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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游錄

第三十四章:夜涼如水

妖游錄 綃曉 3525 2014-04-12 19:00:00

  東京乃樂國京都,當世之城,無一可超越東京之繁盛。樂國立國數百年,長治久安,東京身在樂國腹地,當年布剎之亂也并未對其有何影響。其余城市街道寬不過五丈,而東京城的街道卻有七丈寬的街道,十里長街,繁華如夢。東京城按風水修建,修的四方模樣,皇城建于東京中央,占據最佳風水處,東西方向各建兩天家祭壇。

  顏焉在丹青山便曾讀過三師兄給她的《東京夢華錄》,其中繁華景象看得她目瞪口呆,心向往之。

  踏入東京城,顏焉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卻是正好一匹駿馬飛馳而過,顏焉吸了好大一口煙塵,她睜開眼睛氣憤噗噗幾聲吐出口中灰土,只見到一個黑衣男子已是奔到了自己前方十幾丈外,那馬甚是神駿,顏焉撇撇嘴看看自己身邊這匹已是陪了自己行了一月余的馬,感嘆一句還是不如那匹駿馬,可那馬上的人真是討厭。

  牽著馬隨意找了一家客店住下,叫了晚飯吃過便上到東京街上,雖已是傍晚,東京城里還是頗為熱鬧,街道兩旁店鋪里呼喝之聲不斷,顏焉走在街上,見到有趣的店便進去轉轉,還為自己又買了一套青翠綠紗衣裙,試那新衣時清新宛如春日里新雨過后的翠竹,清新怡人,店中的人紛紛贊不絕口,她雖不愛戴金釵翠玉,可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于新衣服極為喜歡,試過便未再脫下,將舊衣打包提在手中便穿著新衣又在街上晃蕩。

  逛街之時她也在心中暗暗盤算如何將那錦暄交給自己的畫軸送到三皇子手中,路上聽說如今做皇帝的便是三皇子,那也就是要將畫軸送給皇帝,可是她一個平民百姓,正面求見皇帝必是千難萬難。

  顏焉看著天邊忽地負手一笑,這事情說難辦也難辦,說易辦便也易辦,只是不知道皇帝處有沒有極厲害的道士,不過這錦暄既然與離歌有著不淺關系,那問離歌便是也是可以的。

  入夜,顏焉坐在客店床邊,綠柳垂枝,月掛柳梢,顏焉取出那枚離歌給的蔚蘭笛放在唇邊將心中所念意識都吹奏在悠悠笛聲中,錦暄逝去,畫軸之事,青菩提之事,所有疑問盡數注于笛聲之中。

  將蔚蘭笛收在懷中,顏焉便躺倒在床上,放下帳幔,卻見帳幔之內有一物星星閃閃,泛著熒光,顏焉笑著坐起,她在丹青山時盛夏中最喜歡這螢火蟲之熒光,她雙手一收將螢火蟲握于掌心,纖纖玉手伸出帳幔將那只螢火蟲放了出去才又重躺下胡思亂想起來。

  不知道錦暄和離歌是什么關系,離歌有位心上人,難道便是她嗎,不,不會,若她是離歌心上人,離歌那日定然不會留下她一人,當時偷盜青菩提時我聞到了北海的化神香,錦暄是北海的鯉魚,那當日便是她搶先一步偷走了青菩提,又帶到了北海養(yǎng)著,算來半月至方才從北海帶出,秦淵守在北海邊上便是等她出來,而那日她留下與秦淵相斗,而離歌必是帶著青菩提出來了,那這青菩提難道是成了離歌的了。可既是如此,離歌又為何讓我?guī)退?,難道他后來才知道不成。錦暄一心助三皇子登基,現如今三皇子已身登大寶,而她卻是香消玉殞,唉,不知兩人間到底是如何關系。想到此處她從懷里摸出那卷錦暄給她的畫軸,又從儲物鐲中取出一粒夜明珠,床帳之內頓時滿帳生輝。

  畫軸是工筆細描,畫工精致,繪著一個背影,那背影風清骨秀,長發(fā)及腰,撐著一把紙傘,雖是畫的極好,讓人只想將那背影翻轉過來看看這背影正面到底是何模樣,可是卻并無甚稀奇之處,她撓了撓頭發(fā),不明這畫有何玄機,也許只是一副普通的畫,但是卻是兩人的定情信物吧。想到此處她便覺全通,如醍醐灌頂,確實不過一個情字。

  顏焉雖已是一個不小的妖怪,可是于這感情之事卻是并無太多啟蒙,幾位師兄都似她親哥哥一般,那日見著方藍陳意羅相擁而逝是初初看到情之所重,雖是感慨萬千卻是并不十分明白。于秦淵初始不過是喂藥時候小兒女的害羞,并沒有什么念頭,及到兩人朝夕相處從北海一路到東京,才日益歡喜秦淵為人溫柔,她喜歡和秦淵一起,到兩人橋頭分別之時也有微微凄楚難過之意,可她仍是以為不過是自己喜歡美麗之物。

  想到這畫軸是錦暄與那皇帝蕭常洛定情之物,她心中卻是一動,取出儲物鐲中的那塊暖玉,在夜明珠明光之下,仔細端詳,只見那玉上一面上細細刻著一枝荼蘼,玉佩不大,一枝荼蘼卻是刻得栩栩如生,花瓣細微可辨每一褶皺,枝葉纖秀,雖只是一枝荼蘼,卻可見雕琢之人用心深刻。翻過另一面,上面卻是寫著兩個字,秦淵,兩字瀟灑飄逸,看著這兩個字,顏焉臉上通地紅起,這玉,這玉便是他自己刻的,說是什么圓明觀的信物,這,這玉是他自己的玉,他曾說過自己最喜歡荼蘼花,他,他最喜歡荼蘼花,手中握著那塊玉佩,顏焉口中輕輕念著這句話,他最喜歡荼蘼花。

  顏焉又將暖玉和畫軸放進儲物鐲中,躺在床上,卻是思潮起伏,她初嘗情之一字,并不解其中之意,只是心中微微羞澀,轉念忽又想到東山村中方藍給她解釋那廚房中的幾個奇怪大缸,那是他試煉的陳情湯,缸中所裝還是在泡制之中陳情湯,所謂情,酸甜苦辣咸,無一不少,故而這陳情湯也是五味俱全,情之酸,情之甜,情之辣,情之苦,情之咸,在一段真正的感情中,無一不存,每一味都是千錘百熬,最后的陳情湯便是由這五味組成,方藍希望陳情湯可醫(yī)情傷,可是這陳情湯還未煉成,兩人卻已是魂歸離恨天。

  想到那一大片三色堇如夢如幻,顏焉心中忽地涌出一陣悲傷,不知何處而來不知何處而去,那悲傷便如夏日的雨轟隆隆而來,沉沉地壓在顏焉心頭,一片烏云灰暗。顏焉在突如其來的悲傷之中漸漸沉沉睡去,一片皎潔月光透過紗窗輕輕落在床前的繡鞋之上,照出兩只小小的影子。

  次日清晨,顏焉醒來揉著雙眼伸了個懶腰,接著伸出手臂卷起那床幔,卻見到一個人站在房中,她驚呼一聲跳下床來,那人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著顏焉一副驚嚇模樣微微一笑,又是一抹輕笑掛在眉梢眼角。

  顏焉斥道:“你這人到底懂不懂禮義廉恥,又隨便闖進我一個女兒家的閨房?!?p>  那人又是一聲笑,緩緩道:“這客店中的房間是顏大小姐的閨房,哈哈?!?p>  顏焉叫道:“離歌,你,你,闖進我房中,可以了吧,你,你,你過分?!?p>  離歌見她你,你的半天,就只一句你過分,笑道:“嗯,我過分,可是還是你顏焉找我來的啊。”

  顏焉拿起床上枕頭向離歌砸去,砰地一聲,離歌也并不避開。只是說道:“錦暄是無上天尊教的那什么天尊你也是知道的。我和她相識日久,她鐘情于那蕭常洛,為那蕭常洛不惜一切助他做那皇帝,她本是聰穎巧慧,可是卻都用錯了地方,你在蕪城去過的青樓酒樓半數都是她的產業(yè),她為蕭常洛斂財,斂民心,斂兵力,還為了蕭常洛偷了青菩提。我助她一方面是為了昔日友情,一方面是蕭常洛曾答應我若是他能奪到江山,那便下令圓明觀不再為難我谷中妖怪?!?p>  顏焉聽到此處問道:“谷中妖怪?”

  離歌答道:“我離谷中可是有著許多妖怪,你若是喜歡也可以來做做客的?!?p>  顏焉一撇嘴道:“我才不去,沒什么意思。”

  離歌又道:“你說的錦暄交給你的東西,給我看看。”

  “不能給你,既然我答應她為她送到,那我就要親手送到蕭常洛手中,你這人我信不過,我才不讓你碰一碰?!?p>  離歌一笑,又道:“皇宮里有著侍衛(wèi)無數,盡是高手。且皇宮還有著圓明觀布下的許多禁制,妖怪是不易進的?!?p>  顏焉聽他這樣說話,眉頭輕皺。卻又聽離歌言道:“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p>  顏焉忙問道:“什么辦法?”

  離歌走到她身邊,從懷中摸出一柄折扇,輕輕搖了起來,紙扇上繪著一叢墨蘭。卻是一語不發(fā)只是微笑。

  顏焉伸腳在他腿上一踢,不耐煩道:“到底什么辦法,快說?!?p>  “我告訴你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

  “有空到我的離谷里做客?!?p>  顏焉一聽這個要求頓時莞爾一笑道:“這個不難,我答應你,快告訴我有什么方法安全到得皇宮之中,還能找到蕭常洛?!?p>  離歌從懷中掏出一個羊皮卷,遞到顏焉手中,道:“這是一張皇宮里的地道圖,你要走這地道才行,這地道挖的極深,甚為隱秘,你通過地道到了皇宮地面之上,只要注意著地圖上繪著的禁制區(qū)域,切不可踏入?!?p>  “好?!鳖佈蓪⒌貓D放入袖中。

  離歌又低聲說道:“你可知道這地道是為何而挖?”

  顏焉疑惑道:“不知?!?p>  離歌道:“這地道便是錦暄組織無上天尊教的高手挖成的,蕭常洛授意,由她組織的人里應外合將樂國的上任皇帝給暗殺了?!?p>  顏焉驚倒:“那不是蕭常洛殺了自己的哥哥?”

  離歌笑道:“為了這江山大業(yè),骨肉至親又有何妨。錦暄愛的人是世間最狠心之人,又怎能善終?!?p>  顏焉聽他說話卻是默然不語,她從不知人心險惡竟止于斯,兄長也可殺死,若是自己的師兄師姐出了事,自己必是十分悲痛傷心,更別提自己動手傷害自己的師兄師姐了。

  離歌又道:“那時候我讓你幫我去尋青菩提,那時候我是不知道錦暄偷了它。后來我才知道她偷了青菩提是為了醫(yī)治蕭常洛的病,蕭常洛先天病弱后來又被人下毒余毒甚重,身體極差,錦暄為救他便去偷了青菩提。”

  顏焉早已經猜到了八九成,此時聽離歌說只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我會去試試這地道,可是這地道沒有什么防衛(wèi)嗎?”顏焉不解問道。

  離歌道:“有,這塊令牌給你,這是無上天尊教的護法令牌,你帶著前去?!?p>  顏焉接過令牌笑道:“你這次倒是好人?!?p>  “萬事小心?!?p>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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