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jié) 西涼軍勇奪雍州地七2
但見姜敘力戰(zhàn)四將,鐵槍翻飛,槍影縱橫,一時間竟殺了個旗鼓相當(dāng)。二十合過去,姜敘漸漸處了下風(fēng)。姜敘畢竟剛剛大戰(zhàn)過一場,氣力已然不佳,剛剛逞一時之勇方才和四將戰(zhàn)個平手,現(xiàn)在身體越發(fā)疲憊,無可避免的開始被四將壓制狂攻。
單論姜敘一人的武藝,絕對勝過四將中任何一人,以一敵二也不會戰(zhàn)敗,但以一敵四卻實在是力不能及。戰(zhàn)有三十合時,姜敘已經(jīng)是險象環(huán)生,遮擋不住了。突地楊秋怒喝一聲,手中大槍旋起一朵槍花猛刺姜敘前胸,姜敘急使槍一擋,只聽得“當(dāng)”的一聲,楊秋的大槍崩起老高,姜敘也被震得后退了一步。背后的成宜看個真切,疾刺一槍,鐵槍如毒龍附體般悄無聲息的捅了過來。待姜敘發(fā)現(xiàn)時已然不齊,鐵槍“突”的撕破姜敘后背甲胄,沒入人體,姜敘慘叫一聲,一口鮮血噴出。梁興、李堪二將也是兩槍急刺,疾如厲閃般捅入姜敘前胸。隨即三人用力一舉,將姜敘舉在空中。
姜敘口鼻噴血,奄奄一息,仍自嘶聲痛罵:“反、反國奸、奸賊,你不、不得好死!”韓穆面色一變,沖成宜等三將一使眼色,三將會意,“嗖”的抽離了大槍,姜敘頓時掉落塵埃,臥倒在血泊之中。韓穆施施然地縱馬走到姜敘面前,獰笑道:“要我不得好死???我先要你死!”手中寶劍一揮,一顆人頭飛起,鮮血奪腔而出,灑落在古老的關(guān)中大地之上。楊秋看姜敘如此英雄,卻落得這般下場,也是心中慨然,搖頭嘆息。韓穆縱馬一個側(cè)身將姜敘腦袋提起,用力一扔扔給身后一名西涼軍士,冷冷地道:“拿去,用金邊鑲上,給我做成酒器!”西涼兵點了點頭道:“是,少帥,保證讓您滿意!”
城頭上王善清清楚楚地看見姜敘戰(zhàn)死的過程,不由得放聲痛哭。城上曹軍都是姜敘多年舊部,見主將英雄殉國,也是痛哭不已。陳倉城頭頓時如同罩上了一層陰風(fēng)慘霧一般凄涼非常。
韓穆遙指王善道:“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天早上如果你們還不投降的話,休怪我城破之日雞犬不留!”縱馬而回,面露喜色道:“回軍!”龐大的井闌在西涼軍的嚴(yán)密護衛(wèi)下緩緩的退了下去。
王善跌坐在城頭之上,看著城頭上傷亡慘重的守軍,一時默默無語。這時幾個偏將、牙將、校尉湊了過來道:“王將軍,姜將軍已經(jīng)戰(zhàn)死,這里您最大了。您看如何是好?”王善定了定神道:“城中還有多少將士?”典軍校尉道:“不多了,今天出戰(zhàn)的近四千輕騎全部陣亡。再加上死于敵軍井闌之手的兩千余人。我軍現(xiàn)在能夠兵力只有八千多人了!”
王善聞言有些茫然的看著眾人,似乎不能接受一日間陣亡六千余人的事實。忽地王善咬了咬牙道:“姜將軍平日待我等不薄,今天他死于韓穆之手,我等無論如何也不能去投西涼軍!大家以為如何?”眾人好似有些猶豫,想是對西涼軍那冷血的屠戮心有余悸。王善心中一涼,冷冷地道:“好吧!凡事不能強求,告訴軍士們愿為姜將軍報仇的就留下,不愿留下的馬上收拾一下愛去哪就去哪吧,但是明早太陽升起以后,再有敢言投降者:殺無赦!”眾人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
黑夜終于過去了,又一輪火紅的太陽在冬方升起,灑落萬千霞光在這古老的東方大地之上?;鸺t的云彩鑲嵌著美麗的金邊在天上漂來漂去,藍藍的天空顯得格外湛藍而美麗。
千瘡百孔的陳倉城內(nèi),王善正靜靜地看著身后的兵士們,問身后的典軍校尉姜典道:“還剩下多少軍士?”姜典道:“不到五千人!”王善點了點頭,面露感激道:“你們都是真正的勇士,姜將軍沒有看錯你們。只要我們在一日,陳倉城就是不可攻破的!”諸曹軍怒吼道:“為將軍報仇!為將軍報仇!”王善目中含淚道:“我代姜將軍多謝大家啦!”眾曹軍也是一片泣聲。王善道:“姜典,你是將軍老部下了?,F(xiàn)在將軍公子姜維年幼,家中孤兒寡母無人照料,你也走吧,代兄弟們好好照顧他們!”姜典嘴巴一動,熱淚頓時流了下來,哽咽著說不出話。王善拍了拍姜典的肩頭,安慰道:“為將軍報仇,為國盡忠,不缺你一個人!這是我們大家的意思,你不要推卻!”看了一眼身后的將士們,數(shù)千將士轟然下拜,齊聲道:“拜托了!”姜典咬了咬牙道:“保重!”王善點了點頭,拿過一小箱東西,道:“這是姜將軍留下的兵法和一些遺物,你將此妥善交與將軍遺孤,代兄弟們好好盡盡心意!拜托了!”姜典還要再說些什么,身后已有一名曹軍牽過了一匹戰(zhàn)馬,姜典咬了咬牙,謂眾人道:“珍重!”翻身上馬,抱著箱子出了陳倉東門絕塵而去。
王善看了看眾人,握緊了拳頭,冷冷道:“今天我們就讓西涼軍看看我們雍州男兒也不是好惹的!”眾人一聲怒吼:“殺敵!殺敵!殺敵!”戰(zhàn)意沸騰、殺氣四溢。
這時忽然城頭上的哨兵探出頭來,大叫道:“王將軍,西涼軍來攻城了!”王善大喝道:“上城!”眾曹軍忙隨著王善蜂擁上城靜靜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生死決戰(zhàn)。
龐大的井闌再次推到了陳倉城下,無數(shù)兵將簇擁之下的韓穆得意洋洋的大呼道:“王將軍,考慮得怎么樣了?降,還是不降?”王善冷笑一聲,急張弓引箭,“嗖”的一聲對準(zhǔn)韓穆腦袋射來。韓穆眼疾手快,急忙一貓身躲過利箭,鋒利的箭矢頓時將韓穆身后一名親兵射落馬下。韓穆大怒道:“王善匹夫,不殺你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來人,攻城!”
頓時井闌的箭樓射出無數(shù)的利箭,死死的壓制住城上的守軍。無數(shù)西涼軍在井闌的掩護下推動無數(shù)云車、云梯等奮力撲了上去。
飽經(jīng)戰(zhàn)火的陳倉古城再一次受到了戰(zhàn)火的嚴(yán)峻考驗。人數(shù)眾多,士氣高漲的西涼兵將只一個沖鋒就順利登上了陳倉城頭。欣喜的心情還沒有平息,眾西涼軍就駭然地看見,無數(shù)曹兵睜著血紅的眼睛、發(fā)出獸性的怒吼,猛撲了上來。
西涼軍自然也不甘示弱,自小便玩耍得極為熟練的彎刀輕巧地劃過曹軍的軀體,帶過一抹艷麗的血雨。正當(dāng)西涼兵士們還在享受著利刃劃過人體的快感時,身負重傷的曹軍們猛地撲了上來,將他們緊緊的抱住,一起縱身撲向了城墻之外,緊接著重重地墜落在堅硬的土地之上。西涼軍士們噴出漫天血雨的同時,腦袋中朦朧的閃過一句話:“曹軍-瘋了!”
被同伴的慘死氣紅了眼、殺麻了心的西涼軍與眾志成城、萬眾一心的曹軍展開了猛烈的對攻戰(zhàn)。沒有什么華麗的刀法,只有機械、直觀的殺戮;沒有什么你來我往,只有同歸于盡的悲壯和慘烈。鮮血流滿了城頭,死尸堆滿了陳倉城。
當(dāng)酷烈的驕陽升起在浩翰藍天的正中時,陳倉城內(nèi)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遍地腸穿肚爛、身首兩處的兩軍尸體見證了這一戰(zhàn)的慘烈和悲壯。無數(shù)的蒼蠅在遍地的血斑中“蠅蠅”的飛舞,好似找到了自己心目中的樂園一般快樂無比。
被慘重的傷亡刺激得暴怒非常的西涼軍們將陳倉城中本來就很少的數(shù)千百姓眨眼間也屠戮一空。無數(shù)庭院中老幼婦弱身首異處的慘景令人扼腕痛恨這亂世的殘酷與無情。
韓穆坐在陳倉城內(nèi)最大最好的守備府里,雖然攻下了陳倉,但是臉上也沒有多少的喜色。他冷冷地問道:“今日傷亡怎樣?”眾人一時噤若寒蟬,不敢言語。韓穆目視楊秋,楊秋硬著頭皮回話道:“稟少帥,傷亡五千余人!”韓穆聞言氣得猛地一拍桌子,可憐的桌子哪經(jīng)得住住如此的暴力,頓時稀里嘩啦的散了架子。眾人更是嚇得縮了縮脖子。韓穆怒道:“曹軍只剩下這區(qū)區(qū)幾千殘兵,你們的死傷竟然比人家還多。你們都是吃閑飯的么???”
賈詡看看眾將也是浴血苦戰(zhàn),血染征袍,不禁感嘆韓遂父子的冷酷與無情,心中暗暗有了破其之計。臉上卻笑了笑道:“少帥休要發(fā)怒,這曹軍是作困獸之斗,所以分外勇猛,非是眾將之過!現(xiàn)在少帥攻占陳倉,掃滅通往長安的最大險阻!功勞之大令天下矚目,何必為這點小事斤斤計較!”被賈詡巧妙地捧上了天的韓穆心中舒服,面色稍見緩和,道:“算了吧,下次小心些!”眾人如釋重負,點了點頭。韓穆道:“現(xiàn)在我軍兵力如何?”梁興道:“能戰(zhàn)兵力我西涼軍士還有三萬三千人,前后投降曹軍還有六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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