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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

第六章 道爭

上邪 夢里花落 3570 2004-06-12 20:39:00

    天機降在場中,先仔細打量了依茹一番,嘆道:“好個聰慧的女娃娃,符法這般用,不說他們,便是我也從未想到過的,雖有些過于追求華麗,卻也不失為杰作了!”

  依茹對著天機左看右看,突然一下跳了過去,一手拉住天機的衣袖,另一只手卻伸出去抓著了天機的胡子:“你就是天機師伯?和我?guī)煾负孟蟀。┑囊路?,都是白頭發(fā)白胡子,說的話也象,就是,就是你的胡子要比師父的長點!”說到胡子,手里還拉了兩下,依茹不比明月,若是明月還可呵斥幾句,可對上依茹,天機卻也端不出長輩的架子,只得滿臉愁苦看著清遠。

  “依茹,別胡鬧,快過來!”清遠對依茹招著手,依茹歪著頭看著師父,重重“哼”了一聲,抓住天機胡子的手也是重重一拉,天機布滿皺紋的老臉立刻一陣抽動,卻見依茹還是嘟著嘴滿臉不高興的回到清遠身邊。場邊眾人個個都憋著嘴,又不敢當(dāng)真笑了出來,只有明月悄悄比出一根大拇指,但沒人知道其實依茹心中也在偷笑:今天不能帶著小白一起出來,都是你害的,活該!

  天機搖搖頭,苦笑著走向清遠,同時還不勝感慨的道:“清遠,你這寶貝徒弟可真的比我那個搗蛋鬼明月好得多?。 ?p>  清遠也迎了上去,站在他身后的依茹終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卻發(fā)現(xiàn)云天正看著自己,那目光中竟也是透著明了的笑意,不由微張開嘴,不解的看著云天。云天卻收回目光,轉(zhuǎn)而看向遠方的天空,依茹仍是不解,可連拋出好多次詢問目光都沒得到答復(fù),只能沒好氣的順著云天目光看去,卻見草叢中隱隱有條白色狐貍尾巴,不注意看還真不易察覺,心中一跳,又轉(zhuǎn)頭看向云天,只見云天還是那幅悠然神色,不禁升起一股莫名怒火,提腳就在云天腳尖上踩了下去,然后也擺出一幅忘情山水的神態(tài),再也不理云天那可憐巴巴的目光。

  此時,天機已到了德夯身邊,卻視德夯若無物般眼角也不曾瞟過一下,只是走近時寬大的袍袖微微一鼓。德夯還在調(diào)息中,一股大力無聲無息擊在胸前,身體頓時猛的向后一晃,卻又想起周圍那些馬屁精的丑陋臉嘴,怎么也不肯丟這臉,咬緊牙關(guān)硬挺起胸膛,頓時只覺窒息一般再也提不上氣,五臟六腑同時翻騰起來,一股帶著腥味的暖熱液體沖上喉間,忙一口咽了下去。沖力過去,德夯已是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卻終還是站著。

  天機眉宇間閃過一絲詫意,兩只衣袖同時一蕩,又是兩道勁風(fēng)襲去,場中大多沒有看到天機的動作,只有云天眼角閃過一線光芒。

  清遠也已來到德夯身邊不遠處,他哈哈笑著:“天機,我給你介紹一位故人之后。”一只手卻是有意無意的伸向德夯,一層輕柔氣壁擋在德夯身前,與勁風(fēng)一觸便如春雪般一起消融。清遠拉起德夯的手,一道純正道氣傳出,德夯立刻感覺翻騰的氣血平息下來,渾身說不出的舒暢,不由感激的看向清遠。

  “天機兄,這一位便是......”清遠話還沒說完,便已被天機打斷“這可就是云天賢侄?好一個青年俊杰??!”天機所望的卻是被德夯身體遮了一大半的云天。

  清遠心底暗嘆一口氣,放開德夯的手,走到天機身旁道:“天機兄為何此時才到啊?莫不是在山中迷了路么?”

  天機看著清遠,眼神卻是復(fù)雜難明,但轉(zhuǎn)眼便回復(fù)平靜,笑道:“你這老頭子,都百歲年紀了,怎的還和明月一般說話不留口德,我是見這青城秋色與我那玄武山中相比別有一番風(fēng)味,故而多轉(zhuǎn)了轉(zhuǎn)?!?p>  天機看著依茹云天與明月三人站在一起,都是一般的意氣風(fēng)發(fā),不禁長嘆:“長江后浪推前浪,我們終是老了??!”

  清遠接過話來:“兄豈不聞‘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他們現(xiàn)在都還嫩了點!”語調(diào)激昂,話里滿是豪氣,稍頓了一下,又搖頭低笑“不過,終歸有一天,這天下還是他們的!”

  天機向明月招手,將他叫到了身邊:“明月,我讓你給師叔帶的禮物你可送到了?”

  明月答道:“我已經(jīng)交給師叔了,師叔就只是一聞便已知道那是最上品的龍涎香了!”清遠也接過話來:“還要多謝天機兄啊,這極品的龍涎香可不是那么好弄的,你定費了不少心吧!”

  天機含笑搖頭:“這些許身外之物,何足掛齒?!碧鞕C轉(zhuǎn)過頭,正視清遠:“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你說說,不知可否?”

  清遠連聲道:“無妨無妨,就到我那陋宅去吧!”

  “不必,方才我游覽山色之時見有一處風(fēng)景格外的好,便去那里如何!”

  “也好!”清遠點點頭,又轉(zhuǎn)身叫道:“依茹云天,你們倆好好招呼客人!”

  “?。 币廊憧嘀樈辛似饋?,“師父,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吧!”

  云天伸手拉住依茹,道:“師父,徒兒知道了?!?p>  天機引著清遠到了一個小山谷中,道:“清遠,你看這里如何!”

  清遠環(huán)顧四望,這山谷恰好是在兩山環(huán)抱中,一道清澈溪流從谷中淌過,樹不多僅有十幾棵,卻都是雙手也抱不住的大樹,地面上已鋪滿落葉,秋日里和煦的陽光透過樹上枯黃葉片照射下來,偶爾風(fēng)起,幾片樹葉舞動在空中,有些落進溪水,便在那歡快水流里打著旋,起伏不定的漂向遠方。同時,谷中還散發(fā)著一種特殊的清香,清遠煉丹尋藥數(shù)十年也未曾聞過的怡人香味,不禁嘆道:“想不到我在青城山中住了六十余年,還不知此地有如此美景,竟要天機兄帶我來,多謝了!”看著谷中景色,清遠又道:“天機兄將我從那些馬屁精包圍中救了出來,實是感激不盡啊!”目光流轉(zhuǎn),又是一驚:“天機兄,你看,谷中這幾方巨石卻是形成了一個陣勢!這天地造化,確出人之所料??!”

  天機微笑不答,在谷中站了片刻后,悠悠道:“四年前,你只身闖入黑風(fēng)寨,與那天仇激戰(zhàn)一日一夜,將他敗于手下,全身而退,此事震驚了我天下道門,公稱你為道門第一人,想當(dāng)年你我兩人初學(xué)道時什么都不懂,今日你卻有了如此大的名頭!世間事的確難料??!”說到那‘道門第一’四個字時,天機眼角微跳,眼中隱隱有有寒光閃過。

  清遠輕笑一聲,笑中含著數(shù)不盡的不屑:“道門第一人,我等修道之人要這些名頭來有何用,況且這天下奇人異士何其多,便是道兄你,我也未必勝得過,安可稱第一!”

  天機嘴邊微微一勾,道:“你過謙了,那天仇也算是個人物,你能勝他,自可當(dāng)?shù)闷疬@稱號了!”此時眼中又有一道寒光閃過“聽說你與那天仇還有些私交?”

  清遠看著溪水,水中正有一片樹葉隨著水流漂去,長嘆一聲道:“說起當(dāng)年,我是為煉丹缺一味藥,此藥僅生于南疆,我便去了苗嶺,去了才知那藥便是在南疆也極為少見,只在黑風(fēng)寨中存有兩株,這才遇上天仇,當(dāng)時他的穿著也和那些一般苗民沒什么差別,我還不知他是巫門中人,說了來意,他竟爽快的給了我一株,只是要我藥煉好了分他兩顆,那寨里苗人也并未因我身著道裝便難為我,只說‘來我苗寨的都是客人’!臨到走時天仇才拉著要與我比試,其間我不用符,他不下蠱,單是一把長刀對我木劍,最后我僥幸贏了一招,他才告知他朱雀宗主的身份。如今,故人已逝,唉!”清遠似是觸動了傷心事,言語間不勝唏噓。

  天機冷冷道:“你就是這般便被收買了?”

  清遠一愣:“道兄這話什么意思?”

  “為了那天仇一點小小恩惠,你就忘了你是我道門中人,卻與那些巫門余孽稱兄道弟!”

  “天機何出此言!我與天仇純屬私交,又礙著道門什么事了!”

  天機森寒的目光緊盯住清遠:“你,已入了魔!”

  清遠大笑起來:“何謂道?何謂魔?天地本一物,陰陽始太極,道魔亦是同源,你說我是魔,他說我是道,孰真孰假,何必強求,問心便可!”

  “那你可知我道門與巫門相爭一千四百余年,便是為了這道魔之爭,你卻說得好,輕輕一句話便把這些俱都抹去了!”

  "天機,你真老了么!一千四百年前,我道門助周,巫門扶殷,當(dāng)真是為道魔之別么!那時巫門與殷商一般勢大,根基穩(wěn)固不可動搖,若非商紂帝辛荒淫無道,大好江山搖搖欲墜,我道門見有機可趁,便扶了個姬昌出來,那帝辛不知時不知兵,牧野一戰(zhàn),我道門大獲全勝,得了個天下正統(tǒng)的名聲,也把那巫門趕去了苗疆蠻荒之地,這一切又與道魔何關(guān)!"

  天機鐵青著臉一言不發(fā),清遠又誠懇的道:“天機,道巫之爭已夠久了,其間損傷了我道門多少年輕俊彥,這是何苦!以今日你我之威望,若是聯(lián)手,定可說得天下修道之人擯棄前嫌,我與天仇有舊,朱雀門中幾個長老我也還認得,也可令他們點頭,如此一來,道巫攜手,化干戈為玉帛,世間定可少些血腥,多幾分安寧,則天下幸甚!”

  此時的天機老臉上卻是古井無波,平靜的道:“那些人是我叫來的,本想讓他們做個見證,現(xiàn)在看來是不用了,出劍吧!”

  清遠大驚:“天機,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學(xué)儒術(shù),雖背棄了我道門求精之意,卻也還只算弄些小玩意,但你不該和巫門邪魔歪道走在一起的!現(xiàn)在說什么也沒用了。”天機話一說完,手中浮現(xiàn)出一把木劍,劍間正是指向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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