。”
她一邊撫著女兒的手,一邊輕聲安慰。雖說這是自己女兒的婚事,可她亦著急啊。
這親事,可是她用了多少巴結(jié)迎奉的手段,才讓傅夫人首肯的。
只要攀上傅家,以后她們金家,在京城便更有地位。而老爺,想納小妾生兒子的想法,她也可以及時掐斷。
一邊的金老爺子,身穿墨袍,黑須過腮,緊擰著眉頭望著前方,看似沉穩(wěn)的面容,卻透著一抹不怒而威的官爺之氣。
“雪茹,你先回房吧,傅公子之事,我自有主張。你一個女子家家的,心思過于急切,傳出去,有傷大雅。”
金老爺一邊說,一邊將手負(fù)在身后,隨即沉嘆一聲,心中多少也有些著急。
“我不嘛,爹,我就是想看到傅公子來了才放心?!苯鹧┤汶m說從未見過傅公子,但京城關(guān)于他的傳言可多了。說他俊美儒雅,知書達(dá)禮,溫柔體貼,乃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呢。
“你……”
見女兒如此執(zhí)著,金守正干瞪著眼睛,卻也無可奈何。
“好了,老爺,反正人家提了親,就是一家人,這女兒想先看看,也沒什么不對啊?!苯鸱蛉艘贿厯е鹧┤?,一邊沖金守正反駁。
金守正揚袖還想說什么,卻見一瘦小的家奴,匆匆來報:“老爺,出事了,出事了……”
金老爺子不想跟妻女爭辯,只是冷著臉看著眼前的家奴道:“胡說,今天是大好的喜事,能出什么事啊?”
“據(jù)傅家的仆人來報,說是傅公子他……”
“他怎么了?快說啊?!北日l都急的金家大小姐,一怒之下,竟不顧平日半點儀態(tài)。
“他說他不來了……”
“什么?”
金老爺子和金夫人,包括金雪茹,同時一驚,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那仆人說了,傅公子覺得高攀不起金家小姐,便在途中折返了!”
“折返?怎么會這樣?”
一著急的金雪茹,直接就嗚咽了起來。她等了這么久,盼了這么久,為的就是今天,他怎么可以來了又走了呢?這不是讓外人看她笑話哼。
“好了,雪茹,別哭了,娘替你做主?!?p> 看著女兒瞬間將妝都哭花了,金夫人當(dāng)下一急,怒然指著那報信的奴才道:“你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家奴很無辜的埋下頭,充滿了畏懼的回答:“回夫人,小的也不知。只是有看見的人說,傅公子在來的路上,好像跟我們?nèi)〗愦蜻^照面,后來發(fā)生什么,就全然不知了?!?p> 金雪茹一聽,立馬止住了哭聲,一張如花一樣美麗的臉,猙獰些許道:“哼,肯定是這金三妮搞的鬼。爹,你得給我做主啊,老三最近越來越不像話了,一定是嫉妒我?!?p> 金夫人聽罷,也咬著牙道:“這小妮子,什么時候有這膽子了?”
“三妮從小老實怕事,哪有這個膽子,這其中,會不會有誤會?”金守正雖然一直覺得自己生的三女兒長得實在對不起自己的顏面,不過念及她也是自己和顏心生的,所以,哪怕再丑,也一直養(yǎng)著她。只是給予她的愛,遠(yuǎn)不如正室之女金雪茹和金雪凝的多罷了。
“老爺,到底有沒有貓膩,我們現(xiàn)在去問問那死丫頭,不就清楚了嗎?”
“是啊,我們現(xiàn)在就去問問,她到底對傅公子做了什么說了什么,以至于趕跑了人家。”
“這……”
“哼,爹,你要是不去,那我自己和娘去?!?p> 看著這架勢,自己要是不去,恐怕三妮要吃大虧。想到終是虧欠這孩子的,金守正再不想去,也硬著頭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