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渡了黃河以后,雙方一時相峙,多日并無戰(zhàn)事。各自想著破敵之計。
曹操雖攪盡腦汗想出奇謀破敵,但袁紹自上次官渡之戰(zhàn)險些慘敗以后,已小心謹慎許多,營寨把守得嚴嚴實實,各處重地也皆有重兵把守,端得是固若金湯。不由得愁得曹操寢食不安,十數(shù)日下來,臉龐都瘦了一圈,原本黑黑的面龐在夏日的驕陽下更加的黑亮了。
這一日,曹操又聚眾將商議軍情。眾文武一時也是愁眉不展,并無良計。正在這時忽有探馬來報道:“稟丞相,屬下探得袁紹鄴城又有大批糧草來援,袁軍現(xiàn)在糧草更加足備。”曹操聽到此消息,更加煩惱道:“袁軍糧食足備,若如此長久相持,難免又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面,這如何是好?”
荀攸道:“計毒莫過于絕糧,現(xiàn)今袁紹糧草都屯于后方重地鄴城,由河北名將蔣義渠守之。若能取了鄴城,我軍大破袁軍就是易如反掌之事了!”曹操聞言搖了搖頭道:“蔣義渠非是淳于瓊之輩可以相比,其在河北名將中也算是有勇有謀之人。袁紹讓其守衛(wèi)鄴城就是看中其小心謹慎,我軍想再絕袁紹糧道恐怕不太可能!”眾人想想也是,袁紹已知曹操善于劫他人糧道,如何無備,襲取鄴城之舉恐怕并不可取。
荀攸見眾人搖頭,不由得笑了笑道:“蔣義渠雖是智勇雙全之輩,但并非仙人。是凡人就會有中計之時,攸有一計定可助我軍襲取鄴城!”眾人大喜,曹操也是喜出望外道:“公達有何奇計教我?”荀攸緩緩道:“調(diào)虎離山!”眾人聞言若有所思,曹操道:“此計何解?”
荀攸笑笑道:“我軍可派兩只輕騎潛入袁軍后方,一支輕騎隱蔽潛伏,另一支輕騎則日夜襲擾袁軍糧道。一旦袁軍糧道不安,諸公猜測袁軍會有何動靜?”劉曄道:“自然是想方設法欲置劫糧我軍于死地啦!派遣大軍圍剿恐怕是免不了的!”諸文武也是點頭贊同。
荀攸接著道:“敞若我軍劫糧輕騎頗為狡詐,袁軍屢屢尋獲不到,袁紹必然心急,定會嚴令蔣義渠早日將劫糧我軍剿滅。一旦袁軍心急,我軍的機會便來了!”
郭嘉聞言頓悟道:“公達之意是……?”荀攸笑道:“不錯。如果此時劫糧的我軍突然被袁紹探之隱藏在鄴城附近某處,你猜蔣義渠會如何動作?”眾人眼睛一亮道:“必然是全力出擊,剿滅我劫糧之軍!”荀攸大笑道:“然也,一旦鄴城袁軍出動,鄴城必然空虛,那么我軍的機會不就到了。
眾人聞言大喜道:“公達此連環(huán)計果然精妙,那蔣義渠如何不上當!”曹操聞言也是欣喜非常道:“公達真是某之智囊也!”荀攸道:“此計中劫糧之軍十分重要,一定要能夠牽著袁軍鼻子亂竄,我之計策方才成功。此非文武雙全之才不可!”曹操問道:“公達以為何人可以當之?”荀攸道:“唯徐晃徐公明可以當之!”曹操點頭道:“公明文武雙全,有大謀略,的確可以勝任!”便道:“公明,汝可愿領命!”徐晃聞言奮然出出列道:“承莫主公厚愛,晃愿領命!”
荀攸道:“劫糧之兵有公明領命,料可無憂,還有隱蔽偷襲鄴城火軍也須大將方可勝任。某推薦許褚將軍,主公以為如何?”曹操稱妙道:“仲康勇猛過人,攻城撥寨最是適宜!”當下,曹操即令點五千輕騎與徐晃,令其著袁軍服飾,打著袁軍旗號,潛入鄴城左近專劫袁軍糧車。又令許褚和荀攸領五千虎豹騎精兵也打扮成袁軍多帶干糧等潛入鄴城左近待機!
當下分派完畢以后,趁夜兩只輕騎即分派潛入了袁軍后方,實施連環(huán)劫糧之計。
這日,蔣義渠正在鄴城公廳內(nèi)理事,忽有袁軍探馬急速來報道:“報,將軍。鄴城以南三十余里處我軍發(fā)往黎陽前線的糧車被劫,兩百余輛糧車多被焚毀,護糧之千余軍士也無部陣亡,無一幸存!”蔣義渠聞言大驚道:“定是曹軍所為?可曾探知曹軍劫糧后去向?”探馬道:“未曾得知,我等到時,曹軍早已無影無蹤!”蔣義渠點了點頭道:“下去速速再探,務必找出曹軍去向!”“喏!”探馬退了下去。
蔣義渠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只片刻間千余押運軍士便無一生還,這支曹軍的戰(zhàn)力定然是十分兇悍,留在我軍糧道之旁豈非是心腹大患。定然要早日捕獲其行蹤,然后一舉殲滅之?!庇谑鞘Y義渠立即派出大股偵騎,在糧道左右搜尋其曹軍行蹤。
一連三日,絲毫未捕獲曹軍行蹤。反而又能有數(shù)支糧隊在鄴城前往黎陽的途中被襲,押運軍士盡皆陣亡。袁紹聞聽后方戰(zhàn)報,不由得暴跳如雷,嚴令蔣義渠速速剿滅曹軍糧隊,否則定斬不饒。
蔣義渠不禁著惱,便派出萬余兵馬在鄴城往黎陽的糧道旁山地之中到處搜尋曹軍動向。這一日,正當袁軍像梳頭一樣在糧道左近搜山時,蔣義渠又接獲戰(zhàn)報:“廣平郡運往鄴城之數(shù)百車糧草又遭敵襲,押運的兩千余軍士死傷慘眾,但還好我軍援兵急時趕到,尚有軍士幸存!”
蔣義渠大怒道:“這曹軍真是狡詐,我在南邊尋他,他卻跑到北邊去。如此反復攪轉(zhuǎn),我軍糧道如何得安???”便道:“可曾知曉是何人所為么?”探馬道:“據(jù)幸存軍士所報,劫糧之曹軍俱穿我軍服飾,打我軍旗號,詐稱是將軍派出巡護糧道之軍,所以我軍方才屢屢無備,被其偷襲成功。至于其領軍將領,有我軍士認得,好像是曹操麾下大將徐晃徐公明!”蔣義渠聞言大悟道:“我道如何尋他不到,原來如此。這徐晃可真夠奸滑的!”想了想道:“與我傳令下去,所有我軍運糧、護糧隊伍都需有口令交接,口令現(xiàn)為‘縱橫’,回令為‘虎賁‘,如不知口令者就是曹軍,當速速報來!”軍士領命退下。
當下,袁軍后方軍馬全力開動起來,搜尋起劫糧的曹軍。
這一日,袁軍探馬終于來報,面露喜悅之色道:“報,將軍,找到曹軍行蹤啦!”蔣義渠聞言大喜道:“曹軍在何處?”探馬道:“現(xiàn)躲藏在鄴城以北黃河支流邊一山坳之內(nèi),要不是其偷襲糧隊不成,漏了蹤跡,恐怕我軍一時還很難發(fā)現(xiàn)其蹤跡!”蔣義渠大喜道:“天助我也,這回看他還往哪里逃!”當下便下令摧響了聚兵的號鼓,準備出擊。
此時鄴城以西四五十里處的一處山坳之內(nèi),許褚和荀攸率軍已經(jīng)在此躲藏了七八日了,日日干糧,又不敢生火,淡得眾人嘴里都快吐白沫了。許褚是急躁之人,有些沉不住氣了,問荀攸道:“公達,你說蔣義渠會上當么?”荀攸也是苦巴巴的皺著眉頭,咬牙吃著了點干糧,咧了咧嘴道:“應該會,徐公明智勇雙全定可以調(diào)出蔣義渠,我軍只須靜侯佳音便了!”許褚無奈,只好百般無奈的在山坳里閑坐,打發(fā)時光。
正當眾曹軍快悶出病來之時,突然有喬裝改扮的曹軍探馬回來了,卻是一臉的興奮之色,報道:“稟許將軍與荀軍師,鄴城袁軍有動靜了!”許褚聞言從地上一個躍身蹦了起來,急道:“快快細說!”
探馬興奮道:“鄴城內(nèi)三萬袁軍的大部,大約有兩萬余人剛剛開出北門,往魏郡方向去了。應該是去追襲徐將軍去了!”許褚聞言大笑道:“太好了,公達,咱們出動吧!”
荀攸也笑道:“不急,現(xiàn)在天色未黑,出擊稍嫌早了。咱們要等蔣義渠的大軍跑得遠點再動手!”許褚點了點頭,只得仍著性子等待。
該死的太陽終于慢慢的落了下去,晚霞的余輝照在人的身上,仍然有絲許的熱意。許褚看了看天色,望了望荀攸,荀攸卻只是那般悠然自得的樣子,只是幾天光吃干糧,好像有點瘦了。見荀攸仍沒有發(fā)話,許褚只好再耐著性子,躺在地上數(shù)起了星星。
轉(zhuǎn)眼間一更快到了,荀攸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料想蔣義渠大軍也早走出了七十八里外啦,想再回援一時恐怕也沒時間了,便對許褚道:“仲康,該咱們動手啦!”許褚聞言一躍而起道:“好,我早就等不及了,這回我要讓袁紹看看我們的厲害!”當下便集起了虎豹騎,準備出擊。
荀攸在軍前大聲道:“兄弟們,大家知道我們這次是去偷襲鄴城吧!”眾虎豹騎們道:“知道!”荀攸點了點頭道:“那么我想大家一定知道鄴城的重要性吧。鄴城現(xiàn)在不僅僅是袁軍的糧草重地,而且是袁軍除冀州城以外的第一重鎮(zhèn)。只要我們摧毀了鄴城,那么我軍的勝利就指日可待。所以待會攻打鄴城的戰(zhàn)役就靠諸公的用命啦!只要諸公此次成功,回到大營以后,我必報知主公重賞汝等!”眾虎豹騎聞言不禁熱血沸騰,一股熱血男兒的豪情在胸中劇烈涌動,士氣陡然間變得更加高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