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楚俞的訊息我已經(jīng)坐上了去往南方的列車,原本約好一起,最終他卻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同行。他的理由倒也簡單,另外還叫人怪罪不了,他要陪女友去北方。簡單陳述理由之后,漫長的流水賬一樣的道歉和祝福。從訊息里掐了幾個字回復(fù),關(guān)機即是斷了一切的聯(lián)系方式。
曾喜歡過北方遼闊的大草原,幻想過縱馬馳騁于蔚藍(lán)天際之下。只是后來,不知因為什么愛上了南方的煙雨。或許只是某種不知名情緒作怪,想著可能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就可以找得到地方容納己身。那里潮濕的空氣,大概也能讓呼吸變的正常起來。
對于青春,似乎從來都只是個模糊的概念。聽著,看著,身邊諸多或許可以稱之為青春的驛動,有時候覺著自己格格不入,也許是理解不了青春,也許是我的青春本就注定了會沉悶無趣。
有時候,不知出于什么樣的心思,對于身邊那些青春苗頭,會以某種自己都覺得怪異的方式來思考。發(fā)生的愛情喜劇,到底覺得只是一個疊一個的謊言。少男少女之間因為某種淺顯的認(rèn)知,以為遇上了生命里最重要那個人,然后諸多發(fā)展以此為前提。再往后,小心翼翼走了一陣,彼此就像過獨木橋,戰(zhàn)戰(zhàn)兢兢挪著小碎步,各自注意腳下,卻不曾注意到對方,之后不知是誰突然就滑下了橋。
一段感情的無疾而終,將之歸于青春一時的沖動,這似乎就是一種欺騙啊。
…………
目的地是南方一座小鎮(zhèn),過來這里的理由最初應(yīng)該是因為某個人。也許時間過于久遠(yuǎn),這個緣由過分沉淀,因此而成了某種本能。
古樸的青石巷,漫長歲月間雨水的沖刷,往來路人的踐踏,已經(jīng)磨去了它原本樣色。
因為下雨,石板路上積了水,兩旁瓦檐上滴落的則浸起水花。
也許該著一襲青衫,撐一把油紙傘,獨自徘徊在這悠長而又寂寥的雨巷,當(dāng)然并不希望能逢著那樣一個姑娘。
歲月沉淀下來的對于這座小鎮(zhèn)是一種古樸滄桑,輕撫著斑駁痕跡,大抵可以找到一個使得自己短暫流年里,那些本是無關(guān)緊要的情緒安靜下來的理由。
較歷史而言,自己那點過去的時光其實是可以忽略不計。然而那段時光卻又見證了自己那一段成長,作為旁觀者或許無關(guān)痛癢,而作為親厲者,則是無論生理,還是心理都無法避開的。
喜悅,悲傷,總在一次次疊加之后,司空見慣。
水鄉(xiāng)柔和的小雨里,乘著小舟穿過白墻黑瓦。雨點落在水面漾開波紋,猶如無論時隔多久,遇見某個人心里都會泛起的那絲漣漪,同時勾起塵封歲月間那一段欺騙了自己的青春愛情喜劇。
寧靜,所以不愿意打擾,就連船漿劃過水面的聲音都是輕的。
在事先定好的客棧落腳,依然古色古香的所在,因此源于內(nèi)心深處的那份安靜,化成了嘴角的一勾淺笑。
沖了茶,茶香溢開,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意。
…………
旅行似乎一直都是改變心情的一種方式,出發(fā)時的情緒因為旅途所見而改變。于是再回到出發(fā)的地方,看著熟悉的風(fēng)景,或許抹不去無盡歡然后的一點惘然,卻已經(jīng)可以欣賞這份風(fēng)景了。
淺笑,回身,即是和過去的某種告別吧。
小城的咖啡廳,新叫的咖啡,剛加的糖還沒有化開,接到秦休的電話就匆匆離開了,一刻鐘后的遇見已經(jīng)是在酒吧。
酒吧陰暗的角落里找到秦休,我很好奇他發(fā)生了什么事。
刺鼻的酒味,皺了皺眉,我開了瓶酒,與秦休碰了,我問他:“這么著急的叫我過來,難道就是叫我看你喝酒?另外,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邊?”
對于我的行蹤,雖然不是刻意去隱藏,但大概因為很少朋友的緣故,除了父母很少有人能夠知道,哪怕像秦休這樣的“好友”。
秦休抬起眼皮,晃了晃頭,“早上我去你家找你,你爸說你今天回來?!?p> “好吧,那么你喝成這樣,不可能是給我接風(fēng)吧?”
“當(dāng)然不是,想喝了唄?!?p> “這個理由不成立,莫非又和那位分手了?”
我不確定的問了出來,看向秦休的眼神有些戲謔。
“你說對了?!?p> 秦休在短暫的猶豫之后回答了我,我沒想到自己原本的玩笑話竟然真的成了事實。
好在感情這種事,秦休比我了解,比我有經(jīng)驗,就他以前的所作所為分手這種事很少能夠影響到他,想到這里,多少少了些揭人傷痛的負(fù)罪感。
秦休笑了笑,可惜那笑容太過僵硬,很是難看,之后在他特意假裝出來的平靜之中,他和我說了他的故事。
也許因為說故事的人喝多了,所以故事聽起來很凌亂,我清楚自己歸納的本事幾乎沒有,因此事主說出來那諸多片段始終無法在腦子里組成一副完整的圖畫。
不過至少還是明白了秦休真的喜歡對方,而這一次秦休的感情破裂,對秦休本身,真的是一種傷害。
夜幕下扛著秦休離開酒吧,路燈昏暗,無法隱藏我們,假裝不去理會那些鄙夷,甚至害怕的眼光,就像孩童一般,蹣跚著步子,突然渴望著家。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慶幸今晚的秦休沒有亂說話,沒有大吼大叫,也沒有從嘴里吐出那些骯臟的東西。然而,這樣的情景還是讓我想起兩年前的那個晚上,同樣的故事背景,同樣是我們兩個人。
那一段其實是不堪的,到了現(xiàn)在,也許以后更長的時間,回想起來,都不知道是怎么樣一種情緒。
那年夏天,根本就不該遇見的兩個人還是遇見了。
不是有預(yù)謀的遇見,真的就只是一場邂逅。
然后因為“青春”某種激素的分泌太甚,這場遇見有了一個小的發(fā)展,當(dāng)然僅僅就只是一個小發(fā)展,又或者只是對于我來說。
大概因為特意的選擇遺忘,更多的細(xì)節(jié)這時候已經(jīng)想不起來,只記得在那個夏天,有什么東西被擱置了。
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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