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佳人會俊郎
翌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一大早金家大小姐二小姐,就打扮得花枝招展艷光四射的出府了。至于三小姐嘛,人長得又黑又挫,但因她有著不甘示弱的性子,倒也跟了過去。
金夫人目睹金惜年遠去的身影,不由咬牙切齒的責怪起身畔的肥碩女子:“我不是讓你給她多分點活干嘛?她怎么還能跟著出去???”
被稱為花姨的胖婆娘,滿臉心虛且無奈的垂下頭道:“夫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府上能洗能換的,我都讓人給她送了過去,按理說,這兩天都干不完的活,她昨天就真的全干完了?!?p> “哼,叫你辦事,越來越不省心了?!苯鸱蛉伺伤谎郏辉俣嗾f什么,轉身就走了。
花姨撇了撇唇,心里一陣一陣的難受,卻又找不到地方訴苦。
……
城郊外,西湖邊上的落雁亭……
時值陽春三月,天氣微暖,落雁亭的兩畔,柳樹舒展開了黃綠嫩葉的枝條,在微微的春風中輕柔地拂動,就像一群群身著綠裝的仙女在翩翩起舞。夾在柳樹中間的桃樹也開出了鮮艷的花朵,仿若夢境,美得讓人心醉。
然,遠處的木棉花,也紅得似火,芍藥花粉得如霞的,連潔白如玉的月季花,也千只萬朵的競相開放。它們有的花蕾滿枝,有的含苞初綻,有的昂首怒放。一陣陣沁人心肺的花香,引得游人,紛紛駐足觀賞。
金雪茹和金雪凝走來,看到亭子里,已經圍有不少俊俏的公子哥與大家小姐,不由激動的捧了捧心肝。
“大姐,這姐夫的人緣真好,今天能請這么多人過來賞光,可見,他的面子極廣。”
金雪凝拍著馬屁,一臉歡喜的討金雪茹開心。
金雪茹羞怯的埋下頭來,假意責怪自己的妹妹道:“別亂喊,讓外人聽了去,該笑話我了?!?p> “大姐你放心好了,我不會亂說的。不過那么多人,你猜哪一位才是傅公子???”
“這個我猜不出來,畢竟,只有老三見過?!?p> “那好,我們把老三叫過來問問?!?p> 金雪凝和金雪茹只顧著自己高興,完全沒有理會過金惜年,這不,回頭要找人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金惜年根本就不在她們身邊,二人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金惜年不知何時,躲在落雁亭邊上一個陰涼且天然的石桌畔,獨自趴著小小的身子,埋頭似在寫什么東西。
那專注而認真的模樣,與眼前的花花世界,完全格格不入。
金雪茹想過去喚她,不料金雪凝卻擋住了她的去路,努努唇道:“大姐,她就是個傻子,來這里就是給我們丟人了,我們最好裝著不認識才行?!?p> 金雪茹想想也是,意欲離開,豈料途中一抹頎長的身影,陡然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喲,二位小姐長得如此天姿國色,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千金閨秀,不知我陸某可否能夠認只認識?”
男子的突然出現(xiàn),讓金雪茹和金雪凝有些吃驚。待緩過神來之后,嬌顏各種一羞,怯怯的將頭埋了下去。
眼前的男兒生得唇紅齒白,狹長的鳳眸帶著一絲風流的意味。約摸十八九歲,五官清俊得猶如天邊皎月,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云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云寬邊錦帶,烏黑的頭發(fā)束起來戴著別致的麒麟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頭發(fā)的黑亮順滑,如同綢緞。
本來他的問話很唐突,可是因為他的俊秀與出采,卻讓人覺得此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灑脫率性。
金雪凝率先上前行了一禮道:“我與姐姐乃是金府尚書家的閨秀,姐姐叫雪茹,我叫雪凝,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原來你們就是京城有名的兩大美女啊,果真,名不虛傳。在下姓陸,名重九,有幸認識兩位小姐,是我陸某的榮幸啊?!蹦凶邮殖钟裆?,俊顏充滿了欣賞與欽佩。鳳眸淺瞇,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精光。
金雪茹和金雪凝被夸得完全不好意思抬頭,臉撲撲的小臉,就像蘋果一樣,嬌艷欲滴且翠嫩翠嫩的。
“你就是金家的大小姐?”
突然男子身后,另一道充滿磁性且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絲絲質問,與不可思議。
金雪茹和金雪凝吃驚的抬起頭來,男子一襲青袍,生得儒雅俊美,墨發(fā)在肩畔飛舞,可謂有一種說不出的飄逸柔和。但見他站在陸重九的身邊,相較之下,絲毫沒有半點遜色。
金家兩姐妹不由暗暗稱奇,這賞花宴也太有趣了吧,還沒開始,就已經出現(xiàn)了兩位如此出色的男子,真不知道,還有什么更好的在后面等著。
“我就是金家大小姐,金雪茹?!?p> 金雪茹一邊回答,一邊為了不在這英俊公子面前丟人,很是溫婉有禮的傾了傾身,將大家閨秀的風范,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青袍男子淡淡的凝視了她一會兒,淺勾起紅唇來,露出一抹趣味之笑:“長得果真不錯。”
這漫不經心的夸獎,再次讓金雪茹的虛榮心得到滿足,她極力壓制住內心的雀躍,小心翼翼的說道:“不知公子您是……”
她的話還未問完,但見旁邊的風流小生陸重九站了出來,直接凜向他道:“他就是今天的主人,傅家大公子傅云惆。如果我沒記錯,你們好像是有婚約吧?”
“什么?你是傅公子?”
金雪茹和金雪凝同時瞪大眼睛,遠來她們一直要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金雪茹想到,這將是自己的未來夫君,下意識的,又用余光偷偷打量起對方來。
長得眉如墨畫,面如桃瓣,唇如秋月,果真……比老三說得還要出色幾分。心中莫明歡快,激動得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絹帕。
“不錯,本公子就是傅云惆?!?p> 他沉聲說著,一副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樣子,目光淡淡的向遠處瞥去。
陡地,一抹很突兀的畫面,映入他的眼中。
那就是,上次用鞋子暗算過的丑姑娘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她趴在石桌上奮筆疾書的在寫什么啊?
“傅公子,上次提親的事,為何你會突然折返?”
金雪茹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心不在焉,只想詢問,這困惑了她許久的問題。
傅云惆不著痕跡的將目光收回,將視線落在金雪茹的臉上,果真,美艷養(yǎng)眼。
當下道:“那日我……家中突然有了急事,所以失約了,還請金小姐見諒?!?p> 金雪茹聽罷,不氣,反而高興道:“沒有關系,我就說嘛,傅公子肯定是有事來不了。”
“看來老三沒說謊,她說傅公子家里出了喪事,原來是真的?!苯鹧┠闹幸哺覒c起來,于是就沒頭沒腦的插了一句。
“喲,云惆,你家最近辦喪事啦?我陸重九怎么不知道?”陸重九帶著玩味的口語詢問,他可是傅云惆多年的密友,當初他之所以去了金家又折返而回,其中的曲折,他好歹了解三四分。明明他是被一個丑得像鬼的丫頭嚇回來的,完全跟什么喪事沒關系。
傅云惆也莫明其妙的蹙起了眉頭道:“喪事?”
金雪凝點點頭道:“是啊,公子來的途中,不是見過一個人嗎?”
“噢,本公子記起來了,你該不會說的就是這個姑娘吧?”
傅云惆往邊上一指,就指著還趴在那里正埋頭苦思苦寫的金惜年身上。
金雪凝和金雪茹同時點頭。
“難道說本公子家要辦喪事的,也是她?”傅云惆冷著聲音詢問,這丫頭分明是找死的節(jié)奏,故意嚇走了自己不說,還詛咒家出喪,真是可惡。
“對啊,就是她,傅公子,這其中難道有什么不妥?”
面對金雪茹的疑問,傅云惆自然不好說,自己離開,是因為擔心娶到一個與金惜年一樣長相的妻子。
于是,不動聲色的笑笑:“沒什么不妥,不過我想問問金大小姐,那個姑娘是金府三小姐嗎?”
“不是!”
金雪茹和金雪凝,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畢竟把金惜年談論到與她們同等身份,實在是降低了她們的檔次。
“哎喲,這姑娘真是丑得可以啊,現(xiàn)在天底下,打著燈籠怕也找不到這么丑的姑娘了吧?”陸重九左看左看,把金惜年窺了個干凈,不由發(fā)出“嘖嘖——”的諷刺聲。
金雪茹和金雪凝嫌丟人的撇開臉,不想再看金惜年一眼,今天讓她來就是個錯誤,就怪爹,非要答應她。
“可上次本公子見到這姑娘的時候,她說她就是金家三小姐,而且,你還是她親姐姐?!?p> 面對傅云惆的再一次質問,金雪茹微急道:“她是胡說的,我不過是看她無依無靠身世可憐,所以才認她當了個妹妹。沒料到,她一點也不識趣,如今見了誰都說自己是金家三小姐,有意抬高自己的身份?!?p> 金雪凝也憤聲指責道:“就是就是,傅公子,陸公子,你們用眼睛看也知道,這丫頭哪有小姐的樣子,而且跟我們長得一點都不像,能是親姐妹嗎?”
陸重九率先吧唧著嘴,拿出一副長者才擁有的智慧表情道:“也是,姐姐長得貌美如花,這妹妹長得連勾魂的小鬼都不敢收,依本公子猜想,斷然不可能是親姐妹?!?p> “就是就是,陸公子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