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純屬意外？

　　孫蕓穿著林月兒找來的衣服，又隨手化了個淡妝，看著正在找鑰匙的林月兒說：“月兒，你不覺得今年的天氣很奇怪，咱么這也不算北方，今年的天特別冷?！绷衷聝河植恢劳晔鞘裁礃拥?，只好點點頭說：“恩，是啊，不過天冷咱們多穿些衣服就行了?！?p>　　孫蕓點點頭，伸個懶腰說：“好困啊，昨天十二點才散，又陪著追憶散步，逛街，早上還要早起工作。真是命苦??！”林月兒找到了所有可能用到的東西，拿起包對孫蕓說：“小蕓，咱們出發(fā)吧?！?p>　　孫蕓站起來，說：“好啊，咱們先去吃飯吧，有家的包子特別好吃，以前因為起的晚，吃不到。今天起的早，一定可以吃到?！?p>　　林月兒對孫蕓只知道吃的思想很無奈，不過林月兒也想吃東西，便說：“好啊。那咱們快點走吧?！?p>　　現(xiàn)在，林月兒和孫蕓坐在一家包子店里，這家包子店的裝潢很好，店里有花草擺設(shè)，餐桌整潔。墻面潔白。而且店里的人都很好，很有禮貌。不像一般街頭的店那樣隨意。因為現(xiàn)在時間還早，店里的人比較少。林月兒和孫蕓桌旁有個正在寫作業(yè)的女生。

　　林月兒和孫蕓現(xiàn)在正在等包子的到來，孫蕓為了打發(fā)時間便和林月兒閑聊起來：“月兒，我發(fā)現(xiàn)自從你失憶后整個人都發(fā)生了變化。連性格都變了，要不是你長得和以前一樣，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假的?！绷衷聝盒南氘?dāng)然會有變化，我是蘇繁。真正的林月兒已經(jīng)離開了。但是林月兒當(dāng)然不會說實話，便故作驚訝的問道：“有嗎？我不知道?！?p>　　“也對，你失憶了。你怎么會知道?！睂O蕓看著林月兒的臉說：“你還記不記得安安？”

　　林月兒當(dāng)然記得了，便點頭說：“記得，怎么了？”

　　“聽說他現(xiàn)在和木青走的很近。”孫蕓以標(biāo)準(zhǔn)的八卦神色說道。林月兒想起以前曾看到安安和木青在餐廳吃飯的事。便問：“具體點。還有那個安安到底怎么情況。他不知道木青喜歡謝長安嗎？”

　　這是餐廳的包子上來了。孫蕓拿起筷子，順便遞給林月兒一雙說：“先吃，一邊吃一邊說?！睂O蕓說完就迫不及待的夾起一個包子，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心滿意足的吃掉了一個包子，意猶未盡的看著桌子上的其它包子。林月兒也嘗了一個包子，很好吃，皮薄肉鮮。

　　在孫蕓準(zhǔn)備向下一個包子進攻前，林月兒趕緊問道：“小蕓，先不要吃，先給我說明情況。”孫蕓只好將抬起的筷子放下，嘆了一口氣：“好吧，那我就把我知道的先告訴你好了。安安，原先韓國公司的公子，畢業(yè)于名校，性取向目前不清楚，據(jù)本小姐調(diào)查，他應(yīng)該是個雙性戀，因為之前他有過女朋友，但現(xiàn)在卻向木青表達(dá)很模糊的愛意。年齡和木青差不多，24，5歲，家里管得很嚴(yán)。而且安安還有個小名：安冰，熟的人都叫他二水。唉。月兒，不覺得安安的小名更像大名嗎？”

　　林月兒現(xiàn)在的所有注意都在安安的小名上，安冰，二水。林月兒想起以前碰到的那個算命小先生的話。林月兒清晰的記得算命小先生說自己會遇到一個名字里帶水的人，會是安安嗎？是純屬意外？還是就是他？

　　孫蕓看林月兒似乎在發(fā)呆就用筷子夾起一個包子遞到林月兒面前說：“月兒，吃包子！”林月兒被突然出現(xiàn)的包子嚇一跳，只好拿起筷子夾起包子，吃掉。吃完后，林月兒接著問：“就這些嗎？還有其他的消息嗎？”

　　“當(dāng)然還有。安安似乎不喜歡自己的家庭，小時候經(jīng)常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現(xiàn)在長大了。情況好了些，但一直想出去游走。不想繼承公司，但家里能繼承公司的人不多。安安的父親自然是希望安安繼承公司的。所以給安安很大的壓力。安安的姐姐安然是一個很會耍手段的女人。她現(xiàn)在在追求boss，所以對你來說是個很強勁的情敵。不過我還是看好你。因為我不喜歡會耍手段的女人?！睂O蕓將自己知道的和認(rèn)知的一點點的告訴林月兒。

　　林月兒被孫蕓后半段話弄的不開心：“她追求boss管我什么事。怎么你們都認(rèn)為我和boss有什么似的？”

　　“哎呦，姐姐。boss喜歡你我們大家都明白，還有。你敢說你不喜歡boss？”孫蕓反問道。

　　林月兒嘴硬的說了一句：“不喜歡。”

　　孫蕓輕哼一聲：“真該給你個鏡子，好好看看自己的臉。不喜歡你臉紅什么？”林月兒下意識的摸自己的臉，心想有臉紅嗎？這時一直在旁邊桌寫英語報紙的女生，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小鏡子，笑著遞給林月兒說：“姐姐，借你鏡子?！?p>　　林月兒接過鏡子向那個女生說一句謝謝，那個女生很自然的回答：“沒關(guān)系。”林月兒看著鏡子里的臉龐。真的有臉紅。林月兒很不好意思的看向?qū)O蕓，又將鏡子還給那個女生。并且再次道謝。

　　孫蕓覺得這個女生挺可愛的便問：“小姑娘，你怎么在這寫作業(yè)啊？你是老板的孩子嗎？”

　　“恩恩，我爸媽就是這個包子店的老板。因為作業(yè)太多，只好早上補作業(yè)?！蹦莻€女生一邊放鏡子一邊解釋道。

　　孫蕓接著問：“學(xué)業(yè)這么繁重，你是高中生吧?”

　　那個女生聽完孫蕓的話，嘆了一口氣說：“是啊。我高二了。這年頭除了高中生，誰還會這么苦逼的晚起早睡?！?p>　　孫蕓聽完那個女生的話，粲然一笑說：“還真有，有一種人叫上班族。他們和你們一樣的苦逼?！?p>　　“你們還好啦，至少每個月還有工資。我們呢？每個月都要在學(xué)?；ㄙM很多錢，而且還有超多的規(guī)矩。最重要的是我們還要一個奇葩班主任！我們都高二了，她還動不動就要我們請家長。帶手機請家長，遲到請家長，說話請家長，考試不及格還要請家長。我去。我們又不是小學(xué)生。要不要這么頻繁的請家長！而且她說話還難聽?！?p>　　孫蕓聽完這個小姑娘的訴苦，覺得這個老師確實很奇葩。便問：“你們班主任是女的吧！一般高中只有女班主任才能做出這樣的事。”

　　那個女生立刻點頭說：“是的。管得好變態(tài)啊?！?p>　　林月兒聽孫蕓和這個女生說這么多大概也聽懂了些，便說：“老師管得嚴(yán)是好事。正所謂嚴(yán)師出高徒。好好努力，以后你們還會感激她現(xiàn)在管得嚴(yán)格呢?！?p>　　那個女生嘆一口氣說：“嗯哼，那可未必。所有結(jié)論都是要有實踐才敢下定論的。我看我們的班主任未必是真的好?！?p>　　“要不，我傳授你點學(xué)習(xí)方法？畢竟我也是過來人?！睂O蕓沖那個女生眨眨眼說道。那個女生對這個很感興趣，連忙說：“好！”

　　“不過，有件事還是要先給你說下，一下我要說的學(xué)習(xí)方法，有些是我自己總結(jié)的，有些事別人總結(jié)了。”

　　“恩！快點講吧！”

　　“咳，首先，這是我一個朋友的故事。下面為了方便你們看我決定用第一人稱講：那個我就是我朋友：每個班里大概都會有一兩個這樣的尖子生：平時不見他怎么用功，成績卻好得嚇人，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但不論有多少場考試人家都是雷打不動地優(yōu)秀，而我們一個個全是笨蛋，不管有多么努力不管付出多少心血成績依舊平平，時間久了，嫉妒和抱怨也一點點地滋長：為什么上天這么不公平？為什么努力了卻得不到回報？我也曾經(jīng)天真地認(rèn)為人家天生就是學(xué)習(xí)的料，自己再怎么努力都趕不上，人家的優(yōu)秀似乎是一種習(xí)慣，而自己的平庸則是命運的安排。但當(dāng)自己走完這些路才懂得：表面有多絢爛，背后就有多殘酷。這是那個考進華東師大的朋友教給我的。而我，卻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真正明白。

　　她屬于那種別人在玩她跟著玩，別人學(xué)習(xí)她還在玩的類型。所以每次考試前我們都猜測：她這次肯定完了。但成績一下來第一還是她。于是很多同學(xué)都有意無意地開始模仿她：明明自己在思考著數(shù)學(xué)題看她在做英語也非要換過來，她看什么參考書自己也去買，她不聽課自己也不聽課，她開始超前做題自己也不甘落后，甚至她玩自己也玩……一句話：一切都向她看齊總該可以了吧?？墒屡c愿違，結(jié)果比原先還糟糕。這都是注定的。因為那些人模仿的不過是一些表皮。試問一個人的思想、野心、意志、背后的努力能用表面現(xiàn)象來衡量嗎？

　　在班里她確實不像個好學(xué)生，上課不聽課，數(shù)學(xué)課看柯南，語文課看小說，英語課看報紙，下課瘋玩，晚自習(xí)塞著耳機一直到放學(xué)，偶爾還逃課。大家?guī)缀跄J(rèn)：她不努力照樣可以拿到好成績，而我們都是笨蛋，學(xué)死過去都考不過她。但和她相處的時間多了漸漸地發(fā)現(xiàn)一切都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簡單。

　　高三剛開學(xué)，上一屆的光榮榜貼出來了，她指著華東師范大學(xué)說：“來年，它旁邊的名字就是我?！币慌缘奈医舆^話茬：“來年，我就可以在武大漫步?！?p>　　第一次月考，她離華師大很遠(yuǎn)，我離武大也很遠(yuǎn)。我在班里哭得稀里嘩啦，她倒是很平靜，不斷地安慰我。事后，我和她依舊在討厭的英語課上發(fā)發(fā)牢騷、評論評論。英語老師。

　　某天班主任突發(fā)奇想弄來一個條幅讓我們把理想中的大學(xué)寫上去掛在黑板上方，我用力地描出了武漢大學(xué)四個字，但心里留下的痕跡卻很輕。她很低調(diào)，寫了三個字母：HSD，連署名都沒有。當(dāng)時我還笑她怎么這么沒自信。沒想到第二次她拿了個第一，我還在原地踏步。思前想后，我找不出她哪一點比我強，只有告訴自己這一次是她走運。

　　誰知此后她一發(fā)不可收拾，幾次模擬考都穩(wěn)居第一。我想不出為什么，明明都是一樣的努力。隱隱的不公平感在我心里滋生。我變得很憤青，覺得自己的努力就是徒勞，動不動就抱怨這個世界多么不公平，越來越不相信付出自有回報這句鬼話。也許是同病相憐，我和那幾個平時很努力但成績平平的同學(xué)走得越來越近。物以類聚，當(dāng)我向他們抱怨世道太黑老天無眼時，他們激動地握著我的手說到“知己啊知己?！睕]想到第二次她拿了個第一，我還在原地踏步。思前想后，我找不出她哪一點比我強，只有告訴自己這一次是她走運。

　　一群憤青聚在了一起，除了怨天尤人還經(jīng)常在班里煽風(fēng)點火：她是天才，我們沒法和她比。這句話得到了很多同學(xué)的響應(yīng)，尤其是那些曾經(jīng)模仿過她的。我漸漸地在“自我安慰”的環(huán)境中淪陷。成績沒有起色怨氣倒增加了不少。武大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一點一點地從腦海中脫離直至消失。。

　　五月?？?，我“如愿以償”地不再原地踏步，因為連維持現(xiàn)狀的資格都沒有了。突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前功盡棄。全身的無力感讓我連說出“不公平”三個字的勇氣都沒有。兩天沒有去上課，不知道該怎么辦。最終還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tài)重新走進了教室。迎面而來的是她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沒有理她。她把我叫出去。這些日子以來，我們第一次放下偏見面對面地交談。

　　那天陽光很好，她的語氣很輕。她說高二暑假她是在數(shù)學(xué)題海中度過的，下狠心在外面租了間房子，炎熱的天氣，沒有空調(diào)，風(fēng)扇吱呀吱呀地轉(zhuǎn)著。她挑燈夜戰(zhàn)，揮汗如雨，越是苦她越覺得悲壯，那么她越是不能哭不能認(rèn)輸。一個月的時間，一本厚厚的數(shù)學(xué)習(xí)題從頭至尾做了兩遍，一題不漏，幾本教材從頭至尾看了不下三遍，什么類型的題沒見過。當(dāng)那些不了解情況的人說她是數(shù)學(xué)天才時她感到的只是悲哀。

　　她說第一次月考失敗把她打擊得接近崩潰，但她不在班里哭，懦弱給誰看？把自己的心變死，就感覺不到失敗的痛，自己默默地堅強著承受著，然后加倍地努力下次考試加倍地補回來。慢慢地，心底藏匿的恐懼便化為前進的動力。

　　她說她討厭英語，但她無時無刻不在強迫自己學(xué)英語，“興趣是最好的老師”，但是如果沒興趣那高考豈不是要完了？討厭它，有本事就學(xué)好它。否則，你沒資格罵。

　　她說她的華師大夢想，從那天看光榮榜時就刻在了她心里，從沒改變過。但她不張揚。心累了就看看橫幅上的三個字母：HSD，內(nèi)心所有的軟弱便一掃而光。

　　那些只會羨慕別人辱罵命運的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努力，只有真正付出過的人才會懂得優(yōu)秀背后隱藏著什么。一路順風(fēng)，不過是表象，究竟拐了多少彎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汗誰又能知道？

　　她在天臺上一直坐著、說著，我恍若在夢中，什么都沒說，只覺得無地自容。看看天空，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好幼稚好可笑，空懷著一身不切實際的雄心壯志，自以為是，然后在一次次的失敗中不斷地嫉妒別人埋怨老天。

　　她在天臺上一直坐著、說著，我恍若在夢中，什么都沒說，只覺得無地自容?？纯刺炜眨蝗挥X得自己好渺小好幼稚好可笑，空懷著一身不切實際的雄心壯志，自以為是，然后在一次次的失敗中不斷地嫉妒別人埋怨老天。

　　她數(shù)學(xué)課不聽是因為老師教的內(nèi)容已經(jīng)爛熟于心，還不如看看柯南鍛煉一下思維能力；晚上塞著耳機不是在欣賞音樂只是為了躲避周圍的噪音；偶爾的逃課是因為太疲倦了根本看不進去還不如好好地休息，疲憊不堪地做題等于虛度年華。我只是不愿承認(rèn)罷了。我是在逃避，在安慰自己。我們都在安慰自己。我們嘴里吼著“不公平”，內(nèi)心其實在罵自己不爭氣?？尚Φ氖?，借口多了，連自己都會被蒙蔽。她的微笑和優(yōu)秀讓我們誤以為她前進的道路布滿鮮花，近看才知道，那是荊棘。而她，滿身傷痕。

　　沒有天才，只有努力的瘋子。只是明白得太晚。

　　高考后，她去了華師大，而我，低著頭走進了復(fù)讀班。清楚地記得她來拿錄取通知書那天，一直都盯著雞窩頭穿得毫不講究的她梳了整齊的短發(fā)換上了時尚可愛的連衣裙，手里拿著紅紅的通知書嘻嘻哈哈地和同學(xué)在學(xué)校大門口說笑，剛從書店出來抱著一大堆復(fù)習(xí)資料的我看到她時，偷偷地從旁邊繞過去迅速地逃離，除了狼狽什么都不剩。

　　一年的時間，我的目標(biāo)從重點到二本再到什么都沒有，我也會記得那天她拉著我去看光榮榜，她指著華師大一臉認(rèn)真地說：“下一年，旁邊的這個名字就是我的?！蔽业膲粝肽?，不斷地被吞噬被消磨，終于等到激情不再、勇氣不再甚至連原先的自己都不再的那一刻才衍生出后悔與自責(zé)，哭泣都已經(jīng)無能為力。

　　我一直安慰自己：我比她努力。但潛意識里，我卻很害怕很害怕，因為她的霸氣、堅定以及她在背后默默流下的汗水都足以讓每個說她是天才的人膽戰(zhàn)心驚。當(dāng)失敗已成事實，我才醒悟：別人的光鮮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簡單，所有的抱怨和羨慕都是讓自己越來越麻痹的借口，可是借口不過是失敗者的避難所。成功者，不去尋找借口，只去尋找出口；成功者，眼睛盯著的不是別人裝出來的表象而是暗暗地和別人在背后較量。

　　記得老師說過：“尖子生，除了少數(shù)確實天賦超群外，其他的說白了就是削尖腦袋向前沖的人”。他們背后的付出，足以讓每個稱他們?yōu)榧庾由娜硕几械叫捏@膽顫。尖子生，從來都不是看到的那么簡單?！?p>　　親愛的，聽完這個覺得怎么樣？”孫蕓沖完全還在故事里的女生眨眨眼。

　　那個女生咋咋舌：“真好，學(xué)霸都不是容易養(yǎng)成的?！比缓竽莻€女生開始收拾東西說：“先不說了，我要上課去了。要是遲到了又要請家長了。對了，剛才那個只是個故事，你還沒交給我方法呢，你下次來的時候得告訴我?！?p>　　“很樂意和你分享?！睂O蕓笑著說道。

　　孫蕓和林月兒讓女孩路上慢一點，不要急，安全第一。那個女生和孫蕓，林月兒道別后就出發(fā)了。孫蕓看著那個女孩的背影說：“我想念以前上高中的時候了?！绷衷聝阂灿行┫肽町?dāng)年學(xué)習(xí)的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