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百年難遇

　　寒風蕭索，卷起道道黃沙，測試廣場，萬籟無聲。

　　圍繞在測試石臺周圍的二百余名少年、少女，無不屏息凝神，靜心聆聽石臺之上的老者誦念名字，被叫到名字者登臺測試，如果合格，從左側(cè)下臺，等待專人安排，準備進入家族核心子弟的訓練，如果失敗，那么就要從右側(cè)下臺，接受眾人的白眼與鄙夷。

　　此時測試已過去半個時辰，左側(cè)、右側(cè)俱有人站，唯一不同的是，左側(cè)所立之人，個個趾高氣昂，面露喜色，右側(cè)所立之人，全都灰頭土臉，不敢示人。

　　張毅測試過幾次，每一次都要站在右側(cè)位置，受盡白眼，那種滋味，如今想來，還令張毅有些郁結(jié)。

　　張毅幽幽地看著測試臺的右側(cè)，心中為自己鼓勁道：“這次絕不能再站在這里，受人白眼，絕不能……”

　　正在這時，一道悠長的聲音破風而來：“張毅，請上臺測試?！?p>　　聽到臺上傳來的聲音，張毅猛一仰頭，臉色微正，穿過人群，向石臺走去。

　　測試現(xiàn)場雖然秩序井然，眾人皆不愿多言，但是當聽到“張毅“的名字時，也不禁引起些許騷動。

　　“原來他就是張毅，那個廢柴，還來干什么，我要是他，早就找一個地縫鉆起來了?！?p>　　“測試了那么多次，還不過，居然還有臉來，簡直不知羞恥?！?p>　　“都十四歲了，早就錯過了，最好修煉的時間，就算是勉強通過，未來也不會有什么前途的，注定走不長?！?p>　　冷嘲熱諷之聲，不絕于耳，而且越說越是難聽。

　　張毅面無表情，只顧昂頭走路，拾階登臺。

　　“肅靜！”一聲暴喝，登時全場鴉雀無聲，紛紛向巨石前的張毅看去。

　　老者看了一眼張毅，緩緩說道：“將雙手貼于巨石之上，運轉(zhuǎn)內(nèi)力即可?！?p>　　老者所言，張毅早就知曉，微微點頭之后，登時將雙掌貼于冰涼的巨石壁上。

　　真氣經(jīng)由丹田，徐徐向雙掌法力，不多一會兒，張毅就感雙手發(fā)燙。

　　嘩！

　　一聲輕響，幾行金字浮現(xiàn)而出，文字碩大，微微放光，數(shù)丈可見。

　　“長春萬壽，六層境界，淬煉一重，鍛煉皮膜，黑玉體質(zhì)，如琢如磨。”

　　老者讀著巨石上的金字，臉上頻頻驚訝，以他的見識，只能明白前面四句的意義，至于最后兩句，卻有些不知所謂。

　　老者看了一眼巨石旁邊的張毅，略帶恭敬地說道：“測試合格，請到左面?！?p>　　“想不到這個廢柴，居然通過了，也不知走了哪門子的狗屎運?！?p>　　“過了又怎么樣，廢物終究是廢物！”

　　下面再次引起一番嘩然議論。

　　“不，他不是廢物，而是天才！”一聲斷喝從眾人后方傳來。

　　眾人不禁微怔，旋即紛紛回頭，循聲看去。

　　只見剛才在涼亭的黑衣青年，雙手負后，氣度沉穩(wěn)地向測試石臺踱來。

　　這些少年、少女自然認識這個青年，知他來歷不凡，隨即緘口不言，只用目光掃視。

　　老者見青年上臺，滿臉堆笑道：“老朽不才，正想請教，六句話中的最后兩句是什么意思？”

　　“請教不敢！”青年雖口中說不敢，但是神情卻十分冷傲，當即開口解釋道：“淬煉皮膜者，分為三等，巖石最下，璞玉最上。等級不同，未來成就必不同。這些都是大家知道之事，然而大家所不知道的是，璞玉之中，也分三六九等，而這位少年的黑玉體質(zhì)，極為難得，用百年難遇來說，也不為過。所以，陳某敢斷言，這位少年，未來必不可限量?！?p>　　“那敢問陳教習，為何他之前測試沒有通過？若是真是百年難遇，應該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崩险咚貋碚J真，如此提問，只為一解心中疑惑，絲毫沒有刁難之意。

　　青年見老者態(tài)度誠懇，繼續(xù)說道：“海外大椿之樹，八千歲為一春，八千歲為一秋，其木粗壯堅固，堪稱棟梁，試問若它沒有經(jīng)歷這番歲月，又安有今日棟梁美譽？”

　　老者心領神會，知道青年是顧及自己面前，以隱喻來為自己解惑，心中喜勝不已，隨即說道：“老朽受教了！”

　　還未下去石臺的張毅，心中不禁暗驚道：“想不到這個青年如此博學，涉獵深廣，有時間一定要向他多多請教才是?！?p>　　想罷，不禁又向青年暗瞟兩眼。

　　青年與老者對話，自然聲聲進入下面少年之耳。

　　這些少年、少女聽到老者剛才的稱謂，以及看到對其的態(tài)度，自然已清楚此人來歷，對其所說之言，毫無存疑，深信張毅是百年難遇的特殊體質(zhì)，不由得變剛才嘲笑之態(tài)，為現(xiàn)在的羨慕之光。

　　張毅在一片羨慕之下，走下石臺，進入左側(cè)合格者的行列。

　　青年并沒有多做停留，也隨之走下了測試臺。

　　夕陽西墜，暮色降臨，數(shù)道金光照射在巨石之上，光影重重，斑斕多彩。

　　一天的測試已到尾聲，張毅等人也隨之散去，各自歸家。

　　晚霞流火，張毅奮步如飛，向玉泉山的方向趕去。

　　身影雖已離開測試臺多時，但是腦海中始終對那枚巨石迎向夕陽，所映襯出的光景揮之不去，反而越發(fā)深刻。

　　念頭陡轉(zhuǎn)，腳下步子越發(fā)快捷，此刻已到玉泉山腳下。

　　趕了這許久的路，張毅卻絲毫不敢疲累，反而越發(fā)興奮，數(shù)年來的屈辱，今日終于揚眉吐氣，不再低首人前，這份暢快感覺，縱使再走上幾天幾夜也不會感到疲累倦怠。

　　張毅步履如飛，攀山猶如行于平地，兩柱香功夫不到，就已攀到半山腰。

　　借著微弱的月光，張毅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家，玉泉山莊。

　　推門而入，山莊內(nèi)寂靜無聲，唯有正間隱見燭火。

　　“我出門的時候，所有的燭火都熄了，怎么還會有……”想到這里，張毅不禁疾行幾步，臉上狂喜神情，溢于言表。

　　房門打開，燭火依舊。

　　“父親！你……”張毅話未說完，就僵在了那里，臉上頓起憂色。

　　“毅兒，沒事，很快就會好起來！”張?zhí)煊砭徛暟参康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