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的精神的確讓我等佩服,但是能否敵得過那一劍,卻要看足下的本事了。”白衣帶頭人由衷地說道。
張毅再次用目光掃視這六十四人,沉聲說道:“大雅劍陣雖然精妙絕倫,但卻不是天下無敵。今天我一定要你們敗在我的長劍之下?!?p> 張毅說罷,長劍一挺。
此時,六十四也是嚴陣以待,只聽白衣帶頭人一聲令下。
六十四柄長劍瞬時擊出,向張毅沖殺而來。
張毅早已洞悉他們劍法中的奧妙,隨即施展出星靈劍法,沉著應(yīng)對。
六十四人不急不躁,將大雅劍法從容有序地施展出來,而張毅也以星靈劍法正常招數(shù)對敵。
其實張毅與這六十四人心中都很清楚,若單是以前面的一百二十六招來論,他們應(yīng)該在伯仲之間,難分高下。
只有這第一百二十七劍才是制勝的關(guān)鍵。
然而,劍法的修煉講求的循序漸進,而劍陣的布置也講究的從容有序,決不能只因最后一招威力強大,而只使最后一招。最后一招是前面招數(shù)的總結(jié),也是前面招數(shù)的升華,只有將情緒與情感,包括劍意都達到巔峰之時,才能將最后一招發(fā)揮到淋漓盡致,將劍法中的意境完美的表達出來,已收到神來之筆的奇效。
張毅一邊應(yīng)對攻來的劍招,心中一邊數(shù)著劍招數(shù)量。
“一百二十四招,一百二十五招,一百二十六招……終于到了最后一招?!睆堃阈闹心睢?p> 這六十四人也沒有令他失望,他們的情緒已經(jīng)被渲染到了極點,終于那一招出現(xiàn)了。
還是那般雍容大氣,仿佛可以將天與地盡數(shù)容納進去,仿佛能將榮與辱、生與死全部看透一般,一份暢敘幽情,看淡一切的劍意在這一刻被推向了高潮。
張毅心中狂喜,冷笑道:“也讓你們見識一下我星靈劍法的真正威力吧!”
陡然之間,長劍的攻勢變化了,劍招變化了,就連劍意都變化了,虛虛實實,似有還無,仿佛清晨的星斗一般,撲朔迷離,卻又讓人心往神馳。
“這是什么劍招?”六十四人中已經(jīng)有人心中冒出了這種想法。
“匪夷所思!”就連那個白衣帶頭人的腦海中也閃電般地劃過了一個念頭。
六十四人應(yīng)該是一個想法,而不應(yīng)該存在第二種聲音,可是此時的劍陣之中已經(jīng)有人走神了,神一走,那么劍意也就不可能達到完美一致,意境也就自然而然地消除了,那么這驚世駭俗的這一劍也就不可能施展出來了。
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張毅的劍已然將幾人劃傷。
六十四人攻擊一個人已經(jīng)是有以眾欺寡之嫌,若要是再不知廉恥地繼續(xù)進攻,那么傳揚出去肖家就再也不用立足了。
此刻,白衣帶頭人一揮手,表示停止。
白衣帶頭人此刻謙恭地說道:“足下劍法之高超,實在是在下生平僅見。”
“閣下客氣了,大雅劍陣果然名不虛傳,這一次張毅算開了眼界了。”張毅也客氣說道。
白衣帶頭人看了一眼張毅,隨即贊嘆道:“好,好,好!足下之所以能夠擊敗我們的劍陣,除了劍法本身之外,還在于足下永不言棄的頑強精神,一個永遠打勝仗的人并沒有什么可值得別人歌頌的,而一個懂得在失敗總結(jié)教訓(xùn)起來再戰(zhàn)的人則更人敬佩、追隨。足下就屬于后一種人,我相信憑借足下這股精神,他朝必然可以大出于天下?!?p> “您過譽了!”張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在下句句肺腑,還請斟酌。”白衣帶頭人說罷,隨即帶著其他六十三人悄然而去。
張毅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的大石終于放下了,大雅劍陣已破,他終于可以拿到夢寐以求的還魂草,救陳熙蕾了。
張毅很快按照原路返回,在路上碰上了一個下人。
從一個下人的話中得知,肖峰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破了大雅劍陣,請他于明日一聚,親手交給他還魂草。
張毅聽下人的話,也覺得天色已晚,就算是現(xiàn)在讓他拿到了還魂草,也不可能再出城了,所以只得聽從肖峰的安排,再住一個晚上。
張毅回到了自己的廂房,但是他并沒有休息,而是總結(jié)一天的所得,通過這次對戰(zhàn),除了讓他在星靈劍法上有所突破,而且他也切身領(lǐng)略到了大雅劍陣的一些奧妙。
大雅劍陣之中的儒雅與看通正是他所要學習的,他身處與紅塵之中,周圍又被無數(shù)的事情纏繞,又被無數(shù)的人算計,若沒有一個強大的內(nèi)心是絕不可能戰(zhàn)勝一切的,也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
身為強者,除了要具備非凡的本領(lǐng)、堅忍不拔的意志,更重要的是一份高于常人的眼光。
只有不執(zhí)迷于表象,才能更好的洞悉其中的玄妙,才能從一個全新的高度去審視事情,這對于領(lǐng)悟妙諦,頓悟功法也有著不可言說的作用。
張毅正是在劍陣中領(lǐng)略到一種容的氣度,在他的心中才多一份淡定從容,正是這份淡定從容才使得他向著絕世強者與傲世雄主邁出了極為堅實的一步。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張毅依然沒有睡,而是更加努力地進行冥想,修煉龍象功的心法,他雖然全身的穴道已經(jīng)充盈飽滿,但是他現(xiàn)在還卡在瓶頸之中,始終無法突破。
張毅的功法是一以貫之的,他雖然通過星靈劍法鍛煉周身穴道,但是最終還是要以龍象功的功法內(nèi)功助他得以沖破瓶頸,邁上一個全新的高度。
修煉是一個極為艱苦的事情,張毅整整冥想了一夜,但是瓶頸始終還沒有沖破,看著再一次君臨大地的朝陽,張毅也只好暫時放棄。
稍事休息之后,在下人的帶領(lǐng)下,張毅穿過漆著生動圖案的走廊,來到了肖家會客的正屋。
剛一進去,只見屋子內(nèi)擺著一桌子的菜,極為豐盛。
張毅乍一看,以為自己走錯了,剛要離去,只聽下人說道:“這是肖大少爺為張毅公子準備的,肖大少爺請張毅公子千萬不要拘謹,可以隨意享用?!?p> 張毅無心美食,心中只是牽掛陳熙蕾以及那株還魂草,憤憤地說道:“你們的肖大少爺呢?”
“這個小人著實不知?!蹦莻€下人一臉無辜地說道。
張毅知道豪門大戶的規(guī)矩,他也不想難為這個下人,剛要起身欲走。
這時,只聽一個嘹亮的聲音喊道:“肖族長、肖大少爺?shù)?。?p> 張毅不由得放緩了腳步,尋聲看去,只見肖峰攙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的歲數(shù)與張毅父親的歲數(shù)不相上下,但是從他面相上看,顯然是一個病染沉疴之人。
肖峰看到張毅,隨即介紹道:“張毅兄弟,這位是家父?!?p> “張毅拜見肖族長。”張毅深施一禮道。
這位肖族長沒有說話,只是睜著一對病眼看了看張毅。
肖峰當即會意了自己父親的想法,解釋道:“張毅兄弟不要見怪,家父有病在身。他的意思是你不要客氣,請隨便坐?!?p> “那好,我恭敬不如從命。”張毅緩緩坐下。
肖峰也扶著自己的父親坐下,而自己也坐到了一邊。
肖峰剛一坐下,立即端起了眼前的酒杯,恭敬地向張毅敬酒。
若是放在平時,張毅絕不會輕易在不熟悉的人家中吃飯,但是幾天來他破解大小劍陣,從破陣中他能夠看出那些用劍高手,無不是人中君子,否則決然使不出那種儒雅的劍法。
一個可以役使君子的人,必然自己也是一位人中君子,所以張毅對肖峰的人品絕對信得過。因此他毫無顧忌地端起了酒杯,與肖峰對飲。
肖峰見張毅毫不做作,心中也大為高興,又與張毅喝了幾杯。
一杯一杯復(fù)一杯,直喝到兩人都有些微微醉意。
肖峰借著酒勁說道:“張毅兄弟,你放心,那株還魂草我一定給你。你知道我為什么請你吃飯嗎?”
張毅茫然搖頭。
“因為我從心底里佩服你,你不但本領(lǐng)好,人品好,重情義,而且劍陣中人已經(jīng)告訴我了,你有一種永不言敗的精神。我平生最佩服那種百折不撓的人了。就像我的父親,我從心底里就很崇拜他,雖然他有病在身,但是他能在家族最為危難的時候挺身而出,承擔起一個行將破敗的家族,試問單是這一點又有幾人能夠做到?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搞出一個交錢破陣,拿草藥的事情嗎?”肖峰此時已經(jīng)有些醉態(tài)。
張毅依然搖頭表示不知。
“為了這個家,肖家已經(jīng)太窮了,我只有將既可以醫(yī)人又可以驟增功力的還魂草拿出來,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聚集到錢,這樣我們的家族才能有希望。我知道會有人罵我吝嗇貪財,為了賺錢居然可以將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拿出來變相販賣,完全不顧一個君子的風骨,但是我不怕他們罵,被人罵幾句但是能夠賺到錢,能夠救活整個家族,我認為就值了。為了家族,我才不管別人怎么看我?!毙し逭f到這里,又拿起了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張毅在聽完肖峰的酒后真言,心中不禁一震,原來一個貪財?shù)拇笊贍?,身后竟然背著這么大的一個包袱,若不是他今日喝那么多的酒,是決然不會說出這些話的。
此刻,張毅心中不禁升起對他的敬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