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別扭

　　這一夜，劉素又難以入眠。

　　在空間里補(bǔ)做殘局的姜云，一出茅草屋就看到白霧上浮現(xiàn)的畫面。

　　看著劉素捏著帕子垂淚，姜云抿著嘴，心里十分難受。

　　“金霸，我娘的病是不是又犯了？”

　　金霸嘆氣道：“我早說過，你娘的病八成是抑郁癥，具體是什么類別，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是精神疾病，恢復(fù)藥劑只能幫助她恢復(fù)身體狀態(tài)，不能治精神疾病?！?p>　　“可是我娘最近看著都挺好的啊……”所以她才覺得她娘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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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姜云帶著做完的兩份殘局去找蘇先生。

　　誠懇認(rèn)錯后，她拒絕了蘇先生準(zhǔn)備還給她的小球。

　　“請先生幫我先保管一下吧，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沒完成?！?p>　　蘇先生愣了一下，沒有拒絕她。

　　于是，接下來的時(shí)間里，姜云又恢復(fù)了規(guī)律的日常。

　　因?yàn)椴辉偎奶幈硌輵蚍ǎ喑隽嗽S多學(xué)習(xí)和復(fù)習(xí)的時(shí)間，不僅劉素察覺到她進(jìn)步飛快，就連偶然考校她的蘇先生也驚呆了。

　　至于山里的孩子們，一開始是不肯罷休的。

　　畢竟他們難得可以看到這么好玩的，哪肯放過姜云？

　　于是每天都有人在她去蘇先生那的路上守著，要看她變戲法。

　　姜云義正言辭地表示：“我得練得更厲害，你們才有更好看的戲法看??！你們要是再這樣，我以后可不變給你們看了！”

　　幾個半大孩子不肯罷休，便暗地里使壞，準(zhǔn)備堵住姜云威脅她教他們戲法，被知情的孩子傳到了姜楊那里。

　　姜楊抓住他們一通收拾后，這才罷休。

　　時(shí)間久了，村里的孩子們雖然總是眼巴巴地看著姜云，卻也不再纏著。

　　此乃后話。

　　自從上次姜楊從蘇先生這傷心離開后，一連數(shù)日都不再上門。

　　這日，和姜云下棋的蘇先生又狀似隨意地問道：“你四叔今日又進(jìn)山了？”

　　“是啊，阿媽說快過年了，年前再去賣一趟葛根粉，也好辦點(diǎn)年貨過年。”姜云皺眉看著棋局，好半天才下定決心下了一子。

　　落子后，姜云繼續(xù)道：“先生您要是想我四叔了，我下午跟他說，讓他來看看您就是了?！?p>　　“我就是隨口一問。”

　　姜云撇嘴，“這些天，您每日都要問上好幾遍我四叔，每次我說要轉(zhuǎn)告他，您又說不要，您這是和四叔鬧什么別扭呢？”

　　每次二嬸和二叔鬧別扭，也總愛讓她傳話。

　　她真不明白這些大人，有什么話不能兩個人說清楚嗎？怎么總要讓她在中間傳話？

　　姜云想著，不住地?fù)u頭嘆息。

　　蘇先生：……

　　惱怒的蘇先生不再和姜云過家家似地下棋了，不過三子，便定了輸贏。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輸了的姜云：……

　　蘇先生挑釁地?fù)P了揚(yáng)眉。

　　姜云咬牙：“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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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盞茶后，連輸十局的姜云有些懷疑人生。

　　明明蘇先生之前連五子棋都沒下過，怎么她跟他學(xué)了一段時(shí)間，反倒打不過他了？她明明覺得自己這段時(shí)間進(jìn)步很大??？

　　姜云不知道的是，一開始蘇先生也只是自己琢磨幾個招式，他們之中真正的五子棋高手只有金霸。

　　自從姜云開始和蘇先生學(xué)棋，金霸每天陪她破殘局、教她新招式，到了第二日，全都展示在蘇先生面前。

　　一個招式，在姜云這里或許只能模仿，但在蘇先生這卻是可以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姜云不理解，且很后悔。

　　早知道這樣，她才不會答應(yīng)蘇先生提的那什么賭局呢。

　　輸十局就要背書啊……

　　虧她還以為她的水平已經(jīng)直追蘇先生了。

　　畢竟之前的學(xué)習(xí)中，她和蘇先生都是各有輸贏的。

　　前兩日她雖然也連輸十局，但是她覺得蘇先生贏她也是不容易的，合著全是蘇先生故意的？？？

　　“岳水、岳山，來吧，今天我們來背《梁惠王上》第三章。”蘇先生說著，從身后掏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書，攤開遞給姜云，讓三人一起看。

　　姜云認(rèn)命地接過書：算了，背書嘛，有什么難的。

　　于是蘇先生讓三人看書，自己微閉著眼背道：“梁惠王曰：‘寡人之于國也，盡心焉耳矣。河內(nèi)兇，……”

　　姜云看著書上的文章，和兩個弟弟跟著一字一句地念著，時(shí)不時(shí)地問上一句，“先生，‘河內(nèi)兇’是什么意思？”

　　蘇先生也不介意她問題多，捋著胡子耐心解釋。

　　三人年紀(jì)不同，再加上姜云識字多，自然速度也不同，蘇先生便以姜岳山的速度為準(zhǔn)，姜云和姜岳水若是讀完了，便自去默背。

　　等姜岳山一章念下來，姜岳水忍不住問道：“先生，那我們生活過得不好，也是因?yàn)槲覀兊谋菹聸]有推行仁政嗎？”

　　看著三人望向自己純凈的眼眸，蘇先生只覺得心中一痛，嘆道：“這話可萬不可在外面說。你們還小，外面的世界遠(yuǎn)比你們想象的要復(fù)雜?！?p>　　“所以是陛下的錯嗎？”姜岳水執(zhí)著地問道。

　　三人之中，姜岳水向來話少，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執(zhí)著于一個問題。

　　于是蘇先生面色一整，認(rèn)真道：“是與不是，又如何呢？”

　　姜岳水：“若是陛下的錯，為什么不換一個陛下？”

　　蘇先生一時(shí)無言，還不待他反應(yīng)，就聽姜云道：“可是換一個也不一定好啊?！?p>　　姜岳水：“那就換一個好的?！?p>　　姜云：“可是我們怎么知道換的就是好的呢？”

　　蘇先生索性讓他們自去討論，反正在這大山里，也不怕被人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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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背書，但因其故事性和討論的樂趣，三人還算順利地背下了文章。

　　蘇先生挨個檢查后，滿意地捋胡子，“回去記得給你們四叔背一遍，讓他幫你們檢查一下?！?p>　　三人頓時(shí)一陣哀嚎。

　　前兩日蘇先生也是這么交代的，但是每次四叔都要拉著他們問文章的意思，還要問蘇先生教了些什么。

　　最慘的是姜云，因?yàn)橹挥兴馨盐恼履瑢懴聛怼?p>　　且因?yàn)闆]有紙，她只能在地上，寫一句，教一句，然后擦掉繼續(xù)。

　　傍晚，姜云蹲在地上寫完最后一句，等姜楊暗暗記下后，無奈道：“四叔，要不你明天跟我們一塊兒去蘇先生那吧？”

　　姜楊頓了一下，搖頭繼續(xù)在地上復(fù)習(xí)剛學(xué)的字，“家里事多?！倍?，蘇先生也不愿意教他。

　　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