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家，顧總把今天有員工來公司鬧事，和顧嫂大致說了一遍。顧嫂說，又是你替老甄擦的屁股吧？顧總說，怎么說話那么難聽。顧嫂說，你就說關(guān)鍵點我說的到位不到位吧。顧總嘆了口氣說，你說這老甄腦回路就是不一樣吧，一件事明明可以處理的很簡單粗暴，他非要搞的那么復(fù)雜，結(jié)果事情還搞不定。甄嫂說，也許人家說你是土八路，人家那套才是正規(guī)管理辦法呢。顧總說，老婆，說心里話，有時候我還蠻看不上他那種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做法的。甄嫂說，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既然合伙做事，大的方面沒有問題就算了，是人哪有完美的。顧總說，你倒是看的開，你說吧，今天財務(wù)拿給我他的報銷讓我簽字，很多很明顯的就是他個人消費，你說我是簽字還是不簽字。甄嫂說，你不是說了嘛，類似財務(wù)管理，特別是這種財務(wù)報銷的，以后都讓他自己簽字的。顧總說，說是這么說，但是看到他這樣，我還是覺得有愧于張大哥的。顧嫂說，先走著看吧，畢竟你們之間也需要磨合的。
那天從顧總辦公室離開，一直到晚上，甚至在接下來的幾天，汪汪這件事都在江山腦海里打轉(zhuǎn)，這件事太特別了，讓江山陷入了沉思。汪汪為什么敢對甄總動粗，最簡單的道理就是甄總看起來很書生。汪汪為什么會聽顧總的話，除了顧總身上有些痞氣，還會有什么原因呢。比如汪汪知道顧總在背后是支持他的？或者說顧總特別會做人。比如自己遇到這樣的員工，應(yīng)該最智慧的處理辦法是什么？自己是不大會像顧總這樣做人出事的，那萬一遇到汪汪這樣的混不吝，自己不是要吃虧。就像甄總一樣，被人堵在辦公室不敢開門，哪怕貴為公司的副總和股東又能怎樣。關(guān)于顧總、甄總、賈總之間的關(guān)系更是撲朔迷離，首先自己過來是因為賈總的介紹。進來之前，自己也向賈總確認過，自己的直接上級是顧總。雖然說他們?nèi)齻€都是公司的副總，說的是平級關(guān)系，但是這幾次，自己有事情找顧總，顧總都會帶著自己去找甄總下定論，這其中又是什么道理。難道顧總在公司沒有甄總有實力，又或是像顧總說的，只是因為甄總是專業(yè)的做專業(yè)的管理培訓(xùn)出身，什么事情問下他更可靠？總之，來公司不到幾天，一大堆問題壓的江山喘不過氣來。
新公司上班上班半個月后，江山才把新公司的情況和爸媽說了。聽著爸爸在電話那頭埋怨，意思一二三智能集團這么好的公司放棄了終究還是可惜了。待江山把公司的情況，以及現(xiàn)在是部門負責人等情況介紹了一遍后，江山爸爸開始換了一種心態(tài)聊天。江山爸爸意思既然已經(jīng)離職了，就往前看吧。媽媽接過電話又是家長里短的老一套，媽媽說大霞和她老公過來上海了，說要跟著江山爸爸學(xué)著做生意。江山說，我知道，媽，你還記得嗎？前年過年回老家，大霞姐說回頭讓你們帶他們，估計那時候他們就想好了，只是一直猶豫著罷了。江山媽媽說，你爸也說了，既然他們來了，我們就帶，至于能不能做好，就看各人的能耐了。再說在你們小時候，你們表姐對我們家也算很好的。江山說，是的，你們選擇的對。江山掛掉電話檢討自己，為什么自己敘述公司的時候，有明顯演戲加分的成分在呢，難道這就叫報喜不報憂。
正好媛媛這時候過來，江山把表姐大霞一家的情況，以及他們夫妻去投靠爸媽的事情說了一遍。媛媛說，這樣的事很多，特別才從村里出來的。我們家那些年也不是一樣，爸媽老家的人經(jīng)常來我們家。在他們眼里，好像在沙城所有的事情我們家都能解決掉。煩死了，總想從人家那里得到什么，自己又不能等價提供相應(yīng)的價值。江山聽到這樂出了聲道，你要理解他們，農(nóng)村人嘛，很多我們以為他們懂的，他們其實并不是真的懂，一代人一代人的思維模式。媛媛說，我不理解，我媽也不理解。真心話，那些年煩死了，你不知道那些人身上臟就算了，好像有什么怪怪的味道。每次他們走后，客廳的所有窗戶打開，哪怕噴香水，都需要一兩天才緩過來。江山?jīng)]想到媛媛那么大的反應(yīng)，心想自己當初去他們家，他們家不會也是這么嫌棄自己吧。江山說，你說的太過了吧。媛媛說，你沒有經(jīng)歷過，你自然不理解。這些年老家來的人明顯少了很多，因為他們也知道我媽不是軟柿子，有求必應(yīng)的，就是我爸有時候抹不開臉子，其實說到本質(zhì)，和這些人交往得不到任何好處，我們能從他們那里得到什么呢，大家之前的關(guān)系就不均衡，任何不能保持平衡的關(guān)系都維持不久。江山聽完，整個人感覺都陷入了冷窟窿里了，沒錯，媛媛就是典型的那種市儈之人了。因為在那時候的江山心里，人與人之間除了價值交換，還有人情還有做人的道理在。江山知道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倆人肯定會爭執(zhí)起來，于是轉(zhuǎn)移話題道，媛媛，這公寓也蠻好的，獨門獨戶的，樓下就有商業(yè)體，購物、運動也方便。媛媛說，方便啥啊，有錢誰住公寓啊。說完，又擔心江山誤解自己的意思，又解釋道，我不是說你，你知道嗎？住公寓的成本太高了，比如平常用的水電費，就要比普通住宅貴很多，而且公寓的升值空間相比較普通住宅，完全沒得比。江山說，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比如小白，他壓根就沒在沙城買房的打算，未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在沙城定居，現(xiàn)在在沙城上班，又必須租房，租公寓和租住房比，他肯定覺得住公寓更方便。媛媛不同意江山的的觀點，說這是窮人思維，然后開始講住房投資理念，意思哪怕不住，哪怕現(xiàn)在沒錢，都要借錢買住房，畢竟他會升值，哪怕將來換城市了，也會增值的，也可以拿增值的錢去其他地方買房，這樣就是上車，上車對于快速增長的房價來說很關(guān)鍵。不管是投資公寓優(yōu)劣勢的對比，還是媛媛這一套買房上車理論的陳述，江山都沒有仔細研究過，江山只能說，不太懂這些。這天兩人的溝通，也算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