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說回趙子昂這邊。)
?。_突時間線三天后,公元2018年6月28日下午,星期四,晴)
殘陽西斜,避難所的所有幸存者全都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的住處,等太陽落山,他們不能隨意走動,避免吸引喪尸,也方便管理。
車間組工廠內(nèi),有一個存放各種工具和材料的小后院,此時后院的中央清出了一片區(qū)域,擺了個大桌子,中間一個卡式爐上面,放著一個小蒸鍋,鍋蓋的小孔上不停的噴出蒸汽,桌上也擺滿了各種魚醬,魚干,魚罐頭。
我們的趙子昂此時坐在首位,桌邊開了一瓶白酒,還有那半條高檔的利群煙。他嘴里叼著一根,雙眼緊盯著冒出蒸汽的鍋蓋,不時伸手煞有其事的調(diào)整著火力。既然魚油能激活自己的能力,那多吃一些有關魚類的食物,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這是他現(xiàn)在簡單的大腦得出的結論。只要跟能力有關的東西,現(xiàn)在就算是屎,他也敢吃給你看。
“呲~”
“咕嚕咕嚕...”
趙子昂就這么孤零零的坐著,過了得有好一會兒,太陽落山,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鍋下卡式爐冒出的藍色火焰光芒,照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也不知叼著煙的他在想些什么。
突然,頭頂斜上方扯著一根電線的燈泡亮起,是從倉庫進來的鐵文閣摸開了開關,此時的他臉上又恢復了以往那般老實且奸詐的模樣,身后跟著他的閨女鐵藝妍,走到趙子昂面前,鐵文閣老實的哈著腰在趙子昂旁邊站好,而鐵藝妍則是直接抓了個凳子挨著趙子昂坐下,伸出小手抓起面前的明太魚干,撕下一條放進嘴里嚼了起來,惹得她的老父親無聲的瞪了她一眼,隨后腰更彎了些,一臉老實的說道:
“趙臟,你看還添點什么嗎?咱車間組倉庫里的魚貨全都在這了,真的沒有了...”鐵文閣一張嘴,可沒說什么實話,他還真藏了狠貨,幾條正經(jīng)活著的小黃顙魚(俗稱嘎牙子)不知道誰釣上來的讓他得了去,這東西做好了,嗦骨頭都能下二兩酒。他閨女心里肯定也有數(shù),嘴里叼著小魚干斜楞他一眼,嘴上卻沒有吱聲。
“不用,這已經(jīng)很好了...”趙子昂一直看著鍋子,嘴里淡淡的說道,拿起酒杯放到嘴邊,發(fā)現(xiàn)里面沒酒。就見鐵藝妍湊上去拿起酒瓶給他斟了一盅。趙子昂瞥了她一眼,舉起酒杯悶了,眼睛盯著蒸鍋,淡淡的問道:
“你怎么沒戴墨鏡?”
“大黑天的誰戴那個東西,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鐵藝妍一擺手,還是那副乖張的樣子。她對趙子昂先入為主的印象,讓她一直沒有什么敬畏感,還是像以前那般,沒喜歡過他。但她的心里多了一點,知道趙子昂救了她,現(xiàn)在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僅此而已。
“過來,讓我看一下。”趙子昂沖她勾了勾手,貼到她的面前,盯著她瞳孔,半晌扭回頭去,盯著鍋子又不再說話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趙子昂自身失去能力的原因,鐵藝妍得救了,但沒有任何擁有能力的跡象,身體還是普通人,趙子昂當然不會主動告訴她關于玉佩事情,索性也就懶得管她了。
“死木頭~”鐵藝妍嗔了他一句,拿起一袋小魚仔零食,撕開吃了起來。
“妍妍!”鐵文閣小心翼翼的斥道,換來的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惹得他還想開口,就見皇甫曇走了進來,還是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只見他走到趙子昂面前,非常做作的沖趙子昂一拱手彎腰,打了個禮,說道:
“趙臟?!?p> 隨后,他又轉(zhuǎn)身面向鐵藝妍,臉上隱晦的閃過一絲不情愿的表情,隨后垂下雙眼,恭敬的拱手哈腰也鞠了一躬。嘴里卻沒有說話,可嚇的鐵藝妍一愣,呆萌的嘴里叼著一條魚干,不知如何回應。最后皇甫曇起身,神色復雜的瞥了鐵文閣一眼,嘴里說道:
“雷逐虎一會兒就到,趙臟,一會兒讓我先說,能把他賺過來,這事兒就穩(wěn)了。”
“你盡力就行,有他最好,沒他也無所謂。”
“好!”
皇甫曇說完,扯了個凳子坐下,從趙子昂桌前煙盒抽出根煙點上,夾在指尖悠悠的開始吞云吐霧,摸著自己的胡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倒弄得鐵文閣感受到些不自在,最后也坐在自己閨女身邊,給自己倒了杯酒。
半晌,雷逐虎終是闖了進來,搖頭擺尾一步三晃,還是那副張狂欠揍的模樣,手里依舊拿著那條打開的雪茄,身后跟著小晾,摸著跟趙子昂的同款寸頭,緩緩坐到他的對面,翹起二郎腿,把那條煙扔到桌子上,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站在一旁的小晾掏火給他點上,就見他悠悠的吸了一口吐了出來,看了一眼君臣二人,一扭頭,視線又掃了一眼另一側(cè)的父女倆,最后回頭揚起腦袋看了一眼小晾,嘴角微微一咧,也不說話,就這么斜著腦袋看著他們,不時抬起手吸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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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無聲中,會議早已開始,性質(zhì)更像交代和談判,所有人心里各懷心思,誰都不想第一個開口,因為先開口的人會陷入被動。
沒沉默多久,皇甫曇自是最先耐不住,事是他攢的,率先開口問道:“大虎,別光抽煙,拿起筷子,我們邊吃邊聊?!?p> 雷逐虎聽完沒什么動作,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笑著沖鐵文閣說道:“老鐵頭,你這一桌挺花心思啊,哪藏這么多好貨,還全魚宴?那鍋子里蒸的是啥?。渴悄愀覔Q的那幾條嘎牙子不?”
鐵文閣一聽這話,后腦勺頭發(fā)都立起來了,忙站起來擺了擺手,趕緊給自己開脫道:
“虎爺!你說啥呢,那活物能放幾天啊,早就吃了,哪留的到現(xiàn)在?!痹捯徽f完,鐵藝妍伸出小手撓了撓嘴角,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皇甫曇則是瞇眼斜楞著他,趙子昂也扭頭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后繼續(xù)伺候著眼前的蒸鍋。
“哈哈!老鐵頭啊,瞅你這膽兒,之前跟李望天和那臭丫頭的狠勁兒哪去了?”
雷逐虎說完,哈哈一笑,拿起那條煙一甩,扔到皇甫曇桌前說道:
“喏,煙還你?!?p> 皇甫曇疑惑道:“大虎你什么意思?”
雷逐虎:“沒什么意思,我這人從不白拿別人東西,事兒沒辦成,東西我也不要。這次你找我順道給你,至于你擺這么大一桌,找我什么事,我不感興趣?!崩字鸹⒄f剛說完,發(fā)現(xiàn)一旁的小晾早就饞壞了,伸手抄起一罐罐頭就往嘴里扒食,氣的他抬手就是個腦剃,嘴里罵道:
“XX的,能深沉點兒不,我XX的跟人談事兒呢!你看他們動筷子了嗎?你看我動筷子了嗎?凈給老子丟人!”小晾站在旁邊一臉委屈,可嘴里的動作卻是不停,心想別白挨了打不是?
皇甫曇:“哈哈,大虎啊,不至于,感不感興趣你先聽我說,成與不成,都不會差了你這頓酒食,你說是不是趙臟?”
“嗯,吃吧?!壁w子昂淡淡的說了一句,就見鐵藝妍,鐵文閣,皇甫曇不約而同的全都拿起筷子朝桌子上夾去,趙子昂拿起酒盅悠悠喝了口,隨后打開鍋蓋,鍋里蒸的是一盤帶魚,伴著蒸汽四下散開,那水汽眾人聞著都有股海鹽的鮮味兒。
“來,大虎,嘗嘗這魚干?!被矢医o雷逐虎夾了塊菜,拿起酒盅給他倒了一杯。雷逐虎現(xiàn)在也不裝了,仰頭悶掉,隨后拿起魚干狠狠咬了一口,開口問道:
“算命的,你XX的找我來,到底啥事兒啊。”
“嘖,哎呀~”皇甫曇也給自己灌了杯白酒,像那些中年男人那般,咧著嘴砸吧了幾下,隨后夾起一塊小魚干放進嘴里,邊吃邊淡淡的說道:
“我們準備離開這里,去官方安全區(qū),你有沒有興趣?”