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奴身,其實說的就是奴隸。
盡管來大唐的時間還不算長,但姜云志一直都認為自己融入的很好,雖然還有不合拍的地方不過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
然而現(xiàn)在程處默一句話就讓他認識到了這個時代與后世完全不同的地方。
人權(quán)。
奴隸在這個時代是完全合法的存在,別說買賣,甚至奴隸主完全可以自主決定奴隸的生死。
這個時代和他想象中的盛世大唐完全不一樣,雖然他早就知道貞觀時期的大唐還遠遠不到盛世大唐的地步,但這些陰暗面是以前他所不曾了解過的。
小妾都可以隨便送人,更別說是奴隸了。
他本以為當(dāng)初在弘義宮自己提醒李世民處理掉那些參與制造炮彈的工匠就已經(jīng)是很殘忍的了,但現(xiàn)在他知道真正的殘忍要比那個殘忍多了。
最起碼,那些工匠會死的很痛快。
可即便是這樣,當(dāng)初那個決定還是他糾結(jié)了好幾天才做下來的,這也就是不用他動手,若是讓他親自動手的話怕是還會拉胯。
“對了,你應(yīng)該有錢吧?”就在姜云志糾結(jié)的時候,程處默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這個倒是有,之前陛下和太上皇都賞賜了不少?!苯浦军c了點頭,這個他還是有的。
他現(xiàn)在在大唐缺少的是根基,而不是錢,或者應(yīng)該說他現(xiàn)在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雖然距離世家大族的那種程度還遠得很,但想要生活,而且還是富足的生活下去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哪怕是再養(yǎng)上幾十個侍女下人的。
程處默聞言松了一口氣:“有錢就行,雖然那些奴隸都很便宜,但若是想要補充一個家需要的也是不少的?!?p> “我們雖然家里都還有錢,但我爹他們在這方面管得很嚴,每個月的例錢都是有限的,怕是也幫不上你什么忙?!?p> 說到這里,程處默幾人也是訕訕的笑了幾聲。
還真不是他們舍不得錢,事實和他們說的幾乎沒什么差別,他們雖然有例錢,也就是零花錢,但是都不多。
再者說了,初唐時期還是個錢物混雜的時代,漢武帝劉徹發(fā)行的五銖錢雖然還在這個時代沿用,但早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初的統(tǒng)治力。
初唐時期是屬于錢帛混用的時代,銅錢仍然有用,但遠不及絲綢和絹帛穩(wěn)定。
也就是說,絲綢和絹帛在這個時代其實就是貨幣。
至于金銀?對不起,這和明清時候可不一樣,貴金屬的量并不多,幾乎很少有人會用金銀當(dāng)貨幣。
當(dāng)然了,它們還是有貨幣的能力的,只不過因為價值太高了并不是很方便。
這就好比你出去拿著一張一百塊的去買個兩毛錢的泡泡糖,人家常用的都是一毛兩毛的,怎么給你找零?
是給你幾車布帛?還是給你幾百斤的銅錢?
這還是官方的,尋常百姓用得更多的還是以物易物的方式。
家里缺布做衣服了,拿點兒糧食出去換點布;孩子要成親了,牽頭羊出去置辦點用品。
所以說,沒有哪個世家子弟會在出門的時候帶上很多的錢,因為實在是不方便。
“嘿!小叔叔,兔子烤好了!”
正想著呢,程處默的聲音響了起來。
“來,云志,這個給你!”程處默撕下了一只兔子腿,遞到了姜云志面前。
也沒有推辭,姜云志接過來之后就啃了兩口。
沒有用香料,只用了鹽調(diào)味,而且還是粗鹽,味道一般,但這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畢竟尋常人家就算是鹽都沒有,更多的還是醋布之類的東西。
“一會兒去哪兒???”長孫無逸啃著另一只兔后腿,弄的滿臉都是油。
“云志今天才剛來,我們就在附近轉(zhuǎn)一轉(zhuǎn)吧?我?guī)Я思依锏淖o衛(wèi),不會有什么危險的?!?p> 程處默給了個建議,但聽得姜云志是云里霧里的。
“危險?會有什么危險?”
“你不知道這里是哪兒?”長孫無逸愣了一下。
“知道啊,這不是城東嗎?頂多就是偏南一點,我是跟著你來的,又不是被你蒙著眼綁來的?!?p> 雖然不一定能認識來時的路,但姜云志的方向感還是沒問題的。
長孫無逸聳了聳肩:“你這不是知道么?那你問啥?”
“這里是秦嶺腳下,山上可是有大蟲的,甚至還有豹、蟒和食鐵獸等東西出沒,你說有什么危險?”
姜云志又愣住了,因為他又發(fā)現(xiàn)了這里和后世不一樣的一個地方。
在后世,人們幾乎不用擔(dān)心野生動物帶來的傷害,因為人類的發(fā)展早就把動物的生存地給擠壓了,滅絕的都不在少數(shù),哪還有多少出來害人的?
少數(shù)地方除外,比如東北虎啥的。
在后世,最常見的,而且還會傷人的生物大概就是蚊子了,除此之外頂多遇到些蛇蟲之類的。
不過這么一說姜云志倒是想起來了,這可是大唐誒,沒有什么保護動物。
要不,整兩只滾滾養(yǎng)著?
不過這種想法只是在姜云志的腦子里過了一下,然后就被否決了。
開玩笑,現(xiàn)在的滾滾可和后世在繁育基地里養(yǎng)著的不懂,要知道那玩意兒還有個名字叫做食鐵獸。
沒有個幾代甚至更長時間的馴化,姜云志可不敢去招惹它們,他怕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還不過他們?nèi)揽p的!
“好了,肚子里有東西了,我們?nèi)ネ嫱鎯??”程處默很快就解決了他的那份烤兔子,拍拍手站了起來。
“玩兒?玩什么?”姜云志還有些愣神。
“在這里還能玩什么?打獵唄!”程處默說的很是自然,隨后就從不遠處的馬身上掏出來了一張弓。
也不知道是放在哪里的。
“對了,云志你帶弓了沒?要不要我借你一把?不過我這里的弓都是三石起步的,你不一定能用的來。”
姜云志趕緊擺了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在這方面不太行,就連騎馬都是才學(xué)會不久的?!?p> “沒事兒?!蔽具t寶琳走了上來。
“云志哥,我這里有短弩,這個操作簡單,給你用吧?”
尉遲寶琳是唯一一個比姜云志年紀小的,不過也小不到哪去,就一歲之差而已,這也是方才他沒有插嘴說話的原因。
古代對輩分和大小看得很重。
“不用了,我的騎術(shù)不怎么樣,也就騎著跑跑,根本做不到騎射的地步?!?p> “你是不是對騎射有什么誤會?”長孫無逸笑著走了上來。
“所謂的騎射其實就是跑一陣然后停下來射兩箭,誰能邊騎邊射?且不說根本就穩(wěn)不住身形,就算能穩(wěn)住,以在馬背上的顛簸程度誰能保證準頭?”
?????
這特么是什么?
一直以來姜云志都認為所謂的騎射其實就是邊騎馬邊射箭,這也是他佩服古代人的地方。
騎過馬的他是真的知道騎馬很難,因此想要在馬背上射箭就更難了。
可現(xiàn)在長孫無逸竟然告訴他騎射根本就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