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視一笑
轉(zhuǎn)眼一年過去，周塵也是換了四個工作，其中沒有一個他喜歡的，但是為了生計，他只能硬起頭皮上。
這一年他過的十分平淡，斷絕一切朋友來往，簡直就像一名隱士，不問世事。這就造成了他十分孤僻的性格，同樣，他也習(xí)慣了孤獨(dú)。再說，他也沒幾個朋友！
說起來也是奇怪，那股嗜血的沖動再也沒有涌上他心頭，周塵感觸也是漸漸淡去。
生活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時間也是飛速流逝，轉(zhuǎn)眼時間再過去一年，本來以為平淡的生活可以這樣一直維持下去，但是就在某一天他老家的人打電話告訴周塵，他爺爺去世的消息后，他整個人都崩潰了！
那一天他哭了，所有的壓力，以及這兩年工作的負(fù)面情緒在這一刻爆發(fā)，他辭去工作，回到鄉(xiāng)下，為他爺爺辦了個簡單的葬禮。
看著棺木入土，周塵閉上了雙眼，兩行淚水再次流過他紅腫的眼部。
“對不起爺爺…我沒能讓你住上大房子，我也沒能讓你抱上曾孫，對不起，爺爺……”
那一天，他在他爺爺?shù)膲炃肮蛄艘惶煲灰?，最終走了，再次離開故土，踏入了繁華塵世。
又來到這座城市，周塵的心性變了很多，仿佛褪去了之前所有的稚嫩與青澀，扎手的胡須布滿他的下巴，眼中的神采再也沒了當(dāng)初的高遠(yuǎn)。月歲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他已經(jīng)二十五了！
他畢業(yè)已有兩年半，離那兩名神秘人所說的時間也只剩下半年！
今天是血星，九族紀(jì)元，三零二一年的三月十一號，是周塵二十五歲的生日。
對于這一天，他是打算和往常一樣，普通的生活，只是他接到了一通電話！
“周塵！生日快樂！”
“你是？”
電話里頭是一名女子成熟清甜的聲音，一瞬間周塵有些疑惑，但是腦中瞬時浮現(xiàn)出一個畫面，一個女子的容顏！一時間，內(nèi)心有些不知所措。
“嗯！是這樣的，您之前不是投了份簡歷到我們公司嗎！您的生日就寫在上面的，所以今天我給您打電話來，一是為了給您祝賀，二是通知到您，您已經(jīng)通過了面試！請問您打算何時到我們這邊上班呢？”
聽著這話，周塵一愣，到頭來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內(nèi)心不知為何有一種莫名的失落，但他總覺得那前后不像是同一名女性說的話。
“抱歉??！請問小姐姐你是哪個公司的人事，主要是我投的簡歷太多，有些不記得了?！?p> 說的有些尷尬，但剛說出口，周塵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凡塵集團(tuán)！”
好似并不在意，電話那頭再次傳來那甜美的聲音。
“凡塵集團(tuán)?我不記得我投過簡歷到這吧！凡塵這名字未免太過草率了吧……”
周塵內(nèi)心有些疑惑，但迫于工作還沒找到的原因他打算去看看。
隨后他向人事小姐姐了解到地址之后，明天準(zhǔn)備去看一看。
夜晚永遠(yuǎn)都是孤寂的，每天夜里他都會想起自己的爺爺，都會煩惱一些瑣事，或許人就是這般多愁善感。
第二天，周塵穿上西裝，穿好皮鞋，臉上的胡須也是清凈，一頭短發(fā)，看上去十分清爽?？粗R子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像是為自己鼓舞。
有些人走了，但我們的生活還要繼續(xù)！
按照路線，周塵穿過小半個蒼渝城，來到一棟三十四層高大廈之下，看著上面寫著的凡塵二字，有些震驚。之前他還以為是啥小公司來著，這么看來，如此豪裝肯定是大公司了！
此時周塵邁腳走進(jìn)去，只是門口的兩名保安攔住了他。
“小兄弟，出示工牌才能進(jìn)去。”
話語有些渾厚，一聽就是大叔，但是這門口總共四名保安全是青年。
“額…我今天第一天到這里上班，我沒有工牌?！?p> 有些頭大，這大公司就是很煩，偏要證件，工牌那些的。
“嘿，兄弟沒有工牌那就不行，就像沒有駕駛證你能開車嗎！是吧，都是這個道理，請你理解一下我們！”
這入口處另外一名保安就相對好說話一些，但周塵也郁悶啊，他沒想過要為難他們呀！
嘆了一口氣，他只好給那人事打電話，但還未撥通，一名身穿職業(yè)裝，短頭發(fā)的年輕女性就出現(xiàn)在了大門口。
“請問是周塵先生嗎？”
“嗯！是的，你好！”
“你好！我叫蘇汐，就是昨天給您打電話的，請進(jìn)！”
有著蘇汐的證明，周塵也是沒有再受阻攔，快速走入樓內(nèi)電梯，直上頂層。
一路無話，直到進(jìn)入第三十四層之后，周塵有些震驚！這一層裝修十分豪華，無論是親近自然的清爽風(fēng)格，還是滿是格架古玩瓷器的陳設(shè)風(fēng)格都讓周塵感覺到兩個字“闊氣”！
只是有些奇怪，在這將近一千平方的三十四層就只有兩個辦公室！其余地方全是休閑娛樂的地方！
“蘇汐小姐姐，我不是面試通過了嗎？還要面試?”
一看這里就是高管才配坐到的地方，一時之間，周塵以為自己一個小小的員工會有公司高管來面試自己，有些小緊張。
“呵呵，周總您說笑了，這里以后就是您的辦公室，而我就是您以后的私人助理！您先熟悉下環(huán)境，請您把身份證給我，我去幫您辦理一下入職流程！”
說的周塵有些發(fā)懵，竟是一不注意掏出了身份證，接到身份證之后蘇汐下了樓，只剩下周塵一人，迷惑的站在原地。
“叫我周總干嘛，怪不好意思的！還有助理，嘖嘖嘖，我到底是什么職位?”
其實他很享受這感覺，但還是有些惶恐。他連自己職位，以及這公司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來了，心里沒底！
在這層轉(zhuǎn)了大概半個小時，蘇汐回來了，此時她手中拿著一個儀器，應(yīng)該是某種識別人臉指紋的設(shè)備。
在蘇汐的引導(dǎo)下周塵很快完成了入職手續(xù)，而他也是坐在那最大的一間辦公室里，久久不能平靜。
從蘇汐那他了解到這里并非凡塵集團(tuán)總部而是凡塵集團(tuán)的一個分公司！而這個凡塵分公司主要營業(yè)總結(jié)一句來說就是幫人相親……
客戶重金所托，為其找到一個好伴侶，就是這個意思！
說真的周塵很懵，幫人相親還能牟取暴利?不過他還想的通，畢竟只是分公司，這集團(tuán)財大氣粗，一個分公司亂搞也是可以的！
其實最讓他不能平靜的是，他現(xiàn)在莫名其妙的成了這家分公司的老板，也就是總裁！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今天出門踩了狗屎！
突然的轉(zhuǎn)運(yùn)令得他滿腔熱血，但隨著后面幾天上班，他漸漸變得乏味起來！
大門口的門衛(wèi)沒有再攔他，反而對他是十分恭敬，一天的工作內(nèi)容就是確認(rèn)相親成功的名單！
至于過程那些完全不用他操心，下面的人直接完成！有其他不懂的蘇汐也會幫他完成，他感覺自己上班就像在玩似的。
一個月過去，他工資到賬，大概有百萬，那時他整個人都懵了！坐在那里一個月就有百萬工資，這公司不會是瞎眼了吧！亂發(fā)工資?
之前周塵都沒想過，這輩子能賺百萬存款，但如今一個月就有了，雖說那般莫名其妙，但他的確是興奮。
只是他沒有亂花那錢，他先是回到家鄉(xiāng)給自己爺爺?shù)膲災(zāi)寡b修了一番，隨后捐了幾十萬給當(dāng)?shù)氐呢毨W(xué)。
又是兩個月過去，此時的周塵像是一個暴發(fā)戶一樣，有錢興奮，但卻找不到地方花，他也不知道往哪花。
其實在這里待了三個多月，他也沒做什么事，全是蘇汐在處理，他隱隱察覺到背后有人在幫助他！她問過蘇汐，但蘇汐總是很巧妙的扯開話題，周塵也不好再問。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終于距離那三年時間只剩下一天！
三零二一年，六月三十一日。
那一天，周塵不知為什么感覺十分的壓抑，或許是前一天和大學(xué)朋友聚會喝多了酒的原因，也許是想起了那晚車禍，也許是想起了某個靚麗女子。
“說起來，已經(jīng)快有三年不見了吧！姝夢！”
繁華街道上，周塵看著那燈紅酒綠的街道，兩眼入神，想起某個女子，他的心一直很憂傷。
三年時間都沒有她任何消息，他真想知道她在哪！過的怎樣？哪怕知道她很幸福，周塵也很滿足！
愛是如此之深，哪怕三年都沒有沖淡，反而是愈加思念。
下班回家，一般周塵都是有司機(jī)接送的，今晚不知為什么他想走走，不知不覺走到那熟悉，給他帶來三年噩夢的十字路口！
回望從前，一切好像發(fā)生在昨天，那晚他們?yōu)槭裁春染?為誰而喝?周塵自己知道！
那天酒席不僅僅是散伙飯，同樣也是他室友為了安慰他給他擺的酒宴。不為別的，因為他表白失敗了！
十字路口沒有什么變化，反倒是他這個人變了許多，成熟，滄桑。
走到當(dāng)時出車禍的地方，一眼望去人車茫茫，或許他來這里是想告別三年之前那個噩夢，從明天開始，那個噩夢將不復(fù)存在！是?。〗?jīng)歷多了，有些事情早就該忘了，何況是不好的記憶呢！
他準(zhǔn)備離開，只是此刻手機(jī)響了，他拿起手機(jī)接聽，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沙啞且極其疲憊的女聲。
“周塵…我好累，明天晚上老地方，我想見你一面?！?p> 說完，還不待周塵說話，電話便被掛斷。
愣在原地，周塵滿臉復(fù)雜，看著那陌生的電話號碼一陣苦澀，身體不受控制地存上了這個電話號碼，并備注上“姝夢”。
看著那些明亮的燈火他笑了，笑著走了。
這一夜他睡不著，不是因為其他，只因他接了那個電話！
很快便到七月一日的夜晚。
夜晚八點半左右，周塵來到了曾經(jīng)生活了四年的大學(xué)！
很輕松地翻墻進(jìn)去，顯然早是輕車熟路！
走在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學(xué)校大道上，他來到一段叫永銘路的道路上。
放眼望去，兩眼幽夢！此刻，他看見了一名女子，一名二十四歲，長發(fā)及腰，長裙飄飄，雙眸異常冰藍(lán)的女子。
兩人隔著路燈相望，唯有一笑！
只是…她笑地是那樣空洞，凄美…眼神之中帶著一種疲憊和回憶的黯淡。
兩人隔得不是很遠(yuǎn)，但又像是隔著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曾經(jīng)他沒有這種感覺，但現(xiàn)在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氣質(zhì)卻是讓周塵那樣陌生。
“三年了！你怎么樣？他對你還好嗎?”
笑著對對面的姝夢說，周塵裝作很平靜。
“很累，分了?！?p> 她只說了四個字，卻是讓的周塵差點哭了出來。
他只知道姝夢家有錢，至于有錢到什么地步或許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那他自然猜得到生在那樣的家族，那該有多累，這么看來，人還是平凡一點好！
只是關(guān)于那個“他”，似乎她不想多說什么，周塵也自然跳過。不知為何他內(nèi)心有些竊喜…
“為什么你會知道我現(xiàn)在的電話號碼?”
“猜的！”
兩人對話，輕聲細(xì)語，總有感覺有一種旖旎的氛圍。
此時兩人對視，同時再次一笑，隨后邁開腳步，走向彼此。
就這在時，周塵身體一頓，一股壓抑多年的悲傷像是得到釋然一般，他內(nèi)心變得極度安寧，但是下一刻，不知什么原因，他雙目發(fā)紅內(nèi)心生出一股嗜血沖動！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這種感覺發(fā)上過兩次，第一次是剛醒而這是第二次。
他想走過去，但發(fā)現(xiàn)相隔千里！
對面的姝夢也是察覺到了周塵異樣，眼神疲憊的同時帶著一抹濃濃的歉意。
“周塵！你相信這世界上會有吸血鬼的存在嗎？”
此刻周塵內(nèi)心躁動不已，聽到姝夢的問題，周塵極力克制住自己內(nèi)心的躁動。
“你居然也信這些…”
本還行說些什么，周塵心臟突然傳來劇烈的疼痛，而姝夢也是察覺到事情的不對，立馬走向前去查看。
“不要過來！”
此刻周塵意識清醒，突然反應(yīng)過來姝夢那句話，現(xiàn)在他內(nèi)心對某種鮮紅之物的渴望到達(dá)了極致，他現(xiàn)在知道了，那是對鮮血的渴望！
“我是吸血鬼?這世界上真有吸血鬼?”
在內(nèi)心掙扎的問了自己一萬遍，他不相信這些，但現(xiàn)在自己的狀況又怎么來解釋！
正因為此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嘴中長出了兩顆尖銳的東西，下意識反應(yīng)過來，那就是獠牙！他…自己是吸血鬼！
就算不愿承認(rèn)，但事情已經(jīng)到達(dá)這種地步，他最后還是確認(rèn)…自己就是吸血鬼！他怕傷害到姝夢…
抬頭他望著已經(jīng)走到面前的姝夢，那猩紅的雙瞳中突然露出一道悲切和釋然，因為他也看見了，姝夢嘴角的兩顆雪白的獠牙！
“你是不是咬過我！”
迫于都市傳說，周塵突然問出這個問題，話語沒有嚴(yán)肅緊張和怒意，只有溫柔！
“咬過，那是你自己不動讓我咬的！我也不是有意的！”
感受著周塵這樣的態(tài)度，姝夢哭了，她以為周塵會怪她，但沒想到他不但不怪自己，反倒開著玩笑和自己確認(rèn)。于是她也是用著同樣的口吻回應(yīng)到他！
此刻，兩人三次視笑，笑的很釋然。
只是下一刻天地聚變，天空之上傳來一陣強(qiáng)烈的灼熱感，這迫使開懷的兩人抬頭望去，望見的卻是足以讓血星所有人都絕望的龐然大物！
那是來自天外的隕石！
愣了一陣，隨后兩人收回目光，第四次對視，又是一笑，隨即灑脫，釋然地相擁在一起。
“我擺脫不了天生的命運(yùn)，至少此刻我們在一起！”
“對不起！我還是愛著你，至少最后能和你在一起！”
黑暗的夜晚被火光照亮，大地開始冰裂，風(fēng)暴瞬間來到，房屋全然倒塌，烈焰焚滅塵世。
擁在一起，兩人再也沒有任何話語，在他們滿足的笑容中被蒸發(fā)……
“這哪是我等種族的劫難！這乃是整個血星的劫難！”
“血薔薇今夜徹地覺醒，這是屬于他的是滅亡?還是我們的新生呢？呵呵，始祖大人…你親手培育的血薔薇，我大概知曉了！那是我們血星的……希望！”
“原來…這就是我族，乃至血星的危機(jī)…有些不甘啊……”
不知是何處傳來的沙啞之聲，下一秒?yún)s是戛然而止。
明亮的夜空，充斥著火熱的毀滅氣息，隕石席卷大地，毀滅一切生靈！
眾人都在等待滅亡，都在等待著突然的毀滅，但就在這時！一道血紅光芒，不知從何沖天而起，頓時烈焰倒卷，瓦礫歸原，颶風(fēng)逆轉(zhuǎn)，大地復(fù)原，天空之上的隕石，竟也是消失不見！
一切如夢，如幻，如真，如切！
在那不見人煙凄慘的世界里，時空好似在飛快的回溯，一切的一切，倒轉(zhuǎn)時間，回到七年之前，九族紀(jì)元，三零一四年七月一號！
那年夏天，他十八歲，剛來到這大學(xué)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