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女被張恒帶回了縣衙。
主要目的,是為了讓她賠償那被她打了地洞,導(dǎo)致地基不穩(wěn),搖搖欲墜的大牢。
這種情況,比起她嫖男人破壞社會風氣,更要嚴重。
不過等到了縣衙門口,吸引張恒目光的,不是那空蕩蕩的欺凌景象,而是新立起來的一塊木牌。
上面貼了一張告示。
張恒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上面寫了不少東西,但通篇只表達出一個意思——
淳安縣的巡捕們雖然死了,但還有張恒跟他的狗腿子們頑強活動著,維持著淳安縣城的治安和和平。
所以,要是反賊再次下手,請不要來縣衙,可以直接去找張恒。
至于地址,寫告示的人都很貼心的為之用紅筆標出,就差跪在地上求反賊們別來找自個兒了。
縣太爺跟其他人,都是肉體凡胎,經(jīng)不住折騰??!
“難怪那個癩子會說,是縣衙中人讓他來找我了?!?p> 這堆人賣隊友賣的可真痛快!
推門而入,張恒又見霧氣飄飄,空曠了許多的縣衙之內(nèi),只有城管大隊的那幾個和王波王公子在吃火鍋和打牌。
如果不是這群人干的事跟自己犯沖,王公子還打算點幾個好姑娘,幫自己下酒。
“老大,你回來了!”
眼見張恒進門,狗腿子們都推牌而起,只剩下王波大驚失色。
“不對……你們還沒給錢呢!這把我贏了!”
“把這只狐妖關(guān)到鐵牢里面去,免得再跑了?!?p> 將塞了口球的狐女扔給狗腿子們,張恒又說自己有事,需要回家一趟。
“那個女鬼呢?”
王波大膽發(fā)問。
“自然沒了,私自開設(shè)地下會所,本來就是嚴重的違法犯罪行為!”
王波松了一口氣。
但轉(zhuǎn)而又想起來,距離張恒淡定的去找女鬼,至今不過一個時辰,他還在路上順手把逃跑的狐女給抓了回來……
瑪?shù)拢?p> 這人不簡單??!
一想到自己還去張恒家潑過臟水,王公子就恨不得又給大隊長跪下。
張恒沒想到王波竟然還有這種頭腦,猜到自己的隱藏實力。
他回到家,把黑袍癩子翻出來,讓張三李四給他洗一洗,拾掇拾掇拾掇,讓癩子難得的煥發(fā)出一聲香味。
“姓名?”
“王武?!?p> 癩子頭乖乖跪在地上,張恒問啥他答啥。
打保溫杯里走了一回,他已經(jīng)明白自己是什么水平了。
做人,
特別是做男人,
是要能大能小,能伸能屈的。
嗯?
“你無恥!”
張三率先開口,極為憤慨,“只有打心底里把大人當親爹供奉的人才配用數(shù)字起名?!?p> “你什么人,也配當大人的兒子!”
癩子頭惱羞成怒,“我是武功的武!”
“啊,原來是這樣?”
張恒聞言,也默默的把登記本上的“王五”劃掉了。
“你來淳安縣做什么?”
“魔門派我來探查秘境的事?!?p> “來此期間有沒有做什么?”
癩子頭驕傲的一挺胸,“我殺了這邊縣衙的不少人!”
“魔門行事,要給人以兇神惡煞之氣,所以一到地方,能殺人就殺人,免得墮了我魔門的派頭?!?p> 啊,原來是同行!
張三李四一對眼,默默跟癩子頭拉開了距離。
他們在淳安縣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就被張恒冷處理了這么久。
這癩子頭……
定是兇多吉少了。
張恒拿著筆在本子上點了點,知道這家伙就是讓他被迫加班的罪魁禍首時,也給人安排好了退場方式。
不過該問的還是得問。
“那個秘境是什么?”
“是一千年前羽化的大修士,九陽真人的埋葬之地!”癩子頭說道。
張恒聞言,眉毛一抖,“九陽真人埋在這兒?”
“你們肯定找錯地方了?!?p> “不會,消息已經(jīng)確定了!”癩子頭作為魔門中層,還是被派來打前鋒的,對自家目的是什么,是可以肯定的。
“那秘境創(chuàng)建者乃是九陽真人的弟子杜奏,據(jù)說在其師羽化之后,特意將師父遺體藏到了這邊?!?p> 九陽真人可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大修士,上承兩千年前的松下神君,下接后輩西門子道人。
三者并列,為道門雷法大師,還都精通煉器,挖出來一點相關(guān)的東西,都能讓人受益匪淺。
“另外,據(jù)說九陽真人與西門子道人頗有情誼,后者門人也在其師羽化后,送了一些東西過來,一同構(gòu)建此秘境?!?p> “雖然不知道他們?yōu)楹螘x擇在這兒,但我可以保證,我魔門沒找錯地方!”
張恒眉毛繼續(xù)抖,“九陽真人也就感嘆過江南風景好看,杜奏就給他師父建了個墳?”
“西門子的人又來湊什么熱鬧?”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應(yīng)該是私事吧?”
癩子頭摸了摸滿頭的癩子,小心說道。
真能折騰??!
張恒問完話,心里嘆氣。
起初,他對那個秘境還不太感興趣。
現(xiàn)在,他不得不去摻和一把了。
畢竟,那是他的“墳頭”。
雖然只是埋了個假尸體。
可鬼知道后人會給他塞點什么東西進去。
他娘的,為什么那些隨手收下的徒弟,會給自己引出這樣的麻煩?
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養(yǎng)老啊……
“大人,可以放我走了嗎?”
癩子頭自覺問話完畢,沒有多余的事了,就要自抱自棄的滾出門外。
在他看來,張恒如此本事,在淳安縣的目的跟自己不會差太多。
他對淳安縣的安危不會太看重。
所以自己跟張恒,是沒有多大沖突的。
殺幾個巡捕而已,哪里值得這樣的人物出手碾死他?
“不,你留下來喝點茶吧?!?p> 張恒擔憂了一下自己會不會被弟子留下什么黑歷史,以至于時隔多年來一場社死,隨即又對癩子頭亮出來保溫杯。
人怎么倒出來的,
又怎么被吸回去。
張三李四看的心驚膽顫,心知一入此杯性命難保,但還是硬著頭皮舔上去,生怕吸玩一個癩子,又吸他們兩個?!按笕丝烧媸菚?!”
“是啊是啊,輕而易舉就把人給吸干了,不愧是大人!”
張恒聽著他們的舔狗發(fā)言,只是捧著保溫杯喝了一口,然后又把人給冷處理了。
在欽天監(jiān)的人來之前,還是把這兩個造反分子關(guān)住比較好。
……
深更半夜,
淳安縣衙。
因為大人物的到來,逼得縣太爺垂死病中驚坐起,帶著一家老小前來跪舔。
杭州府的鎮(zhèn)守使令狐宜,終于來到了她忠誠的淳安縣。
縣太爺上前與她握手。
“大人,久聞大名,下官一直很仰慕你!”
冷面美人令狐宜點了下頭,“好,縣官辛苦了?!?p> 然后毫不留情的把縣太爺拎到了一邊。
師爺上前與她握手。
“大人,久聞大名,小人一直很仰慕你的!”
“師爺也辛苦了?!?p> “哪里哪里,這是為大夏子民服務(wù),應(yīng)該的!”
隨后,師爺也被令狐宜拎到了一邊。
后面排隊的狗腿子們期待自己跟美女握手的那一刻,已經(jīng)有人在用口水舔手心了。
美貌的大姐頭,可以粘上自己的氣味,卻不能粘上自己的臟東西!
但令狐宜強忍著跟兩個人握完了手,已經(jīng)沒耐心再去應(yīng)付其他的家伙了。
那些男人的眼神,她已經(jīng)受夠了!
“淳安縣只剩下這么點人手了?”
一眼望去,就見淳安縣內(nèi)大貓小貓兩三只,沒一個可以打的。
“還有一個……”
縣太爺?shù)?,“不過現(xiàn)在不是上班時間,所以他沒來。”
令狐宜美目一瞪,“既然是朝廷的人,他就得隨時等待朝廷指令,哪有什么按時上下班的道理!”
“可是那小伙子的確很有才華,下官對他一見傾心,十分欣賞他呢!”
縣太爺又站出來為張恒說話,還挺不好意思的。
令狐宜繼續(xù)道,“我不管他有沒有才華,今日我既然來了,那就讓他趕緊過來集合!”
“派一個人過去,把他叫過來!”
于是掃黃隊的狗腿子自告奮勇,去找了老大。
正想如何不打破自己養(yǎng)老的平靜生活,去秘境中探查的張恒不想去開會,“這不是上班時間?!?p> “可新來的領(lǐng)導(dǎo)是個美女哇!”
“我已經(jīng)心如止水了。”
什么?
老大已經(jīng)修煉到這個地步了?
難怪可以從容的抓住一對又一對的狗男女。
像自己這樣的普通人,也就提起褲子后,才能說的這么冷靜。
“縣太爺偷偷告訴我,你來給你算加班費的。”
“那還是要去的。”張恒推門而出,“縣太爺一向看中我,要是他如此做派我都不去,實在是忘恩負義!”
面對王公子的鈔能力,張恒不屑一顧。
畢竟他過去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深知有些人的錢不干凈,不能拿。
可憑自己本事賺錢,又是另一回事了。
張衡來到縣衙,推門而入,就和令狐宜迎面對視。
在令狐宜看來,只見當空一輪明月,天地寂靜,空蕩蕩的縣衙大門被一個男人推開,打破了月的清冷孤寂……
他踏月而來,
帶著一陣茶香。
氣味有點像紅棗,也有點像枸杞。
男人長的極為俊美,俊美到讓她在淳安縣這種地方看到都會額外詫異的地步。
這人看起來,
的確很有才華!
令狐宜也忍不住欣賞他。
好在鎮(zhèn)守使大人并非那種見色起意,以權(quán)謀私的人,更何況此時此地也不方便。
“你先過來吧?!?p> 冷面美人忽然融化成了一池春水,對著張恒招手。
張恒走過去,看見了縣太爺在對自己使眼色,眼里仍舊保留著最初的鐘意。
咦,
這老頭子看上去哪里像有病的樣子。
“你知道魔門和天理教的事嗎?”令狐宜問他。
“知道。”
“那你知道,整個淳安縣,就剩下你一個可以動彈的嗎?”令狐宜又問。
“我也知道。”張恒點頭。
旁邊的狗腿子不滿了,“老大,我們還沒有死呢!”
張恒和令狐宜一起看過去,覺得這些家伙沖上去,死了跟沒死一樣,是不需要多顧慮的存在。
于是兩人又轉(zhuǎn)回頭,繼續(xù)討論。
在等待張恒到場的時間里,令狐宜還是略微打聽過張恒情況的。
比如說,張恒并不是淳安縣本地人,只是個流浪到這里的散修。
因為單打獨斗完全比不贏正經(jīng)門派出身的修士,就業(yè)困難,才來到淳安縣謀求生路。
而縣太爺一見他,就極有好感,摳了半天頭皮,最后在編制滿了的淳安縣,愣是又給張恒安排了個“風氣糾正官”的職務(wù),主要工作就是掃黃。
知道張恒有點修為底子,還在上任后,為淳安縣抓了不少利用幻術(shù),吸人精氣的妖怪后,令狐宜就決定帶他去秘境試一試了。
有些秘境,進出限制極大,像九陽真人衣冠冢這樣的地方,對外人進進出出肯定只會更加嚴格。
八成不會讓高手進入,隨意的刨墳。
有個修為低下,但干活踏實的官方修士在手旁,挺方便的。
重點是,可以借助工作機會,拉近距離,培養(yǎng)感情。
“秘境?”
“懂?!?p> “真?”
“真!”
“敢?”
“敢!”
“那就好?!?p> 令狐宜滿意的點點頭,讓張恒今晚就跟她回家去,暢談一下對秘境的想法,還有琴棋書畫,人生哲學(xué)。
說完這件事,她還很假裝不經(jīng)意的摸了把張恒的胸膛,夸贊他不僅長的高挑俊逸,體魄還很強硬。
令狐宜格外的欣賞這名剛認識的年輕人。
“這個大可不必?!?p> 張恒還是很矜持的。
“那算了,咱們?nèi)蘸笤僬劙??!?p> 令狐宜也不做強人鎖男的事,繼續(xù)拍拍張恒健碩的胸膛,讓他回去補覺。
過兩天,就是秘境開始的時間了。
這兩天內(nèi),魔門的動靜會大起來,整個淳安縣都得動起來,配合新來的欽天監(jiān)人員處理相關(guān)事務(wù)。
九陽秘境一事,既然魔門可以打聽到,那朝廷也不可能落后。
只是秘境之重,就在于一個“秘”字。
在進入秘境之前,誰都不知道里面會有什么東西。
而對這座以張恒馬甲掛名的墳頭,張恒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
時間流轉(zhuǎn),一下子就來到了兩天后。
由于淳安縣來了一批新的守護人員,所以張衡身上的任務(wù)就減輕了很多。
但隨著官方和魔門以及天理教。這正反勢力的暗中較量,整個淳安縣的氣氛還是被繃緊了。
最大的表現(xiàn),就在于王公子在這兩天里,竟然沒有出過門。
據(jù)說是生死之交的事給了他教訓(xùn),讓王波決定清心寡欲一段時間。
只有張恒知道,
那是因為王公子在交給自己一份好姑娘轉(zhuǎn)業(yè)名錄后,雙手捂臉,哭濕了三個枕頭。
然后王波為了避免讓好姑娘知道,是自己為了保命而出賣了她們,壞了自己在淳安縣,乃至于整個杭州府文人雅士中的名聲,才閉門不出的。
總而言之,
這兩天下來,
張恒是沒有再去掃黃了的。
……
去秘境的那一天,是晴朗的天。
在淳安縣西南二十里外的地方,有一處山峰。
在相對平坦的東南之地,這座山峰拔地而起,猶如擎天一柱,格外醒目,所以被人稱之“孤陽峰”。
而每當人路過這座山峰時,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欣賞這座山峰的奇異形態(tài),隨后會心一笑。
“以這座山到模樣,應(yīng)該被列為掃黃重點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